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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羅曼和vivy同昨天一樣來到了圖書館之中，等候已久的蒸汽與黃銅之神坐在館內最中心的座椅上。

　　蒸汽與黃銅之伸手一招，屋子一側的窗戶便延伸出去，一條鐵柵欄作護欄的充滿工業風格的長梯延伸出去。

　　二人跟隨著蒸汽與黃銅之神在長梯上不斷前進著，越發深入，四周的霧氣便越濃厚，直到梯子的盡頭。

　　一座半圓型的小屋屹立在那，像是一座小型的天文台。

　　牆體通體灰白色，底部被霧氣纏繞著，有種世界盡頭的瞭望台的感覺。

　　推開屋子上略顯突兀的黃色小門，三人依次進入其中。

　　屋子內部，兩側是直頂天花板，擺滿了書籍的書架。

　　正前方是一面半弧形從棚頂延伸出來的巨大落地窗。透過窗戶便能夠清楚的看見霧氣之下的山巒，種類不一的飛禽，以及青綠色的樹冠。

　　三人依次落座在窗前的座椅上，蒸汽與黃銅之神介紹到:

　　“這是一處山人資訊影響下的文明世界一角。

　　我想，在這個背景下講述山人文明的事更貼切些。

　　至於羅曼，你當作即時轉換的PPT就行。”

　　羅曼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很明白什麽叫做“即時轉換的PPT”。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蒸汽與黃銅之神開始了今日的課程。

　　課程中，時不時落地窗的背景就換轉換為與所講內容相似的事物上。

　　祂的黃銅手臂也時不時從及地黃衣下，掏出各類畫風很不對的物品出來，用以舉例說明。

　　山人文明，起源自混沌的純粹的物質文明。

　　在巫師的歷史中起到了決定性的推進作用，地星時期的東西之分也是源自其資訊的影響。

　　蒸汽與黃銅之神說著，身後的窗子便投影出一個個形態各異的生命形象出來。

　　他們有的獸首人身，有的人身蛇尾，有的無首卻胸生雙目……

　　這些人便是巫師們推演出來的山人形象，他們是與巫師同一時期出現在星海內的人類。

　　他們誕生於純粹的混沌之中，並無以太的浸染。

　　生而強大而具有知性，依山而存，拔山而起，負山而行。

　　山人的歷史早已被淹沒在混沌源頭擴張的浪潮之中而無法考據了。

　　但其延伸出來的資訊與抵達巫師文明的遺產，還是能夠讓巫師們得以一窺其全貌的部分身影。

　　羅曼與vivy看著蒸汽與黃銅之神從胸口掏出了數個奇特的器物。

　　有可以捆綁住高能生命的【捆仙繩】;有內含無限種酒液的【瓊漿葫蘆】;有平川江大流風波的【定海針】……

　　即使是初入星海時期的巫師文明，同樣也做得出來與其同等效果的物品。

　　但大多數都受以太濃度的限制，在物質為王的低以太世界，甚至是無以太的純混沌世界之中幾乎毫無作用。

　　那個時候，星海探索的路並不好走，無數巫師都擱淺在了混沌之中，客死異鄉。

　　而在星界戰爭開始之時，抵達的山人遺產帶來了前所未見的混沌領域技術。

　　自此，以太不再成為限制巫師叢橫星海的唯一要素了。

　　也因此，巫師文明越發好奇:

　　——混沌盡頭的那一支人類，到底是何種姿態，到底是什麽樣的文明。

　　可惜遺產中那句【與山同生，同山共死】的話被轉譯成功後。

　　所有人都意識到

　　——強盛無比的山人，早已與其文明一同消失在了混沌之中。

　　星界戰爭結束後，所有巫師都前往了混沌盡頭。試圖挖掘出被混沌源頭所吞噬文明的隻言片語。

　　但可惜，他們在哪裡什麽都沒有發現。

　　有的只是混沌源頭所化的空洞無情的旋轉，擴張著。

　　沿著混沌源頭的邊界，巫師們每隔一個星界都會豎起內含無數高山的紀念碑谷。

　　用以紀念山人在星界戰爭時期對巫師、以及整個人類種族的偉大功績。

　　這些碑谷鏈接而成的星界航線被後來人稱之為——偉大航路。

　　而東方的帝國則稱其為——絲綢之路。

　　在這之後，巫師文明結合著山人遺產，在混沌源頭展開了無數研究，新的學派與知識不停的誕生。

　　哲學門類的巫師們通過四次會議研究而成的學說:

　　——混沌以太對立統一理論。

　　更是成為了現如今的巫師文明的眾多技術的基石。

　　資訊中心的建立更是確立了這一點。

　　過去曾建立的先混沌而後以太之說、被現在的資訊流出混沌，而以太借由混沌而現界的學說所取代了。

　　……

　　【實錘了，就是仙。

　　接下來你不會在整個洪荒出來吧?】

　　羅曼聽著蒸汽與黃銅之神的講述，有些分神。

　　“而如果要提起山人，那就不得不提起與其息息相關的帝國了。”

　　【就這個，我好奇挺久了】

　　話音落下，羅曼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蒸汽與黃銅之神。

　　帝國，曾經在巫師文明的歷史之中作為東方巫師群體最大的聚集地。

　　有些與西大陸截然不同的術式基盤、修行體系。

　　到底為何說帝國與山人文明密不可分，那就要說起資訊了。

　　“我們當前透過窗子所看到的世界，便是受山人資訊影響最深的幾個文明之一。”

　　帝國也是如此。

　　在巫師文明的人類尚處在部落時期的時候，山人文明的資訊便穿越漫長混沌落在了地星的東方地區。

　　自此，東方以食為天的術式體系便建立了起來，作為當時時代結晶的【山海經術式體系】更是傳承至今日。

　　那個時期被歷史學家稱為蠻荒上古、三皇五帝時期。

　　而同一時期的西方世界還在廣泛使用莫斯特傳統的打製石器……

　　後來隨著山人文明的第二次晃動，大一統的概念傳入東方。

　　【天】的時代來臨了。神人、土地，天庭與人朝並存。

　　其衍生的【天道術式】直至今日仍十分好用。

　　比如當前在星海各個世界中，收束巫師文明通過偉大術式創造的、各類法則術式的【偉大術式:天道方程式】便脫胎於此。

　　……

　　之後又經歷數次震蕩，帝國發展至鼎盛，【武術】出現了。

　　西方世界的巫師們被這種以肉身為錨點，以太驅動，意識統合二者的術式的精妙所吸引，而隨後的建交也順理成章。

　　這也是當時已知最接近魔法使與大巫的路。

　　以【練】為核心的生命本質提升術式體系與以【打】為核心的護道術式。

　　只要資源充足的情況下，長生志異，仿佛唾手可得。

　　不過後來隨著山人遺產的抵達，帝國幾乎摒棄了這條路，畢竟，修仙比練武全面的多得多……

　　也就為數不多的幾個術式還被廣泛使用了。

　　比如【八極】【太極】之類用以明理的術式……

　　……

　　“那現在的帝國怎麽樣了?”羅曼疑惑的問到

　　“是巫師文明內最大的自治組織，協會。”

　　原來在之後的時代裡，無論是百家爭鳴的內戰時期、還是廣興烏托邦、地上天國之類的理想主義時期，帝國都是作為勝利者出現在歷史之中的。

　　而且，有一種樸素的大就是好的思想傳承在裡面。

　　理想主義時期的【世外桃源】盤踞整個東方地區、星海戰爭時期獨守整個北部戰線、就是當前的學派制度下，他也是最大的協會。

　　【確實，大就是好，口徑就是正義。】羅曼心中如此說道。

　　時光匆匆而過，很快又到了吃飯的時間。

　　這回不是辟谷丹了。

　　蒸汽與黃銅之神帶著羅曼與vivy從窗戶上直接穿過，抵達了山谷中的小樹林裡，一條小河從中緩緩流淌。

　　咻！

　　一隻奇形怪狀的生物從三人面前的傳送光點中掉落下來。

　　只見蒸汽與黃銅之神用黃銅手臂從胸口之中掏出了一本由一層層繪有圖案與符文的樹皮，竹子，書頁共同裝訂而成的……書?

　　祂從其中抽出一張樹葉形狀的書頁塞到羅曼嘴裡，又點頭示意他含住。

　　“耳鼠，獸，其狀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獆犬，以其尾飛，食之不采，又可以禦百毒。”

　　羅曼的口中不自覺的念出眼前生物的信息。

　　話音剛落，只見書頁上的文字飛上前去纏繞在試圖起飛的耳鼠身邊呈圓環狀，直接將其定在了空中。

　　隨著鼠鼠渾身一陣抽搐，一顆綠色的丹藥，便被文字從鼠鼠中抽了出來。

　　【啊這，看著有點兒惡心】

　　羅曼心中如此想到

　　“接著，吃了可百毒不侵。”

　　聽到話音的羅曼雙手接住丹藥，眼睛一閉心一橫，就吃進了嘴裡。

　　“還挺好吃。”他表情舒展睜開眼睛說道

　　【有點像酸奶果凍……】

　　之後只見羅曼的左手發出一陣藍光，無數青綠色的符文浮現在其上。

　　是剛才關於耳鼠的信息，以及天賦百毒不侵的外顯。

　　羅曼將右手搭在示意【百毒不侵】的符文上，金光一閃，人差點臉朝地倒下。

　　【忘了拿能源了……】

　　好在一旁的蒸汽與黃銅之神經驗豐富，直接把手搭在羅曼的右手上面，提供了能量輸出。

　　vivy則在旁邊扶著羅曼防止其摔倒。

　　待得光芒與符文都散卻了，二人才把手收回。

　　“所以我現在能吃早苗阿姨的麵包了是麽?”

　　找了棵樹靠在身後，羅曼臉朝著蒸汽與黃銅之神如此問道

　　“你想多了，這就是個普通藥丸，沒以太的……”

　　原來山海經作為山人資訊的產物，其部分帶有混沌領域的術式是可以作用在無以太生命之上的。

　　作為生態上最接近山人的幾個文明之一，剛才的那隻耳鼠，也不存在以太反應。

　　至於所謂的百毒不侵的天賦……

　　有用，但不完全有用。

　　無以太的大部分可以免疫，混沌側的能級不達到一定量也都可以免疫。

　　“也就是說你可以狂炫二斤砒霜，但第三斤的時候就要掂量掂量了。”

　　蒸汽與黃銅之神如此說道。

　　【不愧是混沌，物質側源頭……多麽嚴苛的量變質變標準。】羅曼內心默默吐槽道

　　之後蒸汽與黃銅之神又采集了一些果子，有些吃了能避水，有的能點火，還有的能長生不老。

　　但是黃銅不讓羅曼吃長生不老那個，說是會影響疫苗注射。

　　“阿瑪特萊斯！【天照！】”

　　羅曼用金手把小火苗丟出去，一邊臉色蒼白一邊抓著蒸汽與黃銅之神試圖多要點兒能量。

　　蒸汽與黃銅之神: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然後就一掌把火拍滅了。

　　“優先級就這啊?”羅曼吐槽道。

　　黃銅接著慢慢的說道:

　　“是你的量不夠多，這點兒連一克砒霜都算不上。”

　　vivy看著挎著個小貓批臉的羅曼一樂，立馬趕到前去搓個不停，而他隻想快點兒回去躺著。

　　也許是羅曼的心聲透過眼神傳給了蒸汽與黃銅之神也說不定，很快便帶著二人返回了瞭望台。

　　只不過，羅曼是被vivy抗在肩上回去的。

　　被抽出的體力還未回復完畢，暫時只能這樣了。

　　他已經羞恥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穿過森林，蒸汽與黃銅之神面朝空中，瞭望台的黃色小門便一點點出現在三人的面前，祂直接穿透進門裡，vivy扛著他緊隨其後。

　　羅曼呈鹹魚狀被vivy放在瞭望台的沙發椅上恢復體力。

　　其余二人就圍著沙發坐好，繼續山人文明的講述。

　　最後話題不知道為什麽拐到劍上來了。

　　巫師文明的劍並不是羅曼想象中的限定雙面開刃的漢劍。

　　而是所有以劈砍，刺為主的兵器都被稱為劍，總之，很自由。

　　【說的也是，魔幻世界的劍，花裡胡哨的啥樣兒都有。

　　講究一個唯心，蛇腹劍那玩意兒怎麽看都不像劍，帶刃就行是吧……】

　　“用劍的人說它是劍它就是劍，蒸汽時代的劍聖十個裡面至少有九個是用燧發槍的。

　　更之前，十個裡面至少有十個是用長槍的。”

　　聽完蒸汽與黃銅之神的這句話羅曼更加堅定的自己的信念。

　　【XX不是劍都是狗屁，我砍翻十裡油菜花的小木棍兒憑什麽不算劍?

　　大人，時代變了！】

　　不夠隨著蒸汽與黃銅之神的話往下，羅曼又了解到一個事兒:

　　“最開始的劍，還真是一把雙刃短兵器。”

　　“其源頭便出自山人文明。”

　　……

　　很快到了夜裡，羅曼帶著vivy準備走人了。

　　但卻被蒸汽與黃銅之神留下了，說是明天還要在這裡上課，直接聯通了二人宿舍與瞭望台的空間。

　　兩扇門一左一右貼著瞭望台的小門兒憑空出現，左邊是羅曼的，右邊則是vivy的。

　　“行吧。”

　　羅曼感歎了一下就揮手與二人告別，拉開門回到了宿舍之中。

　　躺在宿舍的大床上，羅曼一手墊在腦後，一手抬起直指天花板。

　　“火球術”

　　呲啦，一團小火苗出現在羅曼的手上。

　　羅曼凝視著手上的火苗，不禁感歎:

　　【吃還能吃出個打火機來，牛的。】

　　爬起身，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了一盒印著一顆在星空下屹立的碩大的樹木的煙盒。

　　從中抽了一根兒出來。

　　“呲啦”

　　小火苗將煙點燃，羅曼吐出第一口後猛吸了一下。

　　“呼。”

　　【爽到。】

　　一天的疲憊被煙草的香味衝淡了。

　　和前世相比，巫師文明的煙草種類多的離譜。

　　不過最受歡迎的，還是那些天生出生在草木環境之中的人類與生命製造的煙草。

　　比如羅曼現在正在抽的這個

　　————說是精靈以傳統工藝製作的，無毒無公害，還有安神解憂，助眠助消化等多種功效。

　　也是為數不多凡人能抽的煙草了，雖然也有雪茄產出，但羅曼抽不來那個，頂多抽個鬥。

　　說起這個羅曼就想起落在莊園裡的自製煙鬥了。

　　雖然除了過濾以外沒什麽效果，但是好看啊！

　　長柄玉節嘴黃銅煙鬥、加刺繡煙袋，屬於是羅曼的愛好范圍之內了。

　　別問，問就是審美差異。

　　不過老羅蘭禁止羅曼用自製的煙鬥抽煙， 對凡人的身體危害太大了。

　　不過倒是準備了一些安神類的植物的葉子給羅曼過個嘴癮，反正效果都差不太多。

　　某種意義上，羅曼穿越之後也算是戒煙了……

　　就連剛才精靈產的煙實際上全名叫做——【世界樹凡人特供疏肝解鬱香草】

　　過去定義中的【煙草】也就一些蒸汽朋克、賽博朋克的世界中還能找的到，其他的早就被掃進歷史之中了。

　　現在巫師文明仍用【煙草】這個詞匯，只不過是從來如此的習慣罷了。

　　畢竟衝出星海後，煙草已經不再是重要的經濟流通介質了。

　　……

　　腦海中關於煙草的信息不斷閃過，不由感歎時代進步的真快。

　　雖然不是自己的時代就是了。

　　睡前，他又刷了刷以太網和巫師網瀏覽沙雕新聞。

　　“讓我看看……”

　　【經歷智械危機術式的文明最恐懼的一句話:

　　“你們已經到達極限，而我們還未開始。”】

　　確實恐怖。

　　【製作桂花酒釀丸子披薩被退伍十字軍申請入刑】

　　……羅曼表情扭曲，這是人乾的事兒麽?不要吐挑戰是麽?

　　吐槽完沙雕新聞以後把燈一關，剛要睡覺時他突然想到:我飯沒吃。

　　【起床乾飯好麻煩啊……今天就這樣吧……】

　　如此想著，他便進入了夢鄉，到最後也沒吃上一口。

　　多少有點兒懶。

　　至此，

　　羅曼，

　　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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