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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長生圖》第17章:金蛇禪師(1)
  他不愛吃甜食,但他手裡拿著許多糖葫蘆。在他面前站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頭頂挽了兩個發髻,拿紅繩扎好了。

  他看著小女孩圓溜溜的黑眼睛,小女孩卻看著他手裡晶瑩紅潤的糖葫蘆。在他的眼中,小女孩天真無邪,世上沒什麽能比她的一雙黑眼睛更純淨,更清澈;在小女孩眼中呢,糖葫蘆就是她所知的一切甜美與快樂,似乎再沒有別的東西能比它更使自己垂涎、忘足。

  “想吃?”他神情麻木,兩眼空洞,語氣冷漠的問小女孩。這話明顯有些多余。

  小女孩膽怯,害羞的點點頭。

  剛要把糖葫蘆遞過去,他忽然沉默了。

  小女孩不明所以,面露惶惑的看著他。

  “給她!”他忽然惡狠狠地說,也不知衝誰。

  “阿彌陀佛!”一轉眼,他趕緊坐到地上,緊閉雙目,額頭瞬間便滲出了冷汗。忽然,又一下睜開眼睛,神情猙獰。“廢物!飯桶!”跟著,他又竭力閉上雙目。“阿彌陀佛。”嘴裡念念有詞,竟背誦起了經文。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極度不安,強烈充斥著掙扎和糾結,以至於需要倚靠佛陀的智慧來使自己強自鎮定。

  小女孩的雙臂交叉於前胸,露出既緊張、害怕卻又心有不甘的樣子。他知道,自己自言自語,瘋瘋癲癲的模樣肯定十分嚇人。若不是糖葫蘆在這勾著,小女孩應該早就哭著跑了吧!

  “死禿驢!木疙瘩!”他臉色一變,又罵起了自己。接著撐地而起,繞住一棵棗樹不停溜圈,一邊溜圈,嘴裡頭一邊惡毒的咒罵,儼然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看起來,佛陀的智慧也無濟於事。

  他一拳砸在樹上,碗口粗的棗樹應聲折斷,口中的咒罵戛然而止。

  小女孩嚇了一跳,一溜煙兒,還是跑了。

  一手撐住棗樹乾,他氣喘如牛,大汗淋漓,身子一個勁兒顫抖,像是費了極大的心力跟氣力,完成了一件萬分艱難的事情。此刻,儼然疲憊不堪。

  他緩緩轉過身子,感覺到了衰老所給他帶來的無力和遲鈍,盡管他的武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在歲月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背靠斷掉的棗樹樹乾,他心有余悸似的席地而坐,疲軟地抬動胳膊,把糖葫蘆舉到自己眼前細細觀瞧。

  它們都是一副圓溜溜的模樣,羞紅的臉蛋上布滿象征著成熟的小麻子點兒;細長的竹簽兒一股腦將它們串聯起來,迫使它們一粒粒緊挨彼此;琥珀色的糖衣用甜蜜緊裹住它們與生俱來的酸澀,為它們樸拙的本質覆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誘惑。

  無論怎麽看,它們都是一副酸甜可口的討喜樣兒。可是,他看著它們的眼中,卻遍布嫌惡與惡心。一揚手,糖葫蘆被他丟了出去,滾落在巷口邊緣。

  那日紅鼓寺一戰,師兄慧分長老為救他一命,不慎遭亂箭攢身,橫屍當場。隨後,他遁走地窟偶遇怪事,因一時貪念橫生,錯揭符籙,導致被妖物趁機附體。

  數日來,妖物時常出言蠱惑慫恿,亂他神智心境,妄使他白白受其驅使,替它濫殺無辜。仗憑無邊佛法加持,他才堪免於徒造殺孽,心墮阿鼻。

  “假慈悲!”妖物像是一團無法熄滅的火焰,只要他一不留神便驟然升騰。

  “你是誰?”金蛇禪師問過很多遍,對方始終不予回答。

  “你這臭禿驢,老祖的名號太大,說出來怕嚇死你!”妖物口氣乍一聽很狂,實則,金蛇禪師早就料定這妖物外強中乾,

似乎很怕別人知道它的存在。“你個賊和尚,老祖特意開恩指點你無上大道,不曾想你竟是個油鹽不進的榆木腦袋,不識抬舉的呆貨!”妖物憤恨難平,連連嗤笑,“你可知道,在此界之中,曾經多少修士拜求在老祖門下,望老祖指點他兩句,老祖眼皮都沒撩一撩。沒想到,現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老祖竟也要捧著這張熱呼呼的老臉來貼你這螻蟻的冷屁股!哼!實乃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啊!”  任憑妖物怎麽說,怎麽罵,金蛇禪師亦自不作回應,始終只是那句話。“你是誰?”

  兩人交替說話,和尚的神態跟語氣亦隨之相應變換,時而平和沉穩,時而扭曲猙獰,在外人瞧來,這簡直就跟瘋子一般無二。

  “你個……”沒罵出來。因為妖物似乎意識到了和尚對於此事的執念,它在默默思索。情況很明朗,若想要破除和尚內心的屏障,徹底受自己擺布,恐怕眼下還真得冒冒險,吐露吐露自己的身份。雖然一旦被修真之士發現自己的行蹤,必將引來滅頂之災,但要想他日能東山再起,以至脫身詛咒,恐怕也隻得如此了。“既然臭禿驢對老祖的身份如此好奇,老祖便索性告知於你。”妖物清了清嗓子,“聽好了!老祖便是南疆魔門的開山祖師——金蟲遮日月,玄珠倒乾坤——碧乘老祖是也!”

  “南疆魔門?”關於妖物一通拿腔作勢的自報家門,很明顯,金蛇禪師是一點沒聽說過,“碧乘老祖?”而對於此話是真是假的懷疑,他也並未加以掩飾。

  “沒聽過?”碧乘老祖早料定如此,“你怎麽可能聽過呢!”和尚神情忽然暗淡下去,像是在緬懷過於久遠的往事。“你不必懷疑老祖所言,老祖快意恩仇,殺伐果敢,一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一個‘草木一秋’的螻蟻之輩,還不值當叫老祖撒謊哄騙。”略微一頓,接著道:“再者,如今你我二人魂魄相交,共存一體,日子一長,彼此間便沒什麽秘密可言了。”

  金蛇禪師聞言,心中一動,難怪自己的秘密妖物幾乎盡數悉知。那自己為何看不透對方呢?

  “想必你甚感奇怪,為何老祖能看穿你,你卻看不穿老祖。”妖物似乎有點門道,一語正中和尚心門,它很得意“哈哈,你才多大道行,能和老祖比嗎?不說你連個元神都沒練出來,就光拿魂魄的強弱大小來說,你也差著十萬八千裡呢!說白了,你就是個人,老祖是誰?半仙!”最後下了定論,“沒個十年八載,你休想從老祖身上掏走一點東西!”

  “原來如此。”金蛇禪師將信將疑。“不過,若照閣下所言,這世上當真有那長生之術,且不乏修真之人,那為何至今除了閣下之外,貧僧卻是一個未曾見得,甚至連聽都不曾聽說,以至於此等大道竟被天下人當成了子虛烏有的神話故事來看待。”

  碧乘老祖語意促狹,道:“能怪誰?你們這彈丸之地,天地靈氣幾乎蕩然無存,即便從前有那麽一小撮修真之士,恐怕也早就移至他處了。”

  “他處?”和尚很好奇。“是哪裡?”天下人眼中的“天下”,通常不過指南北兩國而已、即便再大一點來說,也就到塞外的北疆冰原、西方的無垠草原、加上東面的一片大海。然而,就算這些地方,也不曾聽聞有什麽所謂的修真之士。但是,在這些地方之外的所在呢?似乎就不在人們的言說之內了。

  “想知道?”和尚一臉獰笑,明顯是妖物在裡面打起了如意算盤,“那就照老祖的話做。然後,你想知道什麽,老祖便統統告訴你。不光如此,老祖還會格外的指點你在修行上的各種事宜,保準叫你安安穩穩的踏上長生大道,得以與天地同壽之機緣,日月同輝之造化。你看如何呀?”

  這番話,簡直就是衝著金蛇禪師心中所思所想而說,與他一生最大的執念,欲望,接壤得嚴絲合縫,結結實實。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巨大了。那日,為了一部前途未卜,真假尚且難定的天書,他毅然拔劍弑主。時至今日,當一切都顯得那麽具體真實,無從辯駁的時候,他又該如何背道而馳呢?他幾乎找不到一個拒絕的理由,不過,他還是找到了。“閣下既然可以看穿貧僧的一切過往,想必也該料到了貧僧此刻的回答。”

  “老祖可看不出你有什麽拒絕的理由?”碧乘老祖顯得胸有成足的樣子,“善惡?真假?還是因果報應?老祖實在不認為你會和這些虛頭八腦的屁話,扯上什麽關聯。”

  “看來,閣下也並非完全能把貧僧看個透徹!”金蛇禪師很平靜。他一向如此,越是勝券在握,就越是雲淡風輕。

  “哼!”碧乘老祖似乎沒有否認。“到底何去何從,你可得拿捏清楚嘍!”

  兩人在肉身之中倚靠各自精神意念進行的角逐與交鋒,除去本身修為的高低、魂魄的強弱、神通的大小等等因素之外,人的意志、品行、修養、趣味無疑也佔了一席之地。總的來說,即便一方強盛無匹,佔盡了絕對壓倒性的優勢,也不可能把另一方真正的看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因為人,往往連自己都看不透自己,料不定自己下一步的舉措。

  “阿彌陀佛!”金蛇禪師決然的答道,“貧僧恐怕得辜負閣下的一番美意了。”

  “什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從自己破封出世,打算奪舍這老禿驢的肉身開始,碧乘老祖就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在精神意念的層面上來回角逐,互有勝負,最終是誰也奈何不了誰。要是個修為相當的對手倒也無可厚非,可明明對方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乾巴老頭,精神意念卻與自己不相上下,跟自己鬥了個旗鼓相當。這,讓他格外的驚訝與想不通。多出那麽些年,白活!他在心裡憤恨的說。“哼!不答應。”碧城老祖語氣陰冷,威脅意味十足。“你以為老祖就沒別的法子治你不成?”

  “施主自然有施主的法子,貧僧亦有貧僧的堅守。”金蛇禪師平靜的回應。“阿彌陀佛!”

  “哈哈,是嗎?”和尚的表情似笑非笑,扭曲變換,鼻子眉毛之間像打仗似的,沒個消停。“你這假仁假義的臭賊禿,搞得老祖還挺好奇。你倒說說,你堅守個什麽玩意兒?”

  聞言,金蛇禪師稍作閉目,跟著,他意味深長的吐出一口長氣。“自打那日天王山頂弑主奪書,開了殺戒,貧僧便把過去的‘自己’也一並殺了。”

  “別在老祖跟前賣弄你那套機鋒,有屁就照響了放!”不知怎地,在面對所謂的“螻蟻之輩”時,碧乘老祖在心境上,反倒落了下層。

  “過去,在人前,貧僧身處高位,貴為北雲國師,哼哼!”金蛇禪師這種語帶譏諷的口吻,實屬罕見,“實則不過皇室的一個奴才,名利的一介走狗。時而高貴,時而低賤。貧僧時常為此困頓惶惑,即便連佛陀都不能解脫於我。不禁自問,在這般狹隘,苟且的世道中,究竟為了什麽而活著呢?”沉默半晌,他雙眼瞳孔逐漸張開,“直到天書現世,貧僧方才知曉,敢情在這渾濁俗世之外,或許真有一片更為遼闊的青冥世界。一時間,貧僧在它極深處,隱約瞧見了老師所說的彼岸。”抬頭望了眼天殤,他接著道:“此時,貧僧方才明悟眼前所見,身肩所負,竟是如此的可笑,荒誕!”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世人隻知貧僧弑主,卻不曉貧僧殺‘身’。陛下既死在貧僧劍下,貧僧的奴才名分不也葬送在自己手中了嗎?不殺人,何以誅己呢?為了什麽?”和尚神情頓生凜然,“因為,貧僧要掙脫一切的束縛與枷鎖,去看那世界之外的世界,見證苦海彼岸的淨土。施主問貧僧的堅守是什麽?很簡單——心隨本願,不為人奴!”

  “……”幾日以來,碧乘老祖把許多金蛇禪師過往相對陌生的表情,統統以這張老臉來反覆呈現,比如嘲弄、譏諷、猙獰、邪魅。“心隨本願?不為人奴?哼哼!說得挺好,但恐怕你做不到吧!”

  “是嗎?”金蛇禪師玩弄似的反問道,“閣下怎知貧僧就無能為力呢?”

  “老祖當然知道!”碧乘老祖斬釘截鐵的回答,“實話告訴你,只要你活著,便休想逃出老祖的五指山。”繼而威脅道,“哼哼!別看你眼下能跟老祖鬥個有來有回,等日子一長,遲早得落老祖手裡,任老祖隨意擺弄。所以,奉勸你一句,與其白費這一場心力,倒不如識趣點,趁早歸入老祖麾下的好。否則,哼!屆時老祖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到最後,和尚完全是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

  “阿彌陀佛!”金蛇禪師微微一笑,緩緩站了起來。“照閣下所言,貧僧只要活著,便脫不了這番劫數。言下之意,貧僧只有殺身成仁,方可解脫嘍!”在他無奈、淒楚的神色中,隱約透出一股毅然決然,猶如那日拔劍弑主時陡然堅定的神情。接著,他拔出了沉香劍!“真巧,這倒是與貧僧的想法不謀而合。”一股逼人的銳意,一道寒心的鋒芒,沉香劍恐怕也未能想到,這一次,它竟要啜飲自己主人的鮮血了。

  “臭禿驢,你這是要幹嘛!”見狀,駭得碧乘老祖差點從和尚肉身之內蹦出來。因為一旦和尚殞命,又沒有合適的肉身給予他及時奪舍,那麽勢必會跟著金蛇禪師一道兒魂飛魄散。他被封印了數千年,好不容易才得遇機緣,二次出世,誰知道竟遇上這麽一頭倔禿驢呢。任他碧城老祖一身修為如何高深,道行怎般了得,偏偏就是降伏不了對方。眼見和尚要和自己來出絕的——同歸於盡,玉石俱焚,一時間,他哪裡有不怕,又如何坐得住呢!“禿驢,住手!”

  金蛇禪師心意已決,誰又能勸阻得了呢“阿彌陀佛!”不等佛號落地,他便手腕一翻,橫劍自戮。

  “臭禿驢,給老子停下!”碧乘老祖猛然朝金蛇禪師發動了攻勢,沉香劍剛把脖頸碰出一點血來,他便將沉香劍撤下了肩頭。“賊和尚,臭禿驢,你他娘一個出家人,心眼怎這麽狠呢!”碧乘老祖氣喘籲籲,顯然剛才是拚了命的。

  “阿彌陀佛!”金蛇禪師也是一副累壞了的樣子。“若要貧僧為奴,受你擺布,貧僧寧可一死以求得解脫,也絕不淪為你手中的刀俎,替你濫殺無辜,徒造孽業。”言罷,又奮力舉劍,朝脖子砍去。

  碧乘老祖哪能坐以待斃,連忙又將他攔住。“蠢禿驢!住手!”

  一時間,只見和尚左手和右手纏在一起互相較力,左腿跟右腿彼此踢踹,沉香劍向上舉了又舉,向下落了又落,眼看要挨著脖頸上的皮肉,一眨眼,立馬又給撤了回去。站著扭捏半天,大概不過癮,一翻身,又在地上滾開了。齜牙咧嘴,面目猙獰之間,便把這幾丈方圓的小院壩滾了個遍。最後,和尚兩手握住劍柄,腦門子上全是汗,躺在地上大口呼氣。仍然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老祖不讓你死,你便死不成!”碧乘老祖惡狠狠的說。

  “閣下何必如此執拗,不如放手叫貧僧重入輪回的好!”話很客氣,聽得出來,金蛇禪師一點不服軟。

  “你想死,老祖可不想死!”碧城老祖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要死也可以,等老祖另尋一副軀殼,借屍還魂,嘿嘿,那時候,你想不死都不成!眼下,你還是拉倒吧你!”一奮力,把沉香劍丟了出去,哐啷啷,落在一旁。

  “阿彌陀……”

  “別嚎那沒用的,反正你今天就是死不了,死!不!了!”

  和尚忽然蹦起來, 拿腦袋往牆上撞。“嘭”!好嘛,他腦袋光禿禿的,一根毛都沒傷著,牆卻叫他砸個窟窿。有功夫哇!“鐵頭功”!那是打小便練就的童子功,根底兒深得很,別說一堵牆,就是扇鐵板,也能叫他一腦瓜砸出個槽來!

  “別費事了,躺下吧你就!”碧乘老祖一較勁,和尚的身體又翻滾在了地上。

  和尚嘴裡哎呀哎呀兀自叫個不停,滾著滾著,滾到了巷子口,忽然眼前一沉,身體裡,兩人一下就安分了。“這……”

  先前那小姑娘,不知何時,竟暈倒在了巷子口。再一瞧,手掌心攤開了,裡面半握著一串糖葫蘆,尖兒頂上的山楂,少了一顆。

  “真是命該如此!臭禿驢,瞧見了吧!你們佛家不是常說因果嗎?嘿嘿,這段因果,老祖倒要看看你怎麽來解?”碧乘老祖似乎抓住了金蛇禪師心境上的微妙變化,意欲趁機逼迫其就范。“三個時辰之內,若不得老祖出手,這女娃子必將血灌瞳仁,肉生毒瘡,渾身遍體爛個通透!”言及此處,他不禁獰笑,“到時候,臭禿驢,你可得睜大眼睛好好瞧上一瞧,老祖調配的‘百蠱化血散”可是出了名的好東西。這女娃子拜你所賜,會硬生生在你眼前一邊慘叫哀號,一邊用手把自己一片片的撕爛、扯碎,最後化成一灘膿血。”忽然歎了口氣,繼而嘲弄道:“你說你沒事亂扔什麽東西呢,該扔的不扔,不該扔瞎扔,看看,造孽了吧!哈哈哈!”

  小女孩雙眼緊閉,金蛇禪師可還記得她圓溜溜的黑眼睛。他站起來,同時把她抱在了懷中。“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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