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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師之謎》第三十二章 特拉維耶的3代人
  高聳入雲的白金山脈橫亙在赫霍裡蘭德省與比茲凱南省之間,成為隔斷兩地的天險,阿爾登隘口是蔓延數百公裡的山脈中唯一可供通行的山道。

  這道隘口的形成還得追溯到帝國的建立者“魔法暴君”凱撒:紀元前87年,混沌邪神虛妄無常者降臨此世,凱撒與這位邪神的大戰破壞了半個帝國,同時將白金山脈踏破了一段,形成了著名的阿爾登隘口。

  如今索倫·赫塔爾駐軍於阿爾登隘口上,依舊可以感受到當年大戰的驚天動地。

  麻風男爵隔著冰冷的鐵面具,對著破碎的鋒利山峰怔怔出神,面前近萬打著獅鷲旗幟的軍隊竟被他忽略無視。

  “男爵大人?”

  “嗯?”

  索倫的兒子伊諾克和侍從官阿諾德·博內呼喚了好幾聲,他的思緒才從巍峨山巔回到塵世之間。

  “獅鷲軍團的蘭道爾·布拉芒將軍請您答話。”

  “哦。”

  鏈甲手套下的手掌費力抬起來,在空中用盡力氣轉了一圈。

  “火槍隊預備。”

  “火槍隊預備!”

  索倫的聲音並不響亮,但獨眼的侍從官阿諾德用洪亮的嗓門將主君的命令傳遍全軍。

  扼守關隘的赫塔爾軍沒有任何遲疑,兩百名火槍手排上城牆,在射擊口後舉起火槍,瞄準了獵獵作響的獅鷲旗幟。

  被兩百挺火槍對準,這副陣仗並沒有嚇到蘭道爾·布拉芒,他冷冷掃了眼那些漆黑的槍管,拽著馬韁在城牆下左右打轉。

  “索倫男爵,難道你連面對我都不敢嗎?”

  蘭道爾的聲音如雷霆般響亮,城牆上的索倫聽得清清楚楚。但他沒有給予回應,費力舉著的手有力向下一壓,給出了射擊的命令。

  兩百挺火槍同時開火,蘭道爾身邊的空地上一時間塵土激蕩,胯下馬匹受驚嘶鳴,他身後的近萬軍隊看到指揮官被射擊更是驚亂不已,前排的重甲騎兵們趕忙催動馬匹上前,擁著蘭道爾撤回軍陣中。

  蘭道爾本人並沒有受傷,也沒有被嚇到,他很清楚剛才赫塔爾軍在射擊時刻意避開了自己。在目前沒有正式開戰的局勢下,索倫不能沒有正當理由的殺害獅鷲軍團的指揮官,否則那只會給阿蘭斯·佩薩帶來更糟糕的指責。

  不過,盡管清楚對方不敢殺自己,但蘭道爾依舊對索倫敢下令開槍這件事感到十分憤怒。

  “該死的爛皮麻風!”蘭道爾恨恨地空揮馬鞭,嚇得周圍軍官不敢靠近,“攻城器械還要多久?”

  “阿爾登隘口的山路太過狹窄,亞圖瓦的火炮即使能運進來也得十多天的時間,而且還無法大量運送。就地取材建造也很困難,這山裡光禿禿的,樹木太少了!”

  蘭道爾咬了咬牙,他是帝國軍事學院的畢業生,憑著優秀的軍事素養,才能夠做到帝國六大軍團的指揮官之一。阿爾登隘口的地形是他在學院時期就學習過的經典案例,幾年前率領獅鷲軍團移防賽洛那領深葉城時他也曾經過這個隘口,深切知道這裡的險要。沒有攻城器械就貿然攻擊關卡,即使是精銳的獅鷲軍團重甲步兵也勢必要付出慘重的傷亡,蘭道爾支持特拉維耶家族是為了政治投機從中獲利,可不想把自己手中的籌碼全部賠進去。

  他再一次回頭看向隘口要塞,仿佛看見了索倫·赫塔爾那張鐵面具下的得意冷笑。

  “給尼古拉斯皇儲寫信求援。”雖然心中百般不甘,但作為一名指揮官蘭道爾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理智,“索倫·赫塔爾公然襲擊帝國軍團的指揮官,請求皇儲殿下以叛國罪懲罰此人!”

  獅鷲軍團的傳令兵晝夜不停的換馬趕路,隻用了一天的時間便把這封求援信送到了亞瓦圖,送到了特拉維耶家族的透墨索斯城堡。

  剛剛“遭遇過刺殺”的尼古拉斯皇儲舒適的靠在安樂椅上,他的兩個兒子亞歷山大和弗朗西斯站在跟前,靜靜等待著父親閱讀完這封信。

  年過半百的尼古拉斯皇儲帶有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威嚴,哪怕是靜靜坐著,所散發的氣場也能叫別人心生懼畏。

  “布拉芒這個滑頭,”尼古拉斯笑著把信按下,“我讓他去探探東面的情況,這家夥卻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不僅跟我要糧食、軍餉,還要我給他送二十門火炮攻下要塞。”

  雖然尼古拉斯在笑,但笑聲釋放的壓迫感讓兩個兒子更加不敢抬頭。低著頭的亞歷山大和弗朗西斯甚至都可以想象出來父親此時的笑容:下半部的面孔一定是笑意盈盈的,包括嘴唇上的胡須都翹起了弧度;但遮住嘴部的笑容,只看他的雙眼,就會發現那目光中透露的是獅子般不容挑釁的威嚴和暴戾。

  “蘭道爾·布拉芒不應該做將軍,應該去當政客,又想賣好,又不想付出代價,這種好事只會在德維德斯那些霍裡爾貴族的白日夢裡出現。”

  尼古拉斯的次子弗朗西斯附和著父親,同時悄悄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還在發愣不敢抬頭的哥哥亞歷山大。

  “你們覺得該怎麽回應這封信?”

  尼古拉斯的目光在次子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看向長子亞歷山大,說話時指節不住擊打著按在幾案上的求援信。

  “不作回應好了。”弗朗西斯搶在哥哥之前開口,“如果什麽要求都理會,像布拉芒這種投機分子只會覺得特拉維耶家族軟弱可欺,然後變本加厲、得寸進尺。”

  尼古拉斯不置可否,繼續看著長子。

  亞歷山大悄悄抬了下頭,看到父親在看自己,連忙又把頭低下。

  “我覺得,嗯,我……暫時還沒想好。”

  尼古拉斯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把目光轉向了次子弗朗西斯。

  哥哥拙劣的表現讓弗朗西斯心中洋洋得意,作為尼古拉斯皇儲唯二的兩個婚生子,特拉維耶贏得這場皇位爭奪戰的勝利後,下一任皇帝就勢必將在他們兩兄弟中產生。從很早以前,弗朗西斯就一直有意識的和哥哥亞歷山大競爭,而老實愚笨的亞歷山大向來不是弗朗西斯的對手,幾乎事事都比不過弟弟。

  又一次勝過哥哥的弗朗西斯努力壓抑著笑容,父親長年累月的威嚴讓他不敢表現出得意的模樣。而隨著尼古拉斯沉默的越來越久,弗朗西斯也隱約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似乎父親也不滿意自己的答案。

  “弗蘭克,我問你,現在家族的敵人是誰?”

  尼古拉斯叫著次子的昵稱,但這並沒讓弗朗西斯感到親切,反而被父親的語氣嚇得有些臉色發白。

  “是吉昂……不,是阿蘭斯·佩薩!”

  弗朗西斯機敏的反應讓尼古拉斯點了下頭,總算認可了一回兒子的答案。

  “沒錯,我們的敵人不是吉昂家族,而是阿蘭斯·佩薩。我們是吉昂家族的正統繼承者,而阿蘭斯·佩薩是竊用吉昂之名的謀亂者。所以,家族現在最優先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尼古拉斯說著,目光還是給了長子亞歷山大一次機會。

  弗朗西斯注意到了父親的目光,努力開動腦筋,要搶在哥哥之前想出答案。

  “是確立我們的正統性和合法性,這需要帝國內閣的支持……還有六大軍團,如果六大軍團擁護我們,那麽合法性和實力都將碾壓只有一紙所謂‘遺囑’的阿蘭斯·佩薩。”

  “那你說我們該如何回應這封求援信?”尼古拉斯把目光轉回到次子身上。

  “答應他?”弗朗西斯試探著問了一句。

  “答應什麽?”尼古拉斯依舊只是提問,等待著兒子自己想出答案。

  “派幾千人過去,或是送些攻城器械?”父親連番的提問讓弗朗西斯心中越發沒底,只能用問題回答問題。

  尼古拉斯又把目光轉向了長子亞歷山大。

  “亞歷克斯,你說呢?”

  亞歷山大茫然的抬頭看了眼父親,看到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後又把腦袋垂下去了。

  “我……”

  漫長的沉默,弗朗西斯都可以清楚聽見哥哥的呼吸聲,好似是臨終喘息,他猜亞歷山大一定在父親心中被判了死刑。

  “殿下,夏爾少爺求見。”

  夏爾是亞歷山大的兒子,尼古拉斯的長孫。雖然現在父子三人在討論重要事務,尼古拉斯還是朝侍從打了個手勢,允許了夏爾的求見。

  孫子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對兒子只有疾言厲色的父親,卻會在孫子面前露出溫和慈愛的神情,叫人難以想象兩張面孔竟來自同一個人。當夏爾進入房間時,房內原本被尼古拉斯的氣場壓迫得透不過氣來的氛圍陡然一變,雖然老人沒有露出笑容,但亞歷山大和弗朗西斯都敏銳感覺到了父親眼神的變化。

  “夏爾,到爺爺這邊來。”尼古拉斯招手,拽過十三歲的孫子,“孩子,你是有什麽事要見我呢?”

  夏爾有著一頭漂亮的金發和藍寶石般的碧眼,容貌就像天使一般可愛。他恭敬的向父親和叔叔問了好,然後才回答祖父的問題:“皇儲殿下,我懇請您允許我去德維德斯,參加曾外祖母的葬禮。”

  亞歷山大茫然的看著兒子,想要提醒他稱呼的不恰當,但又礙於父親的威嚴不敢開口。弗朗西斯則意外地瞧著這個小子,並沒有因為夏爾的不當稱呼感到暗自竊喜,反而對這個十三歲的侄子提高了警惕。

  被稱呼為“皇儲殿下”的尼古拉斯沒有生氣,他就像所有疼愛孫子的爺爺一樣,把夏爾抱到自己腿上,揉著孫子漂亮的金發。

  “你當然要去,不僅是你,爺爺和你父親、叔叔都會去。只不過,得等爺爺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們才能出發。”

  說著,尼古拉斯拿起了按在幾案的那封信,遞給了孫子。

  “看看,現在有人阻擋在阿爾登隘口,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就去不了德維德斯,你知道阿爾登隘口吧?”

  “知道。”夏爾點了下頭,全神貫注的閱讀著蘭道爾的求援信。而亞歷山大和弗朗西斯兄弟倆就像之前等待尼古拉斯讀信時一樣,只能站在那裡安靜等待著夏爾把信看完。

  或許是因為蘭道爾那些斟酌考究的用詞對孩子而言太有難度, 或許是夏爾看得太過認真仔細,亞歷山大和弗朗西斯站得腿都發酸了,男孩才看完了信。

  “看明白了嗎?”尼古拉斯抱著孫子,沒有弧度的嘴角洋溢著兩個兒子不曾感受過的慈愛和期冀。

  夏爾放下信,抬起頭,看著祖父說道:“獅鷲軍團是帝國六大軍團之一,對吧爺爺?”

  “沒錯。”

  “獅鷲軍團打不過那位索倫·赫塔爾男爵嗎?”

  尼古拉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響徹屋頂的爽朗笑聲讓亞歷山大和弗朗西斯兩兄弟面面相覷,他們印象中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父親很少會這樣無所顧忌的大笑。

  “獅鷲軍團到底能不能打贏索倫·赫塔爾呢?”就像對兩個兒子一樣,他依舊是用問題引導孩子思考,問這問題時目光還瞥了一眼兩個呆立著的兒子。

  腦子轉得慢的亞歷山大還沒反應過來,弗朗西斯卻已經在父親的提醒之下得出了答案:“即使阿爾登隘口地勢險要,以獅鷲軍團的戰力也肯定是強於索倫·赫塔爾那幾千征召兵的,布拉芒或許攻克不了艾爾登隘口,但索倫·赫塔爾也不可能放棄隘口要塞主動襲擊他,獅鷲軍團根本沒必要求援!”

  “說的沒錯,那該如何處置呢?”

  “乾脆給布拉芒一點教訓好了,讓他知道……”

  “沒問你。”

  思路不斷湧現的弗朗西斯,就像正在床上要迎來極致快樂時突然有人推門而入,被父親這一聲嚇得縮了。他空泛的張了張嘴,然後低下了頭,想起了別的心思。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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