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慶和殿
入夜。
李騁看著書在發呆,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那個女孩為她擋箭這件事。
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從小到大,李騁也曾經歷過無數次被刺殺的事,有無數人替他死去,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他感覺到這麽特別。
“在想什麽,騁兒。”
“參見母后。沒什麽,我,我在讀書。”
“是嗎?”皇后隨手拿起一本,看了一眼說:“你在讀孫子兵法,那麽最近皇上進攻涼都久攻不下,你有何見解啊。”
“回母后。兒臣閱讀孫子兵法,有一些見解,如有不適,還望母后見諒。”
“你講。”
“兒臣仔細查看過涼都的地形圖以及軍事情報,發現涼都軍馬齊備,而地形也易守難攻。父皇久久攻不下來,也情有可原。最理想的方法是勸降,可此法父皇也已嘗試過,並不可得。兒臣的見解是,派一隊小規模精兵,從敵後方繞入,再派兵馬從前方突進。”
皇后聽完沒說話。
“母后,可是兒臣說得不妥?”
“如果你是一般將臣,能說出這樣的計策皇上必對你讚賞有加,可是,你是他的兒子。你應該要想的更遙遠。”
“請母后出謀。”
“派一隊精兵繞後,可行,但卻容易落入敵人圈套。如果敵人有所防備,我們或許會因此損害一波精銳。要想解決攻城難問題,可先消耗他們的兵器。”
“那應該找人把他們糧倉燒了?”
“嗯。還有,把之前死亡的士兵都挖出來,做成一堵人牆。”
“做成人牆,讓對方誤以為是我們的士兵,即可讓他們消耗火藥弓箭。”李騁欣喜若狂,不會很快他就想到:“不過,若是晴天白日,恐怕不好糊弄。”
“後面的你就要自己想了,想完與你父皇說說吧。”
“是。”
見皇后沒有要走了的意思,李騁問:“母后還有事找兒臣?”
“從弄堂回來以後,我見你魂不守舍,可是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只是兒臣不知那個女孩怎麽樣了。”
“騁兒,有善心是好事,但是你是未來的君王,對這樣的人不需要仁慈。”
“我……”
“騁兒,她只是這芸芸眾生的其中一個,甚至可以說根本不值得你想起說起這個人。”
“母后,我,是。”李騁沉下了語氣。
“騁兒,你以後會與有權勢的女子成婚,為的是你的皇位能穩固,雖然對你很殘忍,但這是每個君王都必須做的。”
“但是父皇還是可以跟心愛的女子成婚對吧。”
皇后愣了一下,繼續說:“那是極少數,恰好你父皇與先皇后情投意合。”
“母后……”
“是兒臣不好,對不起母后。”
皇后走了過去摸了一下他的肩膀:“騁兒,我不希望你在這種事上上心,我沒有我希望你也沒有。”
“是母后。”
“那個女孩沒有死,她在毒滲進去前將穴位封住了。我也相信確實是誤傷了我們,我也不會追究他們。”
“謝母后。”
這些天,薑宜在養傷一直沒有出門,而莫平也殷勤地送藥噓寒問暖。久而久之,薑宜開始對這個人有點心動。
這一天,徐娘找到了薑宜。
“徐娘。”
“你好點了吧。”
“是,請問有何吩咐。”
“呐,這是暗殺名單,主人的意思是做得乾乾淨淨。”
“是。”
薑宜打開名單,裡面寫著的是崔行之及其家眷。
崔行之是先皇后崔麗的親生父親,雖然先皇后為生兒難產而死,但皇上對崔家也一如既往,並無差別,崔行之也一樣是大夏的副相,位高權重,沒有失勢。
薑宜在想事情,徐娘一把將她的思緒打斷:“快去吧,主人想盡快看到結果。”
“是。”
晚上,薑宜喬裝去到崔府。
整個崔府只有零星幾個下人和婢子,先皇后去世後這些年來,崔府已大不如前。
薑宜在房頂看到一名女子與一名年長的男子在說話。
“外公,我是不會嫁給那個人的。”
“這是皇后的意思,我們也沒有辦法。”男人歎了一口氣。
“看到孫女過得不如意,難道外公就樂意了嗎。”
“怎麽可能,麗兒去世以後,除了你外婆,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那外公上奏父皇,說我不嫁。”
“我聽說那關公子是新科狀元,與你也般配。”
“不,外公,我有喜歡的人。”
“最近有不少你與蕭二公子的流言蜚語。”
“怎麽會是流言蜚語,我們已經私定終身了,等日後我就跟父皇講。”
“皇后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蕭家位居高位,你又是大夏唯一的公主,你們兩個若聯合起來,這皇子的太子之位就不穩了。”
“怎麽都說他是太子的事,父皇可也曾對我們講過立我為皇太女呢。”
“小聲點。這樣的話你在家裡講就行了。”
“這又沒有旁人。”李妍撇撇嘴。
“李騁是皇后的孩子。”崔行之談了歎氣。
“我也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說完,李妍跑了出去。
“這孩子。”
見李妍跑開,一個婢女拿著外套走了過來。
“老爺,夜已深,請披上外套吧。”
崔行之看了一下旁邊的婢女,將手搭在她的手上。
“雲裳,還是你好。”
“老爺,公主還沒走遠呢。”
“沒事。”說完,崔行之將她攬在懷裡。
“真是道貌岸然的小人。”顏然看到這崔行之,瞬間殺意而起。
不由得薑宜思考,一個石頭擊中了她,恰好打在她的傷口上。
“誰。”男人大聲呵斥著。
薑宜看了一眼,隱約看到有一個人在往她方向走去。
她看了一下瓦片上並沒有留下痕跡,匆忙離開。
“公子,我們派人去追。”
蕭珩看了一下,用手攔住了他們。
“沒事。”
薑宜回到弄堂,仔細回憶著崔府的布局環境,她想一把火燒了那裡。
“那日皇后與太子前來究竟所謂何事?隱約有聽說弄堂背後的人是朝廷的人,難道會是?”薑宜越想越多,不禁覺得這背後的勢力絕對不簡單。
(敲門聲)
“薑宜,你回來了嗎?”
薑宜被嚇了一跳,她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我給你拿了湯,你快喝。”
莫平端著湯走了進來。
薑宜看到這莫平與平時練習的樣子不太一樣,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沒有,看你平時練習的時候跟現在的樣子不太一樣。”
“那你喜歡我什麽樣子。”
“我啊,我不知道。”薑宜端起湯喝了下去。
莫平坐了下來,真誠地對著薑宜說:“薑宜,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我們能去哪裡?”
“不知道。”
“這兒也挺好的。徐娘對我們也不錯。”
“她隻對你不錯吧。”
薑宜笑了出來,“你。”
“你可別想多。”
“我沒有想多啊。”
等莫平走後,薑宜躺在床上繼續想著剛才想的事:這崔行之是先皇后的父親,皇后要殺他也正常。但是如果剛才他們的話屬實,公主嫁給狀元爺是皇后的意思,那麽皇后此時下令讓我殺掉崔家人,而皇上若念在崔家人去世,讓公主為其守喪,那麽便不用嫁給狀元爺,那麽不就與皇后所想不一樣了嗎?
那我是殺還是不殺。
皇后究竟有何用意?
難道,難道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