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宮。

景平、王昊東、彭澤、李秀方、寧致遠、雲鶴軒、蕭炎、陳思遠、趙正豪、林惜玉、李鳳嬌、向薇薇、吳婉秋，和林凡當初同為親傳弟子的一群人齊聚一堂。

林凡準時出現浩然宮門口，十余人相繼起身:“掌教。”

林凡笑道:“各位師兄師姐，沒有外人就不用拘泥於禮數了，我讓寧白叫大家來，只是為了把長老的位置敲定而已。”

一群人聽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那一戰，浩氣宗六位長老全部祭出了本源靈氣，他們不像景平這些人一樣還年輕，沒有了靈氣在身的他們，很快就一一逝世，和秦道陵一起與世長辭。

林凡在人群中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宣布道:“景平師兄為浩氣宗大長老、王昊東師兄為二長老、彭澤師兄三長老、李秀方師兄四長老、寧致遠師兄五長老、雲鶴軒師兄為六長老、吳婉秋師姐為七長老。”

“至於其他師兄師姐，則各自在仙山之上選一山峰入住，並且同樣可以收取不超過兩名親傳弟子。”

“謝掌教。”

林凡笑了笑，很快起身道:“走吧，和我一起去看看秦道陵和六位師伯。”

言罷起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浩然宮，來到了密林深處。

眾人面前是一排墳墓。

中間墳墓的墓碑上只寫了秦道陵三個字，而兩旁的六個墓碑上，都寫明了幾位長老的身份、年齡、甚至有哪些徒弟。

林凡隨手布置出一道除塵陣，將墳墓前的落葉清掃乾淨後，從儲物袋裡拿出酒葫蘆，從六長老墳墓前開始，一邊把酒灑在地上一邊緩緩道:

“六師伯，謝謝你當初的霹靂子哈，要沒有它們，估計我和蕭師兄、林師姐第一次下山就要交待在山下了。”

“五師伯，六位師伯中就屬你最為小氣了，每次都是給自己手寫的修煉心得給我，你知道嗎?我一個字都沒看過呢?哈哈，要是還要機會的話，真想和你再喝一次酒，再切磋一下詩詞文化啊。”

“四師伯，三師伯，二師伯，符咒、丹藥、陣法，整個浩氣宗就屬你們最為精通了，你們這一走，浩氣宗弟子若是想學這些估計就該去古陀寺、三清觀和丹宗了。”

“大師伯，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你帶我走上修行之路的，之後我當了掌教，山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你在幫我管著，辛苦你了，把秦道陵收拾攤子不夠，還要幫我收拾攤子。”

“秦道陵，咱們爺倆好像還沒真正意義上地喝一回酒吧，說來實在遺憾啊，唉…罷了，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反正你也聽不見，安心去吧，浩氣宗會慢慢變好，人間也會越來越好。”

“……”

一陣清風起，一片樹葉在空中輾轉幾圈後落在了林凡肩頭。

葉子不是橫著的，而是豎著的。

林凡扭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重，最後他突然哽咽地坐了下來，兩行滾燙的淚花從眼眶中滑落。

他嘴裡依稀呢喃道:“你走了，以後還有誰能給我撐腰啊…”

景平悄然跪了下來，之後，十余人相繼下跪。

那樹葉轉了個方向，在風中左右晃蕩一陣，最終又從肩頭滑落，掉在了地上。

葉落歸根。

歸於平靜。

有的人，生來注定就是這個結局。

……

又是一年春。

林凡特意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白色袍子，一大早就離開了仙山，禦空九千裡，來到了洛水河畔的月亮村裡。

村子裡人不多，三四十戶人，雖然算不得富饒，但依山傍水倒也能自給自足。

走到村裡，幾個挑水的農夫看到氣質非凡的林凡站在河邊不動，一個赤膊著身子的老漢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你是來找人的吧?”

林凡笑著點頭。

“你找誰啊?”

“我找……”林凡搖搖頭道:“她還沒來，再等等。”

老漢有些疑惑，但還是挑著兩擔水走了。

夜裡。

村子頓時間就熱鬧起來。

幾個婦人成群結伴地走進一農舍中，沒過多久，林凡就發現天上殘缺的月亮竟然一點點的變圓了。

林凡面帶笑容，掠到農舍院中。

一陣嬰兒哭啼聲響徹整個村莊，屋子裡面一群人束手無測，無論怎麽哄，剛出生的嬰兒也還是一直在哭。

林凡推門走了進去，一群人看到一個外人走進屋子，紛紛把目光望了過來。

林凡走到那位抱著女嬰的老婦身前，笑著道:“給我吧。”

老婦不知怎麽的，就把嬰兒放進了林凡懷裡。

看著嬰兒眉心中間的彎月胎記，林凡眼眶通紅，嘴唇顫抖，哭卻無聲。

嬰兒在被林凡接過的一瞬間，便立馬停止了哭聲。

屋子裡的一群人面面相覷。

林凡問道:“她姓什麽?”

“青。”

“名字就叫青華好了，五年後，我會來收她為徒。”

“收徒?”

床上的婦人掙扎著起身問道:“公子是何人?”

林凡如實道:“浩氣宗掌教林凡。”

浩氣宗！！！

幾年前， 那驚天動地的一戰結束後，在修士的口口相傳之中，這件事也傳入了民間，在說書先生的添油加醋之後，浩氣宗的弟子早就被誇成了仙人。

如今聽到眼前這人就是浩氣宗掌教之時，眾村民更是驚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凡將女嬰輕輕放在床頭，從懷裡掏出那枚傳音玉放在女嬰手中，之後便走出門外，禦空而去。

眾村民這時才回過神來，紛紛下跪磕頭。

……

回宗之後。

楊初夏關切問道:“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

“那你怎麽不把她帶回來。”

“還小，再等等吧。”

楊初夏輕輕點頭。

……

月亮村。

因為林凡出現過的原因，青華出生後，就受到了村民們的共同呵護和照顧。

對月亮村的村民來說，能去浩氣宗，以後肯定就能成為神仙，而普通人對神仙，自然是半點不敬都不敢有的。

但是好景不長。

青華三歲時，父親就因為打獵，從山上墜崖而亡。

之後兩年一直是母親帶大，但是在青華五歲的時候，母親就生了一場重病，天可憐見，五歲的青華就失去了雙親，在村民的幫助下，把母親下葬之後，青華就坐在墳前一直哭、一直哭。

……

天邊掠來一道白影，他落在青華面前，伸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拭去，然後蹲下身，露出如沐春風般地笑容道:“別哭，師父帶你回家好不好?”

五歲的青華也不知怎麽就點頭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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