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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長生圖》第38章:雲遮陽(1)
  “坐下說。”春風調皮的竄進廳堂,拂動雲遮陽梳理得一絲不苟的華發。他的雙眼明亮銳利,充盈著決心和自信的光彩。他依然那麽白淨乾爽,像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只是兩撇油光水亮的小八字胡在無意之間暴露了他的深沉與冷靜。“禮物都備好了嗎?”
  “王爺放心,全妥當了。”他如今的左膀右臂,“蝮蛇”公孫信輕松自如的答道。他有著七尺八寸的個兒頭,窄窄的肩膀,細細的腰身,乍一看有幾分女子的風情與婀娜。身穿立領窄袖的絲綢長衫,顯得精明圓滑。明明不到三十五歲,頭髮卻已灰白相間。沒留胡子,嘴角老是微微上翹,仿佛世間一切皆可拱他譏誚與輕蔑。他的瞳仁很圓,眼眶不大,但就像一條蛇似的,只要他盯上誰,就不會移動目光。三年前,他負傷逃入零王府,若不是雲遮陽出手相救,恐怕早已做了“蠍子樓”殺手的刀下之鬼。“時候一到,咱就可以上總兵府登門拜壽了!”
  “嗯!”丫鬟秋芝端來兩盞香茶,然後規規矩矩退下。“哼!花刀將韓力也真夠可以的,這頭過他自己的壽辰,另一頭卻忙著給太子準備生辰綱。聽說他為此收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攪得整個順州雞犬不寧,怨聲載道。”
  蝮蛇促狹一笑。“此番雲九霄為了集權,接二連三的削藩、軍改,他韓力的權益自然受到不小的損失。”他譏誚道,“既然雲九霄不可靠,花刀將當然得另尋庇護。反正等皇上百年之後,這天下不還是得落在太子手中。所以,早一點巴結,總比晚一點巴結要明智許多。”
  “那可不一定!”雲遮陽冷冷說道,一語雙關,聲音不大,卻毋庸置疑。
  “的確!”公孫信習慣性的揚起嘴角,附和道,“可惜他花刀將卻不知道。”他當然能明白雲遮陽指的什麽,因為天下真不一定會落在太子手中。
  想到花刀將韓力,雲遮陽不禁又想起當年他於“天王河之戰”中賣主求榮的事跡。“我要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間,雲遮陽才幡然醒悟似的問道。
  好像等雲遮陽這句話半天了,蝮蛇不失恭敬的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隻一尺來長的精巧木盒,站起來,雙手遞了過去。“端木老頭說,這“神花續骨膏”,世上僅此一份,用完就沒了。”又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條,“這上面是用藥的步驟,按著步驟來就成。”言罷,也遞了上去。
  輕輕打開木盒,乳白似玉的膏藥立刻生發出一縷縷撲鼻的清香,接著通五官,走七竅,沁人肺腑,令人心曠神怡。稍微觀摩之後,雲遮陽小心翼翼的合上木盒,又展開字條,逐字逐句瀏覽一遍,最後他問道:“你是說這膏藥用完,如果沒有痊愈,他端木回春也就束手無策了?”端木回春,兩國武林道最負盛名的療傷聖手,傳聞他只有救不了的命,沒有治不了的病。
  “屬下可不敢這麽說,但端木老頭確實就這個意思。”公孫信連忙撇清了關系。“老頭說這‘神花膏’配製倒也簡單,只是其中的一味主藥過於稀世珍貴,乃可遇不可求之物。”
  “噢,是嗎?”雲遮陽很難想象,憑借自己如今的手段,兩國之內還有什麽東西是他得不到的。“什麽東西竟如此難得?”
  “無根曇花!”公孫信用一種逐字逐句的語氣回答。
  “什麽!”雲遮陽很清楚,自己的驚訝全然落在了公孫信的眼中。待情緒稍微平複,他又問道,“如果是無根曇花,那他又是怎麽得到的?”
  公孫信莞爾一笑:“據端木老頭說,三十年前,為了配製一種延年益壽的丹藥,他冒險遠涉無垠草原,歷經劫難之後,終於抵達了雙聖宮,機緣巧合之下得見雙聖。其時正逢雙聖之一的右尊主壽元告罄之際,端木老頭趁機獻上丹方,得獲許可之後,便用‘曇花’配製了延年益壽的丹藥,因此救活了右尊主。作為獎賞,二聖便將剩余的曇花枝葉贈給了端木老頭,老頭也將那益人長命百歲的丹方留下,作為回禮。而那曇花的枝葉便被端木老頭拿去做了各種靈藥,其中一味,便是這‘神花續骨膏’。”
  聽完公孫信一番陳述,雲遮陽背靠黃花梨木的太師椅椅背,閉上眼,歎了口氣。“下去吧!”良久之後,他說。
  “是!”蝮蛇公孫信施禮退下。
  倘若真如此,雲遮陽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一盒“世上僅此一份的”神花續骨膏上了。因為無垠草原遠在西方萬余裡之外,“無根曇花”更是生長在終年冰雪漫天的聖山之巔,而且世上僅此一朵,山下又有衛士日夜把守,最要命的是,此花只有在特定的時節開放,還得用特殊的工具才能順利采摘,否則一入手,即刻冰消雪融,化為流水。
  三月春,四外花草茂盛,蜂鳴蝶舞,雲遮陽正穿行於紅柱黑瓦的長廊之下,憤恨卻像熔漿一樣在他心中噴薄流溢。在他眼前左右,一根根粗如海碗的朱紅廊柱,原本俱是如鋼鐵一般堅硬的黑色,而他曾經那麽堅信,這黑如永夜的色澤,亦將伴隨自己長眠入土,也終將不改。但是,在他“弑父殺妹”封王受爵之後,卻陡然刷成了紅色,血的顏色。依照北雲禮製,王爵府邸,就應當是“朱門紅柱”。
  穿過月亮門洞,雲遮陽來到了自家的花園。粉豔豔的桃花、黃瑩瑩的迎春、秀美多姿的月季、耐寒喜涼的三色堇、紅如火炭的虞美人……組成了這一片豔麗的花海,瞬間將他淹沒在了如波似浪的芳澤之中。
  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停留,也沒有給予它們一丁點的讚賞,它們的美麗在他眼中竟如此空洞,形同虛設。他徑直穿越周遭的繁花似錦,最後來到一口井邊,見到了阿多。
  “阿多!”等阿多利用轆轤打上一桶水後,雲遮陽叫出了他的名字。
  “爺!”一枝花余不多,還是一臉不羈的笑容,仿佛他的命運並未被殘廢的臂膀所拖累。自從三年前圍剿吸血惡鬼負傷之後,他的右手便再也用不了刀了。雖然他走的是雙刀的路子,可一下子丟掉一半的能耐,這所造成的後果,導致他的身手還不如一個普通的王府侍衛。更重要的是,他失去的是一隻手,但喪失的卻是全部的信心。之後,他不再擔任侍衛,獨自一人來到王府後面,看守花園。這裡沒什麽人,只有花草蟲鳥,因為阿多也不想見到什麽人,除了雲遮陽,和那個她……。阿多用左手把水桶擱置在地上,顯得遊刃有余,毫不費力的樣子。“您怎麽來呢?”
  “來看看你?”雲遮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笑容有多麽沉重,多麽空洞,“手怎麽樣?”
  “嗐!還是老樣子。”阿多不以為然的說,“吃喝拉撒都沒問題,可就是乾不了重活,也……用不了刀。”他又立刻安慰雲遮陽似的說,“爺,您甭擔心,我最近都在練習左手刀。雖然不如兩隻手一塊兒好使喚,但不是我阿多吹牛,一般的高手,還真別想從我手底下討著便宜。”
  雲遮陽笑了,同時從懷裡摸出“神花續骨膏”以及記載著用藥步驟的紙條。“把這個拿去,照上面的步驟用藥。”待阿多接過去,他又補充,“知道你不識字,我吩咐了秋芝過來幫忙。”
  “嗐!”阿多的臉紅了,撓著後腦杓,仿佛心裡的秘密被人窺探了似的,一副羞赧又故作無妨的樣子,“那姑娘笨手笨腳的……”
  “是嗎!我也覺得她挺笨的,”雲遮陽半開玩笑的說,“那乾脆叫貴叔過來幫忙。”
  “別別別!”阿多連忙拒絕。貴叔是個六十多的老頭,愛吃大蒜,一張嘴就能頂人一跟頭。“貴叔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再說了,就該讓她們這些小姑娘操練操練,要不啥也不會,將來怎麽嫁人?”
  “你放心,秋芝的婆家,我早物色好了。”雲遮陽故弄玄虛的說,“這人沒得說,肯定也願意。”
  聞言,阿多明顯吃了一驚,“誰?”隨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乾乾的笑了兩聲,口中解釋,“我就是有點好奇,想知道是哪家哪戶這麽倒霉催的,竟要娶她敗家娘兒們。”
  雲遮陽忍俊不禁,拍拍他的肩膀,“你真覺得自己這麽倒霉?”
  阿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吭哧半天,沒找到說詞兒。
  雲遮陽哈哈一笑,轉身就走。忽然,他被阿多叫住。“爺!”
  “怎麽,還有事?”雲遮陽轉身相問,臉上依舊掛著寬慰的笑。
  忽然,阿多的神色陰沉下來,“那個惡鬼的行蹤,您查到了嗎?”所指的,自然就是金蛇禪師。
  阿多果然沒有忘記那件事,沒有忘記自己的手臂是如何廢掉的,沒有忘記那五十名林家男兒的鮮血是如何被吸食得一滴不剩的,但雲遮陽又何曾忘記了呢,只是……“還沒有,近幾年這惡鬼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四處也沒探聽到一點蹤跡。”
  “是嗎?”阿多低頭咬牙,像是在回憶那一晚所發生的一切。“爺,那晚的情形你還記得吧!眼看你就要命喪惡鬼手裡,他卻忽然停下,說什麽慧根?看樣子挺高興,好像你身上有什麽是他所尋找的東西,之後還就把我倆給放了。再後來,我就暈過去了。”他努力在回憶中搜索蛛絲馬跡,“難道……他後來就沒找過你?”
  “沒有!或許他正在某個地方窺覷咱們呢。”雲遮陽打趣道,然後走回來,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放心吧,阿多,如果找到那惡鬼,我一定會親手為大夥兒報仇,絕不會讓那五十位林家男兒的血白流一場!”
  春風十裡,鳥語花香。雲遮陽在“兒山”的臥佛寺門前下了馬。三年前,這裡一片荒蕪衰敗,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定瑤城外,香火最旺盛的廟宇之一。只是當初它叫“三君廟”,如今卻改名叫“臥佛寺”。
  臥佛寺乃是在三君廟的基礎上重建的,規模幾乎一致。只是殿宇樓閣重新按照佛門的風格修繕了一番,裡面的三尊仙君像早已撤換成了一尊側臥的古佛,他面容清臒,骨瘦如柴,但卻慈眉善目,心懷眾生。
  如今這裡的當家人叫“長生大師”,說是大師,其實並不算老,看樣子也就四十來歲的年紀,完全是位年富力強的中年男子,而且還是個代發修行的頭陀。為人挺和善,跟人說話,總是一副七八十歲的口吻,明顯比看上去要練達許多,給人一種“人間正道是滄桑”的印象。
  這些,是大夥兒都知道的事,但大夥兒卻不知道,這座廟宇乃是雲遮陽斥資修繕,也不知道這位看起來年富力強,說起話來滄桑練達的長生大師,就是三年前攪得定瑤城不得安寧的吸血惡鬼。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但來上香請願的善男信女還是不少。雲遮陽踏著青石台階,參雜到人流之中,進了寺廟。
  大院裡,青石地磚乾淨平整,一顆多余的雜草也沒有。原先側臥橫躺的那口青銅大鼎被重新熔鑄成了一口香爐,裡面香煙不斷,嫋嫋升騰。
  走上階梯,兩顆蒼勁的老柏巋然不動,再一次見證了此地的興盛。透過正殿敞開的大門,雲遮陽清楚的看見橫躺在香案上的巨大臥佛,以及跪匍在他面前的信徒們虔誠禱告的背影,仿佛佛陀真能傾聽他們的祈禱,並給予恰當的回應。
  “哼哼!”雲遮陽輕蔑一笑,他並沒有朝正殿走去,而是拐向了另一邊偏門。經過片刻的穿廊過院,他來到了一方禪院裡。
  這院子不大不小,坐北朝南,東、西、北三面皆有屋瓦房舍,北面是一棟三層高的樓閣,東西兩面皆是平房。
  雲遮陽走向北面的閣樓,站在門外,敲了敲房門。不是一通亂敲,而是按著某種韻律進行敲擊。片刻候,房門打開,出來一個小和尚。“門主!”小和尚悄聲恭敬的問候道。
  “老師在嗎?”雲遮陽進到屋中,並沒有著急落座,因為他還沒走到最終的地方。
  “在的!”小和尚趕緊答言,同時躬身向前引路,轉到閣樓中的偏房,掀開懸掛在牆壁上的一副山水畫,輕輕在某一塊牆面上敲了幾下,那塊牆面忽然翻轉,露出一個八卦形狀的機關。只見小和尚輕車熟路的扭動機關,將離三與坎六的位置對調,然後就聽見一聲響動,小和尚左邊的地板頓時打開,露出一個幽深的地道。
  “門主,請!”小和尚站在地道口,並沒有下去,因為長生大師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曾經有個叫“元成“的小和尚不信邪,私自潛入,結果就沒有再出來過。
  雲遮陽順著地道口進入其中,下完幾丈高的直梯後,他站在了一道拱頂的隧道之中,雖然不算寬大,但也足夠讓他直立行走。
  隧道兩邊的火盆內,火焰跳動不停,將他行走的影子撥弄的忽長忽短,扭曲變形。一陣陣陰風帶著輕微詭異的嗡鳴,自他身側兩邊掠過,仿佛在向他傾述此地所埋藏的多少孤魂野鬼的怨憤。
  片刻之後,隧道陡然向下傾斜,當他走完這一段斜坡之後,他的右手邊赫然出現了一排木製的牢籠,一個挨著一個,攏共有十幾個。每一個籠子裡面都裝著一個小孩,就像是一頭頭等著被宰割的豬狗牛羊。有男的,有女的,但無一列外,他們統統都睡著了,仿佛永遠不會醒來,他也不希望他們醒來,因為醒來,他們便將面對難以承受的恐懼。
  步出隧道,最後,雲遮陽來到一個圓頂的大廳,裡面足有十幾丈方圓,以煉丹房的規模來說,這裡已經足夠寬闊。四周橘黃的火炬仿佛在無聲啜泣,於陰森可怖之中照亮此處每一寸見證血腥與屠殺的角落。大殿中間有一尊青銅丹爐,裡面閃動著妖異的碧火,就像來自地獄餓鬼的目光一般,罪惡、貪婪。
  “師父!“雲遮陽朝青銅丹爐抱拳施禮。隨即,從丹爐後面傳來一句蒼老慈祥的聲音,“你來了!”言罷,金蛇禪師從那裡現身出來。
  比起三年前,金蛇禪師更加年輕了。青黑的頭髮在環繞廳堂的燭光下頻頻閃耀油亮的光澤;眼角額頭的皺紋肉眼難覓;雖然他的腰背從未塌陷,但已有多少年不再如此挺拔。
  忽然,金蛇禪師招呼也不打,身形一晃,一招“苦海無涯“朝雲遮陽胸前的”乳鍾穴”點去。雲遮陽不慌不忙,一扭身,反手一記“彼岸花開”拍向金蛇禪師後腦杓。金蛇禪師低頭躲過,同時後腳跟一記“翻子腳”向前勾來,雲遮陽倏地收手,閃身躲開。砰一聲,青石板在金蛇禪師的腳下裂成數塊。
  雲遮陽一驚,知道老師是想逼自己全力施展。於是丟開心中包袱,運上“三昧神功”的內力,將老師所傳的“菩提掌”盡數耍開。只見他氣勢一變,菩提掌一掌接一掌。這套掌法乃佛門的上乘武學,雖沒有逼人側目的氣勢,但中正無量,不怒自威;於驚濤駭浪之中,巋然不動,生死騰挪之間,雲淡風輕。
  金蛇禪師雙手一晃,也用“菩提掌”對接。兩人插招換式對了三十來招,金蛇禪師忽然身形一閃,黃龍大轉身,到了雲遮陽身後,舉手一掌朝他右肩背的“天宗穴”拍去。
  雲遮陽腦後生風,知道掌到,原地一轉身,運足內力接了一掌。金蛇禪師歸然不動,雲遮陽卻不得已退了幾步。但金蛇禪師甚是滿意的點點頭。見狀,雲遮陽知道自己這套掌法在老師眼中算是練到家了。
  招式一變,雲遮陽將“羅刹腳”也施展出來,再次朝老師攻去。隨著這套絕藝的施展,他渾身氣勢大變,神態凶惡,目眥欲裂,仿佛如羅刹降世,狠辣剛猛,每一腳踢出去,都是直取命門,毫無回旋余地。
  金蛇禪師微微一笑,也用“羅刹腳”相較,師徒倆鬥在一處,腳尖對腳尖,腳掌對腳掌,聲勢震耳,生死相撲,真跟兩個羅刹惡鬼搏命一般,誰也不相讓分毫。
  廳堂之中,碧火所耀之處,二人身影閃動,影子在地上,牆上糾纏扭曲,變化莫測。
  “老師果然厲害,看得出來,他老人家並沒有使出全力,否則我早趴下了。”雲遮陽正自估摸之際,老師驟然加快出招速度,他也立馬用上內力提速招架。
  打著打著,兩人一旋身,單掌相擊,掌心黏在一處,拚上了內力。“別悠著了,使勁兒!”金蛇禪師說道。
  聞言,雲遮陽再次較動丹田,使足了十層內力。這時候,老師臉色也顯得慎重起來,接著卻不以為然的一笑,只見他肩頭微微一動,一股龐大厚重的力道,頓時撞進雲遮陽的手臂之內,震得他半邊身子發麻。同時,金蛇禪師收手撤身,站在一丈外瞧了瞧他,點點頭。“不錯,居然入了‘禪那’,內功怕也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吧!”
  雲遮陽忍著麻木的半邊身子,恭敬的回答:“確如老師所言,弟子一個月前方才堪破玄妙,功入‘禪那’。”當初,他花了兩個月便將“三昧神功”第一重:“奢摩他”練成,又花了一年才練到第二重:“三摩缽提”,而這“有字天”的第三重:“禪那”,卻花費了兩年多的時日,方才突破。私底下,他為此懊惱,覺得自己資質愚鈍,殊不知,金蛇禪師當初可是花了十年功夫,才練到他這般境界。
  聞言,老師眼中閃過刹那的驚喜,但隨即煙消雲散。“既然‘三昧神功’‘有字天’的部分你已完全掌握,那麽在武藝上,為師便沒什麽可再傳授於你的了。”作為老師來說,金蛇禪師真不錯,沒藏著掖著,真是把自己一身能耐盡數傳授給了徒弟。其中包括:“菩提掌”、“羅刹腳”、“三昧神功”,連那套“煩惱杖”與“輪回劍訣”也沒留下。
  “可是‘無字天’的部分,弟子卻一點頭緒沒有,還求老師指點。”正如雲遮陽所言,“有字天”的部分雖然晦澀深奧,但起碼有字有法門。這“無字天”卻是得靠自己從“有字天”中領悟。這家夥,誰說得準,運氣好,你睡一覺起來沒準就開了竅,但要是不小心走了背運,完全可能一輩子也頓悟不出真諦。
  金蛇禪師聽完卻無奈一笑。“這‘無字天’的部分要真能講述,也就沒有這麽一說了。不是為師不願說,而是沒法說,那東西已經不在言語之間,隻存於個人的意念當中。硬是落筆成文,也不過是遺禍他人而已。雖是同一部功法,卻因為每個習練者生平經歷各有不同,所對應的領悟也自有差異。就好比穿衣穿鞋,每個人都應該量身而為,而不是胡亂穿搭,否則就亂了套,不得體統。這下,你明白了吧?”
  “弟子明白了!”雲遮陽萬萬沒想到這功法居然如此玄妙。“請問老師,今日叫弟子來有何事?”
  金蛇禪師走了兩步,在蒲團上重新落座。“今日叫你前來,一是考較你的武藝。二來,為師打算煉一種神丹,需要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且為處子之身的女子入藥,所以得辛苦你一趟。”
  還沒來就猜到了,但聽到耳朵裡,照舊讓雲遮陽不禁嫌惡。這幾年,他可沒少給老師乾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外面那一排籠子裡小孩,全是他讓手下人到別的州縣給弄來的。“遵命!”可他如往常一般,照舊應承了下來。“不知老師多久之後需要用上?”
  “半年之內務必找到。”
  “是!”
  騎馬回府的路上,雲遮陽真想對迎面而來的善男信女們高喊,叫他們睜開眼睛看清楚,他們所信奉的到底是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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