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的一天晚上,瀟瀟的秋雨刷刷地下著,雨滴打在繁茂的樹葉上,樹枝輕輕顫動搖曳。隨著夜深,雨聲越來越大。一個黑影在古巷塊塊斑駁青幽石板間悄然穿行,然後翻上一堵高大的院牆,悄無聲息地潛入江東大學地質研究所的小樓。
黑影拿著微型電筒,從一樓快速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門前,稍稍停頓了一下,屏息聽了聽周圍的動靜,從口袋拿出一個物件,快速而熟練地打開了房門,一閃而進。進屋後,這位不速之客借助微弱的手電光環顧了一下房間,迅即開始了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翻,一個櫃子一個櫃子地尋,最後停在了櫃子裡的密碼箱前。
黑影嘴裡銜著手電,一手扶著箱子,一手轉動著旋鈕。時間過去了有十來分鍾,樓下傳來說話聲:“我看到三樓有亮光。是不是有人呢!你上去看看。”
“哎!”隨著說話聲,腳步聲從遠而近,黑影急忙關掉手電筒,一個飛躍,跳上窗台,整個身子掛在了窗外。
來人打開房門,用手電照了照,又關好門鎖上,自言自語道:“沒人呢!”
一會兒,腳步聲遠去了。黑影從窗外進入房間,只聽得樓下說:“師傅,我都看了,沒人!”
“可是我明明看到檔案館好像有亮光的。”
“哦,師傅,你看,檔案館的窗戶上是有亮光。但是那是窗戶玻璃反射外面街上的路燈。你看是不是?”
“我看看,哦,還真是的。我也是老眼昏花了。”
黑影又撥弄了一通密碼,無奈還是打不開。黑影隻好背起密碼箱,捆在身體上,然後移到窗外,一個翻身躍上了屋頂,消失在黑暗中。
在夜幕中,黑影背著密碼箱,穿越半個城市,來到汪海洋的辦公室。這個黑影正是特情處行動組組長齊劍飛:“主任,現場來不及解開密碼,我索性把密碼箱背回來了。”
汪海洋:“你怎麽確定這箱子裡有我們要的東西?”
齊劍飛:“不確定。但是整個科研資料檔案館我都找了個遍,都沒有,只剩下這個密碼箱了。如果這也沒有,那就應該不在江東大學。”
汪海洋:“但願就在裡面。秋野布置的幾次任務都沒乾好,我們很沒臉面,在日本人面前說話都硬氣不起來。快去把小六子叫來,他開鎖在行。”
齊劍飛到門口,大喊一聲:“小六子,過來一下。”
看到小六子進屋,汪海洋說:“打開這個箱子。”
小六子從口袋裡拿出根細鐵絲狀的東西,蹲下來,在鎖孔裡轉了幾下,說:“報告,開了。”
汪海洋打開箱子,一個個地翻看著裡面的幾個文件袋:“找到了。”文件上面醒目地寫著:一九三六年古塘村金礦項目地下開采建設設計圖。
汪海洋拿出相機拍下了材料,然後放回密碼箱,說:“齊劍飛,還得辛苦你一趟,把這箱子放回原處。”
“什麽?我沒聽錯吧!還要放回原處?”
“你沒聽錯。”然後,汪海洋對小六子說:“備車。”
汪海洋驅車來到日本駐江東特高課所在地武公館。
秋野正在和一個和尚穿戴的人談話,和尚說:“秋野君,所說江東地區金礦分布圖拿到了。但是他們原來挖的礦道圖還沒有找到。”
這時,一位助手進到秋野辦公室:“少佐,汪海洋求見。”
秋野對著和尚說:“這不是想什麽就來什麽了嗎。你先回避一下。”然後,
對助手說:“讓他進來。” 汪海洋興衝衝地進來,說:“秋野先生,古塘村金礦項目地下開采建設設計圖到手了。”說著,從手提包裡拿出照相機。“就在這裡。”
秋野拿起照相機看了看:“非常的好。”又抬起頭了來直視著汪海洋,“汪桑,你下一步的任務,是幫助了解目前住在礦區四周住戶的情況,讓他們立刻搬走。這裡實行軍事管制。還要協助株式會社招募礦工。”秋野笑眯眯地又拍了拍汪海洋的肩膀,“我們來到這裡,幫助你們建立新秩序。我們日本軍人為此不惜流血犧牲,你們的也要努力做出貢獻。”
汪海洋點頭哈腰地說:“嗨,我們定當為共同繁榮不遺余力。”
秋野埋怨地口氣說:“上一次你們調查部弄來的地形圖錯誤很多,我們的士兵在山裡都迷路了,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以後再不能出這樣的差錯。你這一份是不是完整精確的?要做到連每一個細節都要標注出來,不能有任何遺漏。”
汪海洋頭點地像個搗蒜似地:“是。一定!一定!少佐,這一次肯定是精確的。”
秋野讚許道:“日本國內非常需要製造武器的礦物。尤其是金子。這次你的表現大大的好。”
汪海洋畢恭畢敬地說:“我們一定會更加努力。”
秋野手一揚:“你回去吧。”
“智雲君,出來吧。”汪海洋離去後,秋野把和尚叫了出來,把文件遞給他,“你把這些材料都交給礦產株式會社的川崎社長。告訴他,可以實施開采計劃了。”
“是。少佐。”
說完,坐到了辦公桌前,秋野拿起電話,撥通費墨的書店。“喂,費老板嗎?費老板,有兩件事情,你抓緊去辦。第一件,秋收就要到了。據我們征糧部門的匯報,農民都會把糧食藏起來。你要去弄清楚儲藏糧食的地方。第二件事是盡快弄到共產黨的密碼本。”放下電話後,轉身對智雲說:“共黨密碼的破譯工作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麽進展啊。”
智雲:“秋野君,我看費墨未必會真的為我們大日本做事,他是共黨小組的組長,難道他會不知道密碼本嗎?”
秋野咬牙切齒地說:“共產黨狡猾的厲害。”
古塘村的祝家祠堂前,拉著橫幅“資源協同,擺脫貧困,共同繁榮”。江東城礦產株式會社正在召集村民們進行重啟金礦開采發布會。
汪海洋身著便裝,頭戴禮帽,手拿著蒲扇,翹著二郎腿,坐在靠近祠堂入口的椅子上,在刺眼的陽光下眯縫著眼,冷漠的目光掃視著前面的人群。日本株式會社社長川崎身邊站著幾個黑色短打服裝的漢子,祠堂四周五步一崗。
記者們,有的舉著相機在拍攝,有的拿著筆記本忙著記錄。一位留著分頭,穿著白色絲綢衣衫的中年男人站在台子上,手拿著大喇叭,扯著嗓子喊:“鄉親們,江東礦產株式會社給大家送福利來了。大家現在的生活過得非常困難,這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我們古塘村每一塊石頭都是寶啊,每一座山都是財富啊,但是你們能把他們變成錢嗎?不能。所以,株式會社要和你們一起共同開發,讓大家早日擺脫貧窮。我們真心想幫助你們富裕,請各位鄉親能夠理解我們的用意,與我們攜手合作。”
話音一落,人群一片騷亂,紛紛抗議。突然人群中有人衝到台上去,奪過喇叭,衝著台下的鄉親們大喊:“這是要霸佔我們的地。我們和他們拚了。”
“把他們趕出去。”
“打倒強盜。”
隨著喊聲,石塊、土塊、木頭棒子從人群中飛向台上。
“啪啪啪”三聲槍響,憲兵隊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