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對青城弟子的話點頭。
這些要麽是少不更事,要麽是書生意氣,和從古至今一直覺得懷才不遇的窮酸文人一樣。
總之,沒人願意承認自己蠢笨。
人們更願意把不成功的原因歸咎與運氣不好。
沒有遇到好的師父,沒有遇到上乘功法,所有人都覺得若是劍譜在自己手中,一定比林家強數倍。
飛黃騰達,一不小心,先誅魔教,再上少林,成為武林至尊。
“這位青城派的兄弟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是啊,那林鎮南每天只顧著做生意,哪裡有時間習武。若是劍譜在咱們手上,早就練成天下第一了。”
“哈哈哈哈!”林平之大笑。
“你又笑什麽?”青城弟子感覺不妙。
“我笑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林家的劍法既然是嶽肅前輩傳授,自然也是華山派的功夫了。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豈敢在君子劍面前誇下開口。”林平之道。
嶽不群高聲說:“不錯,鄙人收到林家書信後,曾經派小女和二弟子前往福州,確認林家從未修習劍譜上的功夫。”
“阿彌陀佛!林施主一家四代人重義輕利,守信重諾,當真是武林正道的楷模。”定靜師太道。
“定靜師姐說的不錯,遠圖公的後人都是好樣的。”天門道人跟著說。
林平之心下大喜,林家被武林上風頭正盛的五嶽劍派中的三個蓋章認證為正道楷模,此後在江湖上行走自是會多了幾分顏面,也多了幾分保障。
“嶽師兄,貧尼有個不情之請!”定靜師太說。
“師姐請講!”
“林施主如此良才美玉,如嶽師兄無意,我恆山派非常樂意教導。”
“多謝師姐稱讚。好叫師姐知道,此前我已與鎮南兄通過書信,平之也已經拜入我華山門下,只差回山門拜過祖師就可成為正式弟子。”
嶽不群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當初派二弟子去福州的時候,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一喜華山派的神功絕藝從新回歸,二喜收下林家在武林中大漲聲望。
“恭喜嶽師兄!”
“恭喜嶽師兄收此佳徒。”
大堂內外,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全都上前祝賀。
青城余滄海也咬牙切齒的上前恭賀:“嶽掌門,好手段,好心機!”
嶽不群表現好像和青城派什麽矛盾都沒有似的說:“慚愧,祖師爺留下的武功,直到現在才被我找回。這一點還要多謝余觀主了。”
這話不異於直接打臉,余滄海登時黑的成了木炭。
嶽不群心下激動,這才失言。若是平日,他是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余滄海說:“嶽掌門,小兒余人彥在福州遇害,貴派可知曉?”
嶽不群說:“福州富庶,各種玩樂遠超內地。余觀主,人彥賢侄是不是玩花了眼?我華山弟子個個皆是知禮之輩,並不清楚貴派弟子的行蹤。”
余滄海說:“當真不是貴派做下的?”
嶽不群說:“沒有證據的事情,怎敢憑空誣賴。余觀主,我華山弟子秉性純良,絕不會胡作非為主動與正道起衝突的!”
余滄海說:“哼!誰知道你華山派弟子私下裡怎麽樣?”
“私下裡我華山弟子也是行俠仗義的英雄好漢!”嶽靈珊突然說道。
“珊兒,不可對長輩無禮!”嶽不群稍稍責備。
“爹爹,我正有一件行俠仗義的大喜事凜報!”
林平之也怕嶽不群弄毛了嶽靈珊,
趕緊說:“師父,師姐說的確實是好事,天松師叔也知道的。” 嶽不群收斂了神色,今天得給新弟子一些面子,於是問:“珊兒,那你說說到底什麽事?”
“爹爹,是大師哥!他在回雁樓為民除害,殺了田伯光!”嶽靈珊使勁喊道。
“什麽?”
余滄海聽完差點把眼睛瞪出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不停的喃喃自語。
莫說他差點失態,外面的群雄也全都炸鍋了。
“令狐衝殺了田伯光,我不是在做夢吧!”
“怎麽會,那田伯光的身手可不簡單,峨眉派的齊大俠追殺了他兩個月都沒有拿下。”
“怎麽不可能,令狐衝乃是嶽掌門首徒,武功好不是很正常嗎?”
田伯光可是近來江湖上最有名氣的邪道人物了,仗著一手快刀和高明的輕功,四處作案。無數的豪門大戶,百姓之家,甚至武林人士的千金,都曾經遭了他的毒手。
而且此人態度無比囂張,每次做案後必要留下獨門標記,羞辱各地的武林大派,很令正道大俠們頭疼。
“珊兒,此事可不能亂說!”嶽不群正色道。
“爹爹,泰山派的天松師叔和恆山派的儀琳師妹也知道的,而且我們還把田伯光的屍體帶了回來。”
“沒錯,嶽師兄!”天松道人出來承認道,並且把田伯光屍體拖了過來。
定靜師太上前檢查了一遍,轉身向在場的所有人朗聲說道:“是田伯光那賊人!”
轟!
像是天然了導火索!
又像是地火噴發!場中的氣氛一下推到最高,火熱的要炸裂開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懷疑了,華山派的首徒令狐衝竟然殺了田伯光。
劉正風連連苦笑,本來是他的金盆洗手大會,結果全都讓華山派的嶽師兄搶了風頭。
吃瓜群眾紛紛表示滿意,今日連吃兩個大瓜,果然沒有白來。
“嶽掌門好樣的!”
“君子劍好樣的!”
有人大喊,有人在底下議論。
“不愧是江湖上享負盛名的君子劍,不但自己功夫高強,徒弟也是一身驚人的藝業。”
“早就聽說令狐衝劍法出色,沒想到竟然連田伯光都死於他手,真是恐怖!”
余滄海心頭苦澀,看著笑成花一樣的嶽不群,更是大恨。自己豁出臉面,帶著那麽多人,還失了小兒子,竟然最大的好處都讓他撈去了。
如今令狐衝連田伯光那廝都能殺掉,便是想要從華山派身上找回場子,現在看也很難了。
他好恨!
……
“衝兒,此事當真?”嶽不群驚喜的問。
“師父,我……”令狐衝本想告訴他實情,不過看到嶽不群期待的目光,又看到小師妹的鼓勵,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弟子也受了不輕的傷。”
“衝兒,田伯光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好手。你才下山多少天,能夠拚著受傷殺了他,已是很了不起了。且我輩習武之人,當秉持正義,除暴安良,懲強扶弱,萬不可存了爭強好勝的心思。”
嶽不群語重心長的教導。
天門、天松、定靜等五嶽劍派的長輩也跟著紛紛點頭。
“令狐賢侄,雖然你殺了田伯光,但也不可好高騖遠!”定靜語重心長的說。
林平之看到令狐衝一張臉無比的精彩,被人誤會還不能澄清的感覺估計很酸爽,哈哈!
他也是個促狹的性子:“大師哥義薄雲天,當日見到恆山派的師姐有難,與那田伯光鬥了三日三夜。後來在回雁樓,若非是青城派的人搗亂,也不會受傷。”
“怎麽回事?”定靜問。
儀琳站出來答道:“是,是青城的方人智口出汙言穢語,惹惱了令狐師兄,結果才給田伯光乘虛而入。”
這儀琳一看就是心思單純,不會說謊的樣子,她一說完,眾人立刻對余滄海投去了鄙視的目光。
定靜怒道:“你說清楚,他怎麽惹惱了令狐衝!”
嶽不群勸道:“這些話一定特別不好聽,對儀琳師侄聲譽有損,不如私下裡再談。”
劉正風和天門道人也跟著勸,定靜師太才狠狠的看了一眼余滄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中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