是夜,群星高懸,他們夜宿於荒野。
伍無鬱這是真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鷹羽衛的熱情。
“啀啀啀,大人要做什麽?卑職幫您。”
“大人放下,卑職來就是了。”
“大人坐好,卑職去給大人捉隻野味。”
“大人喜歡吃焦脆一些的嗎?”
“大人!再等等馬上就好,您去哪?告訴卑職,卑職幫您啊!”
看著一雙雙明亮的眼睛,伍無鬱嘴角微微抽搐一陣,默默撂下兩個字。
“撒尿!”
……
…………
一整隻烤兔腿下肚,伍無鬱打著飽嗝,擺擺手拒絕了另一人的殷勤,這要是再吃下去,非得撐死不可。
不過這群漢子到是可愛的緊。
尋個細枝,伍無鬱一邊剔牙,一邊湊到張安正身邊。
正準備閑聊幾句,忽然聽聞遠處兩道馬蹄聲,急速奔來。
“戒備!”
展荊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側,凝目怒喝。
“是!”
嘩啦啦一眾鷹羽衛迅速集結,將張安正與伍無鬱護衛起來。
所有人抬眼望去,只見黑暗中,兩匹健馬飛奔而至,騎馬的竟是兩名俏麗女子。
女子神情焦急,身上薄衫更是有著幾道口子,春光時隱時現,十分引人注意。
唏律律~
臨至近前後,這兩女竟然沒有離去,而是翻身下馬,衝他們柔聲哀求道:“諸位好漢,我姐妹二人被凶人追殺,還望仗義出手,救一救我姐妹倆……”
八十分以上!
伍無鬱透過火光,看的清楚。
這二女面容姣好,驚恐的神情更是楚楚可憐。更難得的是,這二女竟是一對並蒂蓮!
“滾!速速離去!”
任無涯按刀在手,怒喝道。
見此,其中一人眼神一黯,看向被層層護衛的一老一少,哀求道:“求公子開恩啊,我二人本是商家女,卻被鴻霧縣丞看上,這人殺我全家,我二人也是命大,才僥幸逃脫。
現在那縣丞竟派鷹羽衛追捕,我姐妹二人著實走投無路了,只要公子出手,我二人甘願做牛做馬,報答公子恩情。”
鷹羽衛?難不成是此地飛虎旗?
這一下,任無涯不好答話,於是側頭看向伍無鬱。
“閣老,怎麽辦呐?”
側頭看向伍無鬱,張安正淡笑著用木棍挑撥著身前篝火,不鹹不淡道:“人家喊的是公子救命,當然是無鬱你拿主意咯。”
切!
伍無鬱翻個白眼,扭過頭正欲答話,卻見遠處馬蹄陣陣又是幾匹快馬飛奔而至。
來人皆是一身羽服,與任無涯他們不同的是,胸口當中繡著一頭咆哮猛虎,看上去十分威武。
這幾名大漢見到眼前場景,皆是一驚。
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咬牙喝道:“鷹羽衛辦事,閑雜人等……不要多管閑事。”
其實他本來想說閑雜人等退避的,但看到這上百護衛,人人氣息沉穩,體魄雄健,知道都是好手,於是才退而求其次。
“哼!走狗!”先前說話的女子背靠任無涯他們,衝來人怒喝道:“我姐妹二人寧死也不會屈服,你們休想抓我們回去,討好那個狗官!”
什麽?
那大漢一怔,一頭霧水。
還不等他說話,就見這女子扭頭衝伍無鬱悲聲道:“公子不願出手,奴家也不強求。隻望公子借快刀一柄,也好讓我姐妹二人免受狗官侮辱。
” 美人垂淚,眼神悲愴,很是能惹人同情。
但不好意思,伍無鬱撓撓頭,他好像是道士來這……話說道士能不能娶媳婦啊?
他還沒說話,就見展荊眯眼冷聲道:“錯漏百出!鷹羽衛飛虎旗,坐鎮各州,自成體系。一地小小的縣丞,哪來的權利,調動鷹羽?!還借快刀?你二人腰間所藏之利刃,難不成還不夠你二人自戕嗎?”
謔!這兩個小娘們有問題!
伍無鬱暗自松口氣,還好沒有開口。
見謊言被戳穿,二女銀牙一咬,互相看了一眼,竟是扭頭就要逃去。
矯健的身姿,顯然不是尋常柔弱女子。
“不好!追!”
飛虎旗大漢一怒,看了眼展荊就要追捕。
“老爺,我們……”
展荊扭頭向張安正請示。
“追吧,看無鬱好像對這兩個小丫頭,挺有興趣的。”
張安正淡淡一說,伍無鬱當即瞪大雙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她倆感興趣了?!
回頭一笑,張安正淡笑不語。
你眼珠子都快長人家身上了!
不多時,黑夜中一行人再次折返。
只見任無涯率人壓著兩女在前走,身後那幾名飛虎旗大漢則一臉糾結。
“這位兄弟,多謝出手,還請將人犯交給我等吧?”
任無涯瞥了他一眼,笑道:“先讓我家老爺看過再說。”
“你!”
大漢一怒。
卻見任無涯出刀幾寸,那幾人大驚,到是那大漢目光一凝,看向任無涯。
任無涯輕輕點頭,二人對視一眼,大漢於是默默點頭,跟在了他們身後, 不再多言。
“老爺!捉回來了。”
任無涯躬身道。
張安正衝伍無鬱努努嘴,“去吧,想幹什麽快些,別耽誤老夫睡覺。”
什麽叫我想幹什麽……不過說實在的,對這兩女還真好奇,竟能讓鷹羽衛親身追捕。
“咳咳,”伍無鬱上前幾步,饒頭道:“這幾位好漢,這兩女犯什麽事了?”
心中有所猜想,那大漢也不敢擺姿態,上前拱手道:“回公子,此二女江湖人稱夜雙蝶,乃是通緝要犯!身上背著十幾宗大案,手中沾染不下數十條人命。我等追捕此二人已有三月。”
夜雙蝶?看著這兩女俏麗的面容,伍無鬱怎麽也不會想到,竟然有數十條人命在手!
歎口氣,伍無鬱也失了興趣,擺擺手就退了回去。
被牢牢捆縛起來的夜雙蝶口中塞布,互相看了一眼,竟是砰一聲掙開繩索,雙雙衝向伍無鬱。
“大人小心!”
任無涯一聲疾呼。
可還不待他有何反應,兩道利箭便帶著破風聲飛速而來。
身體一僵,伍無鬱聽著身後重物倒地的聲音,幽幽一歎,看了眼遠處持弓而立的消瘦鷹羽衛,沒有回頭,默默走向張安正。
松了一口氣,任無涯看著地上兩具穿喉女屍,眼中閃過冷光。
“兄弟,死人也能交差吧?”
“呃……可以。”
“無涯,去送送這幾位。”
張安正倏地開口,任無涯知道這是驅趕之意,於是點點頭,看向這漢子道:“兄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