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安平縣的前兩天還好，可第三天，等王武的新鮮感過了之後，就哭著喊著要回家了。
　　孩子就是孩子，果然是離不開爹娘的。
　　林凡沒有安慰，也沒有選擇送他回去，既然王小宇都已經把王武托付給了自己，那這一道檻王武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十天半個月之後，王武就沒再怎麽哭了。
　　林凡也開始講一些幾年前自己和王小宇之間的故事給王武聽，王武雖說聽不太懂，但對這些往事好像特別感興趣。
　　因為帶著王武的緣故，林凡和楊初夏不得不每禦空幾個時辰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原本回浩氣宗只需要一個月的路程，這次竟然走了兩個多月。
　　四個人終於在初夏時節回到了浩氣宗所在的仙山山腳下。
　　當初林凡就是從這個地方離開了，五年多時間，重新回來，林凡自然感慨萬千。
　　這一路風風雨雨，雖然結果算不上是皆大歡喜，但站在另一個角度來看，也算是各自安好。
　　……
　　浩氣宗所有長老和弟子早在清晨便守在了山門口。
　　午時左右，那道鐵索橋終於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從鐵索橋的盡頭，一道白衣緩緩走來，他看到橋對面站在那麽多人時，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再次邁動了步伐。
　　五年多的時間真不算長，其他人下山在兩州之間走一圈，多半要花上十多年的時間，林凡之所以這麽快就回來，一是因為在路途中，境界修為提升的快。二是因為運氣好，沒遇上太多妖祟。
　　大體來說，林凡能這麽快回來，除了秦道陵能理解之外，其他人也都想不明白。
　　碧華站在最前面，看都林凡的身影時，難得露出了笑容。
　　這五年多的時間，對於碧華來說，過得比五十年還要漫長。
　　林凡牽著王武和筱筱走到橋頭，朝眾人長拱手施禮。
　　下一刻。
　　近千人異口同聲地喊道:“恭迎浩氣宗人間行者遊歷歸來。”
　　近千人的目光望向同一人。
　　聲音震耳欲聾。
　　林凡有些茫然。
　　當初自己是說過希望回來時，也能看到這麽多人，但是這排場卻遠比林凡當初想象的還要隆重的多。
　　不過現在這些都沒關系，只要人沒變就好。
　　林凡走到碧華身前，露出笑容道:“師父，我回來了。”
　　碧華點頭一笑，嘴邊輕聲道:“高了些，瘦了些，也長大了些。”
　　丘機子跨步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凡，最後瞪大眼睛，詫異問道:“林凡，你如今是什麽境界了?”
　　林凡如實回道:“返虛境巔峰。”
　　六位師伯面面相覷。
　　這也太快了吧。
　　當初景平突破到返虛境時，也都二十八歲了，可林凡現在滿打滿算也就是二十六歲，卻已經達到返虛境巔峰了。
　　林凡解釋道:“路上有些奇遇，還有以後慢慢說吧，秦…掌教，你先讓這些師弟師妹們回去吧，別在這站著了。”
　　“他們都是來看你的。”
　　林凡不在的這五年，浩氣宗上上下下早就把林凡的事跡傳遍了，後面上山的師弟師妹們，自然是十分敬佩這個從外門弟子一路成長為人間行者的林師兄。
　　林凡放眼望去，大半都是些生面孔。
　　王昊東、彭澤好像都不在了，倒是林惜玉還在，她聽到林凡已經突破到返虛境的時候，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林凡牽著楊初夏朝趙長春笑道:“五師伯，我把初夏給你帶回來了，不過她現在只能算你半個徒弟了，因為我和初夏已經成婚了。”
　　幾位師伯早有預料兩人會走到一起，所以聽完也都沒覺得吃驚，碧華也露出了笑容，當初林凡和楊初夏一起玩上玩下的時候，碧華就預料到了兩人會走到這一步。
　　“這是筱筱，我路上收得徒弟。”
　　“這是王武，王小宇的兒子，現在算是我的二徒弟。”
　　林凡一一介紹。
　　雖然在林凡這個年紀收徒的人很少，但也算正常。
　　秦道陵在這時直接吩咐道:“其他人先回去吧，林凡你跟我去趟浩然宮。”
　　話音剛落。
　　秦道陵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林凡朝楊初夏說道:“你帶他們跟師父先去望舒閣吧。”
　　楊初夏答應一聲，帶著筱筱和王武和碧華先去了廣寒峰的方向，林凡去了浩然宮。
　　走進浩然宮，林凡還沒開始發問，秦道陵就說道:“我知道你此時心中有很多疑問，但你想問的那些問題，我現在都不能告訴你答案。”
　　林凡聞言一驚。
　　秦道陵怎麽會知道我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
　　“原本是想等你回來之後，我就去下山訪友，沒想到你境界提升得這麽快，說吧，你在極北之地遇到了什麽，你去北俱蘆洲清河之前的事就不用說了，我都已經知道了。”
　　雖說到了化神境便可神識出竅觀察周圍的情況，但要知道這也是受范圍限制的，比如化神境的修士，只能感應到周圍十丈左右距離的情況，而返虛境，能感應到百丈距離的情況，隨著境界提升，這范圍越來越廣，但重點是，林凡這一趟走了有幾萬裡，如果說秦道陵連北俱蘆洲那邊的情況都知道的話，那他該強大到什麽地步?
　　林凡不自覺的想起李十一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林凡沉默半響，如實道:“我在極北之地遇到了兩具屍體和一個人，並且這個人和我們浩氣宗有很大的淵源。”
　　“是什麽人?”
　　“李牧。”
　　秦道陵也有些吃驚。
　　李牧是何等人也，除了是第一次拿到仙門大會頭甲的人，同時還是最有望成為繼浩氣宗開宗老祖外，最有希望升天的一個人！
　　李牧在的時候，秦道陵當時還真的只是一個少年，至於其他長老，都還沒有出生。
　　五百年前被世人成為人間謫仙的李牧還活著這個世上，這要是傳出去，可還了得?
　　秦道陵笑道:“他原來是去了極北之地嗎，不過想必也是白跑一趟。”
　　“李前輩還告訴了我，那兩具屍體的身份。”
　　丘機子追問道:“是誰?”
　　“散仙陸涯和焚天大聖燭龍。 ”
　　“兩個樊城之戰時的人物，相傳在千年前，要不是散仙陸涯和焚天大聖在同一天同時消失在了人世間，樊城之戰也打不起來。”
　　秦道陵摩挲著手掌，開始自顧自地說道:“果然是我想的那樣嗎?看這些年的大氣運或許是人間最後一次希望了，冥冥之中好像多了不少變數，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林凡補充道:“當時那兩具屍體面對面坐著，兩人都是一手做筆，一手做紙，各自在掌心留下了四個字，那四個字分別是誓與天爭和誓與天鬥！可是等我搜完他們身上的東西時，我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座冰山，等我再回頭時，那兩具屍體都已經不見了，那是幻境嗎?”
　　秦道陵搖了搖頭道:“那是他們為了防止除了你以外的人找到他們屍體而設下的一種禁製。”
　　“什麽禁製可以改天換地?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個等你以後渡劫了就知道了。”
　　“李十一說得那些問題，你暫時也不能告訴我答案嗎?”
　　“不能。”
　　“李前輩還說，我要突破合道境時，必須要你在身旁陪同，否則會被盯上，為什麽?我會被誰給盯上?”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林凡沉默半天，突然說道:“我是不是已經入‘局’了?”
　　秦道陵抬頭看著林凡，重重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