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欣國一百二十七年夏
淮夷諸方聯合叛亂,周人與淮夷的戰爭又又又又開始了。
巢人趁機將伯聊安排在東巢國的家臣驅逐,他們擁立了新的統治者。
欣國自此失去了東巢這塊飛地。
淮夷諸邦勢如破竹,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打穿了周王朝的東部防線。
陳、宋、蔡等國龜縮國都,死守不出。
魯國剛開辟的東方領土也被淮夷佔據,魯侯帶著軍隊死守國都。
淮夷繞過了東虢國防守的製邑(虎牢關),殺穿了宋國,軍隊進入南陽地,又從南陽地殺入衛國和晉國。
東南方向的淮夷,居然打到了晉國,幾乎把整個周王朝打穿。
而東部防線上的諸侯國,宛若紙糊的一般,被淮夷輕易打穿。
衛國連忙向北方的邢國以及冀西諸侯求援。
然而,冀西諸侯也自身難保。
由於河水泛濫,河濟之地發生洪災,原本棲息在河濟之地的河濟之戎,向四周擴散,躲避洪災。
大量河濟之戎湧向冀西之地,河水沿岸的五個小國首當其衝。
五小國被遷徙而來的河濟之戎滅國,國中民眾,無論貴族國人平民,全部淪為奴隸。
鈺伯召集冀西眾諸侯,商討驅逐河濟之戎的辦法。
如今,冀西只剩五個諸侯國,其中有三個都跟欣國聯姻,軔國更是直接被欣國控制。
軔國夫人事事聽從自己父親(伯聊)的安排,用軔國的國力,來幫助欣國發展。
兩年前,攻打高塬時,軔國夫人便不顧宗室大臣們的反對,將軔國的糧食贈送給欣國,理由是協助欣國討伐蠻夷,
這事就算鬧到周天子那裡,周天子也管不了,因為欣國確實是在打蠻夷。
不僅如此,她改常常以國君的名義,將軔國的民眾貶為奴隸,然後再讓欣國商賈把這些奴隸買走,從而增加欣國的人口。
五國中,轢國最是無所謂,他們身處轢原,河濟之戎也過不去。
鈺國最是慌張,因為鈺國國土與河濟之戎接觸最廣,有都是無險可守的大平原,最是容易受到河濟之戎的侵擾。
會議結束後,五國約定,不管是誰遭受河濟之戎的侵擾,另外四國都要援助。
一個月後
距離河濟之戎最近的鈺國果然遭受侵擾。
伯聊立刻領兵,前往救援鈺國。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鈺城救援鈺國,而是發兵攻打河濟之戎在河水沿岸的據點。
河濟戎主力都在圍攻鈺城,並且對於援軍有所防備,此番奔襲鈺城解圍,恐難有成效,不如趁著河濟戎主力傾巢而出的機會,攻破他們在河水沿岸的據點,那時,他們必定會回師救援。
河濟之戎疲於奔命,忙著回師,自然也意料不到路上有埋伏,那時,等他們渡過鈺水時,再打他們一個半渡而擊。
欣國出動四十乘戰車、兩百甲士,殺向河水。
這幾乎是傾國之力,整個欣國的國師,也僅有六十乘戰車、三百甲士,除此之外,就只剩各個貴族們手裡的邑師。
邑師的戰鬥力不如國師,守城還勉強,讓他們去打蠻夷,就很難了。
這個時代,十乘可為諸侯,百乘可稱大國,千乘可縱橫睥睨。
河水據點果然沒有防備,被伯聊輕易攻佔。
這裡原本是河水五國的國都,如今卻成為了河濟之戎的地盤。
若是平常,周天子定要討伐,到現在,周天子自身難保。
伯聊連續攻佔四個據點,卻保留了最後一個據點,並有意放出據點內的河濟戎人,讓他們逃到鈺原報信。
五天后
鈺原
鈺城郊外
河濟戎人們沒有攻城器械,對鈺城無可奈何,他們只能將鈺城團團圍困,等城內糧食耗盡,自然就能攻破鈺城。
不僅如此,河濟諸戎聯盟的盟主,是個頗懂軍事的首領,他在郊外布置了瞭望塔和哨探,隨時防備冀西聯軍過來支援鈺國。
河濟戎聯盟盟主是“河澹氏”的首領,在大洪水來臨時,拯救了許多其他氏族的民眾,積攢了很多威望,因此被河濟之地的戎人氏族們,共同推舉為【皇帝】。
自上古以來,有威望,得到大多數氏族認可的氏族首領,都會被推舉為【皇】或者【帝】。
河澹氏延續了上古的傳統,並且野心更大,他兩個稱號都要,於是直接加尊號“皇帝”。
上一個被加尊號【皇帝】的,那還是軒轅皇帝,有時也稱軒轅黃帝。
被眾多河濟氏族推舉為【皇帝】後,河澹氏便帶領河濟氏族們向西尋找新的棲息地,一上來,就把河水對岸的五個小國給滅了。
可惜,他河澹氏不是軒轅氏,欣聊也不是蚩尤。
“有欣氏的老鼠,竟然偷襲我們的家園。”
一眾氏族首領知道自己在河水西岸剛剛佔領的新家園被偷襲後,紛紛坐不住了,想要回河水之地救援族人。
看著眾多氏族首領,河澹氏很無奈。
雖然他想繼續攻打鈺城,不去理會欣國的偷家行為,但,他畢竟不是後世一言九鼎的皇帝,只是一個部落聯盟的皇帝,他也沒權力調動其他氏族的軍隊,只是擁有臨時的總指揮權而已。
數千河濟戎人勇士亂糟糟地向河水之地趕去。
“他們怎麽退兵了?”城牆上,鈺國世子看著戎人退兵,感到很是疑惑。
“聊,肯定是聊,他真是用兵如神!”鈺伯猜測,戎人的退兵肯定跟聊有關,雖然不知道聊在哪裡,也不知道聊用了什麽計策,但,他相信,一定是聊。
河澹氏失去了軍隊的指揮權,他只能指揮得動他自己氏族的軍隊。
有些氏族走得慢,有些氏族走得快,但卻根本沒辦法調整。
當他們亂成一團,開始渡過鈺水時。
轟隆隆!
遠方地平線上,殺來許多戰車。
“半渡而擊!”
河澹氏知道,自己這是被半渡而擊了,於是他趕緊對軍隊指揮:“已經渡河的部隊,不要亂跑,組成軍陣阻擋戰車,還沒渡河的軍隊,不要急著渡河,聽我的命令,按照順序排好隊渡河,不要擁擠。”
然而,戰場聲音嘈雜,沒人聽得見他說的話。
已經渡河的戎人士兵發現自己勢單力薄,隻想後退逃跑,根本沒意思組成軍陣阻擋戰車。
正在渡河的士兵被夾在中間,有些看到戰車來了,於是向狗撤退,有些則是躍躍欲試,繼續向前渡河。
還沒開始渡河的士兵,則是不明白情況,也沒看到對面有欣國戰車軍團正在殺來,因為他們只能看到無數的人頭湧動,視野被其他戎人遮擋了,於是他們繼續渡河,擁擠著那些河水中央的戎人士兵。
“完了!全完了!”
河澹氏雖然指揮不動軍隊,但他有軍事常識,知道這場戰爭大概率要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