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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飄泊》第37章 6月風暴
  人生就是這樣,每天都有不如意的事。不去旅遊吧後悔,去旅遊了之後更後悔,回來之後就還想著再出去玩,有機會不出去玩肯定是會後悔的。

  五、一節過後,大家那顆懸浮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來,大家都按部就班地上班授課。但醉人的暖風非要把你帶入驚豔的六月。

  兒童節就要到了,不知道為什麽85成人班卻要慶祝兒童節組織一次天山遊。行程是兩天一夜,每人8塊錢。

  甘林和張棟商量後兩人也想一起去回味一下兒時的歡樂,填補一下小時候的缺憾,隨他們進天山深處探寶訪仙。

  說到玩大家又都來勁頭了,這次出遊是長途旅行,路途比較遙遠,所以要求一定要大家做好充足的準備,尤其是要多備水。在戈壁沙灘行走,一天不吃東西是小事,但一天不喝水那可是大事,所以水一定要備的足足的。

  中午大巴從學校出發,背著太陽向東行駛。

  大巴駛過15團後,眼前的田野逐漸變成了荒野,最後完全變成了浩瀚無垠的茫茫沙土礫石。

  戈壁灘上稀稀疏疏生長的駱駝草、麻環草、胡楊柳,如同一群遊戲的小孩,這裡擠一團,那裡擠一堆。由於常年的風刷,到處被風涮得是一處處的深溝和一個個堆起的沙丘。

  剛開始車廂內的人還是有說有笑的,後來漸漸地就聽不到聲音了,稍作平靜之後取而代之的是又響起了昏睡的鼾聲,隨著車身的晃動很有節律地伴奏著。

  天山裡的大澇壩是在都庫縣。都庫縣是《西遊記》裡邊的“女兒國“,想想晚上還要在那裡住一夜,心情還是蠻激動的。

  白水城距離都庫縣有好幾百公裡,路途比較遙遠,中間要經過新源縣,其實中間最長的是白水城到新源縣的這段距離,如果到了新源縣,再到都庫縣就沒有多少路程了。因為新源距離都庫縣很近。

  張棟頭依窗斜靠著後背座,目視著窗外。蒼茫的天空,天藍雲淡。白皚皚的天山雪峰就如同在自己頭頂的前上方懸掛在天空,好像一幅意薄雲天的水墨畫。

  空曠的荒野裡也看不見一只在奔跑的任何小動物。陽光照射在沙石上翻滾著層層熱浪。

  大巴行至大約一半的路程時,突然天色驟變,狂風陣起卷起千噸沙石,大巴車司機緊急踩下了刹車,並吩咐大家快點關閉車窗。

  一張沙石織成的幕布,不知是從地面卷起,還是從天上降落的,夾帶著沙土礫石,飛沙走石般的鋪天蓋地把整個大地吞噬了。

  狂風頓時卷著沙石呼呼地怒吼著直撲過來,沙石無情地拍打著整個車身。

  玻璃被敲打得啪啪直響,車窗縫隙灌進的沙土,直撲臉面,天地昏暗,天崩地裂,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如同世界末日來臨。

  車廂內的所有人都抱著頭爬在座下,瑟瑟發抖,誰都不敢吭聲。好像毒聖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突然降臨身邊,不寒而栗。

  車身也在晃動,沒有人敢出聲,也沒有敢喊叫,如果稍一張嘴,沙土立刻就會填你一個滿口。

  張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恐怖的場面,他爬在車座下,心裡在默默地祈禱著。

  時間就這樣持續了大約有40多分鍾,風速慢慢減弱了,天也開始沒那麽昏沉了,大地也漸漸地開始複蘇了。

  又過了大約30分鍾,天完全放亮了,風也停了,大家從車座下爬了起來互相一看,不噤失笑,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如同剛從古墓裡爬出來似的。

  頭上、臉上、鼻子上、嘴巴上都粘滿了沙土。衣服上,座位上,整個車廂裡到處都是一層厚厚的沙土。

  大家下車拍打了身上的沙土,又繼續趕路。

  到了新源縣,找了家飯店休息吃飯。所有人都一哄而上的是先到找水洗臉。這時天又變得風和日麗了。

  到了都庫縣天色已接近傍晚時分。都庫是白水城地區第二大縣城,這天正值是星期天,本地維族人趕“巴扎”剛剛結束,街道上來往的馬車和行人比較多。

  “巴扎”是西域維族人的方言,是一種有特色的農貿集市,每個星期天舉行一次。

  集貿市場內有賣米面的,雞鴨的、水果蔬菜的,服裝鞋帽的,牛羊的及日常用品等。

  只要你生活中需要的必須品基本上都可以買得到。

  巴扎不僅豐富了人們的生活需求,而且還有助於農民農副產品的流通銷售。所以,每個星期天都會有十裡八鄉的維族人都前來參加。每次巴扎漢族人來買東西的也特別多。

  安排好住宿後,甘林張棟就和幾個學生迫不及待地到外面去吃飯。經過白天路上的生死之劫後,劫難逃生後感覺到生命更加可貴,人生首先得把肚子填飽。

  因時間已不早了,再加上坐了一天的車都有些累,而且第二天早早的還要趕路,所以就在招待所旁邊隨便找個飯店解決算了。

  招待所周圍有好幾家飯店,幾個人選了一家維族飯店。飯店外放著他們聽不懂的維族歌曲,像阿凡提的歌。

  西域的維族飯店很有特色,門口搭著一個簡易的蓬子,蓬子的柱子上倒掛著一整隻殺好了的羊,向客人展示。門前還有一個正在烤羊肉串的攤子。

  一個維族人頭戴民族帽,手持芭蕉扇對著爐子煽火。爐子上放著十幾串羊肉串,旁邊還放有很多已經串好了的肉串。

  這裡的羊肉串都是用很長的鐵鉗子串的,每塊羊肉要比大拇指還稍大些,每串羊肉一塊錢。一個女的如果吃兩串肉就差不多能吃飽了。

  烤羊肉串是很有技術的,不是誰都能烤好的,這裡基本上都是維族人烤,漢族人很少烤,就算烤了也沒人吃,因為人們都認為只有維族人烤的才是最正宗的,所以漢族人飯店前基本上都沒有烤羊肉串的。

  羊肉串的選料很重要,不能全都是瘦肉,因為只有瘦肉不香,還容易烤焦,但也不能全是肥的,必須是肥瘦相間搭配。

  在燒烤過程中,肥的羊油滋潤旁邊瘦的羊肉,在油的高溫作用下,羊肉熟的快,而且肉是又嫩又香,口感特別好。

  不像口裡街邊的烤肉串,在烤製的過程中不停地往肉上刷油,這種做法永遠保持不了烤羊肉串的原汁原味。

  烤肉人的動作是非常嫻熟,一手拿扇,一手不停地翻轉著肉串,同時還夾帶著往肉上撒鹽及各種佐料,在彌漫著的煙霧中快速翻騰,最後一手拿著十幾串羊肉180度的叭叭兩聲在爐子上拍兩下,羊肉串烤好了。整個過程如同電影裡的演技,看他表演已經是一種享受了。

  張棟他們每人點了一盤拌面和5串羊肉。

  維族的飯店簡單,但服務還算周到,入店後還給每個人倒了一碗茯茶。

  茯茶是維族人最喜歡喝的,幾乎每個維族飯店都有,每天燒一大鋼筋壺茯茶可用一天。西域的茯茶就是磚茶,價格便宜,據說是可以刮肚子裡的油水,西域的人基本上吃是牛羊肉,所以他們喝茯茶的目的也是為了去油脂的。

  飯桌上有一小碗生大蒜,西域人吃麵時要配大蒜,而且是自己吃,自己剝皮。這也是西域飯店的一大特色。

  拌面很快上來了,每人一盤面和一小盤單炒的菜。

  拌面的特點就是一盤面配一小盤菜,由客人根據自己的食量搭配,如果面不夠吃,還可以再加,但如果是菜不夠,是不能再加的。所以拌面比炒面要貴,一盤拌面2塊,而一盤炒面才8毛錢。

  年輕就是好,剛剛還疲憊不堪的他們,經過一頓飯之後,頓感精神百倍,精力十足,個個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走出飯店,大家正想著要不要再去什麽地方玩一玩,看看當年“女兒國“的那條神秘的子母河,再到大街上看看“女兒國“的姑娘。

  這時看到一輛馬車奔跑著衝向飯店門前,從車上下來幾個食客走進飯店。

  馬車就停在路邊等客,一個學生上前詢問,原來馬車是專門運送客人的。不管幾個人,從這兒的點到那裡的地點,乘坐一次5毛錢。那個時候這地方還沒有公交車,人們出行基本上都是乘坐這種馬車。

  迷人的誘惑和急切的欲望,早已把第二天早起趕路的事忘在了腦後,幾個人飛速跳上馬車。

  趕車的維族人頭上戴著民族帽,手楊馬鞭,馬車立即就跑了起來。

  有個男生還奪過維族人手中的馬鞭,站在馬車的前轅,揚鞭高呼,策馬快行。

  馬車飛奔起來了,車上的都是一片驚恐的尖叫著,喊著,笑著,很受刺激。

  真是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感覺。在城區坐馬車遊玩還真是人生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別有一番異鄉風情,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的感覺,還真使人有些留連忘返回味無窮。直到很多年以後,還在想著當時的情景。

  都庫這個“女兒國“的姑娘的確特別漂亮,她們大部分都身材高挑苗條,皮膚細嫩柔滑。

  眉毛濃黑悠長,鼻梁筆直高挺,口若懸丹,眼睛黝黑而深邃,眼皮成雙。

  頭戴著豔色小花帽,幾十條細長的辮子從頭頂垂落至後背猶如款款飄瀉的瀑布,微風吹起散發出股股清香,深吸一口醉人三秋。

  她們身著紅黃藍緑各色織成的花布連衣裙更顯出其窈窕婀娜,走起路來如微風飄逸一般。

  有烏克蘭女人的身段,有波斯人女人的風姿,見過的男人都會令他們晚上睡不著覺,想入非非的。真有些醉臥美人膝的感覺。難怪乾隆皇帝當年是那麽的癡迷和珍愛自己的香妃呢。

  瘋狂之後的張棟回到招待所後,由於興奮久久不能入睡。朦朧之際,一個女生推門進來說,“張老師,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你肯定沒見過的場面,一定會驚喜的。“

  美女相邀,張棟自然高興,起身下床,悄悄地跟著她出去。

  女學生牽著他的手,穿過一條小巷子。巷子裡人很多,似乎還些擁擠,張棟害怕走失,緊緊地握著女學生的手往前穿行。

  他們來到一條小河邊,張棟脫鞋把女學生背過河。有一片樹林,邊上有兩匹馬,他們騎馬而行。

  穿過樹林是一片寬闊的草原,中間有蒙古包,有很多維族人在那裡慶典婚禮,女學生拉著張棟的手擠進人群。

  看著看著,怎麽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新郎,女學生也變成了新娘。張棟驚呆了,自己要結婚了?正疑惑著準備入洞房時,忽聽到了嘭嘭嘭的敲門聲:“張老師,起床了,我們要出發了。”

  虛驚一場原來是一個夢。

  帶著一臉的惺忪睡眼,打著哈欠,他們一個個走出房間魚貫上車。

  凌晨5點,外邊還黑乎乎的,除了街邊的燈光到處都是漆黑一片。時間上,西域要比北京時間晚2個多小時。這裡的凌晨5點,就相當於北京時間的3點。

  去天山大澇壩的路程還遠,所以要趕路。大部分人上車後又都昏昏沉沉地繼續睡,車廂一片寂靜。

  張棟也是迷迷糊糊的,腦子裡浮現出昨晚的夢景,這預示著什麽?自己要走桃花運了?父母一直催自己快點找一個,暑假放假能帶個女朋友回家嗎?自己真的是要找個學生嗎?想著想著連自己覺得都可笑。

  車行2個多小時後,進入了天山,天已放亮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眼前高聳的雪峰,猶如一座冰山堆放在面前,突感一股寒氣襲擊後背心,渾身直打哆嗦。車裡的人立刻忙乎起來,都在包裡找衣服穿。

  越往山裡走,路況也越差,有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路,只有山裡牧民留下的車馬印跡。而且車又是在群山之中環繞,所以車行駛的速度也很慢。

  小草仿佛是聽到了客車的轟嗚和人們高興尖叫的歡笑聲,睜開了沉睡惺忪的睡眼,伸著懶洋洋的腰,正昏頭昏腦地向從未相遇過的陌路人,參差不齊地搖擺著他們的四肢,展示他們卷曲了一個冬天的風姿。

  抬頭仰望,群山中的陡坡上還有飛瀉的涓涓細流,濺起千朵花。猶如天山之女向人間撒落的玉泉,源源不絕。在晨光的照射下,更象是山頂仙女們飛舞飄曳的綢帶折射出的條條彩虹。

  春天邁著悠閑的腳步,悄悄地慢慢地走進入了天山。雪峰的冷酷冰川再也阻止不了春的腳步。

  大澇壩終於到了。它位於群山環抱之中。水清見底,偶有小蝦小魚遊動。

  整個山澗充斥著碧玉的池水,與藍天白雲共相輝映,猶如天山之女的水晶般的裙裾,包裹著整個山腰,閃耀的波光拖曳著水面,好一幅碧天雲彩。

  大澇壩也叫小天池,聽說王母娘娘每年盛複都要帶仙女們來這裡洗澡,所以也叫瑤池。

  瑤池邊還生長著許多蘆葦。據說王母她們洗澡時內急,就躲在蘆葦叢裡撒尿,不小心屁股被蘆葦葉扎了一下,一氣之下把蘆葦葉咬了一口。所以,天下的蘆葦葉靠尖部分都留有牙痕。

  大澇壩周圍陡峻的山坡生長著挺拔的天山松樹,好像布排在山坡的兵陣,雄宏偉壯,手執戈盾,靜靜地守候著這裡一切的安寧。

  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天山,讓這些不速之客攪亂她的寧靜。

  甘林張棟和幾個男女生望雪峰爬去。

  山勢陡峭險峻,坡度大約至少也在70一80%,有的地方接近垂直。岩石鋒利,有的石頭風化嚴重,碎石粒比較多,蹬爬的時候腳下有滑落。

  爬了好久才到山的裙角之地,距離雪峰甚遠,但雪峰就在眼前,真是可望而不可攀。

  他們爬到一個小的平台止住了步。這個小平台是個分界線,平台之上全是裸露在外的石頭,有萬丈之高,山頂便是終年不化的積雪。

  平台之下生長著茂密的草木,鬱鬱蔥蔥的一片繁茂景象。

  天山的六月初,天氣還不是很暖,新草還沒完全長出,草地上基本還是上一年留下的枯黃色的草,但這也不會影響它的整體美。

  山峰上白色的雪峰猶如銀色王冠,山坡上森林茂盛的峻嶺就像是披著鎧甲的勇士,山澗碧綠的瑤池好似鑲嵌在拳王金腰帶上的綠寶石,巍峨地屹立在天地之間。這是上帝留給人間的一幅甘美畫卷。

  山腳下住有幾戶當地的牧民,牧民的住地有個稍大的草地,中午所有人都在這裡圍成圈吃飯休息。

  簡單午餐後,大家還興致很高又跳起了交誼舞。

  跳舞時引來了這幾戶牧民大人小孩都來觀看。有個膽子大的男生和牧民交談之後,竟然借牧民的馬騎著飛跑了。大家也都跟著歡呼起來。

  這裡的牧民純樸、善良、友好,和他們很好打交道,很好相處。

  牧民們在這裡生活的很艱辛。住著很簡陋的蓬子,沒有電,晚上用酥油燈,吃水要去澇壩取,每天守著寂寞、孤獨、寧靜,默默地、與世無爭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靜是一種美,靜也是一種最高的境界。

  告別了天山,又匆匆趕往彭城的克爾孜克千佛洞。

  乾佛洞位於戈壁沙堡之中,此地非常乾燥,沙土很厚,大巴在上面行走不動,大家只能棄車前行。

  人在沙土上行走是非常困難的,一腳一個深坑,走起來很吃力。

  下沙坡後在一處斷崖處,看到了很多洞穴。洞穴的前方是處小平房便是千佛洞管理處。

  他們平時不對外開放,也不收門票,只打開二三個洞穴讓他們進去看看,也沒有人給他們講解。

  牆壁上的佛像已脫落的斑斑駁駁,飛天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彩,大部分的飛天都沒有了原有的面孔。

  張棟就是很納悶:既然保留下來這些古跡,就是為了宣傳,讓後人知道了解。

  管理員在這裡也不作講解,也修繕不了這些古跡,那他們在這裡整天乾嗎?

  佛教僧人為什麽當初要選在這麽乾燥,這麽偏遠的地方挖洞穴建佛?

  唐僧師徒取經曾路過這裡嗎?

  當時那麽盛行的佛教是如何被*教所取代?

  附近不遠處有一條河流為什麽這地方卻這麽乾燥?

  為什麽不引附近的河水來搞種植綠化,防止沙漠化?

  張棟不是學歷史的,也沒研究過佛學。只能帶著諸多的疑問和遺憾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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