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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長生圖》第49章:青梅剿匪(6)
  在青樹崗東南,二十裡地外有座山,終年煙霧籠罩,氣象綿潤如雨,因此得名梅雨山。山上有座“青梅寺”,裡面有十幾個和尚,整日遵奉“西方白牙尊者”。由於受著附近幾個村落的香火,這寺廟的境況倒也興盛。

  數日前,這寺廟忽然關閉了方便之門,謝絕各路香客朝奉。廟裡的和尚解釋,說寺裡有和尚害了病,唯恐遺禍他人,所以才將門戶暫閉。老百姓一聽,倒也信了。

  這座青梅寺和此地的各村甸一樣,為避免“花蛇寨”賊寇的滋擾,便定下了每月繳納供奉的約定。可這月到了交錢的日子,寺廟卻沒有派人來納貢,等了兩天還是沒來。於是,寨主張彪就派了兩個夥計,前去青梅寺責問討債。不曾想,兩名嘍囉一趟回來,不但錢沒討著,還叫人暴揍一頓,差點沒被打死。

  待問明情況後才知道,兩人到了寺廟,一腳踹開大門,徑直往裡闖,結果發現一夥人正住在廟中;約有二三十號,個個扎巾箭袖,佩刀帶劍,看樣子,均是武藝高強之輩。由於平日蠻橫慣了,三言兩語不對付,二人便開罪了那夥人,招致一頓毒打。完了,放二人回來給傳個話,告誡“大花蛇”張彪近來別去“青梅寺”,否則他們就前來平山滅寨,殺他個雞犬不留。

  張彪是個老江湖,知道這夥人不是省油的燈,自己這百十來號人馬恐怕不是人家對手。再者,他正忙著張羅娶媳婦,好事將近,不願觸這霉頭。所以,即便吃了個啞巴虧,也隻好退一步海闊天空了。

  半個月亮與群星在枝椏的縫隙間不停閃爍,赤紅色的天殤顯得格外突兀,給林中的黑暗增添了一抹猶如夢魘的氛圍。前路與後方被同一種暗沉所淹沒,黃橙騎著黃驃馬獨自馳騁其間,十分恣意這種肆無忌憚的狂奔。

  這馬十分令他滿意,因為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所騎的第一匹馬;第一匹能拖得動他的馬。黃橙給它取了一個名字——“黃大力”。因為它除了烏黑的鬃毛之外,渾身猶如一團凝練的黃銅;大腦袋,寬鼻子,暴睛縮耳,鋼筋鐵骨;四條腿,前長後短,蹄如盤鈸,腰細若錐。所以,當它出現在黃橙面前時,即便如黃橙這般不懂馬的門外漢,也能一眼認出它的神俊非凡。而要馱著黃橙與一對兒梅花亮銀錘健步如飛,沒有點天生神力,又怎能辦到呢!所以,即便這名字不夠顯赫,甚至稍微有些土氣,但名如其馬,可一點不浪得虛名。

  “不行!”當得知這馬的名字時,王小憶十分乾脆的反對,並給它取了另一個名字,“小黃”。而黃橙在目送王小憶離開後,自己翻身上馬之際,它又再次變回了“黃大力”。“大力,記住了,好男不和女鬥!咱這叫‘智取’!”

  其實,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二次“智取”。因為黃橙當著王小憶的面,信誓旦旦保證自己絕不亂跑,一定在此等候援軍,共商青梅寺之事。結果王小憶前腳剛走,黃橙便問明了路徑,一翻身,上馬直奔青梅寺去了。他想先行一步,前去探探虛實,搞清楚搶劫官銀的到底是不是這夥人,別到時候費盡氣力打一場,結果弄錯了,那可冤得慌!

  穿出林中山路,黃橙縱馬過橋,下方的“巴寨河”水勢奔騰,濤聲滾滾,猶如一曲永無休止的壯闊夜籟。

  黃驃馬追風似電,二十裡路在它四蹄之下也沒翻騰幾趟。“喲!大力,你也太心急了,我還沒想好怎麽耍呢!”一人一馬停在野道之上,放眼望去,約莫一裡地外,

青梅寺的燈火正在梅雨山的半山腰處迷迷蒙蒙。  片刻之後,黃橙來到山腳下,牽馬入林,找了棵歪脖子樹,想將“黃大力”拴起來。不曾想,這馬十分倔強,死活不讓栓。“別人栓你就栓得,我栓你就栓不得?”可不論黃橙怎麽說,這馬就是不從。黃橙一想,覺得這馬和自己還挺投緣,跟個朋友似的,心說不栓就不栓吧!於是便把韁繩歸置好,一拍馬屁股,索性放它自由自在。反正自己也到了地方,若跟它有緣無份,跑了就跑了吧,只能說明自己傻,而它呢,也不過一匹俗馬,沒靈性。“夠意思就別跑,等我!”結果黃驃馬一甩馬尾巴,登時沒了影。“我……”

  沿著盤山的石梯子,黃橙來到寺廟外。遠遠看去,黑壓壓的寺廟跟頭巨獸相似,正爬伏在夜色下啜飲天殤與星月的光輝。

  院牆高約兩丈,可就算它再高兩丈,又有什麽用呢?

  一落地,黃橙立馬把周圍掃視一圈:院子挺大,中間地方有兩排高大的樹木,大概是檳榔,隨風搖曳,枝葉簌簌;東西兩側均有花壇,裡面花影憧憧,興許是文殊蘭,或是黃薑花,又或是緬桂花與湧金蓮吧;在後方,是一座大殿,殿中青燈晃晃,隱隱有木魚敲打之聲傳來。

  黃橙貼牆而行,片刻到了大殿門口,然後偷偷探頭往裡張望,裡面就一個侍奉“西方白牙尊者”的小和尚,正在手敲木魚,口誦佛經。待瞧定形勢,一旋身,黃橙便到了裡面。

  “誰?”念經的小和尚被嚇了一跳,想喊,可沒等他出聲,黃橙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兀自剩一對驚恐的雙目睜著,不知所措。

  “別吵!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聞言,小和尚在黃橙懷中惶恐點首,表示遵從。“我問你點事,你們這是不是來了一夥人?快說!”於是,小和尚在他手裡嗚嗚半天,黃橙才反應過來,忙把手松開。

  小和尚比黃橙小個幾歲,說不上面黃肌瘦,但明顯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蓬勃朝氣。

  待喘了兩口氣,小和尚抬眼一望,“媽呀!”嚇得一屁股坐地上,都忘了喊佛號了。他哪見過黃橙這種身量,就跟供桌後面的“西方白牙尊者”似的,高大威武,氣焰洶洶。“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等喊了兩聲佛,小和尚穩了穩心神,方才答道,“施主,您說的那夥人全在後院。”

  “他們攏共多少人?”雖然從張彪那知道個大概,但黃橙想知道得更清楚,這有利於稍後大夥兒排兵布陣。

  “二十四個!”小和尚回答。

  “他們可曾帶著什麽東西來?”

  小和尚抓抓光腦袋,想了想,“有十幾口大箱子,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麽?但看上去挺沉。”

  “噢,是嗎!”黃橙估計這裡面應該就是搶來的官銀,“箱子在哪?”

  “也在後院,他們派人看著呢!平日裡不準任何人靠近,誰要不聽,抓住就……”小和尚站起來,瞧了瞧門外,“他們可殺人,殺完了,都不用埋的,直接就丟山溝裡喂山貓野獸了。”顯然,這廟裡怕是有和尚已糟了毒手。

  看來十有八九就是他們,殺人滅口,不就是怕走漏了風聲嗎!

  隨後將廟裡的方位大概問清楚,黃橙嘿嘿一笑,“小和尚,委屈你一下!”話音未落,他便一掌拍暈了小和尚,接著,又扯下一條幔帳,當繩子把小和尚捆好,嘴裡塞了布條,這才轉身到了後院。

  雙腿一蹬地,黃橙飛身上房,利用丹田將氣息上提,使得身體變得輕盈許多,不然他這二百多斤踩上去,啥屋頂也得叫他踏成個大窟窿。

  照著小和尚所言,黃橙三躥兩躥來到後院。他先到了擱置箱子的地方,揭開屋瓦,從上往下觀瞧,燭光照耀處,就見裡面摞了十幾口箱子,看樣子,個個份量不輕。

  這時,忽然聽見有人說話,黃橙循聲過去,豎起耳朵一聽,正是兩名負責看守此處的賊人,正自抱怨:

  一個說:“你說,咱每天守著這麽一堆金銀財寶幹嘛,眼睜睜看著,也不能用,可真叫人難受!”

  另一個說:“嗐!再忍忍吧,今晚一過,咱就撤了。”

  一個說:“唉……這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聽完,黃橙心中驚喜交加;所喜的是,自己沒找錯,搶劫官銀的就是這夥人;所驚的是,聽那意思,今晚他們就要把銀子轉走。如果讓他們逃了,那大夥兒等於白折騰一場。

  可他們怎麽個轉走法呢,想到這兒,黃橙便打算下去弄個明白。一伸手,他朝下面院子丟了一塊瓦片。

  “誰?”樓下看守的兩人拔刀亮劍,朝瓦片尋去。

  “沒人呀!”兩人正自疑惑,身後黑影一閃,兩人慌忙轉身。可沒等他倆把刀劍舉起來,黃橙便一手抓住一個腦袋,往中間一碰;本來隻想把他倆弄暈,留活口好問話,可他也沒想想,自己這身力氣夠多大;當即就聽“啪”一聲,跟拍倆西瓜似的,一對兒腦袋被他碰了個萬朵桃花開,紅的白的濺了他一身。“哎呀!”他自己還嚇一跳,手一松,兩具屍體橫躺當場。“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不能怪我啊!誰叫你倆長得這麽糟爛,輕輕碰一下就沒了。”

  頭回宰活人,雖乃失手導致,可黃橙多少也有點不是滋味。本以為這事挺簡單,熟料真到了時候,依舊惶恐。如果說五年前糖人張橫死當場,自己是良心上過不去,那麽眼下,更多的,則與江湖經驗相關,說白了,手裡沒開過葷,膽兒不夠壯,怯了。

  黃橙先將兩人屍體掩藏起來,隨後找地方把身上、臉上的血汙、腦漿子什麽的洗搓乾淨,才又轉到屋中。

  等打開箱子一看,果然白花花的全是銀子,每口箱子起碼得有五六千兩。“嘿嘿!賊不走空,我也順手撈點辛苦費!”見了銀子,黃橙的喜悅立馬蓋過惶恐。看來,要治愈莫大的惶恐,便需要莫大的喜悅。反之亦然。

  黃橙可不是抓兩把就算了,而是一伸手,一邊胳肢窩夾起一箱,翻身就跳到了牆外。等進到山林,找了個茂密的草叢,把兩箱銀子藏好,做了標記,複又回到寺廟之內。

  一會兒功夫就發了筆橫財,黃橙這心裡美滋滋的,怎麽想怎麽高興,搞得潛行匿蹤之間,也忍不住掛著笑容。

  輾轉來到群賊聚集的後院正堂,黃橙躍上屋脊,揭開瓦片,往下一瞅,裡面大賊小賊坐了一屋。正中貌似領頭的那位,黃橙隻瞧得見他的腦瓜頂,瞧不見模樣。這人手邊的桌案上放著一雙兵刃,黃橙一見這兵刃,心中一熱,貌似在哪見過;是一對雙鉤。

  “按照事先的安排,現在各自下去準備吧!”這人一聲令下,屋子裡的人剛要離開,外面就有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報告王護法,十八和二十四不見了,院子裡有血跡,看樣子是被人殺了,還把屍體藏了起來。”來人急忙說道。

  “什麽!”王護法吃了一驚,其他賊寇也惶惑不安,“銀子丟了嗎?”

  “丟了兩箱!”來人如實報告。

  “啪”的一聲,王護法氣得把手邊的桌案拍散了架,雙鉤哐啷啷掉地上,屋子裡鴉雀無聲,唯有兵刃震顫的余音在屋中繚繞。“他媽的!到底是什麽人偏偏在節骨眼上來搗亂!”

  “會不會是廟裡的和尚?”其中一個賊人問道。

  “哼!哪個和尚能把‘十八’和‘二十四’給宰了?”王護法一邊駁斥,一邊解釋,“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抬走兩個七八百斤重的箱子?要有這本事,何至於忍到今天才動手。”又立刻吩咐,“老二,你現在趕緊帶人把銀子運到後山橋上;老三,你帶人去把廟裡的和尚……”說到這兒,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不好,這家夥要殺人滅口!”黃橙算不上什麽俠肝義膽,但若是順道,又在力所能及之處,那麽做點好事,他還是很願意的。何況只要自己稍微拖延一下,等大夥兒一到,事情就好辦了。再說了,要真等他們殺了和尚,運走了銀子,縱使大夥兒來了,可不也成了一場枉然。於是,黃橙沒待多想,一翻身,便往院中落了下去。“賊子賊孫哪裡走,爺爺在此!”

  “誰?”群賊聞聲,紛紛從屋中奔殺出來,看觀定勢,呈燕翅兒形排開。

  “你們這些個臭賊,走了走了,還要殺人滅口,也忒歹毒了點吧!”黃橙張嘴就罵。

  這時,當頭的那位王護法,手拽雙鉤從裡面出來,一見黃橙,他微微一愣。黃橙看見他也是一愣,心說,“這人不就是年前在‘真味齋’撞見那位嗎?當時還跟羅力虎做了筆生意。”雖然這家夥那天戴了頂馬陽坡大草帽,可黃橙這眼力見兒夠尖的,一不留神就把他給記住了。

  “閣下是誰?咱倆見過吧!”這位王護法也看著黃橙眼熟,貌似又一時想不起來。他有八尺八的個兒頭,細條身材,面容冷峻,棱角分明,看樣子就知道是個陰鷙沉穩,殺伐果斷之輩。

  在王護法左右兩邊的,便是先前所吩咐的老二與老三。老二是個身貌平凡的禿頂中年,老三則是個五短身材的車軸漢子,兩人手中俱是一把雪亮的鋼刀。

  “見過見過。你要沒想起來,自個兒想去,我反正想起來了。”黃橙語帶揶揄,“你要問我是誰,這麽說吧,我是來抓賊的!現在明白了吧?”

  “哼哼!”王護法面露譏諷,“要說賊,閣下的手腳恐怕也不見得乾淨吧?”

  黃橙知道他是指自己偷銀子的事呢,可這事哪能承認,“放你娘的紫花屁!小爺我行得正坐得端,白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天上最光明的是太陽,地上最磊落的就是你家小爺!”一通假話說下來,黃橙面不改色心不跳,差點連他自己都信了。

  “既然如此,閣下打算怎麽辦呢?”

  “怎麽辦?簡單,你們要自己識趣兒,找根繩子來把自己給綁了,讓小爺我像牽牛牽馬似的,往衙門裡一帶,事情就算完了。”黃橙嬉皮笑臉的說,“否則,小爺我就隻好勞勞神,把你們一個個砸扁錘爛。說吧,你們打算選那條?”

  “當然是第三條!”王護法兩眼不錯的盯著黃橙,“殺了他!”

  一聲令下如山倒,群賊身形一動,紛紛往前撲縱;有跳在空中的,有在地上打滾的,嘴裡邊哇啦啦一通叫喚;霎時間,倒是五花八門,真可謂: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招。一眨眼,這十來個賊寇殺到黃橙跟前,刀劍並舉,劈頭蓋臉往下就落。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呀!”群賊像排浪似的兜頭殺到,黃橙不敢大意,雙膀一晃,手中八棱梅花亮銀錘舞起一圈銀色旋風。

  群賊不知他的本事,更料不到他兵刃的份量。兩面剛接手,就見一連串火花飛濺,跟著就是刀劍齊飛,再就是“咚咚咚咚”一陣悶響,都沒來得及慘叫一聲,四個賊寇便腦袋開花,當場斃命。

  余下眾寇兵刃都沒敢撿,趕緊後撤,然後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大個兒,一個個都難以置信似的全傻了。“這……”

  黃橙手舞雙錘,將錘頭上的血肉甩掉。這二回殺人比起第一回來,心中委實松快許多,心腸也硬了,手起錘落,那叫一個行雲流水。同時,一股血勇豪氣直往胸口撞,隱隱約約竟有種屠戮的快意。“他奶奶的,啥事就怕乾順手,一順手,還就容易上癮!”他心說。

  王護法見黃橙力猛兵沉,嘴角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老二老三,跟我上!”話音未落,雙鉤一分,率先殺了過去。老二老三亦是提刀跟上。

  眼見對方殺來,黃橙哈哈大笑,“接住!”一抬腿,將跟前的一具屍體踢了過去。王護法尚在半空,雙鉤一錯,把飛來的屍體分斷,登時血濺五步,五髒六腑花花綠綠撒了一地。

  而趁這一耽擱的功夫,黃橙早已衝到王護法面前,銀錘以上視下,一記“力震山河”當頭砸落。王護法哪敢硬接,腰眼一扭,將身法使出來,半空中身子螺旋轉開。

  “著刀!”老二老三趁機遞出刀招,兩把雪花價白的單刀直劈黃橙腰腹。“找死!”黃橙順勢加速,身子猛然半轉,左手錘掛定風雷,登時就到。兩人立馬收刀,趕緊朝地上一撲,耍了一個驢打滾,方才堪堪躲過。

  見二人狼狽躲閃,黃橙正要跳過去把兩人砸死,就聽腦後惡風不善。知道對方厲害,他可絲毫不敢馬虎,大腳丫子連忙蹬地,身子橫飛而出,方才險險躲過雙鉤。“嘿嘿!你個私販子身手還真不賴!”黃橙可記得羅力虎的“五彩開花炮”閃耀在二絕山上空的景況。作為一個私販子來說,這人身法快當,招數狠辣,可謂相當罕見。剛才黃橙要躲得慢點,非得掉一大塊肉不可。“這家夥,真難對付!”黃橙心想。即便當初對上“錦衣寶刀”簫玉荷,他也沒覺得這麽棘手。

  “客氣!閣下一身神力,也著實叫人佩服。”王護法道。說話間,老二老三從地上爬起,三人手持兵刃,腳踏方位,將黃橙圍在當中。

  黃橙提起十二分小心,手中雙錘緩緩舞動,呼呼刮風,同時慢慢轉動身形,留心觀察,一點不敢大意。先前仗著一股猛勁兒,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眼下人家有了防范,再交手,可就凶險得多了。

  “上!”王護法腳下一動,手中雙鉤金風破空,一記“倒卷珠簾“,上撩黃橙小腹。同時,兩把單刀,一個奔腰眼扎來,一個奔肩背劈去,俱是凶狠潑辣,毫不留情。

  三面盡是非死即傷的殺招,黃橙膽大心細,瞅準時機,以攻為守。“來得好!”對方來得快,黃橙迎得也快;一奮神力,左手錘前砸,先把王護法逼退;右手錘橫掃,將二人敵住。隨即,身形電轉,雙錘齊飛,好似一對兒狂雷銀電,霎時間,追著手持單刀的二人一通猛打。

  二人哪敢招架,只能拚命撤身後退。

  黃橙很清楚,自己武藝雖然不錯,可對方也並非平庸之輩,尤其那王護法一對雙鉤甚是詭異多變,十分扎手,光對上他,就夠自己忙活半天,再加上另外兩人,這一打久了,恐怕對自己不利。於是,他便打算趁機將兩人擊斃,這樣一來,自己便少去許多凶險。

  嘭一聲,院中花台被黃橙一錘砸塌,碎石飛濺,落在四處嘀嗒作響。老二一屁股坐地上,躲過一錘,否則塌的就是他的腦袋了。

  就在這時,王護法雙鉤如爪,形如鬼魅,眨眼殺到黃橙身後,寒光一閃,便是一招“橫斷飛瀑”,鉤扯對手兩肋。這要被他勾中,黃橙登時就得落一個腰斬。

  對方剛到身後,黃橙就覺得後脖頸上汗毛一豎,猶如腦後生眼一般,立馬向前一縱躲開了殺招。知道對方緊追不舍,於是雙腳一落地,裡面旋身舞動雙錘,與他殺在一處。老二老三見狀,立即挺刀來援。一時間,就見四人殺作一團,金風陣陣,龍騰虎躍,其余賊寇完全插不上手,一個個全站著傻看。

  “別站著乾瞧!趕緊把銀子運走!”王護法瞅準機會,做出指示。群寇得令,自是不敢耽擱,立刻遵令行事。

  三人死死圍攻黃橙,一來二去到了九十多招,黃橙就有點招架不住了,覺得哪哪都是刀,處處全是鉤。自己剛把刀躲開,鉤又到了,剛把鉤躲開,另一把刀又來了。真是忙得後腳踩前腳,一點喘息的機會也沒有。

  “不行!再這麽打下去可得玩完!”刀光劍影之間,黃橙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打著打著,黃橙一聲暴喝,奮起神力,將三人避退兩步,然後縱身躍出,看樣子是要逃走。

  “休走!”

  對方自然不肯罷休,三人各仗兵刃飛身追上,眨眼追到黃橙背後一丈左右。這時,就見黃橙忽然轉身,衝三人抬手一丟,放出數枚暗器——“金錢鏢”!

  “不好!”王護法眼疾手快,一見黃橙擰身回首,便知道有鬼。眼見金錢鏢破空飛近,他連忙用雙鉤一遮胸口,擋住一枚,同時腦袋一偏,讓過第二枚,但動作慢了點,沒躲利索,叫金錢鏢削去了左耳垂。但比起他來,另外兩位可沒這麽好的運氣。就聽兩聲慘叫,哐啷啷,兩把鋼刀先後落地,二人手捂脖頸,踉蹌後退幾步,身子一仰,栽倒在地,鮮血自指縫間汩汩流出,蹬了幾下腿,最後兩眼一翻,身歸那世去了。

  “嗐!真可惜,沒把你弄死!”黃橙抗著雙錘,蹲在花壇上同他打趣,“這麽近,愣是叫你躲過去了。”又嘿嘿一笑,“但好像躲得不夠利索,是吧!”

  “哼!”王護法沒言語,亮出一個架勢,一動不動,也沒管左耳朵上流不流血。

  黃橙笑眯眯瞧著他,“眼下就剩你老哥一個,乾脆你把眼一閉,小爺直接送你上路得了!”兩腿一蹦,黃橙躍下花壇,“放心,絕不叫你多受苦,小爺這錘——三百多斤!下去你就沒了。”

  “哈哈哈哈!”忽然,一陣笑聲從黃橙背後傳來,扭臉一看,東牆上,正站著一個蒙面之人。“沒想到閣下還真是副熱心腸啊!”聽聲音是個男的。身形一晃,這人輕飄飄落在院中,跟片葉子似的。“王護法,銀子都運過去了嗎?”這人戴的面具挺別致,是張青面獠牙的鬼臉。

  不用說,兩人定是蛇鼠一窩,就不知是哪門哪派。來人的聲音挺耳熟,黃橙像在哪裡聽過。盡管對方刻意改變了聲音,卻依然叫黃橙捕捉到了一絲不經意流露出的熟稔。

  “你怎麽來了?”王護法面沉如水,貌似對此人不大歡迎,“我可沒接到門主的命令!”

  “為了以防萬一,”面具男漫不經心的說,“就像眼前這樣。”

  王護法咬牙切齒,卻一句話沒說。沉默片刻後,王護法忽然一聲恥笑,“這可是我的任務,你要摻和,可得聽我的。”

  “唉……”面具男似乎挺無奈,“朋友,看見了吧!以後千萬別做好人。”黃橙認為這家夥挺逗,而且越發覺得熟悉,可就是搞不清他到底是誰。這時,面具男又懶洋洋的對王護法道,“行!聽你的,王大護法,現在咱們怎麽辦?”

  “殺了他!”

  黃橙早料到了,當即攥緊雙錘,屏氣凝神,知道一開打,可比之前更加凶險萬分。

  “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這人可不好對付。”話是這麽說,面具男已把兵刃掏了出來;夜色下,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劍,如饑似渴般表現出了對鮮血的貪婪。

  黃橙眯縫著眼,窺覷著慘白凜冽的劍光,單憑這把劍,他便知道,自己絕不是二人的對手。忽然,黃橙眼睛一亮,望向南面,“師父!你怎麽來了?”

  二人一聽,登時大吃一驚,扭眼望去,哪裡有什麽師父,除了一陣風過去,啥也沒有,空空如也。趁這機會,黃橙雙腳一蹬地面,早已躥上房頂。

  “休走!”就聽王護法在身後一聲大喝,黃橙扭臉一瞧,二人亦是緊追而來。

  躍出寺外,三人在林中展開了一場生死追逐,一邊跑,一邊各自拿暗器招呼。林中樹木繁多,全打在了上面,誰也沒傷著誰。但一時三刻,追的追不上,跑的也跑不掉,成了個進退不得的僵局。

  按理說,黃橙身高腿長,所練的輕功身法又屬中上等,要撒開了腳丫子跑,還真沒幾個人追得上。可吃虧就吃虧在眼前的路他不熟,兩眼一抹黑,看哪順眼就往哪奔。後頭那兩位雖然也不熟,但他們是追人的,盯住黃橙就行,省了認路的功夫,所以,這才追了個旗鼓相當。要換個地兒,黃橙早沒影了。

  翻過山脊,黃橙披荊斬棘,順著山坡一路狂奔,不多會兒功夫,到了山底,回頭一瞧,兩人還在後頭攆呢!這可把他氣壞了,“他奶奶的,我又沒殺你爹,至於嗎?”他邊跑邊喊。

  跑著跑著,周圍逐漸暗沉下去,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這時候,黃橙再掉臉一瞧,別說人了,鬼都沒有一個,烏黢麻黑,啥也看不見。一抬頭,天殤、月亮、星星們,全跑得一個不剩,腦瓜頂上跟扣了一口鍋似的,那層黑暗幾乎都快落到地上了。

  黑暗中,黃橙兩隻眼賊亮,這是當初練暗器練的;夜裡打香頭,開始得把香頭點上,後來眼力上來,就把香頭掐滅,憑一雙眼來捕捉香頭。所以,才練就了如今這一對夜眼。

  見後面沒了追兵,黃橙靠著顆歪脖子樹歇了會兒,順便把周圍看了一番。只見周圍草木影影綽綽,不是灰,就是黑,即便黃橙把眼瞪得再大,也只能瞧個大概。“他媽的,這麽黑!”

  歇了片刻,黃橙對著歪脖子樹撒了泡尿,系好褲帶便準備動身離開。為了避免撞上那兩人,隻好揀了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林子也大了吧!”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周圍卻還是漆黑一片,黑暗中:影影綽綽的樹木,駁雜綿密的蟲鳴鳥叫,以及誰也搞不清楚的怪聲;影影綽綽的樹木,駁雜綿密的蟲鳴鳥叫,以及誰也搞不清楚的怪聲……

  “我不會迷路了吧!”忽然,黃橙一激靈, 覺得這個想法似乎逐漸褪去荒誕,變得越來越真實可信。甚至,連那些原本荒唐滑稽的傳聞,也似乎身臨其境了。“他媽的,難道我還撞上鬼打牆了不成?”師兄舒盅寶說過,誰要點子背,撞上鬼打牆,那麽一晚上就甭想出來了,非等到第二天天亮不可。可這會兒自己還得出去會合大夥兒,剿滅賊寇呢!念及此處,黃橙隻好再次動身前行。“我還不行邪了!”認準一個方向,他撒開腳丫子,奔了出去。

  一個時辰後,黃橙停了下來,手扶樹乾呼呼喘氣。盡管他一口氣奔了不下幾十裡,可還是沒有走出去。“今兒看來是真撞鬼了!”想起先前自己殺的那些人,心裡不禁一寒,“這報應也太快了吧!做人乾不過小爺,就變鬼來報仇,這不擺明了耍賴嗎!”

  屁股一沉,他靠著棵歪脖子樹坐了下來,心說要怎地怎地吧,真要害死小爺,等小爺變了鬼,非把你們一個個打個魂飛魄散不可。

  忽然,他嗅了嗅鼻子,聞見一股尿騷味。循著味道找去,發現就在自己坐的這塊地方。拿手一摸,旁邊草木上沾著許多水珠,湊近一聞,果然是尿。“哪個狗日的到處亂滋,一點修養沒有。”一邊謾罵,一邊把手上的尿液在歪脖子樹上蹭了蹭,“真他媽晦氣!這麽大片樹林子,偏偏叫咱一屁股坐上塊‘風水寶地’,我……”心頭一緊,他驟然想起點什麽來,連忙把這棵歪脖子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摸瞧了一番。最後,他又一屁股坐在了“風水寶地”上,整個人都傻了。這塊地方他來過,這泡尿,就是他自個兒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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