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半是鬱悶半是忐忑的接受群雄的吹捧和長輩的訓導。
他素來是不肯佔便宜的性子,更加不會對師父撒謊,如今鬼使神差違背本心兩樣都犯了。他隨意的一瞥,正好看到小師妹和林平之有說有笑,臉色不由的拉胯。
嶽不群說:“衝兒,師太說你兩句,怎麽還甩臉色了?”
令狐衝收攝心神,連忙正色道:“徒兒不敢!”
“以後萬萬不可胡言亂語,拿出家人的名聲開玩笑。”
“是!”
……
不知為何,看到令狐衝吃癟,他的內心隱隱有幾分高興!
難道我對那個黃毛丫頭感興趣?
呸呸呸,我林平之明明喜歡的是像聖姑那樣的禦姐啊!
他再看嶽靈珊,稍稍還有些嬰兒肥的胖瓜子臉,大眼睛,長睫毛,一身水綠色剪裁得體的華山派俠客套裝。
由於習武發育的早,該凸的凸,該翹的翹,確實有那麽一丟丟好看啊!
“平之,你想什麽呢?我剛才問你話,你聽到沒?”嶽靈珊說。
“啊,什麽話!”
嶽靈珊說:“你要氣死我是不是?我問抓到光明右使的功勞要不要給大師哥!”
“什麽?”
這是嫌大師哥死的不夠快啊!
什麽仇什麽怨讓你下如此毒手!林平之幽幽的望向她!
江湖上要是傳出光明右使被令狐衝所抓,排隊挑戰的少俠得從華山排到長安城,報復的魔教大佬得堵了華山派的大門。
“你真的要給大師哥?”林平之又認真打量了一遍笑傲的男主角,確實是一副大福之相,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一雙大耳明晃晃的閃瞎眼。
再聯想到這貨使勁的作死,結果把別人都作沒了,自己倒是活蹦亂跳,成了唯一笑傲江湖的人。
每一步都行差踏錯,最後還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林平之的人生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茶幾,擺在上面的全都是悲劇。
看到令狐衝眼中的疑惑,他友好的一笑,露出八顆牙齒。
令狐衝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等他露出八顆牙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見到小師妹還跟他有說有笑,臉色更黑。
“還是不要給大師哥了!免得魔教知曉後來華山尋仇!”林平之說。
“哎,這麽好的揚名機會,不能給大師哥,好可惜!大師哥命真苦!”嶽靈珊歎了一小口氣。
“嗯,大師哥確實命太苦了!”林平之隨意敷衍道。
可不是命苦嘛!本來是名門正派的首席大弟子,掌門準女婿兼加班人,結果愣是被傳了一套和本門功法準則對立的武功,跑出去又被黑道大佬女兒纏上,最後還被搶走青梅竹馬。
“你也這麽覺得啊!哎,我跟爹爹媽媽說不要總是讓大師哥練武,他們還說我不懂事。我哪裡不懂事了,明明是他們太著急了。”有了林平之的支持,嶽靈珊更是一副小大人模樣。
林平之不想跟她說話了,免得被她帶的自己腦子不好使了。
他走到場中向嶽不群行禮道:“師父,弟子有重要事情凜報!”
嶽不群心情正是大好的時候,難得開起玩笑:“哦,莫非平之也有大喜事報來!”
林平之故作為難:“弟子實在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嶽不群說:“無妨,你剛剛入門,有些事情不明白很正常。”
眾人見到華山派大出風頭,自然也樂得給嶽不群面子,
看他在這裡表演。 林平之鄭重抱拳請示:“師父,事關重大,還請師父屏退左右無關緊要之人,隻留下五嶽劍派的叔叔伯伯。”
此話說完,群雄中的五嶽劍派之人無不驚訝。
而那些所謂的無關緊要之人便都不幹了,聒噪著要參與,不肯退走。
“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五嶽劍派難道說的事情見不得光?”
“難道你們有什麽大陰謀?”
“是啊是啊,你五嶽劍派還想著造反不成?”
……
見群雄越說越離譜,林平之朗聲道:“眾位英雄願意留下自無不可,不過日後魔教崽子找上門去,咱們可不負責。”
他話說完,群雄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
這些人說是大俠,其實都是在當地的一霸,不過因著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少,這才有個俠名。其實說起來都是桀驁不馴,不服管教遊走在灰色地帶。
聽了林平之的話,非但不感到害怕,還起了爭鬥的心思。
“你說是魔教就是魔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趕緊回去吃奶去吧。”
“長的跟個小娘們似的,在這裡胡吹什麽大氣,魔教怎麽了,他們敢來,咱們就敢殺!”
“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一時間,汙言穢語齊飛,什麽難聽都有,氣的嶽靈珊和華山的人都想拿著劍出去砍死他們。
林平之不理會他們,繼續說:“掌門,諸位師叔師伯,此事泰山的天松師叔也知曉,關系著魔教的一個大人物。”
五嶽劍派的人面面相覷,到底是什麽樣的大人物,讓林師弟這麽重視。
嶽不群,天門,定靜三人全都看向了天松。
天松腦子一熱,使勁喊道:“眾位都英雄的很,咱們也不要求你們殺一雙,這位林師侄把魔教的光明右使抓來了,你們誰有膽子,來殺吧!”
林平之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什麽叫林師侄把魔教的光明右使抓了!
天松師叔,你有沒有腦子!
我這小身板能扛的魔教東方不敗的雷霆一擊?還是說能扛得住四大法王,十大長老,幾十個舵主的攻擊?
他感覺還不如當初讓給令狐衝呢!
五嶽劍派的中除了那些年輕弟子,老一輩的人全都黑了臉,尤其是嶽不群,對泰山派的天松簡直是厭惡透了。
“蠢貨!”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外面的群雄早就已經雅雀無聲,不少人早就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媽呀!
五嶽劍派的人把魔教僅次於教主的光明右使抓了,接下來這裡肯定會成為風暴的中心。聰明人早就想到了,哪裡會留在此地。
有那要臉的會扯個理由,給劉正風告個罪,說不能參加他的金盆洗手,很抱歉之類的。
那不要臉的哪裡會管這些,恨不得背生雙翅,腳下四條腿,能跑多遠跑多遠。
嶽不群,天門,定靜三人猛地出了會客廳,來到兩輛馬車前,勞德諾哆嗦的打開了車門。
三人依次觀察完,甚至嶽不群和天門還順手再次對馬車上的三位從新點了要穴。
他們全都有些蒙,別說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有些蒙!
馬車裡的人是誰?
魔教的光明右使曲洋!當年一手黑血神針,殺的五嶽劍派正道聯盟死傷慘重,他們這些掌門或者門派的長老,誰沒有師兄弟或者師門長輩被殺過?
可以說,光明右使的位子下面鋪就的是正道弟子累累白骨。
隻說那嶽不群,當年劍氣紛爭之後,他還有一些師兄弟和師叔在,結果後來和魔教的爭鬥中全部死的死殘的殘歸隱的歸隱,愣是只剩下了他和寧中則二人。
他能不恨曲洋嗎?
要不是他, 自己的紀師弟怎麽會失去一條胳膊,心灰意冷不知所蹤呢!
要不是他,自己怎麽會在朝陽峰一躲就是十來年。
他臉色不停地變幻,林平之甚至擔心他會一掌拍死曲洋。
“爹爹!小師弟說您德高望重,懷瑾握瑜,克己複禮,一定能夠教化的光明右使洗心革面,從新做人。”嶽靈珊趁機說到。
哈?
五嶽劍派的弟子全都懵逼了!
你們華山派的人腦洞都這麽大?
光明右使都能讓你們教育的仁者愛人,洗心革面?
劉正風眼睛一亮,好像是想通了什麽。
嶽不群此時早沒了初來時的淡定,仔細看他能看出攆胡須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苦笑著說:“珊兒,平之胡鬧,怎麽你也跟著胡鬧。還有你大師哥,怎麽就沒有阻止?”
“爹爹,怎麽是胡鬧呢!你自幼跟著夫子學習道理,又是朝廷的廩生,教化一個魔教的頭子有什麽難的?”嶽靈珊天真的問。
“是啊,是啊!嶽師兄,古語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教化群氓,也是士子的責任啊!”劉正風跟著說。
“劉師弟,怎麽你也跟著瞎摻和!魔教賊子那是能教化過來的嗎?再說了,就算要教化,也得是左盟主那樣高山仰止的人物來做?”
林平之早就看出來這事不能成了!
本來若是人少一點,三人商量商量,說不定真能成。
結果天松一嗓子喊出去,嶽不群慣於謹小慎微又好面子,怎會接這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