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富迪恪托是被嘈雜的叫賣聲吵醒來的。
一睜眼他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而不是近些日子熟悉的飛船控制室。之前發生的研究、成名、突如其來的抓捕、被全球通緝、像過街老鼠一樣到處躲藏、歷經千難萬險使用障眼法跑到港口控制了自己研究的最新一代飛船逃脫,然後就是太空大逃亡,自己差點被擊殺在太空,最終被救下來到這裡,往日種種如同畫片般閃過。
他掃視四周,發現床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封信。
“昨日之事小友無需太過掛懷,世間萬般緣法自有定數。此地為吾門下產業,地處趙胡國仙湖城,小友可在此暫住。內有書房,各類書籍皆有。此處與小友家鄉多有不同之處,小友權當增長見聞。他日因緣際會,自有再見之時,屆時可為小友解惑。”署名是鎮光。
富迪恪托放下信,環顧周圍,四下無人,索性推門而出,叫賣聲撲面而來。
確實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了,自己往日生活的世界到處都是金屬和科技的結晶,絕非如此。
他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仿佛還在夢裡,半晌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摸向懷裡,他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眼中顯現出追憶的神情,無意識地坐下依靠在門邊。
就是這個小盒子讓他眾叛親離,從遙遠的天光星一路逃亡,差點死在黑暗的宇宙中。這就是他帶領的團隊做出的最後一個產品,還沒等他發表研究成果,立即就遭到了封殺。這個盒子保存了他們文明所有的科技產物設計信息,並且可以製造出來。不需要加工設備,不需要製造工廠,只需要提供能源和材料。他把它命名為“零”。
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夠節約更多的能源和材料,讓更多的資源給到民眾,讓大家生活地更好。但是高層看到的是恐慌,看到的是被推翻的可能性,因此他被昔日的領袖追殺。這是他在逃亡路上才想明白的,他原本是個純粹的科研工作者,想的東西也很簡單。
用力地搖了搖頭,收起了思緒,他歎了口氣。簡單地巡視了一下目前的住所。麻雀雖小,一應俱全,廚房、書房、客房都有,還有一個鍛煉身體的地方,甚至還有一個小藥房。
書房裡,書架上各類書籍上千冊。《人體經絡圖詳解》《大陸環遊記》《胡國編年史》《風俗詳解》《藥典》......他心知這些基礎書籍都是讓他初步了解這個世界的,望向書桌,倒是看到了出乎意料的東西——《修行入門》,拿起來發現下藏一本《己身九練》,一本《蘊氣納體》。
修仙世界難道是真的?
他仔細閱讀《修行入門》,裡面大略描述了這個世界的修煉等級。人類的修行類別分為練氣和練體。
練氣從練氣期開始,後面有築基、金丹、元嬰三大境界。其中又有細分,練氣期是納氣入體,並沒有明顯的境界劃分,只是不停吸收天地之氣,到氣海飽滿無法再吸收的時候就可以準備築基;築基成功之後,可以在氣海內構築金丹神台,這時根據神台高度分為一階、十階、二十階...直到百階;然後就是元嬰境界,但是這個境界語焉不詳,只是說元嬰之後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亦可元嬰禦劍斬人於千裡之外。
練體從練體期開始,後面有易筋、鍛骨兩個境界。其中練體期重肌肉錘煉,根據發力水平可以分為百斤、千斤、百石、千石;千石之後便是易筋,記載所述是進一步錘煉經脈,讓經脈變得更加堅韌,最終可達萬鈞之力;最後是鍛骨境,記載這個境界的練體修士骨骼都會重塑,最終全身骨骼都變成金色,在全力發力時甚至金色的光芒會溢出體外,也可以不借外物飛行。
此時一邊閱讀,富迪恪托腦海中也是思緒紛飛。
“這裡面寫的倒是和之前飛船掃描地球上的信息有不少相似之處,不過那邊寫的都是小說,這裡看起來倒像是真的。”
“錘煉全身經脈?這裡說的應該是神經系統吧?”
“真是一個完全和我們文明不同的神奇文明,掃描反饋是低等文明,如果這些書裡面記載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簡直是一個絲毫不遜色我們的文明。”
“應該是真的,不然怎麽解釋之前發生的一切。我明明是在宇宙逃亡過程中被擊毀了飛船,卻突然轉移到了這裡。”
“可是鎮光為什麽要救我呢?我只是個毫無關系的異族,就算是看中了我身上的‘零’,完全可以直接拿走就是了。”
想到這裡,富迪恪托乾脆坐下,這時眼角余光才看到右手邊的鎮紙下留了一張明黃色的字條。
“小友疑慮他日再會自然盡解,兩本修行功法小友盡可學習,以為自強”。署名仍然是鎮光。
富迪恪托心知暫時是沒辦法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隻得按下疑惑。這時他身為科研人員的風格盡顯,沉下心來研讀書房裡面的書籍。
一旬時光一閃而過。
富迪恪托此時卻有些煩惱,上千冊書籍才看了二三十本,基礎知識尚未學完,身為科研人員的他自然明白基礎不牢固可能引起功虧一簣的後果。可是此時久久不能入門,加上復仇的衝動,卻也讓他沒辦法再安心學習下去了。
他取出零號,下達指令:搜索短距離掃描范圍內的金屬。他是想製作一個速讀機,如果能夠做出來的話,速讀機可以每秒掃描上億個字節,還能直接鏈接神經單元,輸送這些書籍信息只要一兩天就可以了。零號很快就發布了掃描結果,附近有數以萬計的零星銅塊在緩緩移動,這不是他想要的金屬,書桌旁邊還掃描出一些金銀,在稍遠一點靠北方,他看到屏幕上有個地方堆積著不少鐵還有鋼。他決定出門去看看。
把零號揣進兜裡用神經連接,這樣更方便。他走出門看到零星的銅塊隨著人的走動距離不斷變化,心裡明白銅應該就是貨幣了,一邊走一邊觀察人們的交易,確信了這個想法。
走到鋼鐵堆積的地方,才發現是個打鐵的地方——李氏鐵匠鋪。
才走進門,一個孔武有力的少年便迎上前來問:“公子,您想買點什麽?”
富迪恪托指了下堆積的礦石,問道:“這些怎麽賣?”
少年顯得有些驚訝:“您要買這些?我們是鐵匠鋪, 一般是賣兵器的。”其實要不是少年看他身體並未錘煉過,按照自己老爹的吩咐,還要在迎客的時候加上:我們刀槍劍戟等十八般兵器都可以定製之類的話。現在客人又不按套路出牌,他隻得朝門內喊了聲:“爹,有人要買我們的鐵礦我們賣嗎?”
門內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等一下。”
少頃,一個足足比富迪恪托高一個頭的大漢走出來問:“是公子想買鐵礦石?我們是鐵匠鋪,材料並不多,不知公子想要多少?”
富迪恪托此時也在想這個問題:不知道這裡的貨幣是什麽情況,掃描是大家都用銅幣,可是自己的住所並沒有掃描到銅,該怎麽結帳呢?
眼角余光掃到一個男子買了一把刀,掏出一塊銀子,方才的少年又找回一些銅幣,當下明白在這裡銀是比銅更好用的貨幣。於是說道:“大概要100斤。”
“這個量還是可以賣給公子的,是我們送到公子府上還是公子派人來取?”大漢說道。
富迪恪托自知現在搬不動這麽多,於是告訴老板要送貨上門。
“不知公子府上何處,怎麽稱呼?”大漢又問。
這倒是難到富迪恪托了,他只知道怎麽走,名字更難辦,他看過《風俗詳解》,自己的真名和這個地方大不相同。
於是給自己取了個化名道:“林,林雙秋。我初來這裡,隻認得路,我帶路一起走可以吧?”
老板自無異議,於是叫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剛剛的少年將礦石裝車一起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