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的不是能贏,而是能活下來,陸原心中一揪,知道金元武敵不過那女子。
就在這時,侯開山大聲道:“大人,您先走,我去擋她一下。”
陸原大驚,回頭一看,只見“柳依依”正凌空踏步,追了過來。
侯開山停住了馬,向那女子迎去,陸原也停了下來,他知道逃跑也是無用,靜靜看著二人打鬥。
沒一會,侯開山便倒在地上,陸原急忙叫道:“柳姑娘,求你別殺他,我跟你走。”
“柳依依”冷冷看了陸原一眼,沒有繼續下殺手,她一個晃身出現在陸原面前,陸原隻覺身體一麻,便渾身無法動彈,連話也說不出了。
她隨手拎住陸原,縱身一躍,踏空離去。
陸原被她用手拎在後背腰帶上,面朝下方,望著距離自己幾十米高的地面,心中驚懼,生怕“柳依依”一個握不緊,自己掉落下去。
“柳依依”奔行速度太快,陸原隻覺臉被刮的生疼,全身酸麻難耐,卻又動彈不得,心中隻盼柳依依能早點到達目的地。
他的願望很快成真,“柳依依”又奔了一陣,總算停了下來,她隨手解開陸原穴道,向一顆大樹走去,樹下系了一匹馬。
陸原渾身酸痛,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問道:“柳姑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這女子武功如此可怕,為了自己小命著想,逃跑是沒希望的,見機行事才有機會。
“柳依依”微笑道:“陸公子,我叫藍柳依,柳依依是化名,這次請陸公子來,是想請陸公子去一個地方。”
陸原見她臉上雖帶著笑容,眼神卻奇寒無比,急忙道:“好,我去。”
藍柳依不再多言,解開馬繩,牽著馬走到陸原身邊,道:“委屈公子了。”
陸原剛準備說:“不委屈。”身體一麻,又被點住了穴道。
不過這回他嘴倒還能動,說道:“姑娘不必點我穴道,我絕不會逃。”
藍柳依微微一笑,將他如同麻袋一樣橫放在馬上,隨後翻身上馬,說道:“路途遙遠,若不點你穴道,你很容易掉下去。”
這姿勢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陸原大叫道:“藍姑娘,能不能換個姿勢?”
“可以啊,不如我用繩子綁著你,將你拖在馬後如何?”
她因多年化名柳依依在青樓賠笑,即使生氣,也會面帶笑容。
陸原嘴巴張了張,又閉了回去,他可不想被馬拖行。
……
歙縣。
縣衙外不遠的一間小院內,孫少清給許百川倒了杯茶,輕聲道:“許叔叔,您放心,原哥回來後,我會向他提及此事的。”
這間小院是她為了辦公方便買下來的,而且由於她身為女子,不習慣與一群男人一起辦公,因此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處理事務。
“你許二叔能不能恢復官職,就要靠世侄女你的了。”許百川誠懇道。
他旁邊一名中年男子眼巴巴道:“侄女,以前叔叔可沒少幫你們孫家,如今你們家飛騰了,可不能不顧我啊!”
他叫許百利,以前擔任縣衙錄事。
“我會盡力的。”孫少清低聲道。
見許百利還要說話,許百川拉住他,站起身說:“世侄女,那我們先走了。”
“侄女,就等你好消息了!”許老二囑咐道。
等他們走後,一人從後堂走出,沒好氣道:“女兒,許老二以前幫咱們,那是收了銀子的,你不用管他,
可不能因為他,壞了你和陸大人感情。 孫少清心中一陣煩悶,沒理他這話茬,說道:“爹爹,您別老來這裡了,還是多顧著家裡生意要緊。”
“生意都讓那些管事的負責就行了,難道為父想多見見女兒都不成嗎?”
孫小姐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埋怨道:“人家是在工作呢,您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孫博也不生氣,走到她後面給她捏著肩膀,笑道:“我知道陸大人不在這段時間,你又受累又受苦,還受委屈,爹這不是怕你累著嗎?所以多來陪你解解悶。”
孫少清心中一暖,笑道:“謝謝爹爹。”
“爹爹才要謝你,我能清閑下來,還不是都多虧你嗎?最近為父又新交了些朋友,經常和他們一起下棋做詩。”
說著拿出一張紙,得意道:“這是為父最近做的詩,你看看怎麽樣?”
孫少清掃了一眼,只見紙上寫著:“秋日好風光,獨飲倚在窗,良朋忽而至,相邀陌上莊。”
她噗嗤笑道:“您這算什麽詩啊。”
孫博卻是頗為自得,笑道:“我那幾名好友都說我這詩做的妙呢。”
“你們這叫互拍馬屁。”
孫博見女兒笑了,心中甚喜,面上卻裝作一副不樂意的樣子,等著女兒來安慰自己。
這時蘭兒快步進屋,說道:“小姐,王員外和嶽老板求見。”
孫少清神色一冷,道:“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見。”
“是。”
孫博皺眉道:“王宇和嶽毅來找你做什麽?”
“前幾日我拜托展捕頭抓了一些人,其中還有沈家二公子沈維,他們之前就來替此人求過一次情了,今日只怕又是舊事重提。”
孫博忙問起何事?孫少清便把林照等人準備煽動民變的事說了,氣哼哼道:“他們如此汙蔑我,我豈能饒他們!”
孫博變色道:“女兒,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啊,這事太得罪人了。”
“我才不怕他們。”
孫博跺腳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你這段時間已經得罪不少人了,怎能再去得罪沈家?”
“要管理好縣城,本來就容易得罪人,原哥之前得罪的難道還少嗎?”孫少清不以為意。
“可他是縣令,你不一樣!”
“可我是他妻子啊!”孫少清低著頭說。
“現在還不是,他還沒娶你,也未向咱家定過親。”孫博稍微拔高了些音量。
孫少清一怔,臉色微變道:“原哥是個重信之人,我相信他不會負我的。”
孫博苦口婆心道:“女兒,我並不是說陸大人會負你,而是讓你留條後路。”
沉默良久,孫少清歎道:“我聽您的,回去就放了沈維。”
孫博一喜,正待誇她,忽然一人從屋外奔入,叫道:“孫小姐,展捕頭請您去縣衙議事!”
玉珠跟在他後面進來了,瞪了那人一眼,說:“小姐,我攔不住他。”
“元捕快,出什麽事了?這麽驚慌。”孫少清皺著眉問。
元慶臉色一片慘白,說:“是陸大人出事了!”
“原哥出什麽事了?”孫少清驚呼,手中茶杯掉落在地。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您趕緊去縣衙吧。”
孫少清再不多言,提著裙子,快步向門外奔去!
一路奔至縣衙二堂,只見房內已站了許多人,個個臉色難看,忽然她瞧見侯開山身影,急急問道:“侯班頭,原哥呢?”
“等兩位秦大人來了再說。”侯開山苦笑道。
孫少清銀牙緊咬,心中暗想:“莫非寧國候扣下了原哥?”
此時屋內除她之外還有展元、董遠、秦禮、金蘭芝和張萬德,另外陸雨瞳也來了,正呆呆坐在陸原椅子上出神。
過了沒一會,秦家姐弟到了,秦幽諭問:“到底怎麽回事?”
侯開山忽然跪了下來,向眾人拱手道:“大夥,對不起,我把陸大人弄丟了,他被人給劫走了!”
展元一改常色,一把抓住侯開山衣領,狂怒道:“對不起就有用嗎?沒了陸大人,你讓我們其他人怎麽辦!”
他是陸原一手提拔,若是換個縣令,捕頭的位置不可能做下去。
“陸大人若是死了,我便以死謝罪。”侯開山低吼道。
秦幽諭抓住展元手臂,沉聲道:“放開他,眼下不是內訌的時候。”
展元狠狠一擺手,放開侯開山衣領。
“侯開山,別說些沒用的,陸大哥在哪裡丟的,敵人是誰,發生在什麽時候,趕緊說出來!說完之後你想怎麽謝罪都隨你。”秦泉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