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齊諾到了，有要事向您匯報。”

　　賀幾道抱著周瑜剛回來，門口就傳來了凌川的聲音。

　　周瑜拍了下賀幾道的手，嗓音輕柔看不出什麽情緒，“我去洗個澡，你有事先去。”

　　看她沒什麽事的樣子，賀幾道便也推門離去了。

　　周瑜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唇角的咬痕很是明顯，脖頸處更是點點紅梅，在瓷白如玉的肌膚上格外豔麗，她眼角眉梢似乎都有些變了。

　　她輕輕擦過那小圓鏡中，指尖用力地擦著，可是徒勞無功。

　　房間內，只聽一聲歎息。

　　石磨山

　　晚霞垂落，暮色起，林間的霧氣漸漸彌散開來。

　　可石磨山基地內，卻是明亮的白熾燈，就像是數千瓦的探照燈照亮了整個黑夜。“什麽事?”凌川推開門，露出身後走出的賀幾道。

　　齊諾捧著熱咖啡的手，連忙放下，起身迎了上去。

　　“賀總，海城有動靜。”

　　齊諾嚴肅且認真的話語，瞬間讓室內的幾人都神色凝重，唯有賀幾道渾身散漫，左腿搭在右腿上，不當回事。

　　姚固接著道，“近些日子，鷹眼也探查到，海城與S國、F國、A國等多國間來往密電頻繁，4·18事件後，幾國都派出了代表，專程前來海城調查此次重大事件，國家刑警組織、重大事故調查組織等國際組織也都派出了自己的精英來此……雖然根據殘留的證據，以及失蹤被綁的齊諾作證，謝家被問責是板上釘釘。可直到如今，謝家雖然數個分公司被查封，M國、F國、S國等多國的資產被凍結，可是於謝家而言，這些都只是暫時的斷臂之痛……”

　　“聽說，4·18事件仍在調查中，雖然調查組已經提供了三版調查報告，可每次一上聽證會，總會有些疑點難以解釋，無法通過。”

　　姚固說完，賀幾道點了點頭，“嗯。海城國防部那邊的最新消息可有傳來?”

　　站在身後的凌川，道，“4·18事件過後，國防部那邊提高了警備等級，目前還無法取得聯系。”

　　齊諾此時道，“海城‘拉莫西所’國家實驗室聽說最近啟動了一項塵封許久的計劃——‘逐日’計劃，這項計劃聽說最初是為了試驗某位科學家的想法，通過擾亂太陽黑子，製造電磁風暴以致影響全球高性能武器，可以說，這原本是海城受到他國侵略攻擊後，采取的應對措施，可此時啟動該計劃，動機有些令人費解。”

　　凌川想起了“雛鷹”計劃中即將蘇醒的“重目葵、倪匡生、公應降、塞繆爾”等人，不由想到，“會不會有人早已知道我們的計劃?雷達衛星、反雷達系統、高精度彈藥瞄準系統、通信網絡、坦克、重型裝甲、戰鬥機亦或是航母，這些一旦受電磁風暴影響，都將大打折扣。最傑出的將領，若是失了這些武器裝備的助力，將會淪為冷兵器時代的攻城之戰。”

　　“孫子有句話，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齊諾接著凌川的話開口。

　　姚固也想到了，“若是到了最後，只能拚人力，我們就算是培養出以一敵百的戰士，也難以抗衡這前仆後繼、兵力充足的聯軍勢力。”

　　“誰說我們要打仗了啊！”幾人正討論的興起，憂心忡忡地商量著對策的時候，誰知道賀幾道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話。

　　三人紛紛轉頭看向了賀幾道，凌川開口，“主子，你的意思是?”

　　姚固、齊諾也都眼巴巴等著他的下一句話，希望能給他們解釋清楚。畢竟他們誰都知道，之前包括現在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各國法律的紅線上遊走，秘密進行人體試驗、竊取人體密碼信息、繪製各國地理地形圖……

　　如果作為普通的商業活動，似乎很難去解釋，更別說之前他們甚至插手他國領導人換屆選舉活動，做空某國國家銀行的背後也有他們，如果被查出，這些足夠將他們所有人送上國際特別法庭。

　　賀幾道嘴角噙著抹淡笑，“海城的‘逐日’計劃，我有聽聞，至於那些多國代表仍在海城調查4·18事件，這些不必太過緊張，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雛鷹’計劃……人體究竟的生命極限是多少?這不是很多人包括我們的夥伴都挺好奇的嗎！可別讓他們的希望落了空！加油，各位！”

　　說完，他拍了拍姚固的肩，低聲道，“內奸抓到了嗎?”

　　看著賀幾道離去的背影，凌川抬腳就要跟上去，可誰知，站在離門口近的姚固伸手攔住了凌川，“我們聊聊。”

　　凌川低眸，很不讚同的眼神。

　　可是又想起了之前周瑜和謝子期的事，隨即便答應了姚固。

　　“齊諾，你先出去。”隨著姚固的話落，齊諾也轉身離去，室內隻留下姚固和凌川兩人。

　　凌川雙臂懷抱在胸前，倚在長桌旁，表情有些冷漠，“三天時間到了，你還沒有向主子坦白，姚固。”

　　姚固從褲兜裡逃出盒香煙，遞給了凌川，說，“來一根。”

　　誰知，凌川推手拒絕了。“國際刑警組織的尾巴處理掉了?”

　　姚固回答，“嗯，沒想到五年前就被他們滲入了，看來，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

　　“呵——”凌川冷哼一聲，姚固此人看似謙卑，其實自負得很，自以為石磨山基地在他手中，是鐵板一塊，無懈可擊。

　　可沒想到，竟也是他手中的這塊“鐵板”率先出了奸細，“消息傳出去了?”凌川接著問道。

　　姚固回答道，“沒有，基地的特有通信，以他的等級，目前還無法接觸，都被截下來了。”

　　“好。”凌川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主子真相?”

　　誰知姚固慢條斯理地點著根香煙，在室內慢慢踱步，看似在思索，“真相很重要嗎?還是，你以為主子不知道?”

　　說著，他走向了凌川，“也許剛開始，主子還有所懷疑，可當你向主子領罰，你之後我又全面盤查石磨山基地人員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主子早已猜到了。我可從不敢妄想能瞞住他啊！”

　　“你對她的偏見太深了。”許久後，只聽凌川一句淡漠的嗓音。

　　姚固踱步的動作微頓，“偏見?”他猛一提高了聲音，“阿川，難道真的是我的偏見嗎?你難道沒發現嗎?主子受她的影響越來越深了！這一次，齊諾帶回來這麽重要的信息，可主子依舊滿不在乎，一旦‘逐日’計劃啟動，我們面對那些多國聯軍，將會徹底淪為守勢，攻守異形，我怎能心安?”

　　“主子自有主子的決斷，從一開始，我們包括這個基地都是主子一手挑選、一手建造的，我們當初說過的，‘無條件服從’，姚固，你該不會早都忘了?我勸誡你一句，主子從不需要他人插手他的任何決定。”

　　就在凌川邁開腿離開時，姚固在身後不由發出一個疑問，“可如果主子的決定是錯的呢?”

　　凌川側過頭，道，“他不會錯的。”

　　隨著關門聲音響起，姚固在室內驀然道，“愚蠢！愚蠢！實在是愚不可及！”之後，齊諾敲了敲門，推門進入。

　　賀幾道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他出去了一個小時多，周瑜洗完澡，躺在床上竟然也睡著了。

　　他坐在床邊，看著睡顏寧靜的女子，不由伸出手，在她臉頰上流出鮮明的紅痕，周瑜吃痛醒來，就看見他眉眼沉靜地盯著自己。

　　左手還掐著自己臉上的軟肉，再加之下午的事，說是要去看日落，到最後，也沒看成，反而自己平白無故成了他發泄怒火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