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如同聶菁的心,仿佛永無止盡的哀愁。
她站在厲氏集團大門前,焦急地等待著厲在天的坐駕從此經過。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雷聲接踵而至,路上的行人飛奔似的向厲氏集團大廈跑去。
聶菁臉色慘白,望著行人眉眼染上了一絲傷感,她母親李賀時刻揪住她的一顆心。
狂風如惡狼般狂飆而來,席卷著沙塵和聶菁身上寬大的白色襯衫,似乎要將整個世界吞噬,讓人們感受到大自然無盡的力量。
聶菁雙手抱在腰間,緊抓住寬大的白色襯衫,生怕狂風拽著她的襯衫將她連身卷起。
抬眸,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緩緩開過來,聶菁睜大眼睛,目光複雜,厲在天的冷血她已經領教過了。
他怎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改變他的決定?
夏威遠遠的看到聶菁,放慢車速,望著副駕駛的楊超小聲喊道:“超哥,聶小姐!”
聽到夏威的聲音,閉目養神的厲在天忽地睜開眼睛。
聶菁身穿藍色牛仔褲,還有他的白色寬大襯衫,站在狂風裡呆呆地望著遠處的勞斯萊斯。
豆大的雨點瞬間灑落,砸在地面,砸在聶菁身上,讓她身體微微有些發冷。
坐在車裡的厲在天望著聶菁模糊的身影,疲憊的眼神中充滿層層怒火,“不用管她,衝過去!”
厲在天相信夏威的車技,必定他的車技來源於厲在天的傳授。
冰冷的聲音傳來,夏威側目掃了一眼楊超,她可是厲在天喜歡的女孩,萬一有什麽……,畢竟外面下著大雨。
楊超對著夏威做了個0K的手勢以示安慰,夏威深籲一囗氣,手握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
聶菁見勞斯萊斯飛奔而來,一個跨步立在勞斯萊斯衝過來的方向,張開雙臂,狂風吹起她未打濕的衣服和長發,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這一幕,讓她想起那個絕望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同樣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望著聶菁絕望的表情,厲在天的身體微微前傾,修長的十指微微有些彎曲,再一次,讓他見識到她的倔強。
夏威在靠近聶菁有一段距離時微打方向,他不敢再像從前一樣展現自己的車技,外面下著大雨,稍有不慎,人將會一命嗚呼。
不知道是狂風,還是汽車疾馳而過的力量,聶菁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厲在天望著從後視鏡裡傳來的影像,眉眼充滿層層火焰,大聲罵道:“媽的,活脫脫一個強種!”
他將李賀趕出醫院,以為她會迅速的找其它醫院,可她的倔強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車內傳來厲在天的罵聲,楊超和夏威相視一笑,他們的厲總遇到對手了。
車子緩緩開入地下車庫,夏傑打開車門,見厲在天滿臉疲憊,欲言又止。
厲在天披著西裝大步走入總裁電梯,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讓她到辦公室找我!”
撂下一句話,電梯門緩緩關閉,留下夏傑與楊超、夏威三人相視一笑。
雨滴打在聶菁的臉上,回眸,望著勞斯萊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眼底爬上了一抹失落。
“你沒事吧!”
大雨中,一句渾厚的聲音,聶菁微微扭頭,一雙棕色皮鞋映入眼簾,抬眸,一身藍色西裝戴著金邊眼睛,五官立體的男人撐傘立在她身邊。
聶菁微微搖頭,手扶地面試著起身,手臂傳來陣陣疼痛。
男人見狀,單手將她扶起,望著手臂上被雨水衝洗有些發白的傷口,“你的手臂受傷了。”
聶菁搖搖頭,“謝謝!”
抬眸,男人正盯住她濕透的白色襯衫,她瞅了一眼深色內衣格外顯眼,雙手急忙抱在胸前。
男人感覺自己有些失理,連聲道歉:“對不起……”
聶菁轉身淋著雨向大門外走去。
楊超手握兩把雨傘匆匆跑來,剛想開口,看到雨傘下的男人,急忙改口:
“林少,好久不見!”
林若風,林若雅的哥哥,醫學博士,平日文質彬彬。
“阿超!好久不見!”
“厲總在辦公室,你上去坐坐!”
“沒關系,我隨便轉轉!”
林若風說完徑直向厲氏集團大廈走去,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楊超和聶菁。
楊超望著林若風消失在一樓大廳,急忙追上聶菁,“聶小姐,厲總辦公室有請!”
聶菁頓住腳步,拭去臉郟上的雨水,眼底有一絲慌亂。
楊超看著聶菁的神情,遞上一把雨傘安慰道:“放心吧!這次厲總不會為難你的!”
以楊超對厲在天的了解, 他雖然表面上冰冷,對她破口大罵,可剛才聶菁那絕望的表情,又一次觸動了他的心。
。
總裁辦公室。
厲在天危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文件,眼神充滿著疲憊。
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厲在天放下手中的文件,旋轉總裁椅,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就是張昊。
門是開著的,聶菁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厲總!”
厲在天不語,聶菁緩緩走過去,心中隱隱約約有些不安,她掃視一周,不見厲在天的身影,唯一和前兩次不同的是辦公室內沒有一絲煙草味。
聶菁走到辦公桌前,“厲總!”
“你以死相逼就是想讓你母親留在慧心醫院?”
“是!”
“你真的覺得孫志強能治好你母親的病?”
“我相信孫院長!”
厲在天勾唇冷笑一聲,“你相信你就去住吧!”
聶菁不相信地睜大眼睛,他怎麽改變主意了?這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厲在天?
“厲總,您說的是真的?”
“你想住就住吧!病人的生死和我沒有關系!”
“謝謝您!厲總!”
聶菁臉上的哀愁似乎煙消雲散,她翻出包裡被雨水浸濕的辭職報告,恭敬地放在桌上。
“這是辭職報告,我在上面已經簽過字了,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請您放心,等我母親醒來,我會帶著她永遠的離開這座城市,決不會出現在您的視線裡。”
聶菁說的雲淡風輕,可傳到厲在天的耳畔,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撕扯著一個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