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官若男的臉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她怒視著面前的人——她的父親,彭厚。
“你冷靜點,我們之前說的是個障眼法,現在這樣做合情合理。當然,這個障眼法會一直使用下去直至我們能夠確保安全。”彭厚雙手壓低,示意女兒冷靜一些。
“障眼法?!合情合理?!你簡直…”官若男的身體有些搖晃,她扶住身邊的椅子,因為太過用力,導致雙手有點顫抖,“你為什麽要食言?為什麽?!”
“因為你沒有擔負起責任,所以才會導致今天的結果!我必須要代替你的母親,做出這樣的決定!”彭厚歎了口氣。
“呵呵呵呵…”官若男笑著,眼裡卻溢著淚水,她絕不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可是在此刻,她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這是我官家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做主!”她強調著外人這兩個字。
“我是你的父親!”
彭厚一臉痛心疾首:“你的母親信任我,把這一切托付給我,現在,我便要擔負起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繼承人!所沒能完成的事情!”
“住口!一個出爾反爾,連基本道德都淪喪殆盡的人,還要做出這樣道貌岸然的衛道士模樣真是可笑之極!”
“你給我住口!”彭厚低喝道。
“從小到大,你都是這麽任性,我和你母親對你太過縱容,才導致了你這般妄自尊大沒有責任感的個性!你的母親,付出了一輩子的心血,為了是什麽?!再看看你!只顧自己!自私任性!從不考慮後果!你要讓官家絕後麽?!讓你的家族背負傳承了千年的使命毀於一旦麽?!你要讓你的母親死不瞑目麽?!”
“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官若男冷笑道。
“自私任性的到底是誰!你不會如願的!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只要我沒死!只要我官若男還活著!我就是官家唯一的繼承人!程卿!她姓程,永遠都姓程!她不會姓官!永遠都不會成為官家的繼承人!”官若男的心裡有數不清的恨。
“你有什麽權利去剝奪她繼承人的身份?!”
“你又有什麽權利去剝奪她的人生?!”
“你…”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好!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彭厚的女兒!也不再是程卿的母親!我就當從來沒生過你!”彭厚憤怒地摔門離開了。
【現在】
“咳咳,若男…”羅亞輕咳一聲。
“伯安兄,雲族長。”他環顧四周,故意漏掉了程卿。
“我們聚在雲家寨,說白了,都是為了一個目的。既然如此,我想我們也不要浪費時間了。”他急不可耐,他想要快點看到雲家的石刻,以免夜長夢多。
“人,似乎還沒有齊吧。”族長銳利的目光看向雲伯安,“那個人呢?擁有魂祭又掌握著最後一塊石刻的人。”
最後一塊石刻…羅亞眼前一亮…
等等,他皺了皺眉,族長說的,是嚴昱吧?
他歡騰的內心一下子又沉寂了,雖然他也和雲伯安一般,一直懷疑嚴昱掌握著第三塊石刻的線索。
但是據他對嚴昱的長期跟蹤監視來看,這最後一塊石刻,肯定不在他身上。這次帶這小子上雲家寨,正是想借雲家的手段讓他吐露實情。
“族長。”雲伯安上前在老族長的耳邊輕語著,“暫時還不能確定那個人手裡有第三塊石刻,
不過,我肯定他掌握著一些線索,我會盡快調查出來的。涉及到官家和步六孤的事,還是先不要讓他參與為好。” “無妨,讓他來。”族長揮手道。
“是。”雲伯安點了點頭,走到門邊,跟門口的一個大漢說了幾句,那大漢旋即領命而去。
室內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老族長閉起眼睛,在嚴昱過來之前,他似乎不打算說話了。
羅亞皺了皺眉,官若男也沒有繼續和雲家較真了,這可不太對,按照官若男的個性,是絕對不會甘於吃啞巴虧的,剛才她已經給了雲家一個下馬威,可為什麽又沒聲音了呢?
接下來她到底是怎麽打算的?總不會默許了程卿的加入吧?這算是什麽?羅亞又憤懣不平起來。
“程小姐。”羅亞開口了,他得挑起這個火頭才行。
“你真是技高一籌啊。”他帶著些譏諷的意味,“暗中和伯安兄搞了這麽一出,真是,呵呵,大大出乎意料。”
程卿沒有接他的話。
“據我所知!”羅亞對程卿無視他的態度很是不滿。
“若男。”他指了指官若男,“才是官家真正的傳人。”他又看向族長。
“官家的傳人,首先傳承的是姓氏,程小姐是隨父姓,和官家,呵呵,似乎並沒有什麽太直接的聯系吧。”他瞟了一眼官若男,見其並無慍色,便放心大膽地繼續往下說了。
“要說若男之後官家的傳人,我想也應該是雲衣吧。畢竟雲衣,是傳承了官姓的。雲衣這孩子,我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可是繼承了若男和義山兄的全部優點啊,哈哈。”
他說了一大堆,在場的人卻都不買帳。別說是官若男程卿,就連雲家的人,都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這讓他無比地不爽,他感覺自己被忽視了,這群人,遲早,會為今天的傲慢付出代價的!
他陰沉著臉坐會位置。走著瞧!他冷眼環顧著場中的這些人。
【嚴昱】
嚴昱在看到程卿的時候,心裡猛然一緊。
不太妙,他暗自皺眉,她真的來了...是應雲伯安之邀,還是跟他一樣,是被迫來的呢?
“你就是那個擁有魂祭的人?”嚴昱還未站穩,老族長便開口問話了。
他的目光在嚴昱身上來回遊移著,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熱切,“第三塊石刻在你手上?”他又問道。
嚴昱看了看那乾屍一般的族長,沒答話。
“小子!族長問你話呢!”白袍老者看到嚴昱這個愛理不搭的態度,十分生氣。
在他的心裡,雲家是這裡的主人,是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聖存在,可是先有官若男,後有這個嚴昱,一副不把雲家放在眼裡的樣子!怎麽能不讓他火大。
嚴昱看了白袍老者一眼,又看了看族長,一副傻愣的樣子:“問我?什麽東西?”
“別裝傻了!第三塊石刻是不是在你手裡?!”老者暴喝一聲。
“什麽第三塊石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嚴昱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族長盯著嚴昱的臉,眼中閃過厲芒。
“你要是想活著走出雲家寨,我勸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白袍老者怒道。
嚴昱卻並不買帳:“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幹什麽要嚇唬人呢?我都說了幾百遍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什麽倒霉石刻在哪,我要是知道在哪,我早就拿出來跟你們談條件做買賣了,現在就是你們的座上賓而不是階下囚了。”
“嚴先生說笑了,你本就是座上賓,何時成了階下囚了。”雲伯安笑笑。
“限制人身自由,時不時還威脅兩句不讓活著出寨,這也叫座上賓?你們雲家座上賓的定義還真的是和別人不一樣!”嚴昱揶揄道。
“你們聽好了,這裡是雲家寨,當主人的自要拿出待客之道來,別讓人看低了我們雲家。”族長對雲伯安和那個白袍老者說道。
“是!”雲伯安和老者恭敬地應道。
“小夥子,雲家的待客之道,是對朋友,只要你證明了自己是朋友,我們全寨自會以禮相待。”那族長又對嚴昱說道。
“呵呵,你雲家高門大戶,我看我是高攀不起了。這裡這麽多尊貴的客人,你們做朋友比較合適,我就不參合了。知道越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睡覺了。”嚴昱說完,拔腿就要朝門外走。
可那白袍老者身邊的壯漢直接把他攔下了。
“諸位裡面請吧。”族長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身邊的大漢便推著他往裡屋走去。
“各位,煩請移步。”雲伯安朝其他人做了個手勢。
“去哪啊?”羅亞皺眉道。
“自然是去做諸位來雲家寨想做的事。”雲伯安笑道,“請吧羅兄。”
“好!”羅亞一聽,趕忙站起身,招呼身邊的張授。
“抱歉,張先生不能進去。”雲伯安攔下張授。
“為什麽?!”羅亞不滿。
“羅先生,這是規矩,你應該懂的。張先生是沒有資格進去的。”雲伯安道。
“張授沒資格?她有?”羅亞不滿地指向程卿,“她要是能進,張授就能進。”羅亞把難題丟給雲伯安。
“程小姐懂得巫文,自然有資格進去。”雲伯安並沒有被他難住。
“巫文豈是這麽好懂。”官若男終於開口了,她冷冷看著程卿。
羅亞微笑起來,好戲開始了。
前面被大漢推向裡屋的族長也停了下來。
程卿還是一言不發,靜靜坐著。
“你懂得巫文麽?”官若男終於正眼看向程卿,“你的外公自己都不懂巫文,怎麽可能教出一個懂巫文的來。”
她冷笑一聲,帶著諷刺的口吻對雲伯安說道:“人是你請來的,怎麽請來便怎麽送回去吧。”
雲伯安有點尷尬,看向族長。
“怎麽?”官若男見雲伯安沒動作,揚了揚眉,“是她留我走?”
雲伯安尷尬地對程卿說道:“程小姐…”
“我是第三塊石刻的持有人。”程卿站起身來,淡淡一句,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