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好!”
“長官好!”
剛剛還在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折耳和麥皮見我這個“少校”主動搭話,都少見的筆挺著給我敬禮。
我都愣了一下。
“咳咳,你們兩個手裡抱著的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啊?”
我壓低嗓音準備作弄他們。
聽到我的聲音,折耳偷偷瞥了我一眼,他也懷疑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戳破我的膽子,畢竟如果說錯了,一位實權少校想整死一個潰兵隨隨便便。
麥皮憨憨的,沒有發現我有問題,所以是他回答:
“報告長官,這是我們從老鄉家裡……”
“借的借的,我們找老鄉借的。”
麥皮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折耳急忙打斷了,然後自己補充出一半。
“哦?借的?那你們的借條呢?拿出來我看看。”
我意味深長的說著。
“老鄉信的過我們,莫打借條,莫打借條。”
折耳把麥皮拉到自己身後,然後點頭哈腰的對我陪著笑。
“沒打借條?那就是,你們偷的了?”
我語調拉的上揚,然後盯著他們兩個人。
“嘿嘿嘿,長官,則個哪個能叫偷嘛,則個叫那個什麽魚情去了。”
折耳一邊狡辯著,還一邊試圖把一瓣白菜遞到我手裡。
可能這就是他現在最值錢的東西了,他也只能用這瓣白菜來試圖賄賂一個軍官,因為他和他的小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來和自己的生命做一個平等的交易了。
“軍民魚水情?”
我嫌棄的看了一眼那瓣白菜,並沒有伸手去接。
折耳悻悻的又把白菜收回去,然後討好的對我說:
“長官,是勒是勒,就是軍民魚水情,我們和那老鄉是掏心掏肺的親兄弟哦!”
他越說到後面越斬釘截鐵,我嗤笑一聲,見他都說成這樣了,我也懶得再逗他們了。
“親兄弟?有多親?說來聽聽。”
我微笑著看著他。
“就……就是……就……很……親!”
他支支吾吾,但臉上不得不掛著牽強的笑來附和我。
“那也沒我們親吧?”
我終於用正常的聲音來說出這句話了。
“是是是,長官是的是,沒我們親……誒……”
折耳和一隻雞一樣,一直點頭應和著我,但他又恍然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他畏縮卻又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跳起來給我吃了一個板栗。
“艸,你幹嘛呢?痛死老子了!”
我大聲表示著抗議,折耳卻吹了吹自己的手,然後看也不看我一眼。
“誒,是耿子哥啊!?俺都沒有認出來。”
麥皮則在一邊一臉驚奇的看著我。
“哼,老子早就看出來了,這個瓜皮。”
折耳一邊上下打量著我一邊和麥皮吹牛逼,然後抱著他手裡的那堆白菜。
“你少放屁奧,剛剛誰一口一個長官叫那麽勤的?”
我忍著痛來戳穿折耳,這個狗東西砸的是真的痛,痛的我眼中都有淚花在閃爍。
“……我那是……配和你……你懂個錘子。”
被我噎了一下的折耳給自己找著借口。
我嗤笑一聲,然後輕輕揉著我頭上被折耳敲的地方。
“媽的,你個吊毛,都TM腫了!”
我對著折耳又是一頓罵。
折耳冷笑兩聲,“活該!”
我氣的牙癢癢,但也沒有辦法,我還有求於他,只能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問:
“你這白菜從哪裡弄的,能不能幫我也弄一下?”
“你也弄白菜?”
折耳也和獸醫那個老家夥一樣來摸我的軍銜了,他們兩個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好像兩個色中餓鬼看見了一位漂亮極了的公主一般,但是他們又帶著幾分敬重——不是因為我,而是單純的因為軍銜本身。
我對他豎了一根中指,“白菜已經有了,我弄白菜幹什麽?我TM要弄粉條子!”
折耳對我豎起大拇指:“那你是好樣的,這個東西我沒地方去弄,你加油,耿少校長官。”
“你沒看我穿成這樣?”
“看出來了啊,所以不是叫你少校長官了嗎?”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穿成這樣?”
“老子囊個曉得,怎麽,你偷阿喆的衣服去賣了換粉條子?”
我對他比了兩個中指,表達我對他的“肯定”。
麥皮雖然知道“少校”是我也好奇和興奮,但是他沒有在我和折耳說話的時候插嘴,他只是在一旁聽著,時不時配合我們發出笑聲。
於是我大概就知道為什麽麥皮鼻青臉腫的卻抱著重的卻不值錢的柴火,而折耳卻毫發無損的抱著輕的又沒錢買的白菜了。
我把他們兩個人拉到我面前,然後低聲把我的計劃說出來,這一刻,我們像極了在商量怎麽偷雞的狐狸。
“牛皮!你TM真的牛皮!這你都想的出來!太TM牛皮了!”
折耳發出驚歎,這是對他自己沒有腦子以及羨慕我腦子的感歎。
“耿子哥,你真聰明,辦法真多!”
麥皮也在一邊乾巴巴的送上他的讚歎, 同時還對我豎起大拇指。
我在空中虛按兩下,表示“我知道了”,然後就問他們:
“乾不乾?就演個戲就行了,這可是為了晚上的大餐。”
麥皮剛想說話就被折耳一道眼神製止了,折耳眼珠子亂轉。
“兩個人怕是不夠啊!”
折耳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確實有點少,兵痞得越多越好,不然你們怕是打不過那群賣菜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走,找團魚他們去!”
於是我們又一起出發,去找破爛院子的那幾個吊毛去了。
終於,我們找到了二打六和康屁,但是沒有找到團魚那個吊毛,康屁有點不太敢去,二打六倒是無所謂,但他已經把屁股後面的那邊菜刀拿出來了。
於是我們一同勸康屁:
“裡莫怕咯,喔們浪各多人勒!”(你別怕,我們這麽多人勒)
折耳死死拉著康屁的衣服,他不答應估計這件只有一粒扣子的衣服康屁都保不住了。
“就是塞,你怕社莫!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二打六在康屁面前飛舞著那把菜刀,把我們都看的膽戰心驚的,生怕這小子一個沒拿穩,我們就提前報銷了。
“康屁哥,我都不怕,你也別怕。”
麥皮則一臉真誠的看著康屁,相當真誠!
康屁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拉開一個角,露出裡面的肉,又看了看還在亂揮刀的二打六,最後對上了麥皮的眼神,他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表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