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起身走到老人身前，急促問道:“前輩，你剛剛說什麽?”

林凡又不是聾子，剛剛那句話自然也聽進耳裡，之所以再問一遍，無非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老人自顧自地說道:“相傳這菩提樹上結的菩提果除了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之外，能治世間一切疾病，這丫頭身上的九幽寒氣雖說已經深入骨髓，但菩提果應該能治。”

“我要去哪找這菩提果。”

“這菩提果五十年一開花，百年一結果，算著時間，再過兩年正好是它結果的時間，不過這菩提樹每次被人發現的地方都不一樣，有時在中州大陸，有時在北俱蘆洲，但大部分時間都在海外，而大海茫茫幾十萬裡，加上菩提樹本就行蹤不定，所以要想找到這顆傳說當中的菩提樹，你還得去找一個人。”

“誰?”

“呂玄。”

“十一?”

老人笑道:“我聽丘機子那個小家夥說過你和他之間的故事，也知道你和這個李十一或者說是呂玄有很深的交情，你去找他幫忙的話，他應該會幫你。”

“兩年時間太久了，我找別人幫忙不行嗎?比如龍虎山三清觀的觀主，或者說是上一代天師。”

老人聽完又樂了，他回道:“整座天下能通過讖緯推算出菩提樹位置的人只有呂玄。”

林凡點頭朝老人施了個禮。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好在現在至少知道了什麽東西可以治筱筱的寒病，這讓林凡感覺很慶幸。

“我這紅薯沒有白吃你的吧?”

林凡灑脫一笑:“前輩說笑了。”

這個冬天來得早去得也早。

新年前夕，苦於沒有酒喝的林凡，將廣寒峰上的桂花一次性全部采摘了下來，按照記憶當中的釀酒法子，釀了一大壺桂花酒，雖說第一壺口感不怎麽好，但後面釀的幾壺卻越來越入口。

林凡也沒閑著，每天上午除了監督王武練劍之外，下午還專門跑到之前練習滄瀾斷江術的地方，練習著還不知道品階的【斬仙】。

不知是林凡悟性好，還是運氣好，從老人得來的那把最不像飛劍的飛劍，看上去倒更像一件棍狀的鈍器，在林凡練習斬仙的時候，那六柄飛劍竟然組合在了一次，那柄最不像飛劍的飛劍是劍柄，一柄雙鋒飛劍是劍格，其他四柄房間組成了劍身，現在就差最後的劍尖了。

林凡雖說不是劍修，但之前認識了鄧一，後面也去了一趟西蜀劍門，所以也知道用劍的訣竅不在於劍招的奇妙，而在於出劍時的心境。

斬仙這本仙術，林凡突破到合道境之後也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雖說其中內容繁雜，但說到底，也就是將那一劍使出前該如何牽引氣機和保持什麽樣的心境而已。

要是幾年前，沒看過鄧一和景平那一戰，林凡還真不可能這麽快上手，但是自從看過鄧一出那一劍之後，林凡無形當中領悟了許多奧妙。

握劍在手，林凡吐一納五，手上那柄由六柄飛劍組成的長劍震動不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脫離林凡的控制，林凡也並沒有做什麽太過誇張的動作，只是將劍舉起，隨後落下。

面前水珠。

一滴、百滴、千滴、匯成一線，從點到線，從線到面，一道罡氣切開遠處瀑布，整座大山裂開一條縫隙，瀑布也斷成了兩截。

雖然還沒達到林凡想要的那種‘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的效果，但現在也總算是初具規模了。

手中長劍化成飛劍鑽入袖間，林凡禦空回了望舒閣。

兩日後，人間新年。

林凡站在桌旁，

面前擺著幾張紅紙，楊初夏已經裁剪好了，四長兩短，剛好可以寫兩幅春聯。筱筱研磨，王武墊著腳看。

林凡拿著毛筆，想了半天，最後在紅紙上寫道:“世上雖有千般好，平安勝過一切福。”

另一幅對聯則是:“天上何曾有山水，人間豈不是神仙。”

一雅一俗，剛好雅俗共賞。

林凡用粥湯當粘液將兩幅春聯貼在了兩間屋子的大門口，下午，林凡就和楊初夏在廚房裡廚房外忙碌了起來。

碧華帶著筱筱和王武在外面蕩秋千。

山下尋常百姓家的除夕之夜也不過如此。

天黑下來，望舒閣一樓，滿滿堂堂坐著五個人，也是都沒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

吃著自己做的飯菜，喝著自己釀的桂花酒，林凡別提多開心了。

夜裡，筱筱留在望舒閣和碧華一起睡，王武一個人睡在二樓，三樓房間裡，顛鸞倒鳳，撐庭烈月。

林凡抱著楊初夏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唐浩和吳霜早早就到了廣寒峰門口，只是遲遲沒有走進來，林凡這次沒有裝作看不見，將兩人叫到了身前。

唐浩眼珠子一轉，長拱手高聲唱道:“弟子唐浩給掌教拜年來了。”

吳霜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學著唐浩的姿勢給林凡拜起了年。

林凡哭笑不得，讓筱筱從屋子裡拿出幾塊桂花糕出來分給兩人，唐浩還好，一把接過就直接塞進嘴裡了，吳霜這個修行癡子，在原地站了半天，要不是唐浩掐了他一把，他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掌教做的桂花糕當真好吃，我能再吃一塊嗎?”

筱筱便又再給了唐浩一塊。

吳霜立馬道:“筱筱姑娘，我也想要再吃一塊。”

筱筱也給他一塊。

唐浩正要說話，林凡擺擺手道:“去去去，再吃下去就要被你們倆給吃完了。”

唐浩撓頭呵呵一笑。

王武拿著當初王小宇給他做的木劍，困意朦朧地下了樓，然後便一聲不吭地直接走到崖邊練了起來。

七歲的王武比之前長高了不少，再拿木劍時也不再像當初那般違和了。

唐浩和吳霜詫異看著，各有心思。

林凡心情大好， 走上前，從王武手裡接過木劍，隨後，出劍、劈劍、撩劍、斬劍、挑劍各一次後，將木劍還給王武說道:“這五個動作你每樣練習十萬次，我就送你回家。”

“十萬次！！！”

唐浩忍不住叫了出來。

吳霜也是納悶，只是最簡單的五個姿勢有必要練習這麽多遍嗎?

王武沒有怨言，點點頭，回憶了一邊林凡的動作後，就開始練習起來。

林凡坐在秋千上，指了指唐浩，又指了指吳霜，隨口道:“你們兩個不是都金丹境了嗎?切磋一下給我看看。”

“?”

“?”

兩個人都呆了一下。

唐浩率先反應過來，小聲道:“掌教這是要指點我們。”

吳霜激動不已。

兩個人虛歲十七的少年開始在廣寒峰上切磋起來，猶如當年林凡和楊初夏兩個人在桂花樹下練習身法一樣。

為了表現的更好一點，兩個人都是用盡了全力。

林凡笑著喊道:“出掌的時候是腰部發力，你那樣出掌能有什麽力氣，還有你吳霜，你那速度太慢了，要不是唐浩那套掌法沒練到大圓滿，你早就輸了……”

筱筱坐在林凡身旁，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個人，笑得比蜜還甜。

唐浩和吳霜正午時分才下山。

唐浩腰酸背疼，向來囉嗦的他，此時經說不出話了。

吳霜卻一臉激動道:“唐浩，我們明天早上再來！”

“得了吧，我感覺掌教是在拿我們當猴耍。”

“沒有啊，經過掌教指點，我覺得受益匪淺。”

“我看你是瘋了。”

“你才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