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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從拯救老爹開始》四百二十九、壓垮駱駝的最後1棵稻草到了。
此時,道建司一把手許敬宗在秦嶺的臨時辦公室一片狼藉。

 飄零在地上的紙張看得許少監心裡更加窩火,本想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壓一壓心中的鬱悶,可這清茶入口,許敬宗卻一下子將茶杯丟在了地上:“狗日的唐河上,這都一年多了,怎麽還像一個過不去的坎?”

 “啪”的清脆聲,直接將後窗戶處一個辦露著的腦袋給下了回去。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誰在哪裡,許少監更不曉得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被人看在了眼裡。

 …….

 長安,兩儀殿,李二陛下一如往常翻閱著奏折,由於女兒去學院讀書去了,這幾天批閱奏折的時候總是沒有人在背後揉肩。

 這讓李二陛下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麽,心裡多少有些煩躁。

 突然,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皺眉不是因為長樂公主不在,而是因為奏折上面的內容:陛下,鑒於前日大家對何時召開第三屆科舉都拿不定注意,臣鬥膽請陛下讓唐河上出出主意,那小子鬼點子多,指不定能解決咱們沒辦法共存的問題。

 唐河上!

 又是唐河上!

 這尼瑪都一年了,怎麽還要提到唐河上?

 昨天晚上,楊妃回來就直截了當表達了要朕放唐河上出來的想法,朕果斷沒有答應。

 現在……

 看了一下奏折上面的署名,好嘛,房玄齡也上奏說這個事情了!

 朕的大唐當真就離不開一個唐河上麽?

 朕,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再說了,去年唐河上正是因為科舉被關進天牢的,今年竟然要為了第三屆科舉的事情把他放出來,你們這樣做不是表達了朝臣們的無能麽?

 你們這樣做,讓朕的臉面往什麽地方放?

 強忍著將奏折丟掉的衝動,李二陛下在皺著上寫下一個巨大的“否”字。

 下一封奏折繼續,來自大舅哥長孫無忌。

 李二陛下剛剛打開,眉頭上的皺紋更深了,剛剛想丟掉奏折的衝動再次出現在了腦子裡。原因很簡單,上面寫道:陛下,而今鋼鐵作坊的新興材料研究一直沒有任何進展,這對大唐的工業、農業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同時也影響著國庫、內庫,是以,臣鬥膽懇請陛下將將唐河上釋放,以切實推進大唐材料體系的革新工作。為工業、農業,國庫、內庫做貢獻。

 去你大爺的唐河上!狗日的長孫無忌!

 李二陛下險些罵出聲來,鋼鐵作坊研究不出來新式鋼鐵,就非要把唐河上放出來麽?你不曉得去天牢找唐河上直接問麽?

 那小子有鋼鐵作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還是技術入股!這些技術層面的問題,唐老四即便是在天牢待著也責無旁貸要解決這些問題吧?

 怎麽就非要放出來呢?

 哼!

 不可能!

 別以為朕在鋼鐵作坊也有股份,就能乖乖就范。

 “否!”

 巨大的字寫在了長孫無忌的奏折上,必須否決這個事情!

 將長孫無忌的奏折丟在了一邊,李二陛下伸出手正準備拿起第三封奏折,可這手剛剛觸碰到奏折,又一下子縮了回來。

 這下一封,不會又是請求朕將唐河上放出來吧?

 這樣的年頭一旦出現,就如同一個揮之不去的頑疾。

 他多次嘗試將手放到了奏折上,然後又縮了回來。

 “尼瑪!”

 皇帝情不自禁爆了一句粗口,“朕這是怎麽了,得了唐河上恐懼症麽?”

 奏折,顯然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和勇氣,李二陛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對著外面道:“團太監,進來一下!”

 門外的老太監聞言快速走了進來,“陛下,您有何吩咐?”

 “朕今日有些乏!”

 李二陛下自然不可能說自己害怕看奏折,而是隨意找了一個借口道:“你姑且給朕說說,這些天來,長安周邊有啥趣事沒有,給朕解解乏。”

 “趣事兒麽?”

 老太監略作思考,“聽說任城王的皇家足球俱樂部前兩天被絕地逆轉,直接丟了聯賽榜首。任城王可生氣了,把球隊教練叫來絮叨了整整一個時辰,就差自己上陣親自指揮了!臣還聽說,這周的撲買,有人竟然一次性猜中了十場比賽,一百錢翻了好多翻,一夜暴富呢!還有臣聽說……”

 “停!”

 怎麽又是關於唐河上的事情?李二陛下眉頭一皺,直接叫停:“換一個,說點和唐老四沒有關系的!”

 “嗯……”

 老太監皺著眉又沉思了一會兒,“陛下,老奴聽說陸爽和鄭家娘子又生了,還是個女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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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二陛下又是一臉無語,心道:老太監,你丫的會聊天麽,怎麽盡找些給朕添堵的人來說?先是說唐河上,然後又說搶了朕大唐第一美人的陸爽來說事兒,是認為朕的心還不夠堵麽?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不能再讓老太監述說下去,自己轉移話題道:“許敬宗不是去負責南邊的官道建設去了嗎,有沒有什麽消息?”

 “有!”

 老太監慌忙點頭,許敬宗那廝的消息還真的有,“上午才傳過來的消息,不過不是啥好消息,陛下您確定要聽?”

 “說!”

 李二陛下隻吐出了一個字。

 “諾!”

 老太監行了一禮道:“許少監比較迫切想做出些成績,以便回京述職,也正是因為這種急於立功的心態,讓他在工作上除了些問題!”

 “許敬宗就是這樣!”

 李二陛下點了點頭,結果話頭道:“他就是這樣,不曉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這也是朕一直不喜歡用他的主要原因之一。嗯,你繼續說!”

 “是!”

 老太監點了點頭,繼續道:“許少監不是技術流,又不太喜歡聽人勸誡,一頭扎進了秦嶺有些出不來的跡象。主要是設計出來的圖紙不能直接解決秦嶺陡峭的問題,聽說昨天召開會議,設計出來的方案又被總工給否了。”

 李二陛下眉頭皺了皺,TMD又是一件煩心事!可好歹是朕自己挑起的話題,沒辦法不說完。李二陛下繼續道:“申飭一下許敬宗,讓他管好內政就行了,圖紙上面多聽聽長孫衝的意見嘛!”

 “老奴明白了!”

 老太監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外頭走,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子來:“陛下,臣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你說!”

 “其實,老奴以為秦嶺的事情,估計長孫衝也解決不了,不如把唐河上放出來主持工作,或者問問唐河上也行。您看,禹門口大橋就是……”

 例子二字還沒能吐出來,老太監就聽到李二陛下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老太監慌忙往外跑了出去,看樣子皇帝很生氣。

 尼瑪能不生氣麽?

 朕是叫你來給朕寬心解乏的,結果你丫的也讓朕放了唐河上!

 唐河上!

 唐河上!

 所有人都在說唐河上,莫非朕的大唐就離不開唐河上了麽?

 哼!

 朕就是要他關著,大不了,朕的大唐不再研發新的東西了,以前的日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麽?

 大不了再過會去不就行了?

 其實,李二陛下打心底曉得自己這些想法不對頭,很簡單的道理,由儉入奢易啊。

 揉了好幾次發疼的眉心,那心中的窩火卻沒有被揉散多少。

 從本質上講,大唐很多東西確實不需要仰仗唐河上,可唐河上弄出來的東西,卻非要唐河上不可。

 而這些新式的東西,已經被整個大唐接受,現在想改也已經改不了了。

 這是一個死循環,讓李二陛下無比頭痛的死循環。似乎,只有將唐老四放出來,才能解開這個循環。

 深吸了好幾口氣,李二陛下才終於將心中的不愉快壓住了一丟丟,他看了一眼堆積如山的奏折,終於鼓起了勇氣抓起第三份看了起來。

 嗯!這是一份來之攏右的奏折,想來和唐老四應該沒有關系了吧。

 李二陛下終於松了一口氣,認真看了起來。

 上面寫道:聖人在上,臣某某某頓首以奏,自攏右道各地改種棉花一來,百姓們的收入有著顯著的提升。

 嗯,是個好消息。

 隴右道有政績!

 繼續看下去,李二陛下的沒有又皺了起來。

 奏折上面寫道:只是,棉花的產量還是有些低,臣懇請陛下問問冠軍侯,有沒有什麽提高棉花產量的辦法?

 啪!

 看到這裡,李二陛下一下子將手中的奏折丟在了地上,“狗日的唐河上,你TM的無孔不入!”

 “篤篤篤!”

 正是此時,敲門聲突然想起,老太監的聲音隨之傳來:“陛下,莒國公民部尚書唐儉求見。”

 唐儉?

 尼瑪還有完沒完!你也要來叫朕放了唐河上麽?

 “朕沒空!”

 李二陛下想都不想,直接回答了三個字,拒絕見唐儉。

 “陛下!”

 僅僅片刻,老太監的聲音再度傳來:“莒國公說,他是來匯報今年秋稅征收的情況的。”

 聽得此話,李二陛下這才想起來,每年下元節後,民部都會來匯報農業稅的征收情況,吐出兩口氣,他慢慢道:“進來吧!”

 身穿紫袍的唐儉從門外走了進來,先是行了一禮,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道:“陛下,今年的農業稅同比去年增長了百分之五,主要增長來源來自隴右道。增長本是好事,不過,有一個問題臣以為必須重視。”

 唐儉的話,成功吸引了李二陛下的注意,“直說。”

 “是!”

 唐儉應了一聲,繼續道:“今年的稅收雖然比去年增長了百分之五,可是,今年征收起來的糧食卻在去年的基礎上減少了百分之二十。”

 這麽多麽?

 聽得此言,李二陛下眉頭直接皺了起來。糧食征收少了,那麽軍糧、官員們的公解糧怎麽辦?戰備糧食儲備怎麽辦?

 “主要是今年隴右沒有收到一斤糧食。”

 唐儉哪能看不出李二的心思,直接解釋道:“這樣下去,咱們的戰備糧食岌岌可危,臣以為,要麽讓隴右取消經濟作物的種植,要麽尋找新的高產作物。臣更偏向於後者,畢竟隴右越來越貧瘠了。”

 新作物麽?

 李二陛下的眉頭越皺越高,新作物有那麽容易找到麽?

 顯然不可能。

 這大唐,若是有人能有新作物的線索,或許,只有那個人了吧?

 “你先下去吧!”

 李二陛下輕輕擺了擺手,“朕好好思考一下!”

 “諾!”

 唐儉應了一聲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提及讓皇帝放了唐河上的話,仿佛唐河上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一般。

 唐儉走了出去,李二陛下的眉頭卻再也無法撫平。

 放!

 還是不放!

 這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主要還是那句“將權力關在籠子裡”讓李二陛下骨鯁在喉。

 ……

 渭河河畔,發電站大壩上,不少有人遊玩,有秋收完畢後忙裡偷閑的農民,也有擺著桌布喝著茶看著水電站這宏偉建築的讀書人、商賈、小姑娘。

 突然,一個人指著下遊方向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此起彼伏的驚訝聲頓時在大堤上響起,幾乎所有人都蜂擁到了那大堤臨水的那面,紛紛指著下遊正在往上蠕動的龐然大物。

 “那!那是什麽啊!”

 “不,不知道啊!”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啊!”

 “是船麽?”

 “不像啊!如果是船的話,怎麽可能沒有風帆?而且,他們正從下遊往上遊走,沒有風帆,沒有纖夫,怎麽可能動得了?”

 “可是, 那東西實實切切在動啊!”

 “搞不懂!搞不懂!”

 ……

 各種各樣震驚的話語出現在了大堤之上,幾乎人人的嘴巴都張得老大。

 到不怪大堤上的人少見多怪,而是整個大唐誰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與此同時,皇宮裡的李二陛下還在皺眉。強忍著摔奏折衝動的皇帝翻開了一本有一本的奏折,還無疑問,這一疊疊奏折上所匯報的東西都和天牢裡那個狗日的女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且,勸諫皇帝放了唐河上的奏折不下三十封。

 看樣子真的該放了唐河上了麽?

 寫“否”字已經寫得有些煩躁的李二陛下絲毫不知,能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已經到了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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