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國
王師行軍數日,穿越瘴氣彌漫的森林沼澤地帶,終於抵達周人統治的最南端。
這裡有“貳”“?”“軫”三國。
三個國家都是在天子上一次南征結束後冊封的。
天子(周昭王)在新征服的荊楚之地上冊封了這三個國家,專門協助周天子壓製荊楚之地的蠻夷。
荊楚三國與其說是國家,不如說是三座軍事城堡。
三國的人口都很少,奴隸主要來源於荊楚土著,平日裡帶著奴隸們挖礦,小戰事便自行解決,遇到大的戰事便躲進城堡內,坐等中原的支援。
在三國的南端,便是無數的荊楚蠻夷部落,更南方則是雲夢澤。
這裡水網密布、遍地沼澤,還有犀牛、大象、狗熊、鱷魚出沒。
百多年前,由於氣候還要更暖和,甚至在殷都附近都能看到大象和犀牛。
如今,河水(黃河)以北已經看不到犀牛和大象,但是在洛邑以南的山林沼澤中,依舊能夠看到。
“每六百二十五人為一旅,自行外出攻打蠻夷,劫掠他們的財富和人口,帶回到這裡。”
“願意向大周臣服的蠻夷邦國,將他們的首領帶到這裡來,讓他們親自向寡人俯首稱臣。”
“劫掠的財富和人口,都是你們自己的,不過,如果你們嫌麻煩,可以賣給王室。”
“帶回蠻夷首領,讓他們俯首稱臣,便是戰功,戰後,寡人將根據諸位各自的戰功大小,在荊楚之地冊封更多諸侯,每個人都有機會,無論他是姬姓宗室還是其他諸侯子嗣。”
周天子發表戰前演講,然後將兩萬大軍兵分三十路,分散到整個江漢平原,讓他們去征服這裡的蠻夷土著。
欣國公子龍遊和邢國世子被分到了同一個旅,負責這一旅軍事指揮的乃是一位畿內伯-靈伯。
王畿之外的伯國一般為方伯,王畿之內的伯國則是直接向天子效忠的貴族采邑主。
有些畿內伯國甚至沒有世襲權,他們的國君逝世後,封地會被天子收回,然後重新冊封給新的有功之臣。
“二位公子是第一次出征作戰?”
靈伯看著公子龍遊和邢國世子,當看到他們駕駛戰車非常不熟練時,便這般問道。
“是。”公子龍遊如實回答。
“哈哈。”靈伯笑了笑,然後讓一位武士負責駕駛戰車,讓公子龍遊和邢國世子站在戰車上,手持長戈。
隨後,靈伯旅向東疾馳。
不到一天的時間,靈伯旅便遇到了一個荊楚土著部落-婪。
“你去告訴他們的首領,帶上美人和金器(青銅),乘坐我們的戰車去?國朝拜天王,成為我大周的諸侯,孤就放過他們,否則,大軍所到之處,雞犬不留,寸草不生。”
靈伯叫來一個荊楚土著翻譯,讓他去給婪人帶話。
這個荊楚土著翻譯本是一個荊楚土著部落的王子,在周天子的上一次南征中,部落被周人摧毀,族人都成了奴隸,姐妹們都成了周人的妾奴,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故鄉也被周天子冊封給了有功的姬姓宗室,讓這位姬姓宗室在荊楚土著的故土上建立國家。
“奴明白。”
這位落魄王子已經被馴化成功,為了活著,他什麽都願意乾。
落魄王子翻譯進入婪人的聚落,這些婪人跟其他荊楚土著一樣,房屋都是高腳木屋,底部留著一層空間,以防止地表的濕氣滲透到房屋中,同時也能有效防止地裡的毒蛇蟲蟻鑽進房屋裡。
由於氣候濕熱,荊楚土著們普遍斷發,束發戴冠對於生活在濕熱環境中的荊楚土著而言,簡直是一種酷刑。
婪人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靈伯軍隊,他們非常緊張害怕,畢竟幾年前,婪人北面的一個部落就被周人摧毀,首領被殺,首領的女兒們都成了妾奴,首領的王子也成為了周人的奴隸。
“還記得我嗎?我是箜人的少主,我想要拜訪你們的王。”
落魄王子翻譯說著當地的方言,婪人們對他非常警惕。
“箜人少主?幾年前你不是被周人俘虜了嗎?”婪人的首領(婪王)出來了,審視著落魄王子翻譯。
“我現在已經是大周靈伯的家奴,前來給靈伯帶話,只要你們立刻向我大周臣服,送上美人和金器,首領親自去?國向天王俯首,每五年派遣使者前往洛邑朝貢,就可以保留宗廟社稷,成為我大周的異姓諸侯。”
說完軟的,他又補充硬的:“否則,爾等全族,盡屠之。”
“你小子,跟周人勾結到一起了?”一些婪人嘲諷著落魄王子。
“大周的王師數以萬計,每一個都是披甲精銳,爾等莫要負隅頑抗,到時候身死族滅,那才是愧對祖宗。”落魄王子還在繼續勸導。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他周王是王,我婪王也是王,若敢來犯,定叫你們大敗而歸。”
婪王很是硬氣,他畢竟沒有親眼見過王師,只見過靈伯的幾百人而已,不了解周朝的強大。
落魄王子被驅趕出來,知道生命寶貴的他,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惹惱了婪人,會被婪王直接殺死。
回到軍隊中,落魄王子添油加醋地稟報:“婪人不服周, www.uukanshu.net 還聲稱要打進洛邑,屠戮周人,取代周人,成為新的天下共主。”
“哼!”
靈伯並不在乎落魄王子的話是真是假,他只是來征服這些荊楚土著的,既然這些土著不肯臣服,那麽無論他們有沒有攻打洛邑的想法,都必須被摧毀。
“眾將士聽令。”
“殺入婪國,抵抗者殺無赦。”
“立刻進攻!”
在靈伯的指揮下,這一旅的戰車都啟動,向著婪人的聚落衝去。
公子龍遊站在其中一輛行駛中的戰車上,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右手持戈,左手扶著車架,生怕自己摔倒。
邢國世子稍微好些,他之前向靈伯申請做一位弓箭手,所以他張弓拉箭,瞄準著前方的婪人勇士。
戰車軍團橫衝直撞,簡直是這個時代的大殺器,在平原上面對步兵有壓倒性優勢。
公子龍遊居高臨下,將長戈刺向旁邊一個面帶驚恐之色的婪人少年。
“呃!”
哧——
婪人少年的胸膛被刺穿,熱血噴湧而出。
戰車還在飛馳中,公子龍遊還沒來得及拔出長戈,長戈便在戰車的衝力下,自動從婪人少年鮮血直流的胸膛拔出。
在長戈拔出的那一刻,公子龍遊感覺手臂發麻,長戈木柄反彈到他的胸口,讓他胸口劇烈疼痛。
“哇啊!——”
“嗚嗚嗚!——”
婪人很快潰不成軍,他們松散的陣型被戰車一輪衝鋒就衝垮。
勇士們四散而逃,老弱婦孺們哭哭啼啼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