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走到軍帳之中,此時的太子正在開心得吃著飯。
高傑進去行禮道:“太子殿下,明日高傑就將帶著您去金陵,您可行嗎?”
太子放下碗筷搖了搖頭,“高總兵,今天你也看到了,除了你一心護駕外其他人都想至我與死地,貿然回金陵,不知還要遇到什麽麻煩,先回信到金陵再做打算。”
高傑仔細聽著話,如此調理清晰的說話,在加上他從容淡定的舉動,面前的人應該就是太子。
按照年紀來看今年太子也不過十五歲左右,面前的少年年紀是對的,而且死的那兩人長得也和他有幾分相似。
高傑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說,“高傑只是一名總兵,要是太子殿下能有信物為證,金陵那邊定會信服,還請太子拿出信物,好傳信至金陵。”
太子猶豫了一下,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佩丟在桌子上,“這個可以了吧?”
高傑拿起玉佩上面雕著龍圖騰,心中又確信了幾分,“謝太子殿下!”
高傑拿著玉佩出了軍帳召集自己的部下一同鑒賞。
所有人看完都說這是皇家之物確信無疑,因為死去的幾人身上根本沒有這些配飾。
“總兵,這就是太子殿下呀,咱們這是撿到寶啦!”
“對啊,總兵大人,咱們還等什麽直接帶著太子去金陵我看誰敢阻攔!”
“太子殿下是我們救出來的,這定策之功非我們莫屬,而且此次劉良佐和劉澤清竟然敢殺太子,回金陵之後必將他們繩之與法!”
…
高傑攥緊手中的玉佩慷慨激昂道,“諸位,榮華富貴等著我們呢!”
三日後,金陵城內,馬士英焦急地等待著北面傳來的消息,他知道左良玉得隊伍已經南下,他派了黃得功前去阻攔。
好在高傑還不算太混,把福王給放了,福王早在一日前已經秘密進入金陵,只要前方傳來太子身死得消息,他就扶持福王登基上位。
史可法的府邸半夜聚集了東林黨的官員,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讓史可法趁機帶兵控制金陵,防止出現變故。
史可法坐在自己家中聽著這些人大逆不道的話語腦袋隱隱作痛。
“史將軍,別猶豫了,趕緊動兵控制金陵,好配合左將軍扶持太子即位呀!”
“北面勢必已經是鬧翻了天,這幾日就會有結果,史將軍,我可是聽說馬士英已經命令黃得功去阻截左將軍了,黃得功沒有水師,想要阻截純屬癡人說夢,在過三日,左將軍的隊伍兵臨金陵,咱們得做好準備呀!”
史可法揉了揉腦袋,“再等等,太子到了金陵在做打算也不遲。”
其他人被史可法的優柔寡斷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無論太子能不能南下,其實並不重要,而是現如今只要史可法和左良玉控制金陵他們想立誰為帝也不會收到任何阻攔。
又過了三日,馬士英將高傑殺太子的事散播出去,一時間整個金陵掀起軒然大波。
馬士英召集金陵所有官員來到金陵皇城內。
馬士英拿著劉良佐和劉澤清的回信信誓旦旦道:“高傑,以下犯上,殺了太子,這信是淮安和鳳陽兩位總兵傳過來的!”
馬士英將信封發給所有人傳看,東林黨的人很快就發現了致命的漏洞。
“馬士英,高傑為什麽要殺太子,他的動機呢?”
馬士英回道,“動機,他先劫持了福王,聽到太子南下就想著鏟除太子扶持福王上位,這就是動機!”
“哦,這高傑可是你的手下,是不是你指使的還有待定奪,大家都知道這裡誰最想立福王的。”錢謙益指桑罵槐道。
“放屁,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殺太子呀,而且福王現在不知所蹤,萬一出現了意外,我大明豈不是變成了無主之地!”
“別演了,馬士英,這信的真偽還有待驗證,高傑殺沒殺太子,也不是你說了算。”
史可法站出身,從胸口拿出信封,“這是高總兵昨日送來的信,他已經接到太子殿下。”
馬士英盯著信封不屑道:“空口無憑,你們不信我反而相信一個降將,你們到底是不是我大明的臣子啊!”
史可法冷笑一聲,又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高高舉著給眾人看,“這是太子的信物!”
所有人定睛看著,那龍紋玉佩,一看就是皇家之物。
“隨便那塊玉佩就說是太子信物,那且不是誰拿出這個玉佩就能說是太子殿下。”
此話一出全場騷動。
“馬士英呀馬士英說你是見識短呢還是官職太低,這可是大明皇室的用品,你見過嗎你?”錢謙益懟道。
馬士英厚著臉皮,“我可不管這些,高傑就是叛賊,太子已經被殺,我提議今日就讓福王登基!”
“給你臉了是吧!我到要看看你拿什麽登基,左將軍的水師明日就將抵達金陵,到時候進了金陵城,第一個就是殺了你這個奸臣!”
馬士英拍了拍手,他的身後走出兩名侍衛,而侍衛的前面站著的是身穿龍袍的朱由崧。
“見到福王殿下還不下跪!”馬士英呵斥一聲。
自己急忙衝著福王下跪行禮。
福王看著面前的幾十人怒罵道:“大膽!見到本王還不下跪!”
史可法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他們沒想到福王竟然偷偷摸摸進了金陵城,今天要是真讓他坐上了皇位,後面即使太子進城他們也難逃問責呀。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衝著福王行了禮。
“實話告訴你們,左良玉我已經派黃得功前去阻截,左良玉不明事理,貿然進京,是為不敬皇權視為謀反,如今福王在上,太子已死,按照祖製理應監國,誰有異議?”馬士英狗仗人勢的看著眾人。
所有人看向史可法,心中都在埋怨史可法猶豫不決,現如今他們是進退兩難了。
史可法沉默了許久,心中還是拿不定主意,畢竟他也不確信太子是否還活著,若是太子死了,他現在帶著所有人反對福王,那他們可都成了叛賊啊。
馬士英得意一笑,又拍了拍手,“怕你們不放心,太子的屍體我們已經運回。”
話音剛落,兩個人抬著兩具屍體放在所有人面前。
兩具屍體上面蓋著白布,由於天氣炎熱已經隱隱發臭。
錢謙益將信將疑地走到屍體面前掀開白布看了一眼疑問道:“這不是太子呀!”
其他人一臉疑問,他們都沒見過太子,就連福王也沒見過,一群人就錢謙益曾在京城做禮部侍郎見過太子殿下。
錢謙益再翻開另一塊白布,“這也不是太子呀!”
馬士英心裡也慌了起來,“你胡說,錢謙益,你崇禎十年就被罷了官,七年過去了,你能認出太子?”
錢謙益瞬間脾氣上來了,“馬士英,我或許沒見過太子,可是你一定沒見過,你看這屍體得手如此粗糙哪裡像皇室成員啊?這分明就是鄉野村夫家的孩子!”
所有人捂著鼻子觀察著屍體,屍體的手部確實如同錢謙益所說粗糙布滿老繭,一點也不像不經歷風雨的太子殿下。
“馬士英,你隨便拿兩個屍體來混弄我們什麽意思?你說這屍體是高傑殺的,那為何這些屍體落在了你手中!”
“對啊!高傑要是殺了太子為何不毀屍滅跡,反而留下證據,他是三歲小孩嗎?”
馬士英百口莫辯,自己想用太子屍體打消東林黨的疑惑,他萬萬沒想到錢謙益這個滑頭竟然觀察如此細致。
“屍體是兩位劉總兵從高傑手上奪回來的,你們不相信我有什麽辦法,太子生死未卜,可是福王好好在這站著呢!”馬士英說道。
“我呸!馬士英你覺得我們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就胡亂立福王?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孤立無援, 想要立福王那得問問史將軍答不答應!”
史可法看著兩具屍體,總共四架馬車,其中兩人已經死了,京城那邊在城內死了一個,那剩下的還在高傑手中,也就是說高傑手中很大概率是太子殿下。
“對!太子生死未卜,我等怎能胡亂立帝,依照祖製太子是第一順位,馬士英你要是膽敢私立福王,我史可法第一個不答應!”
東林黨懸著得心總算放了下來,史可法再猶豫,在如此之多的證據面前,他也沒辦法再保持中立。
有史可法得撐腰東林黨得眾人更加囂張起來。
不少人開始破口臭罵馬士英霍亂朝綱,更有甚至直接拖鞋砸向馬士英。
朱由崧看到群臣的憤怒一時間也沒了底氣,他躲在馬士英身後,“馬士英,這可如何是好,高傑那斯直接把我丟了,他也提過太子的事,太子搞不好真活著呢!”
馬士英眼眸亂轉,心裡早就沒了底氣,強做鎮定叫囂道:“你們別太囂張,我現在就讓兩位劉總兵拱衛金陵,到時候再看鹿死誰手!”
錢謙益看到馬士英狗急跳牆直接走到福王面前,“福王殿下,您受驚了,馬士英狼子野心,臣相信你也是被他懵逼,如今太子未歸京,還請您組織大局呀。”
朱由崧再傻也知道錢謙益這是在給他台階下,現在他根本不可能力排眾議登基,只能順著他們來,等以後太子回金陵後,他也可以把鍋全部甩給馬士英。
馬士英指著錢謙益,“福王殿下,你別聽他瞎說,太子已死,你就是我大明的君主,沒人動得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