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李志平都催了好幾次要走。
走的那天,他沒叫醒女兒,他不想看到她哭著喊爸爸。張棟是依依不舍地從家裡出來,拎著包一步三回頭地走。
李瑋把張棟送到車站,她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張棟也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安慰,他們只是相互盯著對方看,心裡有說不完的話,但嘴上又說不出來。
李志平他們早已等在那裡了。
李志平說的要一起走的那個女的姓宋,叫宋珊萍。李志平就喊她小宋。
姓宋的那個女的好像是在搬家似的,大包小包地拿了一大堆東西,她找李志平就是想找搬運工。
張棟和李瑋道別,有說不出的惆悵,有不能明盡的言語,人生的軌跡就是這樣設定,沒有退路,只能前行。
一樣的分別,不一樣的情,經過一年的日月洗禮,企盼和悔恨交雜在一起,只有分開了,才能深感相聚的珍貴。
客車已經啟動了,隆隆的聲音帶著張棟又開始了艱辛的征途。
初春的白水城,還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寒冷之中。
一排排光禿禿的白楊樹在眼前飛速的閃過。把家留在了後面。
家到底是什麽?它是一種牽掛,一種思念,也是一種擔當和責任。
傷感的張棟依著車窗,默默地望著車窗外,情緒很低落,無精打采的,一點精神也沒有,神情癡呆地視萬物於無睹。
每個人都可以躺在床上睡穩的舒適的覺,可以過安逸的生活,但是要想使生活有亮點,有精彩的人生,就得走一條不尋常的路,是一個布滿了荊棘坎坷的不平之路。
後面是妻女的企盼,前方路還看不到一絲的曙光,還有千萬個不確定。
“小張,小張。上車也不吭聲,在想啥呢?“李志平的喊聲讓張棟回神過來。
“怎麽?舍不得老婆孩子?“李志平笑著說。
“有點。“張棟長歎一口。
這時張棟才發現車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張棟看著戈壁灘上掠過的一幕幕景色,他的心情就是好不起來。
時代變了,而且變得很快,現在長途客車不但有夜班車了,而且還有了私家車了。
張棟他們這次乘坐的就是私家車,是一輛中巴。
私家車就是會攬生意,本來隻可以坐10來個人的座位,硬是塞了有差不多十七八個人,車裡塞地緊緊的。
為了節約成本,車主也是司機,從白水城到烏市有1000多公裡,就他一個人開車。
看到車主一個人開車很疲勞,擔心路上有什麽閃失,李志平就主動提出幫他開一段路程,好讓車主睡會兒。
車主查看了李志平的駕駛證後,也就很放心地把方向盤交給了李志平。
李志平的駕駛技術還是很嫻熟的。開車技術好不好,坐在車上的人是可以感覺出來的。他起步非常平穩,從他開車時的起步就可以感覺出來他的開車技術很好。
李志平開了兩個多小時間後,也困了,支持不住了,把車停了下來。車裡還有男的,很年輕,他說他可以代開一會兒。他的駕駛證是開大貨半掛的。駕駛證的級別更高。
就這樣三人輪換著開,經過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三天趕到了烏市。
他們都住進了白水城駐烏辦事處招待所。招待所登記住下後,他們不顧疲勞立刻跑去火車站買票。
白水城辦事處離烏市火車站很近,十分鍾步行到了。
車站的人特別多,春節後回口裡的人爆滿,售票口前排起了長龍。
艱苦困難的事肯定是男人先上,張棟和李志平排隊買票。
差不多排了有2個多小時的時間,終於到窗口。售票員說去長安的車票已售完,那怎麽辦呢?售票員說去蘭州的票還有幾張,蘭州也有直達廣州的火車。
於是他們就改買了蘭州的車票。
車票買好後,感覺餓得受不了了,四個人就在車站邊的市場內找了個小餐館吃飯。
吃飯時,李志平提出:”這次咱們四個人出行,我們夫妻倆、小張、小宋,我們四個人路上吃飯這樣統一安排,每個人先出200塊錢,要吃飯時統一買飯,如果大家都在一起各買各的,顯得有點外道了,錢由一個人統一保管,到時候多退少補,你們看同不同意。“
大家都同意了他的提議。還同意把錢交給他老婆管理。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大家收拾好行禮去火車站。
那姓宋的女東西一大堆,李志平就喊張棟幫忙給她拿東西。
張棟自己帶的東西也不少,再幫那個女的還要拿一個很大的包,走起路來都很困難。
這個宋的女人就是想讓這麽多人幫她拿東西。拿著這麽東西尤其是上下車是非常的不方便。
這女人牛吹得很大,她吹牛曾在西藏拉薩賺了幾十萬塊錢。但做事又特別小氣,一路上幫她把東西拿來拿去的,拿上拿下的,從來不懂請大家吃碗5塊錢的面。
素不相識有,幫她拿東西,好像欠她似的。
火車的人特別多,半路上還有人不停地上車。
從烏市到蘭州這段路是最漫長。人坐在車上是最困乏的,他們四個人坐在一起太擁擠,兩個女的爬在小桌上睡,李志平也靠著他老婆睡。
張棟想眯一會兒結果沒地方了,他就起身到別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坐的地方眯一會兒。
走到另一節車廂,有一個靠窗的座位空著,張棟走過去坐下,眼睛眯了起來。
迷迷糊糊感覺胸部有什麽在動,睜開眼一看,一個小偷正在自己西裝的上衣口袋掏東西。
張棟一個扣手就把小偷手腕鎖住,反手把他扣在地上。
小偷手裡還拿著一個刀片,很霸氣地說:”你敢弄疼老子,老子叫人來把你做了。“
張棟一看小偷沒偷到東西,就把小偷往前推去放了。
小偷離開後,張棟一看才了現自己的西裝被小偷早已用刀片劃了一道口子。
張棟迅速跑去叫上李志平返回來找小偷,再也沒有看到小偷影子了。
西裝是春節李瑋給做的一套純毛料的,前後才穿了還不到一個月。
張棟很惱火,也很痛心,新新的衣服怎麽給李瑋解釋啊。
他痛恨小偷,偷東西竟然敢在這麽新的衣服上劃一道口子,怎麽能下得了手。
張棟對此是悔恨不已,如果不去那節車廂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的。
到了蘭州,大家下車後先找了個小旅館住下,然後在一起去車站買了直達廣州的車票。
買好票後,張棟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再轉轉。
車站廣場到處都是小吃店,蘭州牛肉面的小店最多。
張棟走進一家寫著正宗蘭州牛肉面的小店,要了一碗牛肉面。
服務員端上來了一碗掛面放在張棟面前。
張棟說:″我要的是蘭州牛肉面。“
服務員說:“這就是蘭州拉麵。”
“我們這裡的蘭州牛肉面就是這。″服務員是個男的,滿臉橫肉。
張棟知道他們這就是欺負外地人,張棟只能忍氣吞聲地吃了走人。
又要開始上火車了,還得給那個姓宋的女人拿東西,張棟一臉不高興。加上衣服在火車上被劃破,張棟的心情更差。
帶著那麽多包行動不方便,進站時看到東西多,車站工作人員要開箱檢查,結果張棟包裡的兩把西域少數民族的英吉沙刀全都被沒收了。
張棟鬧心死了,他報怨李志平為什麽要帶這麽個女的?這一路上成了她的搬運工了。
從蘭州上車後,氣溫有點回升。一路上上車的人特別多,大部分人都是去廣州的。
那個姓宋的女的說她想去補張臥鋪票,她去了列車長席沒補到。
回來後對張棟說:“小張,這是我的名片,你拿著我的名片找列車長去補張臥鋪票去。“
張棟馬上就來火了,說:”你本人去都沒補到,讓我拿著你的名片去補,你是多大的人物啊?列車長沒見過名片?真是的。“
張棟很不客氣地說完後,再也沒理這個不著調的女人。
吹牛皮, 那麽有錢,怎麽不去坐飛機?牛逼個屁。
李志平見張棟語氣不好馬上就勸慰:″大家一起出來的,互相都應該照應一下。“
張棟也再沒說什麽。心想:“都是我白白的義務照顧她。“
到了廣州,那個討厭的女人終於走了。
從廣州到椰城現在有過海的班車了。
廣州站廣場賣票點非常多,他們賣了三張票,張棟問:這是不是直達椰城輪渡過海的?“
賣票的話:“不是。“
張棟說:“那我們要直接輪渡過海的。“
賣票的說:“那每人再加30塊錢。
三個人高興地上車往海安走。等到了海安後,司機停下車說到了,不走了。
張棟就和司機說:“我們買的是到椰城直達的,人車輪渡過海的。”
司機說:“我們的車就是隻到海安的,你們的票拿來我看看。“
司機一看說:″你們上當了,被人家騙了。過海要有輪渡船票,你們的船票在哪裡?“
這騙子是防不勝防啊!
張棟帶著李志平他們又去排隊買船票。
海安的氣溫已經是很高了,三個人抓緊時間換衣服,過海以後會更熱的。
春天溫暖的海風吹來,有種潤潤的感覺,頭髮如同剛洗澡出來似,濕潤發亮。
深深地收一口氣,全是淡淡的海鮮味。
船很快就過海了。
當張棟帶著李志平他們來到海新大廈時,李俠早已等候在那裡了。
龍總和李總也很熱情的過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