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隋朝五年,李卓早就練成前世沒有的厚臉皮。見羅士信眼神裡的光彩,信誓旦旦的說:
“我李卓在五冠莊落腳五年,向來言出必行,有口皆碑。”
“我看你和這群孩童打架,不過是瞎胡鬧。將來也就是匹夫之勇,欺負三五莊稼閑漢罷了……”
“要是去我的五冠莊,自有人教導你槍術、馬術,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亦不過是等閑事……將來縱橫疆場,來去如風無可匹敵,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若是你再上進一些,學習兵法韜略,羽扇綸巾,好不瀟灑。彈指之間強敵灰飛煙滅,那是真正的萬人敵……你可願意?”
李卓說話半文半白,羅士信也就聽了個大概。神態間頗為意動,老實點頭道:
“聽不太懂,不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倒是聽說有個甚莊子,頗多少年練習武藝,天天都有肉吃,一直想去看看,不過張太公管得緊,不準我去……”
雖然哄騙孩子有些罪惡感,但計劃成功,李卓還是心中大樂:
“現在不是肯了麽?”
張太公絕情離去,羅士信似乎也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對李卓說道:
“我看你倒像是個有本事的,力氣比我大,說話也有意思,要是跟你學,我倒是很願意。明天……我就能跟你學麽?”
“這……”
李卓一陣猶豫,羅士信即便是潛力股,但現在還是一頭強驢。
帶著他去洛陽城,去草原?
那得惹出多少事情來!
現在的大隋雖然有亂世的苗頭,但高高在上的皇帝楊廣,還是不可侵犯的至尊,大隋官府也很有執行力,李卓絕對不會當出頭鳥。
羅士信當真是個暴脾氣,李卓不過是些許遲疑,他似乎覺得被耍了,頓時暴跳如雷,憤恨的指著李卓,大叫道:
“你騙人,是欺負我小麽?”
要是換了旁人,李卓都能當場翻臉了。不過如果是羅士信這樣,李卓反而覺得合情合理。
“不是,我要出一趟遠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李卓覺得羅士信真性情,也不以為忤,耐心的解釋道:
“大概估計一下,你一年以內都不能跟著我。不過,我可以找個厲害的人教你。”
羅士信孩童心性,馬上收起脾氣。覺得李卓都說厲害,肯定不會差,心中也有幾分期待,問道:
“是誰?”
秦叔寶在歷城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婦孺皆知。李卓的五冠莊雖然有聲有色,但外人不知就裡。
和秦叔寶的名聲相比,當真是螢火蟲與皓月爭輝,不值一提。
李卓對這個人選有十足的把握,說道:
“秦瓊秦叔寶,你覺得如何?”
羅士信雖然倔強,但他有他的認知,最佩服歷城大英雄秦叔寶。聞言轉怒為喜,一臉崇拜的神色,滿懷期待:
“真的是秦叔寶麽,懷智裡的秦叔寶,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居然認識他?”
李卓輕松拿捏羅士信,心中也很高興,笑道:
“我就是要去他家,自然假不了。你且跟著我就是,上車吧。”
……
說服了羅士信,李卓也不想多作停留。
余下的二三十個孩童裡,有人高興這小子終於被人帶走,以後不用再受他的窩囊氣。有的則是欣羨這小子如此好運,居然可以去五冠莊,恨不能以身相替。
他們聽說五冠莊最好,有人教授各種知識,不用下田還經常有肉吃,很是羨慕。
見他們眼巴巴的看著不願散去,李卓也不好直接趕人,讓虎子抓了一把銅錢,叫上那個似乎是領頭的少年,說道:
“我是五冠莊的李卓,你應該聽說過,我就不多說了。羅士信先前多有得罪,他既然跟了我,我代他賠個不是。”
“這些錢你們理個章程分一分,若是有想去五冠莊的,只要你們家人願意,直接去碰碰運氣……”
李卓各處搜羅少年,也不全是孤兒,良家子也有不少,但得家裡人同意。
這裡離五冠莊太近,李卓不願意招惹,怕他們父母去鬧。
畢竟這些半大小子算是半個勞力,可以幫助家裡下地乾活。讓他們去五冠莊,他們的父母不見得同意。
俗話說得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既然在歷城落腳,就要維護好關系。李卓早先就立了一個章程,附近的人都要考試,有一定的特長,才能進五冠莊。
讓他們去碰運氣,就是看他們有沒有特長,符合五冠莊的章程。
李卓打發了這些少年,對虎子說道:
“虎子,把我的衣衫找出來,給士信一件。”
羅士信已經九歲多了,但看起來不過是七八歲的樣子,根本撐不起李卓的衣服,只能裹在身上,顯得不倫不類,頗為滑稽。
……
一路無話,天色擦黑的時候,李卓一行人終於到了懷智裡,秦叔寶的老家。
天色剛剛暗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秦家仆人正在門口掛燈籠,見李卓跳下馬車,熱情的招呼道:
“原來是李家郎君到了,我家郎君得知必然高興,仆下這就去稟報……”
李卓這幾年只要在家,都會來秦叔寶家拜訪,和秦叔寶的這個家將秦富也非常熟悉,熟不拘禮的開口道:
“你且忙你的就是,我與叔寶哥哥彼此投契,不需要這些虛禮。”
李卓一邊說著,示意柳五和虎子,跟著秦富安頓車馬。然後帶著羅士信,徑直往秦家中院走去。
秦叔寶在齊郡名氣極大,其一是他自身武藝高強,手段過人。其二則是他喜歡交朋友,來往歷城的英雄好漢,多有招待。
偶爾遇到投契的人,在他家住上一年半載,也不過是等閑事。
但秦叔寶不過是中等之家,小有財產,房屋也只是剛剛夠用。
李卓走進院子也沒有顧忌,高聲叫道:
“叔寶哥哥可曾在家,高遠連夜叨擾。”
南北朝戰亂剛剛結束不久,武人強勢的現狀還沒改變。但文人也備受尊重,地方豪強對讀書人也很敬仰。
這個時候的讀書人都有字,很多人聲名在外,常以字行於世。
秦瓊雖然以武揚名,但家裡祖輩都是讀書人,更是頗為看重。他本人字叔寶,以字行於世。
李卓第一次來訪,不過是十歲之齡的孩童,沒什麽出彩的地方。不過秦瓊的父親秦愛,對李卓的一些觀點頗為看重。一直以為李卓也是讀書人家,遭遇洪災才流落在外。
李卓,字高遠,就是和秦愛交流的時候,胡亂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