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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長生圖》第16章:哥倆好(4)
  毛驢不見了。這讓黃橙一時之間有點難堪,對此,鐵雲鋼騎著烏雲追風獸把眼淚都笑出來了。“我說兄弟,你那毛驢可真叫人傷心呀!”

  “這畜生,我拿他當朋友,它卻擺我一道。”黃橙義憤難平。左右看了一圈,河灘上別說驢影子,連驢糞都沒見到一點。“走得還真他娘乾淨!”

  “上來吧!”鐵雲鋼伸出手把黃橙拉上了馬背,烏雲追風獸嘶鳴一聲,似乎不大樂意。“黑子,這可是我兄弟。”大黑馬噴噴鼻,無可奈何的應下了。“走你!”得令,烏雲追風獸四蹄翻飛,黑旋風似的,衝出河灘,上了山道。

  “黑哥,慢點!”黃橙驚駭喊道。都說縱馬奔騰生豪情,顯然得看什麽人縱馬。“溝!有溝!”大黑馬四蹄騰空,從一條大溝之上飛躍而過,引得身後鐵雲鋼縱聲狂嘯,大呼過癮。

  黃橙緊抓馬鞍,手心裡全是汗,臉也變了色。鐵雲鋼問他痛不痛快,他咬著牙回答:“刺……激!“鐵雲鋼大笑一聲,一拍馬屁股,烏雲追風獸更快了!“哇……”

  小溪邊,黃橙正捧水給烏雲追風獸洗鬃毛,先前,他吐了大黑馬一脖子。一邊洗,他一邊給大黑馬鞠躬道歉,大黑馬噴著鼻音,對他愛答不理。

  “黑子,知道啥叫‘欲速則不達’了吧!”鐵雲鋼坐在一塊大青石上調戲大黑馬。“兄弟,看不出來,你吃得不多,吐得倒挺豐盛,花花綠綠什麽都有,夠擺一桌的呀!”

  黃橙臉一紅,笑著抓抓腦門子。“大哥,這馬太快,跟飛似的。”他驚魂未定的解釋,“頭一回,心裡沒墊底,哪架得住哇!”

  “沒出息!”鐵雲鋼笑罵。“你這膽子,還得練!”

  “聽大哥的,練!待會兒就讓大黑馬有多快跑多快!”黃橙信心滿滿,大黑馬一聽,吐鼻子撇腦袋,似乎心有余悸。忽然想起什麽,黃橙問道:“大哥,咱這火急火燎的是去哪呀?”

  聞言,鐵雲鋼掰起指頭算算日子,眉頭一皺。“兄弟,實話告訴你,哥哥得去打場仗。時間不多,咱還得抓緊趕路。”

  “打仗?”黃橙一驚,“跟誰呢?”

  “嗐!管他誰呢!”鐵雲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咱大哥叫揍誰,咱就揍誰!”

  黃橙知道自己新交的大漢有位了不起的大哥,等於就是大哥的大哥,自己的大大哥。“咱這大大哥是位將軍吧?“能帶兵打仗的不是將軍,起碼也是行伍出身。

  “將軍?”鐵雲鋼十分不屑,“咱大哥是……”

  說到這,“嘡啷啷……”林子裡忽然串起一棒子鑼響,把黃橙嚇一哆嗦,跟著從草叢裡、石砬子、樹後面奔出幾十號人來,呼啦啦把路兩頭一剪,面向二人一馬,呈雁翅兒形排開。

  為首的是個胖大家夥,三十郎當歲,穿個大氅,袒胸露懷,手裡頭端了根釘釘狼牙棒,一舞大棒,肚子上那肉“噔愣噔愣”跟著亂蹦,看樣子挺凶,一張嘴,還是個大舌頭。“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命財,嘴裡要蹦半個‘不’,我一棒一個,管殺不管埋!”念完,衝二人哇哇怪叫,跟頭大野豬相似。

  一見這憨大的家夥,鐵雲鋼覺得好玩,便存心戲弄戲弄他。從大青石上站起來,他那個頭跟金剛似的,嚇得前後兩波賊不自主的向後退出幾步。來到近前,鐵雲鋼樂了。“老子正愁沒衣服穿呢,你他娘倒給咱送來了。”

  對面群賊一聽,覺得這大漢挺狂。當頭的胖家夥舔著大肚子上前一步,

釘釘狼牙棒一指鐵雲鋼,喝道:“呀呀呸!你個不知死的東西,識趣的快把銀兩交出來,否則,你來看!”說罷,一揮大棒,啪!路邊上一顆歪脖子樹被他一棒砸斷。然後,衝著鐵雲鋼連連冷笑,十分得意。  沒想,鐵雲鋼一瞧,嬉皮笑臉的罵道:“你砸樹幹啥,它殺你爹還是娶你娘了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來來來,照這砸,砸死了,銀子、馬,全歸你。”

  “哎喲喂!你這大漢不是狂得沒邊,就是傻得出奇!”賊頭怒道,“好好好!灑家今天就叫你一命歸西!納命來吧!”蹦起來照著鐵雲鋼腦袋就是一棒。

  眼看大棒下來,鐵雲鋼不閃不躲,可把黃橙急壞了。“大哥,小心啊!”

  “嘣”狼牙棒說到就到,在鐵雲鋼腦袋上砸了個結結實實。

  眼見大漢沒倒,胖賊頭以為是叫自己拍定住了,反正必死無疑,正要撤棒,不料狼牙棒被大漢一把拽住,接著就聽大漢嘿嘿一笑,道:“你砸我一棒,是不是也叫我砸你一棒啊!”嚇得胖賊頭一松手,掉屁股坐地上。只見大漢把狼牙棒從腦瓜頂上挪開,竟然毫發無損,一個勁兒衝自己發笑。

  這胖賊頭哪有看不明白的,知道這大漢乃是位了不起的高人。腦袋一撲棱,領著賊子賊孫就給鐵雲鋼跪下了。“金剛爺爺饒命,小的不知道金剛爺爺下凡,冒犯了神威,還請饒恕則個!”一面說,一面叩頭。

  鐵雲鋼一見對方這麽快服軟,心說自己都沒施展呢,臉上多少有些不高興。“你起來,挨老子一棒再說,能叫你白砸了?”兵不血刃,以德服人?老鐵沒這套!

  胖賊頭知道自己兵刃的分量,別說人拿著往下砸,就是憑空落在自己腦袋上也得玩完。“金剛爺爺饒命呀!小的有眼無珠,要知道您老人家真身,我把我爹砸了也不敢摸您老人家一根毛啊!”

  黃橙見這裡好幾十號,要真給逼急了,動起手來,也是一場大戰。鐵雲鋼倒是不怕,自己可就得兩說。往前幾步,扯了扯鐵雲鋼的腰帶子。“大哥,我看算了吧,咱還是趕路要緊,不是說咱大大哥等著你打仗嗎?”

  黃橙這麽一說,倒是給鐵雲鋼提了醒。“哼!要不是爺爺今天有事,非叫你來個‘萬朵桃花開’不可。滾!”扔了鐵棒,剛轉身,忽然想起點什麽來。“慢著!”

  胖賊頭剛把鐵棒槌撈起來,腳丫子還沒撒開,連忙又給跪下了。“爺爺有什麽吩咐?”

  “把衣服脫下來。”鐵雲鋼道,“快脫!”

  “啊?”胖賊頭瞅鐵雲鋼也光著大膀子,明白了,忙把身上這件青緞子大氅脫了下來,雙手奉上。

  這時候,黃橙在旁邊一抖靈機,來到前面對胖賊頭道:“我說這位,小爺剛才替你求了情,也不道個謝字,不恰當吧!”

  知道這小東西挑自己的理,胖賊頭忙朝黃橙“梆梆梆”磕了三個頭,嘴裡好聽的詞又搬了一套。

  “打住打住!咱去了稀的撈乾的。”黃橙話中有話。

  “小恩公怎麽說?”胖賊頭問。

  “你打了咱大哥一棒槌,盡管咱大哥沒傷一根寒毛,小爺可被嚇得不輕,好歹你也破費破費,給小爺壓壓驚不是。”

  明白了,這是衝自己要銀子呢!胖賊頭心說搶人的反而被人搶,連衣服都叫人扒去了,這會兒還得賠銀子,天理何在!可小命兒在人手裡攥著,哪敢不從。“小四,快去寨子裡頭給恩公取銀子。”

  那叫小四的哆哆嗦嗦湊上來。“當家的,取多少啊?”

  “取?”胖賊頭望向黃橙二人,“小恩公您看多少合適?”

  黃橙心說讓我開價呀,那咱可不客氣,反正你這錢又不是正當來的。“我看你們也不容易,就少拿一點吧,給個一千兩算了!”

  “什麽!一千……”胖賊頭差點蹦起來,可旁邊站著的大漢兩眼一瞪“怎麽滴”,立時跟團稀泥似的又軟了。轉過臉來,給了叫小四的一巴掌。“一千兩!聾了嗎!還不快去給恩公拿銀子!”

  小四屁滾尿流爬起來直奔山寨。沒一會兒,銀子取來了,拿藍布包著,黃橙接過來一瞧,“不錯不錯,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這回就算了吧。”

  胖賊頭謝過恩典,忙站起身來。這時鐵雲鋼想起日程比較緊,於是便打算問問胖賊頭有沒有捷徑可走。“我問你,此去同州榮昌府可有近路?”

  “有的。”胖賊頭忙回答,“金剛爺,您沿著此路先到雙華鎮,然後走兩溪口,過十裡橋,到“二絕山”借道七裡洞,直穿大山,然後再上官道,快馬加鞭,幾個時辰之內,便可到達榮昌府。”

  鐵雲鋼一聽,如此說來,竟比原先快了整整一天多,這樣就完全趕得上大戰了。

  記下路線,兩人跨身上馬,眾賊夾道歡送,片刻功夫,黃橙便見不到後面的群賊了,摸著包裹裡的銀兩,心中一陣歡喜。

  照著路線,二人先到雙華鎮打尖,吃飽喝好,黃橙抽空還上街給自己置辦了身新衣裳。好料子,款式也不錯,可一落他身上,怎麽看都不大得勁兒,正應了那句話:穿龍袍也不像太子。

  自從昨日在山洞與眾猴喝過“猴兒酒”後,黃橙發現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腳踝變得更有力了,跑啊,跳啊,一點不覺得疼,差不多可以健步如飛。臉上的刀傷,也結痂乾巴,一陣陣發癢,似乎長新肉呢。

  出了雙華鎮,過完十裡橋,兩人來到二絕山下。這二絕山上有兩座高低相同的山峰,分東西兩面,東面名喚“藏龍峰”,西面叫作“臥虎峰”,名滿北雲的武林門派“龍虎門”正是坐落於此處。

  找了半天,兩人也未能找到七裡洞,東一頭西一腳,竟自走到了一處密林之中。此地差不多算個荒郊野外,也遇不上個人打聽打聽。正自一籌莫展,糊裡糊塗之際,忽然林子裡飄來一陣烤肉的香氣。兩人雖說吃過午飯,但眼下日已偏西,連著奔波大半日,肚子早就有些發餓。

  尋著香味,二人找到一堆柴火跟前,一瞧火上,正烤著一隻肥美的大野雞,但周圍空無一人。

  二人下馬喊了一陣,無人答應,又左右找了一圈,也不見個人影。

  “大哥,咱先吃,完了人要找來,直接賠他銀子就好。”黃橙財大氣粗,覺得沒錢解決不了的事。

  “要沒人來呢?”背地裡的勾當,鐵雲鋼可不是太讚同。

  “沒來?”黃橙想說:沒來咱就一抹嘴兒,拍屁股走人唄!但知道大哥光明磊落,見不得這種偷雞摸狗的肖小行徑,於是連忙改口:“沒來,也給他把銀子留下。總之一句話,咱這算買,不算偷。窮光蛋才偷呢,咱是有錢人。”

  覺得這話有點道理,自己肚子也咕咕叫半天了。拿定主意,鐵雲鋼翻身下馬,看了看那大野雞在火上焦香四溢,遍體金黃,烤得正是時候;油脂撲哧撲哧滴入火中,騰起的油煙打鼻兒香,更是勾得人垂涎三尺。

  黃橙找了根樹杈,擦乾淨,往烤雞身上戳了戳。“熟了!”然後小心翼翼把烤雞拿下烤架,放在一張攤開的大芭蕉葉上,拿手輕輕一撕,馬馬虎虎分作幾塊。接著,兩人往地上一坐,鐵雲鋼取下酒葫蘆,兩人一口肉,一口酒,吃了個不亦樂乎。

  就在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大罵一聲:“好哇!兩個不長眼的臭賊,本少爺的雞也敢偷吃!”不待兩人答話,這人飛起來便朝鐵雲鋼一腳。

  黃橙不管踢誰,他自個兒先趴地上了。等抬起頭來一瞧,踢人的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面容英俊,氣壯山岱,七尺多的身材,錦衣箭袖,身背寶劍。這少年長得不錯,可就是一副小家子氣性,讓人覺得可惜。

  少年的右腳面正中鐵雲鋼右臉蛋子,眼見身前坐著的大漢一動不動,他多少有些驚訝,一時間腳像陷在人臉上似的,忘了撤回來。黃橙一看,好嘛,鐵雲鋼的嘴巴還在嚼肥雞呢,竟一點沒在乎。

  “嗯?腳真臭,還不撤回去!”鐵雲鋼也不是好脾氣的主,見少年半天沒動,便有些不大樂意。

  聞言,少年一驚,知道對方不善,忙抽身後撤,小丁字步一站,立好了門戶。“你們是誰?為何到此偷吃東西。”

  這時候,鐵雲鋼撐地而起,轉過身來。他這身量,這模樣,這裝束,也極具震懾;平日裡,四五歲的孩子一見就哭。少年一怔,咽了口唾沫,看樣子也是暗吃一驚。“小孩,說話客氣點,什麽偷不偷的,我問你,這雞你賣幾個錢呀?”

  吃雞是黃橙挑的頭,本來就理虧,要是這少年客氣點,說話上有理有據,那自己吃多少虧也得賠人家。沒曾想,這小子直接來橫的,他可知道鐵雲鋼是吃軟不吃硬的主。這麽一來,有理的變沒理,沒理的倒反客為主,變有理了。為了在道理上徹底站住腳跟,他忙補充:“就是,吃你一隻雞,該多少錢,咱賠你,哪能一上來招呼不打就動手呢!”黃橙有點推波助瀾的意思,“為一隻雞就要把人踢死,至於嘛!這是雞,又不是你娘!”

  “好小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少年沒被人這麽罵過,一縱身到了黃橙面前,張手就是一記耳雷子。黃橙可不是等著挨揍的主,立馬一轉身,躲到了鐵雲鋼身後。“你來呀!”

  這少年見鐵雲鋼跟堵牆似的擋在中間,非常礙事,於是一抬手,就是記致命的狠招,打算逼退鐵雲鋼。可他也不想想,人家之前坐地上讓你踢都沒踢動,何況這會兒呢!

  “小王八犢子!”見少年對自己下死手,鐵雲鋼火可就上來了。手跟腳動都沒動,就見他身子一顫,嘴鼻同時發出一聲悶哼,跟個悶雷似的。接著,少年身子像被什麽撞了一下,“嘣”一聲,倒飛而出,摔地上滾出好幾圈,再爬起來,樹葉泥土裹了一身,蓬頭垢面,跟個要飯的差不多。

  還不服氣呢;少年正要拔劍,忽然按住胸口,嘴一張,“哇”吐出一口血來,身子搖搖晃晃,就要栽歪,正這時候,忽然林中飛出一條人影來,一伸手把少年接住,沒叫他摔躺在地上。“破膽神音!”來人挺識貨。沒錯,這就是江湖失傳的絕技——破膽神音!

  “師傅!”少年神色痛苦,面容蒼白,但話卻不必多說。從場面上看,不管什麽原因,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解決的方式都變得簡單明了。

  接住少年的是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八尺五左右的身材,三綹胡須,面容清臒,看起來像個教書的老先生,可兩眼如電,神態銳利,一瞧,便知道是位有著一身驚人業藝的武林高手。

  唰唰,林中又跟著跳出兩個少年,這兩個少年與受傷那位差不多的打扮,差不多的年歲,一看就是同門師兄弟。

  “把你們師兄送回山門療傷,為師在這兒會會這位朋友。”中年人吩咐道。兩少年抱拳得令,扶著自家師兄歸了山門。這時候,中年朝鐵雲鋼一抱拳:“閣下怎麽稱呼?”

  “鐵雲鋼就是我,我就是鐵雲鋼!”知道打了孩子,大人要出來;明顯得動手,鐵雲鋼說話就不再客氣。他本來也不擅長客氣。

  中年人一皺眉,沒聽過。“在下龍虎門右魁首,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贈一諢號“奔雷虎”齊天鳴,是也。”

  “行了行了,你愛是誰是誰,不就是想替你徒弟拔橫嗎?”鐵雲鋼說著,把碑文斬往地上一插,下去半尺。“是比拳腳還是兵刃,你隨便,咱老鐵絕不含糊。”

  “哼!”中年人看得出來鐵雲鋼有功夫,可他更相信自己的本事。把火氣壓了壓,決定先問問,總不能稀裡糊塗打了一場架,為個啥都不知道,傳出去也叫人笑話。“不知閣下為了什麽,竟對我龍虎門弟子下如此重的手?”

  “為啥?”鐵雲鋼嘿嘿一樂,“為了一隻雞!”

  “嗯?”中年人聽得雲裡霧裡。

  這時候黃橙冒了出來,衝“奔雷虎”一抱拳:“這位大叔,是這麽回事。我跟我大哥打算借道‘七裡洞’奔榮昌府,不想找半天沒找到七裡洞在哪,誤打誤撞到了這兒。我們走了一天,實在太餓,見這裡正烤了隻大肥雞,便打算花錢買下,可左右找不見人,由於實在太餓,便打定主意先吃雞,吃完給人留下銀子作為賠償。誰知道我們剛吃完,您徒弟來了,招呼也不打,上來就動手,一腳給我大哥踹臉蛋子上,您瞧瞧,都踹腫了。”

  接著道:“我大哥呢,大人不計小人過,沒跟他計較。可你徒弟得理不讓人,我又耐著性子給他掰開揉碎,心平氣和的解釋,他不聽就算了,還要對我下死手。我大哥知道我有兩下子,怕我一時失手把他打死。你說為了隻雞,至於把人打死嗎?多叫人笑話。於是就擋在我們中間,本想訓他兩句,哪知道也是情急之下,嗓門大了點,結果你徒弟膽兒太小,自個兒嚇一跟鬥,把自己摔吐血啦!見您來了,怕說出去丟人,就故意一栽歪,想碰瓷,您……”

  “住口!”奔雷虎一聽,哪他媽有把人罵吐血的事,知道這小子胡扯,但大概齊是這麽一通事;自己的徒弟,什麽秉性,他當然知道。可無論如何,徒弟是自己的,這麽多年心血栽培,不容易。一下叫人打吐了血,傷了元氣,不說將來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就是這事傳出去,恐怕自己顏面也掛不住。“我徒弟做得不當的地方,我這做老師的也有責任。但他畢竟被你傷了,那麽,無論如何,閣下也得留下點念想才行!”

  “嘿!你他娘太囉嗦,咱不跟你說了嗎,要打就打!”鐵雲鋼早就不耐煩了。“打趴了你,咱還得趕路呢!”

  “得罪了!”奔雷虎見對方性子粗野,多說無益,一旋身,欺近人前,揚手就是一記他的成名絕技“三十六路奔雷掌”。掌未到,風先至,隱約之中竟含有一股咄咄逼人的風雷之勢,好不霸道。

  見對方身似鬼魅,掌似電閃,鐵雲鋼不敢馬虎,一側身,躲過一掌。同時五指一握,大拳頭照對方側腦砸去。他這一拳看似粗野,平平無奇,但實得一力降十會的精髓。仗著深不可測的功底,一身天生的神力,這樣的招數在他手中,倒更顯返璞歸真的妙義。

  奔雷虎一低腦袋,躲過拳頭,腰眼一扭,跟道旋風相似,轉到鐵雲鋼身後,緊跟著翻身亮掌,一招“萬裡奔雷”掛定風聲就到了鐵雲鋼後腦。

  雙腿一縱,鐵雲鋼向前竄出,躲過第二掌,隨即蹦入高空,一記“金剛墜”往奔雷虎腦袋上踩來。

  齊天鳴以“電閃雷鳴”的身法晃開,跟著就是一招“春雷乍響”,內力貫入掌心,身子快成一道閃電。鐵雲鋼正擰腰轉身的節骨眼上,他就到了。

  一聲冷笑,鐵雲鋼順勢換招,“霸王卸甲”,扇開對方單掌,可擋開一掌,另一掌又到了,鐵雲鋼接著再擋,可對方這掌法實在奇怪,自己擋的得越快,他攻得越快,好像自己就是鞭子,對方就是馬,抽得越狠,奔得越疾。眼見兩人之間起了一片虛影,齊天鳴兩掌舞動如飛,好似一團烏雲將鐵雲鋼完全罩住,仿佛風雷閃電在其間穿梭縱橫。

  “奔雷虎”齊天鳴的這套“三十六路奔雷掌”號稱武林最快的掌法,與人交手,不格擋便罷,只要一挨上,那他就會運用對方身體所產生的反擊之力,加快自己出掌的速度。別人問奔雷虎的掌最快有多快,他笑著說:那得看對手有多快!

  被對方漫天掌影蓋住,鐵雲鋼越打越憋屈,心說自打出世以來,還沒見過這麽古怪的招數。從前老師總告訴我,兩國之內也有不少高人異士,萬不可小覷,那會兒我全沒當回事,覺得老師年紀太大,糊塗了。可之前那次,加上眼前的這回來看,還真如老師所言,兩國之內確實有些真東西嘞!看來,咱也得拿出點真格的才行,不能藏著掖著。

  打定主意,鐵雲鋼一運內力,氣走丹田,一股龍吟虎嘯之聲,破體而出,身子好似驟然拔高,猶如金剛降世一般,兩手瞬間變得又粗又大,隱約遍布梵文真言,一招“天王托塔”,伴著一聲驚人怒喝,轟然暴起。

  一眨眼,只見掌影消散,齊天鳴身體後飛,落地之後連連後退,腳步一陣踉蹌,最後用盡全力,一個跺泥,方才堪堪站穩。再一看,齊天鳴臉色蒼白,手捂胸口,顯然是受了內傷。

  鐵雲鋼這會兒正在興頭,全身通透,沒料到對手這麽不經揍,一眨眼,便已然落敗。見對方還站著,覺得問題不大,便還想拿他試試自己的能為。身子一蹦,似有一股梵音唱響,但轉眼消散。比閃電還快,鐵雲鋼就到了齊天鳴上空。雙手合十,十指緊扣,半蹲半跪,勢要以一招“天王碎頂”震潰對手。

  齊天鳴眼看對方如此強橫霸道,一點余地不留,心中一橫,也全力運起“奔雷真氣”企圖抵擋。舌尖一頂上牙膛,“奔雷真氣”劈裡啪啦竄遍周身。

  說時遲,那時快,“天王碎頂“當頭砸下,齊天鳴怒喝一聲,雙手上舉,以一招“奔雷禦宇”相抗。

  就在他倆快挨上的瞬間,一條身影朝鐵雲鋼飛撞過來。“巨靈開山”!來人大喝一聲。

  鐵雲鋼生受這飛來的一撞,身子在空中歪了一歪。但立馬擰腰,內力轟然蕩開,似有梵音大作,穩住身形,不退反進。雙手一分,一拳朝下,一拳朝右,兩面同時炸響。

  奔雷虎見勢不妙,身子前傾,卸去部分勁道,但余下之力也頓時將他斜著震退,兩隻腳生生踩在地面急速倒滑,一隻也抽不出,他知道但凡抽動一隻,自己立馬就得摔個四腳朝天,出個大醜。最後腳板生煙,鞋底都磨穿了,才總算停了下來。

  另一個,身子在空中倒著翻了幾個跟頭,卸去不少力量,但還是背撞一顆大槐樹,才貼著樹乾得以緩緩落地。槐樹葉墜落如雨,乍起繽紛。

  覺得來人挺熟悉,鐵雲鋼方掉轉頭臉,想看看偷襲自己的人是誰,對方卻先向自己打了招呼:“鐵王八,你他娘的下手怎麽還這麽重!”

  “毛大哥!”鐵雲鋼認出此人正是自己當年在塞外結識的朋友——毛十開。

  龍虎門,藏龍峰,龍吟堂內。門人弟子奉上香茶,三人分賓主落座。鐵雲鋼與毛十開相談甚歡,把兩人打分手後這些年的遭遇粗略的表了一表。

  經過一番交談,鐵雲鋼這才知道,當年這個差點餓死塞外的大漢,如今已成了北雲“龍虎門“的左魁首,江湖人稱——“巨靈龍”——毛十開。

  眼前的毛十開,四十五六歲,連鬢絡腮的短胡子茬,豹子眼,濃眉毛,銅鑼子臉膛,一看就是位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漢子。

  “想不到啊,老哥哥,如今您也搖身一變,成鳳凰了。”鐵雲鋼拿老朋友打趣。

  “嗐!虛名!”毛十開故意謙虛一把,更像是玩笑。“兄弟,聽說你要借道七裡洞,這是要上哪呀?”

  鐵雲鋼便把前去幫義兄打仗的事說了。

  “能叫兄弟你為他出生入死,你這位大哥可不簡單呀!“毛十開可清楚鐵雲鋼那桀驁不馴的性子。

  “具體的經過,等以後有時間了,兄弟再跟您細談。”想起時間不等人,鐵雲鋼起身催促道:“老哥哥,不是兄弟不愛多待,實在是趕得緊,麻煩您帶我去一趟七裡洞,兄弟我要先走一步了。”

  他倆是老朋友,沒那麽多虛禮客套好說。毛十開明白形勢逼人。“咱就別客套了。走,哥哥這就帶你們過去。”忽然一怔,繼續問道:“兄弟,哥哥多一句嘴,你別嫌煩。”

  “老哥哥但說無妨。”見著朋友了,高興,鐵雲鋼還冒了句文詞。

  “你既然是去打仗, 這位小兄弟跟著前去不大方便吧,再說上到戰場也不安全。”毛十開真替朋友著想,“按你介紹,他是你新結拜的兄弟,那也就是毛某人的小兄弟。乾脆,這麽著,先把他擱我這,完事了,你再來接他。你看如何?”

  得朋友提醒,鐵雲鋼更有主意了。“謝謝老哥哥!您真替兄弟著想,一路上,咱真沒少為這事費腦子。我看,索性這樣,讓他拜在老哥哥門下當個徒弟。我這小兄弟膽小,身子骨您也瞧見了,內外都需要老哥哥費心調教。”轉過臉來問黃橙,“兄弟,你看這麽安排,恰當不?”

  黃橙雖然想跟著鐵雲鋼走,但知道是上戰場,那玩意兒誰說得準。左右一想,呆在這也挺好,既有了安生之處免了漂泊,還能學點武藝。雖然這師傅不如大哥厲害,可教咱還是綽綽有余。“行啊!大哥,我聽您的。”

  二絕山下,七裡洞口。鐵雲鋼翻身上馬。“兄弟,好好學習武藝,膽子大點。”

  “嗯!大哥,您放心,下次我非把您驚著。”黃橙以為吹吹牛皮就可以不用難過。

  “哈哈!臨時加一點:少吹牛皮!”鐵雲鋼想起點什麽,忙補充“不準再偷東西!”

  黃橙臉一紅。“嗐,大哥您提這幹嘛!有師傅在,保準往聖人的路子上走。”

  “酒量也得練練!”鐵雲鋼道,“毛大哥的‘酒拳‘比什麽拳都厲害,讓他教教你。下次,咱得喝點帶聲兒的。”

  “酒拳?”黃橙一時沒明白,“是什麽拳?”

  鐵雲鋼哈哈一笑,甩手伸出五個指頭:“哥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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