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回到盧家,在周學一開口以後,臥室裡陷入一片寂靜。
喻陽和杜若蕎對視一眼,顯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還是林垗打破了這個僵局,他笑著道:“周老師,我看您家這也沒什麽藏人的地方,怎麽就一直沒發現他啊?”
周學一道:“他就在書櫃裡,那書櫃裡放著的都是一些很久以前的教科書,我沒事也不會打開,要不是味道越來越大,我還真發現不了。警察也問過這個問題,這有什麽問題嗎??”
喻陽不信,問道;“您就沒有一絲懷疑嗎?這味道一般人聞見一點都想吐吧。”
的確,哪怕是警方這邊對周家做了特殊處理,那股來自劉時順屍體的味道已然消散了許多,空氣中仍不可避免地彌漫著淡淡的腐臭味道。
周學一搖了搖頭,道:“我一個人住,平時課又多,還得帶學生,我以為哪裡的食物壞了,也不怎麽放在心上,正打算請位阿姨打掃呢,不想發生了這樣的事。”
林垗突然出聲道:“那我們聊聊其他事情吧,關於你的——另一處房子。”
周學一臉上的表情很是困惑,似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他以不解的聲音問道:“你在說什麽?”
杜若蕎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周學一的雙手,盯著他道:“查窟。”
這是祥羅話裡,周學一的名字翻譯過來的發音,杜若蕎在家的時候認真學習了一番。
可是周學一卻是大為驚愕不解,他似乎為著杜若蕎的無理行為有極度的驚慌和不解,他揚聲道:“你在說什麽?你想幹嘛?外面可都是警察!”
杜若蕎放開手,幾乎要疑心他們抓錯人了,周學一的表現實在無辜。
林垗溫柔地笑了,杜若蕎發現,林垗在威脅人或者起壞心的時候語氣最是溫柔。他輕柔地道:“周老師,我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喻陽在一旁陰笑著:“你最好老實點,我們可不是什麽好人。”
周學一驚怒:“你們到底想幹嘛!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林垗蹲下身子同他對視,拿出手機道:“我們拍到了您去這個房子的照片,這座房子難道不是您的?別說你不知道這裡。”
周學一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大聲呵斥:“你們實在太沒禮貌了!瘋子!”
杜若蕎冷笑著說:“周老師,你還是說實話吧。”
喻陽在旁邊桀桀怪笑。
杜若蕎忽然覺得他們三個人像一群邪惡的反派,此刻正使出一眾狠毒的招數威逼可憐的正派。當然這個念頭很快被她打散,怎麽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林垗這時道:“你那座房子裡到底放了些什麽?還要我說嗎?”
周學一被氣得臉通紅。他惡狠狠道:“不管是什麽,那是我的私事,和案件無關,我不認為這必須要告訴你們。”
杜若蕎沉聲道:“周老師啊,如果說在這座房子裡發現了許兀又如何算呢?您不會不認識這個人吧?作為屋主,你必須提供詳細的情況。”
周學一面色十分不好:“我壓根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壓根不知道許兀是誰!”
林垗笑了,道:“我想您會知道的。”
說著,他示意杜若蕎放開周學一。周學一得到自由後,惡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道:“我要報警!我要告訴警察!”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林垗毫無畏懼,迎上來同他對視,微微一笑。
周學一不作聲,他剜了眾人一眼,推開門出去了。
房間裡的三人呆立了會兒,林垗是在思考,杜若蕎是在想接下來怎麽打破僵局,唯有喻陽一臉的興奮。杜若蕎瞥見這一幕:“......你為什麽那麽高興?”
喻陽興奮道:“威脅人好爽啊!蕎姐,我們以後做任務能不能......?”
話沒說完就被杜若蕎無情地打斷:“不能。先別說付局那裡,單是你家裡,我怕你大哥打斷你的腿。”
喻陽呆了,喻陽沉默了。
他默默地蹬了杜若蕎一眼就走了出去,大概是想在周學一面前回味一下當壞蛋的美妙感覺。
房間裡只剩下杜若蕎和林垗了。
林垗看向她,表情凝重:“我打算帶著周學一一起去一下他那個房子。”
杜若蕎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李焱推門進來,進來道:“去了盧真家裡那邊的兄弟,發現了個有趣的東西。”他賣了個關子。
林垗問:“是什麽?”
李焱說:“竊聽器。”他補充著,“並且,我們找到了劉時順的手機,在他的手機上找到了實時監控這個竊聽器的軟件。”
林垗的手驟然鎖緊,他眉頭緊皺:“他監聽小真?”
杜若蕎的神色也不太好,道:“所以那天他聽到了我們倆的對話,偷偷跑到了周學一家裡?”
“還有,”李焱表情充滿了嫌惡和鄙夷,道:“我們調查了劉時順的資金往來和行動軌跡,發現,劉時順染上了賭博,還欠下了一千萬的賭債。”
一切似乎都已清晰明了起來,劉時順不知怎麽愛上了賭博,欠下了一千萬的巨款,他想填上這個窟窿,又不知道從哪裡拿這筆錢。
這時盧真的外婆去世,他從情緒崩潰的盧真那裡得知,她家裡有塊祖傳的寶玉。所以想盡辦法想佔為己有,哄騙盧真把玉放到了自己家的保險櫃裡。只是他沒想到,盧真會按照外婆的遺願把這塊玉交給特殊文物保護局,想盡辦法阻撓也沒有得逞。只能眼睜睜看著盧真帶上玉離開了自己家,特保局的人來轉移這塊玉。
一籌莫展之際,放在盧真家裡的竊聽器如實地傳遞了發生在她家裡的一切。偷跑的盧真,奇異的變化,還有可能去找了周學一的盧真。所以他獨自潛入周學一家中,卻在這裡喪了一條命。
在腦海中把這個故事的脈絡全部理清晰,杜若蕎只剩下了沉默。貪心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焱看著二人,挑眉道:“我們的工作完成了,剩下這些常理所不能解釋的就是你們的事了,有什麽事你說一聲,我能幫就幫。”
林垗點點頭,他們的情誼已無需多言。他正對李焱訴說著自己的經歷和接下來的打算,杜若蕎那邊卻突然是接到了電話,一看來電顯示,來自: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