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廣子驚喜道:“不錯不錯,你總算做了件好事。”
李木一笑道:“我做的好事可不止這一件,陸節帥還給了我一百個名額,咱們可以安排自家弟子進煉鐵署,月俸三兩銀子。”
祁廣子用力拍了拍李木一肩膀,笑道:“可以啊,老李,我替我手下的門人謝謝你了。”
李木一擺手道:“你我本自一家,何必客氣,到時我隱劍山莊出六十人,你鑄刀山莊出四十人,這事就這麽定了。”
“慢著!”祁廣子瞪眼道:“憑什麽你們的人要多些?大家一人一半,最是公平不過!”
李木一皺眉道:“這事完全是我向陸節帥爭取過來的,本來他是準備從軍營選一百人過來,你說這話有些不識好歹了吧?”
“果真?”
李木一冷笑道:“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問陸節帥好了!”在這事上他可沒撒謊。
祁廣子抓了抓頭道:“那好吧。”
……
後宅。
大堂之內,陸原坐在位置上,一邊喝茶一邊等著馬空明,沒一會,馬空明在親衛的帶領下,進入大堂。
瞧見陸原易容的面容後,他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憑借高超的眼力,一眼就認出陸原的身份,疑惑道:“節帥,您這是?”
陸原微微一笑道:“我打算易容去貢院參加考試,你隨行暗中保護。”
馬空明又愣住了,嘴巴張的老大,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陸原問。
馬空明急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頓了下,他試探著問道:“節帥,您為何突然要去參加科舉?”
陸原瞧出馬空明神色有異,淡淡道:“也沒什麽,就是去體驗一下。”
馬空明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心中卻有些不安,若是節帥發現科舉考題泄露,只怕會大發雷霆。
從側門離開府衙,陸原提著竹籃向考場走去,半路上,他又碰到了張守良。
瞧見張守良後,陸原心中一沉,問道:“張兄,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張守良此刻臉上青一塊腫一塊,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他笑道:“沒事,不小心摔的。”
陸原哪裡肯信,他極度懷疑昨日找他的那幫人很可能也找過張守良,遭到拒絕後便打了他一頓。
“張兄,昨晚我們分開後,你是不是碰到了什麽人?”陸原試探道。
張守良立刻向他看來,沉默片刻後,開口:“這麽說,木兄也碰到他們了?”
“是的。”陸原點頭。
“木兄莫非答應他們了?”張守良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陸原取出昨晚收的銀子,笑道:“銀子我收了,不過那張紙條,被我隨手扔了,正好,今晚我就用這錠銀子請你們吃飯。”
張守良驚道:“木兄,你這樣,他們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陸原收起笑容,冷冷道:“我正想看看,他們想對我做些什麽。”
這一刻,張守良在木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覺,他不禁想起了自家舅舅趙郡王李景仲。
木玄雖然和他們在一起時言談甚歡,毫無倨傲之色,但他不經意間總會露出幾分威嚴之態。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錯覺,但瞧見木玄現在的神態,他知道這絕不是錯覺,這名叫木玄的男子身上,確實有著上位者的威嚴,這逃不過他這名王府出身之人的眼睛。
張守良猜測他也許是徽安府某位大官之子,也就不再擔心他的安全。之後,二人都默默向貢院而去,皆沒有說話。
到了貢院門口,陸原看到了等在門外的司馬瑞和王輝。
瞧見陸原二人後,
兩人笑著迎了上來,司馬瑞立刻察覺到張守良身上的傷:“張兄,你這傷是怎麽回事?”“沒什麽,不小心摔了一跤。”張守良擺手道。
不過這理由實在有些蹩腳,司馬瑞露出懷疑之色,不過也沒有追問,畢竟他和張守良還沒那麽深厚的交情。
會合後,四人一起進了第二考院,進場檢查時,陸原察覺到一件事,那些負責檢查的衙役在檢查司馬瑞時,格外的仔細。
他冷笑一聲,看來對方果然神通廣大,這些衙役簡直像是他們的家奴一般,任他們驅使。只可惜再怎麽檢查,也無法在司馬瑞身上檢查出東西來,那名衙役隻好讓他進去了。
進入考院後,四人各自分開,陸原剛走幾步,一名矮個子書生擋住他去路。
終於來了,陸原心道。
打量著這名矮個子,他猜測這人應該就是昨日那名胡子男口中的公子。
矮個子書生冷冷道:“木玄?”
陸原點了點頭,笑道:“是我,不知冬瓜兄找我有事嗎?”
“誰是你冬瓜兄?”矮個子怒道。
“那也是,和你稱兄道弟確實不合適,那麽矮冬瓜,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陸原嘲諷道。
矮個子惡狠狠道:“臭小子,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知道得罪我的人,會有什麽下場嗎?”
陸原本就是故意激怒他,收起笑容,拱手道:“正要請教。”
矮個子橫眉怒目道:“小子,聽好了,我叫許青,我大伯是許百川,徽安府孫少尹見了我家大伯也要喊一聲世伯,你聽懂了嗎?”
陸原默然片刻,歎道:“我懂了。”
矮個子還以為他服軟了,獰笑道:“現在知道也已經晚了,你收了本公子銀子卻不辦事,你說本公子該怎麽對付你呢?”
陸原伸手將他腦袋扒向一邊,淡淡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沒心情和你說話了,別擋路。”
說著向自己考房而去。
許青暴跳如雷,跺腳指著陸原道:“臭小子,你別後悔!本公子要讓你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就在這時,又有一隻手伸過來將他腦袋扒到一邊,與此同時,響起一道聲音:“別擋道。”
許青轉頭一望,卻是名白衣書生,他怒道:“蘇輕哲,你別囂張,你以為你們蘇家還是十年前的蘇家嗎?”
白衣書生根本不理他,徑直回到自己的考房,倒是陸原聽到許青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心道,原來此人叫蘇輕哲。
考試辰時開始,酉時結束。
今天的考試和昨天差不多,胖書生依然抄的不亦樂乎,而其他人皆在認真答題,陸原見白衣書生答的認真,受到幾分感染,也專心答起題目。
今日考的是策問,例如如何治理好徽安府,如何抵禦周邊諸國攻擊,如何快速收服睦州民心,如何與諸國處理外交關系,所有的考題都是圍繞著徽安府為中心,而且非常合時宜,陸原對出題者暗讚一聲。
這方面陸原不想也不必再借助原主的記憶,自己就能回答,沉思片刻,他開始下筆寫了起來。
另一邊,薑化山瞧了司馬瑞許久,見他並沒有向自己看來,終於偷偷抄起小抄了。今天要是再交空卷,他必然落榜,眼下也顧不得風險了。
一時之間,考場之中,所有考生都在默默答題,作弊者有之,有像薑化山這樣小心翼翼抄的,也有像胖書生那樣光明正大的。
不作弊的還是大多數,司馬瑞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時而皺眉苦思,時而欣然落筆,王輝則用嘴巴咬著毛筆,不時抓抓頭,顯得十焦躁,張守良嘴角含笑,下筆淋漓。
時間就這樣在眾人筆間匆匆渡過,很快,考試結束的鼓聲響起,眾人紛紛交卷。
離開考房,陸原既沒有去結識蘇輕哲,也拒絕了司馬瑞三人的邀請,獨自向家返回。
果然,當他刻意行至一間小巷時,昨天那名胡須男再次出現,在他身後除了昨天的兩名大漢,又多了兩名大漢。
胡須男冷冷望著陸原道:“木公子,你猜你今天能活著離開此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