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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石生光》停屍房
  林垗緩步走到他身前,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道:“周老師,我們聊聊?”

  周學一扶了扶滑落的眼鏡,他的鼻托處的有淡淡的綠繡,大概是因為奔波折騰了一夜,能明顯看到鏡片上有些指紋和油漬,身上是昨晚未換下的襯衫,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痕散發著熬夜後的異味。

  他直直地盯著林垗,笑得莫名:“好啊。”

  就這樣,他們又回到了剛剛的那間臥室裡,李焱沒有進去,在現場指揮著其他人。

  杜若蕎和喻陽落在了最後,喻陽低聲對著杜若蕎吐槽:“嘖嘖,真是表裡不一,要不是看從他家拍的照片,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老頭私下裡有那麽多寶貝。”

  杜若蕎敷衍點頭道:“嗯嗯你表裡如一。”

  喻陽高興起來:“蕎姐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身體和心靈一樣的純潔無瑕。”

  杜若蕎:“我的意思是你花瓶得表裡如一。”

  喻陽一聲冷哼:“哼。最起碼你也認可我很好看吧!”

  想起林垗當時形容何悠然的話,杜若蕎不由得一笑,很快道:“是。許兀肯定一看你就喜歡得不行。”

  喻陽的反應比何悠然快多了,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杜若蕎的意思。但是誰讓他腦回路不同尋常呢,喜滋滋的把這段話當成了來自杜若蕎的稱讚。

  還是那個臥室,還是四個人的交談,氛圍卻完全不同於三人和李焱在一起的輕松。

  周學一很自然地坐到了床邊,笑得溫和:“幾位小友,該說的警方都已經問過我了,你們又想知道什麽呢?”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的警察局門口,盧真正和一位女警站在一起。

  那女警大約是剛入職沒多久,渾身滿是活力與乾勁兒的樣子。她的頭髮被剪得很短,露出耳朵。大約是因為訓練時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發亮。盧真覺得她很像七八十年代香港刑偵劇裡回見到的的女警,身形挺立,眼神清澈。

  而盧真一身病號服,齊耳銀發。她忍不住想,她和眼前的女警,明明是同樣的年齡,怎麽就有這樣不同的際遇。

  此時,那女警扶著盧真,道:“盧真同學,我現在帶你去看,您沒問題嗎?”

  盧真為她的稱呼一怔,在醫院的時候,護士們個個都稱呼她為盧婆婆,雖然她理解大家的善意,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到底會覺得心中難過。想來這女警知道內情,才會這樣稱呼她。

  她對女警輕輕點頭,道“我可以的,我們進去吧。”

  走入警局,其它警察都是很忙碌的樣子,來回穿梭著。時不時與身邊的女警點頭打招呼叫她“鬱琮”,很好聽的名字,盧真想。

  鬱琮帶著她一路來到了停屍房,停屍房裡開了很重的冷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醫院的感覺有些像,二者亦都是生死交匯的地方。

  盧真有些瑟縮地捂住了手臂。自從變得蒼老以後,她變得格外不耐寒。

  忽的身上一暖,她一愣,只見身旁的鬱琮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剛剛鬱琮手裡就一直拿著一件外套,卻不想是為她準備的。

  鬱琮解釋說:“這是我的常服。我剛洗過,很乾淨。”

  披在身上的外套散發著淡淡的椰子味,在偌大的停屍房裡,這幾乎是盧真唯一能握住的溫暖。

  停屍床上,劉時順被蓋上了白布。盧真只能看到他大概的身形,鬱琮大概是害怕她撐不住,一直用力地扶著她。盧真拍拍她的手,安撫地笑著道:“我沒事。”

  說著,她走到了停屍床旁邊,掀開了那塊白布。

  白布下,露出劉時順的臉。二人相識多年相戀四年,雖到了最後一片狼狽,爭吵,矛盾,糟糕的感情裡,隻覺得對方面目可怖。但到底,曾相互走過那麽長的一段歲月。她很想哭,眼睛酸澀得生疼,但是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在她身上發生了太多事,她幾乎沒有停止過哭泣。到了此刻,淚水竟似流幹了一般,怎麽也哭不出。

  劉時順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他的皮膚是灰白色的,已失去了血肉的活力。是與她的情況很像,他不是她記憶裡年輕的模樣,而是和她一樣,垂垂老矣。但大概此時他已是乾屍,衰老竟顯得不那麽明顯。他整個人的皮膚都緊緊地貼合著骨肉,猶如鞣製過的皮革。眼眶深深地凹陷,嘴巴緊緊地閉著,似是看到了什麽厭惡的事物。像每次爭吵後他看向她的表情。

  盧真能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陳舊羊皮味道和一股混合著很多東西的惡心味道。 她忍不住乾嘔起來,早上沒來得及吃東西,此刻也吐不出什麽。但那強烈的反胃感讓她難以抑製地吐著,眼淚就這樣被逼了出來。

  身旁的鬱琮趕忙合上了白布,又隨她一起彎下身子,拍打著她的後背,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示意她喝幾口。

  盧真接過,礦泉水是被鬱琮擰開過的,她輕易地就打開了,將那股反胃的感覺咽下去。她輕撫著胸腔,道:“我沒事,我們出去吧。”

  二人離開了停屍房,剛剛關上門,就聽得了一陣哭聲,盧真望去,是劉時順的父母,兩個人哭得聲嘶力竭,幾乎站不住身子。劉時順的母親更是由兩個警察攙著才能勉強走動。

  很顯然,劉時順的父母並沒有認出走出停屍房的人是她,不然恐怕又要上來打她罵她了。

  盧真苦笑著,劉時順的父母一直不太喜歡她,只因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他的死訊傳來後,手機上更是收到了無數來自劉時順媽媽的謾罵詛咒。說她是災星,克了自己的父母,克死自己的外婆,現在又克死了自己的兒子。

  盧真不想去怨恨他們,她能理解,中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總該恨點什麽才有活下去的動力。

  兩撥人就這樣擦肩而過,鬱琮一路帶著她離開,送她回了醫院,臨別時,鬱琮將自己的電話給了她,囑咐道:“有什麽事一定打給我,想起來什麽也告訴我。”

  盧真點點頭,同她告別。終於回到了病房,她舒了一口氣,掏出電話打了出去,道:“喂,若蕎姐,我有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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