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看著其他臣子根本沒正眼看他,心裡一陣發虛,要是太子真的沒死然後到了金陵,那他越位登基可是死罪啊。
他與太子朱慈烺從小到大根本沒見過,沒有任何感情,皇位可不是一塊封地,一個妃子,朱慈烺一旦抵達金陵,那他可就成了棄子。
皇位雖好,那得有命去坐。
朱由崧看了眼馬士英不甘心道,“太子生死未卜,本王…本王不管了,你們愛立誰立誰!”
朱由崧說完就甩袖離開,邊走邊把身上的龍袍脫掉。
只剩下馬士英站在所有人面前不知所措。
錦州城內,吳三桂正在管理著手下清理馬廄。
此時的吳三桂已經換上蟎清的官府,手底下的明軍一個個全都剃了頭髮,穿上了蟎清服飾。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疲憊,不時的掀開帽子調整豬尾鞭的位置,那細長的辮子壓在帽子下面十分得刺撓,多數人不耐煩地用鋤頭鏟著馬廄裡的馬糞。
突然其中一人直接丟掉鋤頭怒喊一聲,“他娘的!老子不幹了!”
其他人紛紛丟掉鋤頭嚷嚷著罷工。
吳三桂停下手裡的活走到眾人面前。
“怎麽了?一個個不要命啦!”
“總兵,這是人做的活嗎?每天咱們把這馬廄清理的乾乾淨淨,那群韃子還是對咱們拳打腳踢,還有這個豬尾巴鞭子,真他娘的醜!”一名士兵叫喊道。
吳三桂走上前直接給了他一巴掌,“我知道你們現在日子過得苦,可是你看看城內的百姓過的比咱們苦十倍!我吳三桂答應你們以後定讓你們享盡榮華富貴,這一時之苦定會換來百倍甘甜!”
“那得什麽時候啊!”
“對啊,總兵不如我們反了吧,這錦州城守軍也不過四五千人,咱們發動全城百姓一起造反,奪下錦州城!”
“對!反他娘的韃子!”
吳三桂抄起鋤頭掄向剛剛說話的士兵,士兵瞬間頭破血流躺在地上打滾。
“誰要是再敢說這話,殺無赦!”
士兵們都嚇傻了眼,仔細一想他們靠著這些木製鋤頭想要造反幾乎不可能。
“你們倆,把他抬下去包扎。”吳三個吩咐道。
沒一會兒外面傳來一聲喊叫。
“固山額真到!”
吳三桂急忙招呼所有人跪在地上低著頭。
這時,一名頭戴黑帽,脖子上掛著清白相間得朝珠,面容枯燥像一塊老書皮,蒼白的胡須上凝結了點點水氣。
此人正是鑲黃旗旗下的固山額真圖賴,固山額真為一旗長官,管理全旗的戶口、生產、教養和訓練等等。
是鑲黃旗旗主代善的得力住手,管理軍政,於旗主是隸屬關系,相當於軍中政委的角色。旗主代善不在,圖賴就是錦州城內得一把手。
此時的吳三桂心裡泛起嘀咕,按理說像這樣的一把手不應該來到馬廄這樣的地方來才是,他難道蟎清那邊有了新的動靜?
吳三桂思考著原因,一雙大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隨之而來的是一聲低沉且蒼老的聲音,“你就是吳三桂?”
吳三桂沒有抬頭答道:“奴才就是吳三桂。”
圖賴掃視一圈發現不遠處有一灘冒著熱氣得血跡,不過他並沒有過問反而接著問道:“聽說你之前是大明的總兵?”
吳三桂回道:“我現在是大清的綠營總兵。”
圖賴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吳三桂站起身這才看到面前圖賴的長相,自己足足比他高了半頭,他只能蜷縮著身子生怕冒犯到眼前能夠決定他生死的大。
圖賴仔細打量了一番認可得點了點頭,“嗯,是個打仗的好體格,我讓你去練兵你可願意?”
吳三桂中等身材,但是身體從外表看十分的壯實。
吳三桂激動萬分再次跪倒在地,“吳三桂願為大清肝腦塗地!多謝額真賞識!”
一起跪下的其他明軍瞬間來了精神,圖賴竟然要提拔吳三桂去練兵,那他們也能脫離打掃馬廄,給旗人端食端尿的窘境。
“行了,回去換身衣服,到練兵的地方報道去吧。”
圖賴撂下一句話就揚長而去。
等圖賴走遠,所有明軍圍了上去。
“總兵,你總算能施展拳腳了啊!”
“總兵,你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把我們都帶走吧!總兵!”
吳三桂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後張開雙臂說道:“諸位莫要著急,我先去看看,我一定帶大家脫離苦海!”
“好!總兵萬歲!”
吳三桂風塵仆仆的回到了住處換上了新的衣服,在旗人的帶領下趕往錦州的練兵場。
整個練兵得地方是在距離縣衙不遠處的幾畝地寬的刑場進行,他一路走著看到不少旗人騎著馬,追趕著一群城內的普通百姓。
這是旗人的娛樂活動,從城內隨便抓來幾十人,比賽誰殺的又快又多,不過吳三桂對於這些毫不在乎,他只在意他接下來要訓練的兵。
只要有兵權在手,以後他才能建功立業,爬上更高的位置。
走了一會了,旗人在一窩人面前停了下來,吳三桂放眼看去,這些人豆沙包身穿普通衣服的城內男子,其中不少已經上了年紀,他們身上破破爛爛,一個個灰頭土臉,像是在等待死亡一樣。
吳三桂站了好一會忍不住問道:“額真殿下讓我來練兵,不知兵在何處?”
旗人微微一笑指著面前的人群,“就是訓練他們。”
吳三桂有些錯愕再問了一遍,“這位大人,莫要逗奴才,要是沒兵我手底下的綠營也有兩千人在,這些都是尋常百姓,如何練得?”
“我管你啊!”旗人怒斥一聲邁腿就要離開,“愛練不練,他們的命都在你手上,額真會來檢驗的。”
吳三桂總覺得這旗人小兵話裡有話,他看著面前的人一個個疑惑的瞅著他。
吳三桂笑了笑,“錦州的父老鄉親,我也是漢人,我之前在大明做過總兵。”
聽到這口音所有人眼中冒著殺氣。
當初大明十幾萬人來解救錦州,最後落得個大敗而歸,所有他們不僅狠清軍,更狠大明的關寧明軍。
“我叫吳三桂,我的舅舅祖大壽曾經在這裡做過總兵…”
還沒等吳三桂說完,面前的這些人像看到了食物的餓狼朝著他圍過來。
“你是祖大壽的外甥!”
吳三桂點了點頭,“是的,諸位…”
“打他!”
人群中有人直接給了吳三桂一拳, 吳三桂躲避不及時瞬間晃了一下身形,接著就被一百多人拳打腳踢,他他蜷縮著身子喊著救命。
還沒等吳三桂說完,面前的這些人像看到了食物的餓狼朝著他圍過來。
“你是祖大壽的外甥!”
吳三桂點了點頭,“是的,諸位…”
“打他!”
人群中有人直接給了吳三桂一拳,吳三桂躲避不及時瞬間晃了一下身形,接著就被一百多人拳打腳踢,他他蜷縮著身子喊著救命。
“大人們!救命啊!救救奴才吧!”吳三桂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喊著。
一旁訓練的旗人騎著馬走了過來,他們並沒有阻止得意思,反而雙臂撐在馬背上饒有興致的看上這一出狗咬狗的戲份。
所有人都打累了,吳三桂渾身是泥巴,剛剛換好的衣服被踹的稀巴爛,鞋子也丟了一隻,鼻子不停的冒著鮮血。
吳三桂一手捂著鼻子,眼睛全是血絲和淚水指著那群人哭桑起來,“我招你們惹你們了嘛!上來就打我!”
一旁的旗人哈哈大笑的聲音,讓吳三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起來。
他長這麽大,只有他打別人,還沒有人敢打他的,要是事發突然,他定能放到幾個立威。
吳三桂回想起之前那個旗人的話他瞬間明白了,他們的命在自己手上,那就說明自己要是不訓練好他們,這些人都會死,他在這蟎清的仕途也會無疾而終,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一次機會,一次翻身的機會!
吳三桂踉踉蹌蹌走到剛剛打他的那群人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