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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音溫辰》第5章 走馬
  蘭茹攙扶著江孟離穿過種了一棵梅樹的院子,那帶著些寒氣的香彌散開來,仿佛是在拚了命地叫人停下看一眼它那已經掛滿了枝頭的花色。

  進入到樊素家的堂屋裡坐下後,覺得這屋子裡死寂得似乎沒有一絲生氣的江孟離首先開口道:“樊玉呢?”

  坐在桌邊靜靜地抹著眼淚的樊素聽到江孟離的話,頓時心疼得久久無法出聲。待站在江孟離身旁的蘭茹走過去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幫忙順了口氣後,她才慢慢地緩過勁來哽咽著回應:“樊玉他……他在衙門裡。”

  聽到樊素的回答,江孟離的第一反應便是樊玉因為昨夜回來得晚,違反了宵禁的命令。於是他便松了口氣安撫道:“昨夜情況特殊,縱使樊玉他違反了宵禁的命令也並非什麽大的重罪,我這便去衙門找魏大人。”

  淚眼婆娑的樊素先看了看聞言便走過去準備攙扶江孟離的蘭茹,隨後又注視著說罷便扶著桌沿準備起身的江孟離繼續哽咽道:“公子您若去的話,我想他們興許就願意將他的屍身交給您了。”

  聽了樊素這並不像隱喻什麽的話,身子已經微微起來的江孟離一下呆愣住,緊接著腳下的無力感又讓他慢慢地坐回到凳子上。

  蘭茹看了看一下被樊素的話嚇得臉色鐵青的江孟離,隨後又用有些責備的目光注視著對方問:“樊姑娘這話究竟是何意?”

  樊素用手抹著擦不乾的淚,雙目濕紅地解釋道:“樊玉他昨夜回來時被人殺害了,石大人他們將他帶回了衙門的停屍房,說是……說是要等抓到凶手後才……才……”哽咽得說不下去的樊素隻得又無力地哭了起來。

  聽著樊素的哭聲,江孟離坐在凳子上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胸口悶得險些喘不過氣來。

  裴珍珠拍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帶著蘇小小走過之前撞到樊素的位置。一下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的她突然折返回去,低頭就開始尋找起已經被路過的人踢散得到處是的藥材。

  “小姐你在找什麽?”蘇小小跟到裴珍珠身旁,看著對方的樣子不解地問。

  裴珍珠從袖口裡拿出自己的絲帕,蹲下將地上的藥撿起裝到裡面回應著蘇小小的問題:“找那位樊姑娘之前被我撞掉的藥材。”

  站在裴珍珠身旁的蘇小小看到其蹲在地上撿藥,於是也趕忙蹲下幫忙撿著問:“莫非小姐是打算撿起來給那位樊姑娘送去,好以此為借口看看姑爺究竟在做什麽嗎?”

  聽到蘇小小這般想自己,裴珍珠用手輕輕地敲了敲對方的額頭問:“你這個傻丫頭,你家小姐我在你心裡就是這般不堪的人嗎?”

  手裡撿起一塊藥材的蘇小小抬首看著蹲在自己旁邊的裴珍珠,遲疑了片刻後問:“那小姐你究竟打算做什麽?”

  見蘇小小當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裴珍珠伸手拿過其手裡的藥材放到自己的絲帕裡解釋道:“你家小姐可不是什麽悍妒無知的人,既然是我撞散了人家樊姑娘的藥,我自然就得把這些拿到藥鋪叫人重新配一副還給她才是。”

  “可那樊姑娘之前一直不說話,險些就害得小姐你有口說不清了,小姐你幹嘛還賠她什麽藥啊?”蘇小小現在想到柳大和眾人的目光還有些後怕,所以對於之前樊素一聲不吭的樣子依舊有些介懷著。

  裴珍珠看了看蘇小小嘟囔著嘴氣不順的模樣,接著小心翼翼地用絲帕包著手裡已經裝好的藥材,回想著樊素的樣子滿臉同情的說:“我感覺那樊姑娘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大事,絕非故意想叫旁人為難我們。”

  聽了裴珍珠的話,蘇小小那掛在臉上的不舒坦才消退了下去。等把從地上能撿起來的藥材包好後,裴珍珠便帶著她找起了來時在街上晃眼看到過的藥鋪。等她們回到泰福樓對面的藥鋪前時,裴珍珠更是笑著對在路上時還與自己強嘴,說她記得藥鋪是在另外一條街上的蘇小小得意道:“看……我沒說錯吧?是不是就在這裡。”

  蘇小小看著裴珍珠滿臉得意的模樣,她明顯有些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回應:“是是是……小姐記性真好。”

  裴珍珠看著蘇小小泄氣的模樣開心地笑了笑,隨後拉著對方就往藥鋪裡走了去。

  坐在馬車裡的江玉瑤撫摸著手裡的玉墜,心裡想著魏舒怡待會見到自己給她準備的這份禮物時,臉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等她從馬車上下來正準備進泰福樓時,抬首間剛好看到裴珍珠與蘇小小正往藥鋪裡走去。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麽不找江孟離的她,心裡不禁泛起了疑惑,於是便多留了個心眼對身旁的侍女交代道:“你到那間藥鋪外面侯著,等我那新嫂嫂出來後,你就去打聽打聽她都買了些什麽藥。”

  侍女注視著江玉瑤頷首點頭後,便往對面的藥鋪走去。江玉瑤則帶著另外一個侍女繼續往泰福樓裡走了去。

  “你還是停下來休息一下吧!你從昨夜到現在,可是連眼睛都沒有合過一下。”從昨夜開始就跟著石長生沿著路上的血跡,一路找到了城外山林裡的覃浪望著在葉片上尋找血跡的對方滿臉擔憂地勸說道。

  彎著腰在樹下的灌木叢邊上,雙目無神的翻找著線索的石長生回應道:“我們現在必須將那個人可能留下的線索都找到,這天氣陰沉沉的,它若是突然下一場雨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

  早已經察覺到石長生狀態不對的覃浪慢慢走到樹下,他伸出手輕輕地抓住對方翻著灌木叢的手臂,一臉不忍地揭穿道:“這片小小的灌木叢都已經快被你翻個底朝天了。”

  被覃浪的話叫醒後,仿佛身上的盔甲一下全部碎裂了的石長生慢慢將臉扭開,緩緩低眉看向自己另一隻手裡抓著的劍低聲道:“是我害了他,我倘若不讓他留下或是不把這把劍給他,你說他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了。”

  覃浪注視著將目光落到手裡的劍上的石長生,用他理性客觀的視角分析出對方昨夜所做的一切:“你讓樊玉留下,是因為你認為那裡比我們要去的地方安全。你把劍給他,則是希望他能用來防身,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或許你說得沒錯……我的出發點的確是如此,但我害了他卻也是不爭的事實,說到底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的自以為是。”石長生盯著手裡的劍緩慢無力地說罷,那悔恨交加的眼淚終於抑製不住從眼眶裡緩緩地滾落出來。

  “你不是那天上的神仙,你又怎能預料到會有如此後果,你就別再苛責自己了。”覃浪注視著石長生勸說道。

  覃浪的話音剛落,在另外一片林子裡搜尋的嶽峰急匆匆地跑了回來。聽到林間的聲響後,石長生急忙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注視著跑得氣喘籲籲的嶽峰問:“你可是找到了什麽線索?”

  嶽峰注視著石長生點了點頭,隨後將一塊還染有血漬的腰牌遞到對方面前說:“我找到了這個。”

  石長生接過嶽峰手裡的腰牌仔細打量了一番,腦海裡回憶著昨夜自己唯一留意到的東西眼神堅定地說:“沒錯,我昨夜將燈籠遞給樊玉時,在那人腰上晃眼看到的就是這個牌子。”

  覃浪看了看與自己性子完全一樣的嶽峰,又看向盯著腰牌的石長生提醒道:“這是監察寮的東西,以我們衙門的權限是不能查他們的。”

  “權限?這肅州自從有了這個監察寮後,我們這些衙門的人除了巡街和驅趕佔道攤販以外……還有過什麽權限嗎?”石長生呆呆地盯著手裡被自己拽緊的腰牌冷冷地問。

  “就連宵禁令我們都沒有資格貼,隻配替他們看著……”對於監察寮的存在心裡早就不滿的嶽峰說著,一時間勁上來了更是不顧後果地注視著石長生表態道:“這破差事做與不做又有什麽意思,大人若是堅決要替樊玉那小子討回公道的話,我嶽峰第一個報名與你去闖闖那監察寮。”

  覃浪素來就比衝動的嶽峰,甚至是比冷靜時的石長生考慮事情都要考慮得更全面。此刻見嶽峰這般衝動地慫恿正在一點點失去理智的石長生,他急忙道出其中的厲害關系:“這可不是能胡來的,難道那監察寮是做什麽用的你們忘了嗎?”

  嶽峰看了看低著頭的石長生,有些不服氣地看向又對自己說教的覃浪氣衝衝地回懟道:“我們當然記得,尤其是那些你常常用來叫我們忍氣吞聲的話,更是想忘都忘不掉。”

  覃浪看了看與自己說罷,就如一頭暴躁的牛那般扭頭走到一旁蹲下的嶽峰。接著又注視著石長生再次低聲提醒:“監察寮是上京護國寺放在這肅州的眼睛,而護國寺又是皇家藏在暗處的手……若我們一直查下去,指不定要扯出些什麽事來。”

  石長生靜靜地聽完覃浪在自己身旁說的話,接著他又緩緩地注視著其說:“當年靖王執意要救下我倆時,他定知道先帝會動要殺他的心思,但他還是做了。”

  “靖王是先帝的長子,他當時賭的是先帝心中的那一點點骨肉親情。”覃浪低聲說著看了看一旁還在生氣的嶽峰,隨後將聲音壓得更低的繼續道:“易之你得明白,在旁人筆下早已死去,而如今只能改名換姓苟且偷生的我們什麽都不是……我們賭不起的。”

  石長生慢慢地握緊了手裡的腰牌,隨後側目看向覃浪眼神迷茫的問:“你覺得我們這般活著有什麽意義嗎?”

  覃浪注視著石長生輕聲,可語調裡卻充滿了力量的回應:“替阿爺活著,替整個方氏一族活著……這便是我倆活著的意義。”

  從泰福樓對面的藥鋪裡回來的侍女推開包廂的房門進到屋內,走到正坐在榻桌邊的小火爐旁煮著茶的江玉瑤身旁輕聲細語地說:“小姐,奴婢打聽到了。”

  “說……”江玉瑤往陶罐裡加著水,連頭都懶得抬起一下的回應。

  侍女注視著江玉瑤繼續道:“少夫人去那保和堂裡配的是落胎藥。”

  “什麽……”聽到侍女的話,頓時一下來了精神的江玉瑤猛地抬起頭注視著其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侍女點了點頭回應:“千真萬確,而且那抓藥的人還說了,少夫人配的那些藥材是用來落已滿三月的胎的。”

  聽到侍女說完,漸漸回味過來的江玉瑤臉上慢慢露出了得意的譏笑:“她裴珍珠昨日才嫁入我們肅侯府,今日便要落已滿三月的胎,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侍女注視著那臉上洋溢著笑容的江玉瑤好奇地問:“那這事小姐要告訴公子嗎?”

  “我當然要告訴他,畢竟他可是我眼盲可憐的兄長……”江玉瑤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過可不是現在。”

  “小姐,魏小姐來了。”門口的侍女輕輕地敲了敲門,隨後對屋裡的江玉瑤喊話道。

  心情很好的江玉瑤對面前的侍女用眼神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待其走到自己身邊後又對門外回應道:“快些替我請魏姐姐進來。”

  站在門口的侍女聽到江玉瑤的話後,輕輕將門推開讓魏舒怡進到了屋內。

  魏舒怡帶著自己的侍女進到屋內後,望著滿臉笑容地對著自己的江玉瑤含笑問:“玉瑤你看上去心情不錯,是遇上什麽開心事了嗎?”

  江玉瑤注視著魏舒怡,待其到自己對面的位置上坐好後,往對方面前的杯盞裡填上熱茶後笑著道:“平日總不愛出門的魏姐姐你願意來嘗我煮的茶,我自然是十分開心。”

  魏舒怡望著江玉瑤輕輕地笑了笑說:“玉瑤你還不了解我的性子嗎?我雖說不愛出門,但誰叫你煮的茶最好,我就算想要拒絕,我這腿腳也會不聽使喚啊!”

  江玉瑤注視著魏舒怡笑了笑,隨後將面前裝著玉墜子的錦盒遞到對方手邊笑著道:“魏姐姐你看看可喜歡?”

  魏舒怡接過江玉瑤手裡的錦盒後,有些茫然地問:“這是什麽啊?”

  江玉瑤注視著魏舒怡輕輕地笑了笑回應:“這是一塊由涼州尋來的玉石,最適合魏姐姐你的氣質了。”

  魏舒怡打開錦盒的蓋子,出神地注視著裡面躺著的那塊通透涼潤的玉墜子。江玉瑤看著對方看得入神的模樣,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種好似她料事如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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