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有說有笑的來到會客廳,李佑早已命人備好座位及吃食,待李寬、秦善道入座以後,美酒佳肴悉數端上來,舞姬隨著優美的樂聲翩翩起舞,李佑是主人,自然坐在首座之上,李寬坐在左側,陰弘智則是右側居首。
“今日楚王前來府上,著實蓬蓽生輝!”李佑端起酒杯敬酒,眾人隨之舉杯。
李寬一飲而盡,道:“齊王言重了,自從我回京以來咱們兄弟倆鮮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今日難得有機會來齊州地界。你是齊王,齊州由你做主,自當前來拜會。”
“父皇可知楚王來齊州了?”李佑目不轉睛的望著李寬。
李寬點點頭:“父皇知曉,要不然我怎麽有機會來呢?父皇對齊王甚為惦念,故而命我前來探望探望。若是齊王一切安好,父皇自然放心,順便也讓我轉達一下他的意思。”
李佑不驚不喜,面色未變的喝著酒,心裡暗暗地舒了一口氣:“看情況父皇並不知道齊州的事情,也就是說消息還未走漏。”
陰弘智等人默默地點頭不語,李佑試探李寬的口風,李寬心知肚明,他只能半真半假的回答,要是全盤否定也不切實際。如果這個時候挑明來意,那就等於撕破臉皮,這不是逼著李佑攤牌嗎?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佑笑得更開心了,“今日楚王難得來一趟齊州,不如多留幾日,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
“如此便叨嘮了!”李寬順著李佑的話答應下來,李佑等人都有些應接不暇,李佑不過是客套之詞,並不是真的想讓李寬多留幾日,不過願意留下來也沒什麽影響。
“既然楚王多留幾日,不如就暫住在齊王府吧!”陰弘智插話。
李寬為難地說:“這恐怕不合適吧!”
陰弘智趕緊給李佑使了眼色,李佑連忙笑道:“舅父所言極是,再說你也是楚王,總不能投宿在客棧中,這樣傳出去的話還以為是我的不是,反正王府較大,客房又多,楚王喜歡哪間就住哪間。”
“齊王如此盛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李寬答應下來,端起酒杯回敬李佑,又敬了陰弘智一杯,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喝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熱鬧許多。
“楚王真是好酒量啊!下官再敬一杯!”
“好!好!……楚王就是楚王,這酒量當真厲害!”
在陰弘智的提醒下,眾人連續不斷的向李寬敬酒,李寬來者不拒,沒有絲毫膽怯。秦善道也喝了不少酒,兩人在眾人連番敬酒下,著實有些醉了,愣是被下人攙扶下去休息。
眾人看著李寬、秦善道醉了,眼眸裡閃現一絲陰笑,待李寬、秦善道都離開以後。眾人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對李寬更是各種諷刺嘲笑:“什麽狗屁的海量,如今倒是成了醉貓!哈哈!……”
李佑不可置否的笑了,陰弘智同樣笑得有些得意,接著李佑面帶疑惑的說:“國舅,為何要將他留在府上?難道就不怕他……”
陰弘智抿了一口酒,不屑道:“怕他還能翻出天不成?這事不必擔心,他留在府中,咱們可以派人看著他,要是在外面真的被他發現什麽,那才真的難辦。”
“不論他來齊州是何目的,至少在咱們眼皮底子下,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難道還能翻起大浪?再說,歷城被我們的人掌控,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想要傳遞消息出去,除非他長了翅膀飛出去差不多!”
“國舅說得極是!”李佑聞言大喜,心裡更加踏實,“依照國舅的意思,那該派什麽人去看著他們?”
“陛下,讓我等兄弟去吧!”燕弘亮主動請纓,李佑搖頭拒絕:“你們倆在王府並無任何職務,貿然出現在四周倒是引起懷疑。至於看管他們的事情,我自由安排。”
於是,李佑召來齊王府典軍韋文振、杜行敏兩人,直接吩咐他們兩人率領府中親衛二十人前去照看楚王。韋文振、杜行敏答應下來,躬身離去以後,李佑冷笑道:“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咱們坐收漁翁之利!”
陰弘智等人點頭附和,接著陰弘智又說:“眼下齊州、青州、萊州、密州等四州軍事均在陛下手中掌握,又身兼齊州刺史。若是他們有任何異動,立即傳檄文廣而告之,相信以四州的兵力絕對能成功。”
李佑得意道:“這一切全因國舅之功,要不然我如何能成?”
陰弘智不敢居功,可他還是有些得意。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暗中慫恿策劃的,目的就是讓大唐王朝內亂,而他陰氏一族重新站在權力巔峰,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不是之前受製於人。
陰弘智心中仇恨壓抑許久,李淵下詔夷滅三族留下他們姐弟兩人時,陰弘智已經記事了,這份血海深仇讓他數十年不曾動作均因時機不成熟。如今李佑是他外甥,一切都聽他的,唯有舉兵謀反奪得李家江山,這才是他想要的。
“這裡不需要你們了,下去吧!”李寬、秦善道被攙扶進屋時,滿臉通紅的秦善道猛地張開雙眼,努力的保持清醒,下人面面相覷不知怎麽辦,支支吾吾地說:“大人,您……這……”
“滾下去!”秦善道低沉的聲音傳來,下人無奈隻得退出房中,秦善道踉踉蹌蹌的走到李寬房中,說了同樣的話,下人全都退出去以後,李寬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間清醒,秦善道將房門關好以後,也沒繼續演戲,沉聲道:“殿下,接下來怎麽做?”
“既來之, 則安之!”
李寬淡然一笑,他猜到這次肯定會有人灌自己酒,所以來之前就與秦善道交代了,看似兩人都醉了實際上都沒醉,只是喝得卻是有些多,秦善道酒量不如李寬,頭還真有些昏沉沉的,反倒是李寬像沒事人似的。
“你先去休息吧!”李寬看著有些頭暈目眩的秦善道,苦笑的搖搖頭:“你真是直性子,下次得讓廖凡教教你才行。”
秦善道尷尬的笑笑,李寬讓他裝醉,可秦善道本就不擅長偽裝,所以他是真的喝了不少酒,之前醉得也是真的醉了,腦袋還算清醒。但是,李寬卻是完完全全的偽裝。
無奈之下,秦善道隻好回道自己房中,李寬已經交代他下一步該如何做,所以他放心的回房歇息。他的房間與李寬的相連,李寬聽到秦善道呼嚕聲哭笑不得搖搖頭。
片刻後,屋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李寬不動聲色地聽著,他知道屋外肯定有人看守,而這才是李寬需要的。或許李佑覺得自己想法很好,卻不知李寬看得更遠,這一切全都在他算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