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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不是悲秋客》0花宴(三)
  葉嬈有些不解,“你們笑什麽?”

  “明儀,葉嬈可真是可愛”,徐阮箏笑著對冷清露說道,“與我們一般大的年紀,怎麽還這般單純?”

  冷清露亦笑道:“葉大人素日裡最是寵愛嬈嬈,葉夫人在後院又護得緊,自然單純了。”

  “看得出來葉大人與葉夫人真的把她放在心尖尖兒上。”徐阮箏歎息道。

  葉嬈沒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是啊!爹娘和哥哥姊姊都很寵愛我。”

  葉嬈沒聽出來,冷清露卻心中了然。葉大人是布衣出身,能混到秘書監一職可見其才學過人,手腕了得。

  葉夫人是葉大人的原配,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何況葉大人對葉夫人矢志不渝。故葉大人便是納妾也事事以葉夫人為先。因為兩人一塊吃苦熬過十幾個年頭,幾個孩子都是在困苦時生下的,所以對葉夫人的子嗣極為看重培養,何況這個自幼嬌生慣養又萬分寶貝的小女兒。

  冷清露的父親是文臣之首,徐阮箏的父親是當朝中丞,且都是七大世家的人,宅門裡的彎彎繞繞自然數之不盡。

  尤其是徐家,據冷清露所知,徐老太爺有二子五女。其二子一嫡一庶,嫡子就是徐阮箏的父親徐中丞,亦是冷清露的嫡親舅舅。次子是妾室所生的,因文不韜武不略,只是從商,這些年來一直與徐中丞不對付,每每給徐中丞下絆子。

  嫡長女便是當今四妃之末——宸妃。但好在容顏依舊,聖寵不斷,何況還誕下凌王,日後凌王奪不奪嫡還說不準。庶次女生母身份低微,因年少守寡故一直住在徐家。庶三女與庶四女是孿生姐妹,與次子一母同胞,庶三女同宸妃一同入宮,未得聖寵,至今位同修媛;庶四女為蘇家六房正室,尋常都回娘家過年過節,少不得給徐家大房添堵。嫡幼女便是冷清露的生母。

  徐老夫人中年病逝,一直以來都是妾室掌握家中大權,直至徐中丞成家立業,那妾室才不敢明裡動他,隻暗地裡使絆子。那妾室母子母女同個鼻孔出氣,這麽些年來的嘲諷,針對,打壓,都沒能壓垮大房。

  冷清露上前拍了拍她的手算作安慰,畢竟在其位謀其政,徐家給了她如今的榮耀和身份,她就得擔起責任。

  緩了半天葉嬈才反應過來,忙致歉並安慰徐阮箏。徐阮箏微微一笑,遂提醒葉嬈,“針織女工快要比試了,你快些準備準備吧。”

  葉嬈應了遂趕忙往台上趕去。

  幾場比試就這般過去了,葉嬈這次的成績倒還算理想,得了“乙”。畢竟苗家小姐的刺繡實在是惟妙惟肖,是首當無愧的魁首。

  葉嬈心裡也平衡了,得了“乙”,娘再不滿意也該知足了。

  此時比試的是“抽”的最後一場——書,考的是作詩,當然也看書法技藝如何。

  冷清露抿了口茶,遠遠一瞥便瞧見夏寄榮,台上的女子正在緩緩提筆寫字。冷清露一哂,別人不知曉而她卻知。夏寄榮書法還算過得去,但作詩賦詞卻一竅不通,先前百花宴她可借助關系獲得魁首,可今日的魚大人為人正直,她毫無舞弊的機會。

  “欸,好期待啊!今年的成詩意境是‘雨後景’,同前幾年完全不一樣。”葉嬈邊吃點心邊道,“也不知道誰能奪魁,不過我賭蘇小姐,畢竟蘇家可是遠近聞名的書香世家,蘇小姐的才氣定不會差。”

  “誰知道呢?”徐阮箏順手撚了塊蜜餞,“蘇小姐與年小姐才氣不分上下,你怎麽就押蘇小姐,不押年小姐?”言罷抬眸看了眼葉嬈,狐狸眼微眯。

  葉嬈慌忙擺了擺手,解釋道,“我就順嘴一提,你別當真嘛!阮箏~”

  徐阮箏被她叫得骨頭都酥了,撥開她的頭,“好好說話。”

  “噗——”葉嬈一下笑開了,“連你都被我迷暈了,清露,我是不是很成功啊?”葉嬈的笑聲如銀鈴般動聽,帶著幾分稚氣。笑畢,轉而道,“阮箏,你別那麽生疏嘛!反正我們都熟了,我都叫你‘阮箏’了,你是不是得改口叫得親熱些呀!”

  徐阮箏略一忖思:“你想讓我叫你什麽?”

  “嗯……”葉嬈看起來很是認真的思索,“我單字一個嬈,幼時家裡人都叫我嬈嬈,清露這麽叫我,你也這麽叫吧!”

  “我既已知曉清露的小字叫明儀,你的小字我還不知道呢!”葉嬈歪了歪頭。

  “何不先說你的?”

  葉嬈嘟了嘟嘴,小聲道:“清露知道。”轉而又道,“好叭,我的小字就叫嬈嬈——是不是很沒心意,很俗氣?”

  “嬈嬈……”徐阮箏重複了一遍,“‘葉碧薷茶,花顏蔦嬈’。你的小字很好聽。”徐阮箏微微展顏,媚態橫生。

  葉嬈一下子高興起來了,可勁兒拉著徐阮箏道:“真的嗎?為何我爹娘從沒告訴過我這個含義?”

  “恐怕就是他們說了,你也記不住吧!”冷清露打趣兒道。

  葉嬈瞪了她一眼,趕忙問道:“那你呢?我說了我的,你還沒說呢!”

  徐阮箏緩緩吐出兩個字“葭敏”。

  葉嬈一愣,葭敏?有些耳熟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冷清露勾了勾唇,整個人愈發清嫵明豔,“‘蒹葭有思,誥敏滄蒼。’”

  葉嬈恍然大悟,是《文華新易》中的短詩,難怪如此熟悉。

  正想著,考官正巧宣讀成績。

  “一甲,蘇惠蘭——”

  “二乙,年穗歲——”

  “三丙,雲伊人——”

  ……

  “哈哈,我就說是蘇小姐吧!”葉嬈對徐阮箏眨巴眨巴眼睛,“我的直覺很準的!”

  徐阮箏笑著搖了搖頭。

  “書”這關沒這麽快結束,考官還要宣讀詩作。首當其衝的便是蘇蕙蘭的詩作。

  “……墨雨盼新晴,吹波寒煙翠。萬山不同嶺,北夜綴明月。不知江上何人?把盞亦同歡。芳草未萋萋,雲深遙星廷……”

  其次便是年穗歲的詩作。年穗歲是從五品太常少卿嫡女,自幼飽讀詩書,坊間都在傳她四歲作詩文彩斐然。而今一見,清秀白嫩,稚氣未脫,看起來十分單純,如今面上卻有些許委屈。

  接下來是雲伊人的《煙雨記》。

  “煙雨寒山潑墨濃,蘇山秋葉落驚潭。借月熒光照百裡,凇霧落霜紅楓湖……韻靈秋山不喚雲。”

  冷清露蹙了蹙眉,轉而看向徐阮箏,兩人心照不宣。蘇蕙蘭年穗歲的詩其實不分上下,按理也可以同為一甲,大學士們卻令蘇蕙蘭為一甲,未免有失頗偏。

  在座之人皆知蘇蕙蘭是皇后的親侄女,若將蘇蕙蘭與從五品官員的女兒混為一談,怕是會惹蘇大人不快。所以……也罷,而今年穗歲的才能已人盡皆知,不必過於在乎這一兩個名頭。

  “……青玄石上開,秋波萬裡凝。鶴鴉半寒霜,春山鳴鍾寺。夜透半梵音……”

  這詩有些味道,不僅單單寫景,情感上也別具一味。像看著即將入冬的枯木,聽著山寺的梵音,迎著深秋的寒風,緩緩合眼……

  冷清露正細細品詩時,聽見遠處幾人在爭執不休,冷清露心中有些躁意,便想走上前去調解。

  還未到幾人面前,兩三個少女便對她行禮,只剩一個穿著葡萄青色的少女依然站在沒動。

  一個年歲稍長的少女面露歉意道:“真對不住,純禧縣主。我們在此無理擾了縣主雅興,我這個做姐姐的,替我小妹向您道歉。”對方態度十分懇切,冷清露也不好多說什麽,淡淡地應了。

  那女子身著薑紅色鏤金繡石榴紋玉錦琵琶襟,桃紅緙絲妝花緞下裙,眉同彎月,面若凝脂。只是笑得一臉諂媚,冷清露心中有些許鄙夷。

  “純禧縣主,如今我們也算認識了吧?”那女子笑道,“我是中散大夫家的嫡長女,姓雲名子意,您叫我子意便好。”

  中散大夫家?雲子意?

  看來她亦是七大世家的人。

  冷清露笑了笑,道:“原來是雲大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雲子意回以一笑,“能得純禧縣主青睞,是子意的福氣。”言畢向冷清露介紹道,“這是本家我三妹,那是三房的四妹妹,這位……”雲子意有些囁嚅,“這是大房的五妹妹……”

  大房的五妹妹?正是那位身著葡萄青色的姑娘。梳著百合髻,皮膚白嫩,白裡透紅,一雙荔枝眼,一彎雙燕眉,鼻梁纖細,唇如花瓣,身量苗條,雖不甚絕美,但勝在清塵脫俗,靈動可人。

  少女朝她作揖,“臣女雲和月,見過純禧縣主。”

  “佳善縣主不必多禮。”

  聽聞次話,雲子意的面色青了青,隨即笑道,“原來純禧縣主與五妹妹認識啊?我們正在打葉子牌,縣主要不要一起啊?”

  冷清露笑著謝絕了。此時,台上的雲伊人朝這兒走來,道,“伊人見過純禧縣主。”

  冷清露轉頭一見,正是《煙雨記》所作之人。一身長春色衣裳,楚楚動人,溫溫婉婉,形如弱柳扶風,我見猶憐。

  “大姐,原來你認識純禧縣主?”雲伊人呢喃軟語道。

  雲子意的笑容僵了僵,笑容依舊道:“我與純禧縣主剛剛相識。倒是五妹妹,與純禧縣主像是舊相識呢!”

  這話奇了。冷清露與雲和月並未承認相互熟識,雲子意卻直截了當的與雲伊人提及此事,其人居心何在?

  “哦?原來如此。”雲伊人捂嘴笑了笑,“五妹妹人緣可真好,真讓我羨豔。”

  冷清露微微蹙眉。

  雲和月淡淡道:“二姐姐不知道的事兒多了,難不成我還要一一說與姐姐聽嗎?姐姐也忒霸道了。”

  雲伊人深吸一口氣,笑顏不改,“姐姐不是這個意思,五妹妹怕是誤會了。”聽起來十分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雲和月欺負她了。

  眼見場面陷入僵局,雲子意連忙擋在冷清露面前道:“純禧縣主怕是還不知曉我這位二妹妹吧?她是我們二房嫡長女,通侍大夫的女兒。”

  雲伊人瞬間領悟此意,撂下雲和月,與冷清露攀談起來。冷清露礙著面子和她們聊了會兒,眼見“選”快要開始,便推脫先行告退。

  複又回到座位,葉嬈面色不善的盯著她,“清露,你去哪了?我和葭敏找了你好久!”

  徐阮箏輕嗤一聲,“她與雲家人聊得熱火朝天,哪有時候顧得著我們啊?”

  冷清露訕訕一笑,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是覺得她們太吵了前去……”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好了。”,徐阮箏道,“我怎麽會不明白你?‘選’要開始了,你要上哪一場?”

  冷清露略一忖思,“你要選什麽?”

  徐阮箏無所謂道:“我都隨意。”

  “隨意?”冷清露蹙了蹙眉。

  “魁首不過虛名而已,為了一個虛名去爭鬥,沒必要。”徐阮箏看得通透。

  “徐阮箏。”冷清露一字一句道,“那不僅是虛名,更關乎七大世家的名譽。”

  “你莫不是忘了,褚家兩個女兒因琴棋書畫不通,反在歌舞一事上極為上心,導致有禦史在朝堂上當眾參褚少師教女無方,德不配位。”

  冷清露頓了頓, “我們生在世家大族,必然生不由己。”

  徐阮箏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苦笑:“是啊,‘生不由己’。”

  台上魚大人真正命有意向的女眷上前進行“選”。“選”亦分幾等,參與“選”的女子也都是琴棋書畫擇其一特別精益。

  第一輪是琴。冷清露已得魁首,便不參賽。徐阮箏在冷清露葉嬈的共同攛掇下,終是去了。

  與此同時,台上還有一個熟面孔——雲伊人。先為雲伊人上場,焚香淨手,衣訣飄飄,她本就琴藝不錯,加之情感深入,在場所有人都對其十分讚歎。

  其次為徐阮箏,今日琴的魁首是冷清露,若能敵過冷清露才算贏,對女眷的難度大大增加。故女眷們都不會去丟人現眼,而今只有徐阮箏與雲伊人選了琴。

  待淨手完畢,琴聲緩緩響起,徐阮箏纖纖玉手在琴弦上彈撥,琴聲婉轉動聽,微風拂過,吹起她額前的發絲,愈發明媚妖豔。美人彈琴,賞心悅目。眾人都被徐阮箏的琴音深深折服,更多的是驚歎。

  皇子席上亦是如此。

  辰王趙文湛生得溫潤如玉,風度翩翩。對禮樂十分精通,卻隻對冷清露的琴技讚不絕口,今日聽聞徐阮箏彈琴不免有些驚訝。

  一旁的齊王笑道:“五弟,那你說,冷家小姐與徐家小姐哪個琴技更好?”

  趙文湛思索片刻道:“難分伯仲。”

  齊王有些訝異,隨即笑道:“真不愧為‘徐冷雙璧’。”

  齊王在朝中勢力甚廣,又是四妃之首的淑妃之子,眾皇子便是不想應和也都得隨著齊王的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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