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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飄泊》第2章 出走
  86年9月23日,張棟帶著一顆複雜而悠長的心,提著一個簡易的旅行包在同學趙軍的陪伴下來到晉城火車站。他站在車站的廣場前,環顧著周圍即將告別的所有的一切熟悉的場景,強力抑製住了將要墜落的傷感的眼淚。

  此刻,他沉重的心情使他內心深處猶如翻江倒海般的熱潮,胸口脹得令人窒息。內心的翻滾如同層層波浪,難以使他平靜。將要離開養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故土。這種背井離鄉之感揪著他那柔弱的心一陣陣的疼。

  想當年晉城的那些祖輩們走西口是是背迫無奈,是為了謀生,是為了尋求生存生活的希望。他感到自己和祖輩們上差不多的遭遇,是被逼無奈。

  祖輩們當年大多去的地方是近一些和內古蒙包頭那一帶。而他要去的地方卻比他們還要遠。

  當年祖輩們那種生死離別之情突然浮現在張棟的腦海裡。包頭在當年的晉城人心裡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天邊,荒涼、可怕,不可期,誰也不知道出去以後能不能再活著回來。

  而如今,張棟要去的地方比他的祖輩們漢年去的地方還要遙遠的多的西域,是千萬個不可知道,千萬個未知數。而且是一個人獨行。

  歷史上曾經有過的也只有張騫去過西域那個地方,可那也只是史書上說說,現實做起來那真是要有些勇氣的。難道說是冥冥之中他也要走老祖宗的路,出使西域?

  在月台上趙軍說了聲:“張棟,你多保重。”說完後隨即轉身就離去,沒有回頭。

  張棟知道趙軍不敢回頭,害怕他那噙著淚水的雙眼控制不住。一句簡單的道別如錐扎心,此時心情的淒涼無法用語言表達。在這裡只能用唐朝詩人王維的一句話來表達此場景“勸君更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張棟目視著趙軍漸漸遠去的背影,淚珠順著他的臉頰一條線地滾落到嘴角,再浸入了口裡,舔吮著苦澀的淚水,眼前模糊的淚幕阻隔他的前方所有的視野。

  一聲氣笛之後,火車哢噠哢噠的聲音響起來了,張棟內心起伏翻騰,腦袋也膨脹的像要爆炸。他不知今日的離別是否還有相見之日,他不敢去想,或許這也可能是他們永生的訣別。

  從此,他未來流離顛沛的命運也就從那時開啟了。

  昔日依依別,

  淚流默無語;

  離恨肝腸斷,

  此別又幾年?

  冷頰何慘然,

  一語寒更添;

  日後傷心事,

  此刻恨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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