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城有一家唯一的外商獨資企業,加拿大輔德集團公司。
張棟打聽好那家公司的地方後就騎單車去了那家公司。
公司外表很壯觀很氣派,在當時白水城那絕對是一流的。門口有穿著整潔統一製服的保安,進去要做來訪登記。
保安問:”你找誰?“
張棟說:“我找你們梅總談一下業務。”
保安問:“什麽業務?”
張棟說:“什麽業務也不是給你講的,你們保安還負責談業務?那是涉及到商業機密的,是該你知道嗎?”
保安不敢攔著就讓張棟做了登記,放張棟進去。
進門之後,裡面很寬大,正門口樹立一個輔德的Logo牌。
公司院內方方正正的,左邊是一排公寓,右邊有兩幢別墅、兩套公寓和員工俱樂部。
正對面是車隊,進門的右邊三層樓為辦公室,左邊為招待所和員工食堂。
張棟來之前就已經得知總經理姓梅,叫梅剛。
梅剛的辦公室在二樓。二樓還有個內勤組,也要做來訪登記。
張棟進了梅剛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是個套間,梅總的辦公室在裡間,外間是秘書室。他沒有看到秘書,張棟就直接進了梅總的辦公室。
張棟進去後,很有禮貌而又很大方的做了自我介紹。
張棟講述了自己是哪個大學畢業的,畢業後又被招聘到白水城金融學校教書,後又辭掉工作,自己一個人過洋跨海闖瓊州及在瓊州的工作經歷。
也不知道梅總那天是心情格外的好,還是他對從沿海一帶回來的人有特別的好奇心,他竟然靜靜地聽張棟滔滔不絕地講述。
梅總也介紹了輔德公司的基本情況。
他說:“輔德的老板姓關,叫關德衡,是台灣人。
他的父親就是″西安事變”時東北軍張學良的部下關營長,參加過在驪山抓捕蔣介石的那次軍事行動。
他父親解放前跟隨國民黨到了台灣,後又到美國創辦了自己的公司。原本想以美國的公司回國注冊公司投資,但因美國和中國經常打貿易戰,所以就以加拿大公司的身份來投資,因為加拿大相對比較溫和些。
我們在全國好多地方都有投資,光在西域就有三塊地方。
白水城我們主要的業務重點是開發生產板材。
天山的托木爾峰山下有整座山全都是碧綠的玉石礦。我們就是開采玉石礦,然後在山東加工成板材後直接銷往國外。”
他接著又說,“關總他是東北滿族的,我姓梅也是滿族,在東北關姓和梅姓都屬滿族。我和他屬於同一個族的,所以他選擇了我給他管理。”
張棟和梅總談得非常投機,兩個人在一起一聊就兩個多小時。
梅總說:“明後天,我要回趟烏市,等我從烏市回來,你再過來,我這裡正缺少一個你這樣的人才,我這還需要個秘書。你來後我看能給你安排個什麽樣的工作崗位。”
張棟帶著喜悅的心情從輔德出來後,他聯系了李志平和劉惠,給他們講了此事。他們倆說輔德集團是全白水城最好的公司,如能進去上班那是會有很大的發展的。
張棟和李瑋的關系越來越僵,經常因為些小事而拌嘴。李瑋報怨張棟一事無成,現在還落魄得到她們單位上班。
張棟說:“這一切都是你和你娘家造成的,當時好好的日子你不好好地過,天天吵架,還到校領導那裡告,搞得我是職稱評不上,
工作不順利,我那時的主要精力都是每天應對和你吵架。 為了敗壞我的名聲,讓我難堪,你是想盡了只有你能想出來的損招,你能故意把尿罐子放在客廳的正中央讓我出醜。這就是你以前的所作所為。”
張棟越說越氣,就越想也越氣,他擰開了液化氣罐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李瑋立即製止了他的行為。
第二天張棟的心情非常不好,情緒低落到了極點,他絕望了,他覺得自己活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就是一種痛苦,他就在門框上拴了根繩子把自己吊了起來。
他要和這個世界訣別,這麽多年一個人在外漂流得很累,沒有任何人的關心和幫忙,連一點的寬慰都的不到。他失望透了,結束生命是他最好的選擇。
李瑋剛好及時趕回家,把張棟放了下來。張棟渾身已無一點力氣,他軟癱在沙發上,脖子上還呈現有一道深紅色的勒痕。
張棟有氣無力地說:“咱們離婚吧。”李瑋做了中飯後,走了,她不打招呼帶著女兒走了,張棟不知她的去向。
張棟去辦公室問廠長助理,姚助理說李瑋請假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張棟情緒完全失控了,這是害了他一生前途的女人。已經有過好幾次了,只要提出離婚她就躲起來。
現在的婚姻法規定,離婚的決定權不在男方這邊,而是在女方那邊。要離婚女方必須要開具未受孕的證明,法律法規婦女在懷孕期間是不可以離婚的。
張棟來到李茂林辦公室,給李茂林講了李瑋和他結婚以來所發生的事及之前在金融學校時的所作所為的事,並且還說她和她的經理王林兵之間的那種見不得人的事。還講了王林兵那天晚上在張棟面前是如何的罵李茂林的事,還要狀告他的事。
李茂林聽的臉都白了,他讓張棟把這些東西都寫出來並在廠領導會議上宣讀。
李茂林在會議上說:“這就是我們一個分公司經理每天正事不乾,專乾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我認為他太清閑了,應該給他調換個更重要的崗位充實他的工作和生活。”
第二天李茂林就把王林兵調到禍爐房推煤燒鍋爐,一下從一個分公司經理直接變成了鍋爐工。
瓊州的符天明不停地給張棟來電話,讓張棟快點返回瓊州,他現在還在搞出租車,讓張棟回瓊州後先和他一起開出租車,然後再尋找發展機會。
李瑋的不辭而別令張棟發瘋似的找她,要離婚就乾脆點,別躲躲藏藏地折磨人。
張棟這段時間昏昏沉沉的,腦袋特別沉重,整天做什麽都不知道,那天晚上走樓梯時地腳踏空摔了下去。
他差點昏厥過去,足足在地上趟了有半個多小時動不了,張棟感到腳腕是劇烈的疼痛。
樓梯間也沒有燈,張棟在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腳和腿生疼根本無法站立起來。
張棟只能爬行,他一點一點地往回爬,氣喘籲籲的,滿頭都是汗,渾身都是灰土,狼狽極了,幸虧來了個廠裡的人把張棟扶回家。
張棟回家喝了早已準備好的安眠藥,又拿著剃須刀片盡情地在自己身上割劃。
兩個胳膊上,兩個大小腿上胸脯上,肚子上所有地方都割遍了,真是體無完膚,渾身全是血,把自己頃刻間變成了個血人。
又點著一支煙,用煙頭燙自己。他要結束自己的一生,再也不想活在這這個世界上受罪了,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屬於他的,永別了所有的人。他要像歌德《少年維特的煩惱》裡的主人那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的心在痛,困頓和麻木,
刺進了我的心,有如飲過的毒鴆,
剛剛吞服的藥片,
讓我悄然撒手塵寰,
遠遠地、靜靜地隱沒,讓世界把我忘掉吧。
藥力上來了,張棟迷糊糊地倒下去了,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昏暗,張棟突然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張棟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了,怎麽自己沒死還活著。張棟掙扎著爬到門口把門打開,昏昏沉沉地看到是李志平。
李志平見狀嚇了一跳,大喊一聲:“小張,你怎麽了?”趕緊把張棟扶到床上,他又立刻通知劉惠十萬火急的快點來。
李志平讓劉惠看著張棟, 自己出去買了些吃的給張棟吃。張棟虛弱地躺在床上,嘴裡喘著粗氣。
因為是星期六晚上發生的事,廠裡也不知道。
李志平和劉惠一直陪到很晚,他們兩人不停地勸慰張棟。12點多了李志平走了後,劉惠還繼續一直陪張棟,還在不停地勸張棟,張棟目光癡呆無神,靜靜地聽著劉惠給自己講人生。她一直陪到午夜一點多才離開。
星期一早上李總李茂林知道了這件事,他立刻讓辦公室的年小偉把張棟背到醫務室打針治療,張棟現在可謂是遍體鱗傷了,醫生給張棟做發全身清洗消毒包扎,立刻給他輸上了液體。
李總還同時還安排了幾個人每天給張棟送飯,負責張棟的飲食。
張棟深深地被他們的愛心所打動。張棟的傷勢很重走不了路,李總擔心張棟一個人待在家再出什麽傻事,還安排了辦公室的年小偉每天上下班都要把張棟從家裡背到辦公室,下班後再從辦公室背到家裡。
張棟很感激辦公室所有的人對他的關愛,特別感激李茂林李總的關心和照顧。他們對張棟的一片愛心感化了張棟,也使張棟終生難忘。他要振作起來,否則對不起這麽多關心和幫助他的人。
經過一場生死的人,意志是否比以前更加堅強了。
這場經歷讓張棟徹底地醒悟了。就如同“三國演義”裡的曹操頭疼病,無論誰都治不好,卻被袁紹手下的一個謀士寫的一篇討曹檄文治好了。
現在張棟徹底醒了,他要堅強要站起來走完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