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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音溫辰》第6章上京煙雲
  “小姐,要不我們自己回去吧!姑爺說不定早就已經忘記我們還在這裡等著他了。”蘇小小望著站在窗戶邊,呆呆地盯著外面的街道看了許久的裴珍珠說。

  其實早在看到天色漸漸暗下來時,裴珍珠自己心裡就已經開始懷疑起來了。可真當這話從蘇小小嘴裡說出來,她反倒更加不願承認了。於是她回首看了眼對方,接著又迅速轉過頭繼續留意著外面越來越安靜的街道自欺欺人的道:“你可別瞎說,就算夫君他真因為事多忘記了這事,我不是還拜托了別人提醒他嗎?”

  “可是以姑爺那陰晴不定的脾性,就算別人提醒他了,小姐你當真認為他會聽進去嗎?”

  從蘇小小話裡話外的意思,裴珍珠聽出她似乎對江孟離有什麽看法,於是再次回首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對方不解地問:“小小,我為何總感覺你這丫頭對我夫君有很大的成見啊?”

  “那還不是因為他根本就對小姐你沒有一點……”蘇小小望著注視著自己的裴珍珠話剛到嘴邊又不忍心地咽了回去,一臉憋屈地道:“奴婢不過就是個下人而已,哪裡敢對姑爺有什麽成見。”

  裴珍珠從蘇小小方才那激動的樣子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注視著她惴惴不安地問:“他對我沒有什麽?小小你可是知道些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蘇小小怎麽也沒料到裴珍珠會這麽快就對江孟離上了心,她雖然很想說出自己看見的事,但現在越是看對方這樣可憐巴巴她就越是開不了口。

  “奴婢就是不喜歡姑爺他如此對待小姐你,而且奴婢感覺姑爺他好像一點也不喜歡你似的。”

  聽到蘇小小的回答後,自己也感覺得出來的裴珍珠徹底松了口氣,隨後笑著用類似她當初不願出嫁時她父親裴庸用來勸她的話說道:“我與夫君昨夜才見面,他當然不可能這麽快就喜歡我。但是來日方長,我會讓他慢慢喜歡上我的。”

  蘇小小注視著與上花轎時的模樣已經截然不同了的裴珍珠,不免憂心的問:“難道小姐就真覺得姑爺有那麽好嗎?”

  裴珍珠將手搭在窗台上,用手掌托著自己的臉頰仰望著漆黑的夜空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嬌羞的說:“當夫君昨夜掀開我的蓋頭讓我看到他時,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得上天如此眷顧。原本我想象他一定是個孱弱得不能自理的家夥,卻沒想到他不僅一點也不弱,甚至還生得這般的玉樹臨風,最重要的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好溫柔。那感覺就像我們很多年前便已經認識,只不過是到了昨夜才有了機會見到彼此而已。”

  看裴珍珠自言自語地說著,似乎對她的話委實沒有一點興趣的蘇小小忍不住低聲道:“那也得姑爺他能看見才是。”

  聽到蘇小小說這樣的話,裴珍珠回首注視著其提醒道:“你這話可不能叫旁人聽到,更不能在他面前說。”

  “公子,奴婢已經將床鋪好了。”蘭茹在把那張回來時讓人搬來的羅漢床搭理好後,走到已經換洗好坐在榻桌邊愣神的江孟離身旁輕聲說。“嗯”江孟離輕輕地應了一聲,隨後在對方的攙扶下往那裡走去。

  裴珍珠帶著走路都在打哈欠的蘇小小回到院子裡時,剛好遇見蘭茹從屋裡走了出來。

  “少夫人。”蘭茹注視著裴珍珠恭敬地頷首輕呼。

  手裡拎著藥的蘇小小看了看盯著蘭茹愣住的裴珍珠,又看著蘭茹在臉上擠出笑容問起了此刻裴珍珠一定想要問的問題。

  “蘭茹姐姐與公子是何時回來的?”

  蘭茹看了看笑臉對著自己的蘇小小,她知道這是裴珍珠關心的問題,於是又恭敬地對著裴珍珠回應:“申時左右便回來了,晚膳時侯爺還問了少夫人在何處?”

  沒想到竟真被蘇小小說中了,這讓一路走回來裴珍珠莫名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眼神飄忽地看了眼蘭茹後輕輕地應了一聲便往屋內走了去。

  蘭茹向往屋內走去的裴珍珠微微行禮,在其進屋後又看了眼還盯著自己的蘇小小,接著轉身就往一旁走了去。

  蘇小小看著蘭茹走開後,呆呆地站在門口注視著背影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裴珍珠,最後忍不住抬起手拍著自己的嘴責備道:“你這烏鴉嘴,我讓你再亂說。”

  裴珍珠走到床邊剛剛坐下,便看到原本隻放了一張躺椅的地方已經換上了一張羅漢床。而躺在上面的江孟離似乎早就已經睡著了,她看著看著就感覺鼻子酸酸的,隨後慢慢躺回床榻上,可憐巴巴地蜷縮著身子偷偷擦拭起那不爭氣淌了出來的眼淚。

  站在門口的蘇小小輕輕地將門關上,拎著手裡的藥包垂頭喪氣地往自己與蘭茹歇息的屋子走了去。

  “蘭茹姐姐,我們小姐不是讓那位馬夫大哥提醒公子,請公子記得到泰福樓接她的嗎?”進到屋內看到已經換好衣衫的蘭茹正在整理床鋪,蘇小小急忙走過去客客氣氣地詢問道。

  蘭茹手裡抓著被褥的一角愣了一下,隨後繼續整理著回應說:“馬夫說過了,但是公子讓直接回來,所以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再說什麽。”

  聽了蘭茹的回答,蘇小小在心底更加替裴珍珠感到擔憂起來。

  躺在羅漢床上的江孟離聽著裴珍珠那時有時無的抽泣聲,誤以為是對方受涼了的他扯了些被子蓋到自己耳朵的位置上,接著又繼續思考起樊玉的事來。

  裴珍珠回首看了眼江孟離,看對方竟因為嫌棄自己的聲音而將耳朵捂住,頓時一股既委屈又羞愧的複雜情緒一下湧上心頭。片刻後,只見似乎想通了什麽的她翻身起來抱著床榻上的被子,就躡手躡腳地往窗下的羅漢床走去,然後悄悄地躺到了江孟離身旁。

  被裴珍珠的舉動嚇了一跳的江孟離急忙起身問:“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背對著江孟離的裴珍珠將自己抱過來的被子死死地壓在身下,緊緊地閉著雙眼面紅耳赤的說:“我若不與你同床共枕,如何替你們江氏延續香火。”

  被裴珍珠的話弄得有些迷惑的江孟離不禁往後挪了一下身子,雙手抓緊身上的裡衣帶子慌神道:“我今日不是已經同小姐你說清楚了嗎?這些事情自是完全不必。”

  裹著被子身上便熱乎了的裴珍珠,一下就覺得自己已經困得不行了,於是迷迷糊糊地回復道:“反正你別管就是了……只要你今夜好生與我躺在一起,從明日開始我便再也不……再也不煩你了,你看……你看這樣可好啊?”

  江孟離蜷縮著身子坐在邊上想著已經睡著了的裴珍珠說的話,心裡不禁泛起疑惑: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上京城城樓上矗立著的一盞盞宮燈,彷如一顆顆閃亮的星宿落到了遠方的平原上。延綿不斷的山脈遙望著那座裝滿了星宿的城池,漫山遍野的植被,就像一件披掛在肩頭的蓑衣般隨著掠過的疾風搖晃並發出唰唰的聲響。

  一頭鬃毛黑亮獠牙凸出的野豬追著一隻野兔穿過密密麻麻,錯綜複雜地糾結在一起的藤蔓向著斷坡一路狂奔。它的雙瞳微微泛著紅光,尖尖的嘴下涎滴著拉絲的唾液,一層層白色泡沫則掛在嘴角,每往前奔跑一步便被頂破的風將唾液與泡沫扯到身後被糟蹋了的植被跟藤蔓上。紅色的微光就像是它眼裡熄不掉的執念,等追到斷崖處時使它又學著被自己追趕的野兔那般來了個縱身一躍,最後一頭栽進了斷崖下泛著寒氣的寒潭裡。

  “你這笨東西,是趕著來給我們加菜了嗎?”

  話音落下幾聲粗莽的笑聲傳來,接著又是一聲跳入水中的“噗通”聲和不斷劃水的“嘩嘩”聲。

  沿著那崖邊還在搖晃的藤蔓往下看去,只見寒潭邊上的峭壁石縫間插著幾支火把,頭頂上綰著一個小發髻頭尖額窄模樣粗獷的蠻三刀,正赤膊從寒潭裡將那頭不知是死還是暈過去了的野豬往邊上推著。

  峭壁下的夾縫就像一張大張的嘴,水滴沿著垂在上方如門齒般的鍾乳石上滴落到寒潭裡,下方密布在寒潭邊的鍾乳石石柱則像用來包住舌頭的一排排尖細的下齒。

  坐在火堆旁穿著一襲黑色錦衣的司馬騰空看著水裡的蠻三刀將野豬推上來,隨後注視著野豬頭笑了笑道:“這畜牲的牙不錯,你們弄的時候把它給我留下。”

  “是,大人。”水裡的蠻三刀用那與他的身板一般蠻實的聲音回應道。

  水裡的蠻三刀剛把野豬推上來,一旁負責炊事的唐鷹便迫不及待地跑去一旁把自己的切肉刀拿來,唰一下就給野豬放了血。

  血水從野豬脖頸上的洞裡,嘩啦啦地流入寒潭裡不一會兒就染紅了一大片寒潭。

  “大人都到此處了,為何不再多走幾步直接進城啊?”

  就在司馬騰空看著唐鷹和蠻三刀解剖野豬之際,只聽從一旁的石壁後傳來一聲陰沉沉的問話。

  司馬騰空側目往石壁旁的泥道看去,只見那用長長的發簪將一頭齊腰長發束起一半,穿著一身素白衣衫的內廷閱事方憐緩緩地走了出來。

  看清來人的模樣後,司馬騰空故作驚訝地地笑了笑道:“喲,原來方掌櫃啊!你這深更半夜的跑到山裡頭來,難道就不怕哪位捉妖拿鬼的大師把你給打回原形去了嗎?”

  “大人這話說得好像我是什麽妖魔鬼怪一樣。”方憐用寬大的袖擺遮住臉頰,微微掀起一小角好似閨閣中的羞怯女子一般偷偷地瞥了一眼司馬騰空說道。

  “方掌櫃堂堂七尺男兒,但這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陰氣,這叫誰看了不迷糊?”素來就不喜歡方憐的司馬騰空望著對方,一臉嘲笑的譏諷道。

  司馬騰空話音剛落,一旁蹲著剝刮野豬的唐鷹,更是將一整張野豬皮扯了下來直接扔到方憐腳邊。

  方憐看了看瞪著自己的唐鷹和蠻三刀,接著不惱不怒的低眉看了看濺到裙面上的血汙和泥水。最後才慢慢看向譏笑完自己後又再次面無表情的司馬騰空,露出一口潔白的牙笑了笑說:“大人先別忙著嫌棄我,畢竟我可是冒著被人滅口的風險來與您說件大事的。”

  司馬騰空看了看方憐,又看向手裡握緊刀盯著其的唐鷹溫和地道:“你們去把肉都弄弄乾淨,可別讓我們方掌櫃待會兒空手而歸。”

  蹲在一旁的蠻三刀狠狠地瞪了方憐一眼,隨後起身拖著被唐鷹剝了皮的野豬往一旁走了去。

  “都多少年了,大人身邊還只是他們二人,你們之間的這份感情真是叫人看了好生羨慕啊!”方憐看了看拖著野豬離開的蠻三刀和唐鷹, 又注視著司馬騰空一臉稀罕地道。

  “這天馬上就要亮了,方掌櫃還是抓緊時間有事說事吧!”司馬騰空望著方憐冷聲提醒道。

  司馬騰空話說完,方憐好似很害羞地捂嘴笑了一聲,接著細聲說道:“大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語,那我便直說了。”

  借著地上火堆的光亮,這原本黑漆漆的地方也變得又暖又亮起來。只見方憐緩步走到司馬騰空跟前,火光落印在他素白的衣衫上,就像是用水墨在上面淺淺地拉了幾筆。

  “不知大人還記得多年前被先帝誅殺的方氏一族嗎?”

  “你是說靖王的恩師方相爺?”司馬騰空注視著方憐皺眉問。

  “對,就是方逸。”方憐笑了笑回應。

  “方逸……”司馬騰空注視著方憐冷笑了一下繼續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方相爺應該算是方掌櫃的祖父吧!”

  “我不過是他為了收買民心而收養的難民罷了,當年若不是我發現了通敵的罪證。我也得像那些被他的偽善欺騙了的百姓一樣,為了他而向先帝發起萬人血書。”方憐注視著用鄙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司馬騰空,一派大義滅親的模樣說道。

  司馬騰空注視著方憐冷冷地笑了笑說:“對啊,我聽說當年方相爺就是因為你拿出的通敵罪證,所以才全族被誅連的。”

  方憐望著司馬騰空笑了笑殷勤道:“我也是因為舉報有功才未被牽連,我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眼下我又得了一情報,還請大人能替我將這份忠心表給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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