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這辦法果然極好,讓那些孤苦女子都有了依靠。”秦幽諭歎道。
秦泉以為陸原這麽做是為了討好自家姐姐,笑著說:“陸大哥,你這樣做,阿姐只怕很難打勝仗了。”
“那也未必,將來自有分曉。”秦幽諭淡淡道。
“既然這樣,阿姐你俘虜的那些山賊不如都給我吧。”秦泉眼珠一轉,說。
“我又不是讓你姐姐隻帶女兵,而是允許她招募女兵,男兵自然一樣可以招募,只要加起來不超過兩百五十人就行,兩支團練營各兩百五十人,
等設立城防營後,你和金捕頭那一支人馬再招兩百五十人轉為城防營,秦姑娘這一支再招兩百五十人,將團練營補足。”陸原解釋道。
陸原將團練營分成兩半,顯然是對此次分兵效果十分滿意,秦泉微感自得,笑著說:
“陸大哥,你若讓那些大老爺們與女子一起訓練,只怕他們會出問題!”
陸原一怔,正準備說話,秦幽諭說:“陸兄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陸原點了點頭,之後又與兩姐弟商議了些團練營具體細節,又囑咐二人明早來趟縣衙,便準備告辭。
“陸兄,把這個拿著。”秦幽諭自那日救了陸原後,便將附近大型野獸都獵殺了,但仍怕他出意外,將自已長槍借出。
“好。”陸原接過長槍,心急火燎的向縣衙趕回。
一路上,他想到自己幾日未歸,陸雨瞳也不知該有多著急,心中極為不安,
誰知到了後宅,他竟看到陸雨瞳在庭院裡練輕功,她小小的身影如同一隻小鳥般,在庭院上縱下跳。
“雨瞳,你在幹嘛?”陸原揉了揉眼睛,叫道。
聽見他聲音,陸雨瞳在一顆樹乾上踏了一下,接住反彈之力,幾個後空翻跳到陸原身邊,說:“哥哥,你回來了!”
“你知道我這幾天幹嘛去了嗎?”陸原奇道。
“知道啊,你打壞人去了。”陸雨瞳脆聲道。
“你怎麽知道的?”陸原甚為疑惑。
“前幾日晚上,我在家裡等你很久都不見你回來,於是就去山上找你,去那之後,我發現門都鎖了,想起你們之前商議打什麽寨,我便猜到你和秦姐姐他們打壞人去了。
還有呢,有個叫展元的人幾次過來打聽你行蹤,我都沒和他說。”
她仰著頭,露出一副自得的神情,似乎覺得自己如此機智,哥哥應該誇獎幾句。
陸原半晌無語,摸了摸她小腦袋說:“雨瞳,我肚子餓了,你快去弄晚飯。”
他忙了一天,午飯都沒吃,肚子早已餓扁。
小女孩應了一聲,向廚房跑去,自從陸原發俸祿了,她便時常出去買菜,做飯給陸原吃,小小年紀就練得一手好廚藝。
她雖才六歲,卻十分早熟,覺得哥哥在外面掙錢,自己理應負責家裡雜活,陸原也實在太忙了,就由著她了。
陸原趁機去了趟二堂,許多文吏見陸原突然從後宅走出,都嚇了一跳。
“大人,您這幾天莫非一直都在後宅?”有膽子大的問道。
“我這幾日有事出去了,剛回來,你去叫展元過來見我。”
“是。”那文吏以為陸原是從側門回的後宅,領命而去。
在書房沒坐一會,展元還沒來,董遠和秦禮便來了,秦禮旁邊,陸原還看到一張熟面孔,正是穆順!
“穆侍衛,你總算來了!”陸原笑道。
“屬下終於見著大人了!”穆順早聽秦禮說起陸原來縣城後的經歷,
好生懊悔不能同來,見陸原神態親熱,顯得十分激動。 “大人所托之事,屬下已辦好了。”他將二兩銀子遞了過來。
“辛苦了,你以後就在展捕頭那裡當名捕快吧。”陸原安排。
穆順目瞪口呆,心想:“難道你不應該把捕頭之位給我嗎?”
秦禮在一旁看的暗暗好笑,說:“穆兄,還不謝過大人!”
“謝大人。”穆順低聲道,說完便退下了,神色隱現不滿。
“大人,您這幾天去哪了?”秦禮急忙問道。
“去縣內村落調查民情去了,縣衙內最近還好嗎?”陸原淡淡道。
秦禮確實聽陸原說過要去境內所有村中看看,沒想到他還真去了,而且一去就是幾天,心想:“農村條件那麽差,真虧大人能受得了。”
“一切安好,就是李縣丞來找過您幾次。”秦禮回道。
“大人,這幾天堆積的公文我怕耽擱太久,影響了民生,因此自作主張,沒等您批示便讓六房的人執行了。”董遠說。
他是個直性子,覺得自己做法沒問題,因此連請罪的話都沒說。
“我勸過董師爺等您回來再處理,可他就是不聽。”秦禮見陸原望著董遠不說話,急忙撇清關系。
他哪裡知道陸原對董遠的做法十分滿意,心中不住稱讚,打算將來委以重用。
“董遠這事做得很好,當記一功。”
“多謝大人。”董遠欣喜道。
“現在我需要你們倆幫我辦一件事。”陸原笑道。
“大人請說。”秦禮忙抖擻精神道。
“你們讓人在二堂內置一塊大的屏風,用作功勞板,以後誰立了功我便記在屏風上,讓大家都能看到。只要立功三次,便有紋銀十兩以做嘉獎,而且官職調動也會參考功勞板!”
董遠微微一驚,陸大人這是想效仿唐太宗,莫非他此舉有什麽深意不成?
“屬下領命。”秦禮搶著說,語畢,便急急忙忙出了書房,董遠低著頭跟了出去。
二人離去沒多久,展元終於來了,看見陸原後,他這幾日焦躁的心情總算平靜下來。
“大人,您回來了。”
“我去周邊鄉村探訪了幾日,這幾天忙壞你了吧,縣城內一切還好嗎?”陸原依然用下鄉的借口。
“屬下並不覺得辛苦,縣內一切都好。”
“對了,我前幾日用王遠名義給你寫了封信,托驛驢寄給你,你沒收到嗎?”陸原淡淡道。
“沒有啊!”展元吃驚道。
“沒有就算了,這事現在也不重要了,你去忙吧。”陸原盯著他看了一會,說。
出了二堂,展元心中冷笑,驛驢嗎?很好,要是讓自己查出他們扣了大人寫給自己的信,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回捕快房路上,衙內許多聽到縣令回衙的人,都湊上來打聽消息,詢問縣令這幾日的動向。
敢向展元打聽的人都是縣衙中的大吏,展元不敢輕易得罪,遵循著金木行指導的為官之道,耐心應付著。
等他們都走了,他這才帶著捕快,急匆匆去驛驢興師問罪。
驛驢的工作模式是收到雇主信件,送到目標所在地,然後交給當地驛驢,每封信分給當地驛驢一些費用,由他們寄送寄送。
可以說全國所有驛驢都是合作關系,因此展元懷疑信件被歙縣驛驢老板扣留。
“展爺,您這是?”驛驢老板王鵬見展元帶著一票人馬氣勢洶洶而來,臉都嚇白了。
“我問你,最近驛驢內有沒有寄給我的信件?”展元沉聲問道。
“有啊!”王鵬吞了吞口水說。
“那信呢?”展元喝問。
“小人親自送到縣衙去的,親手交給樂捕快了,您沒收到嗎?”王鵬顫聲道。
“是他。”展元心中一沉,說:“你陪我走一趟吧。”
“是。”王鵬心中直打鼓,在他看來,縣衙是全縣最凶險之地,運氣不好就是有去無回。
捕快房內,樂方看到王鵬後,心中一驚,知道事發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展元冷笑道。
“信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樂方決定抗拒到底,這事並不算大,展元最多將自己革職。
“這封信可是縣令大人親自寫的。”展元淡淡道。
“什麽?”樂方驚呼一聲,自己這也太倒霉了吧。
“縣令大人已經親自過問了,說,信去哪了?是誰讓你這麽做的?”展元喝道。
樂方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他親眼看到前任丁捕頭和田班頭的下場,對縣令極為畏懼。
但他身後之人也是個狠角色, 自己若是將他供出,自己只怕下場也不會太好。
展元當了一陣子捕快,對破案也有些心得,知道樂方已經動搖,這時候只要擊破他心理的防線,他就會供出一切。
“這座城裡如今是誰說了算,你心理應該明白吧。”展元不緊不慢道。
“我如果說出來,你能保我家人安全嗎?”樂方咬著牙說。
“我只能答應你向縣令大人求情。”展元並不喜歡空口許諾。
樂方點了點頭,他對展元也有幾分了解,知道他說的話還是可靠的,低聲道:“是縣尉大人,他命我假意投效你,將你的動向告知他。”
展元冷哼一聲,果然是黎園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釘子。
自從他當上捕頭,經常與黎園打交道,由於他並不給黎園面子,時常當面頂與他頂嘴,二人後來徹底鬧翻。
黎園雖想辦他,但有陸原在,卻是有心無力。原先黎園許多手下見黎園勢弱,紛紛投靠了展元,樂方正是其中之一。
他原先與此人交談過幾次,以為這人還信得過,誰知卻是個內奸。
“那信呢?”展元冷冷的問。
“那日我接了信件便直接拿去給了縣尉大人,黎大人說發生在休寧的事可能和刺史府有關,便讓我先扣著信,他再派人去信中所說的黃記墨鋪查看。”樂方答道。
展元沉吟不語,這事陸大人似乎不打算追究了,他拿黎園也沒辦法。
但經此一事,他對黎園投靠過來的人徹底失去信任,決定來一次大清洗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