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群星晦暗,月光不在。
今晚,不是個好天氣。
雲水居二十八號外,一個黑影靜靜蹲伏。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後,黑影從濃重如墨般的陰影中走出。
暗淡的星光下,勉強看清這人是個老漢。
這老漢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蹤余輝一行人而來的那人。
而他,也正是之前製造了劉記藥鋪慘案的血神宗余孽,司徒影!
司徒影看著前方的大門,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眼中更有血色光芒一閃而逝,隨後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等了大約一分鍾,確認門後真的無人後,翻牆進了院子。
哢嚓!
剛剛落地,司徒影就一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枯枝。
這讓司徒影悚然一驚,連忙看向四周。
夜很寂靜,沒有人被驚動。
司徒影松了一口氣,他一路跟來,才知道剛剛路過那馬車,居然是白琮正在謀劃的余輝的。
中途他也曾經有過猶豫,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真的破壞了白琮的計劃,說不定他能夠更有機會完成自己的計劃。
畢竟,他和白琮,只是相互利用關系,既沒有從屬,也沒有真心。
所以他就一路跟了過來,然後潛伏在了院子外,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確認裡面的燈火全部熄滅後,才從陰影中走出。
但是卻沒想到,這才出師,就出現了不利的情況。
好在,他之前足夠謹慎,等了半個時辰,現在余輝等人應該已經全部睡著,這才沒有被發現。
雖然,被發現了他也不怕,但是能夠讓白琮無從下手的人,司徒影覺得,肯定有過人之處,一向謹慎的他,自然格外小心。
司徒影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前進,他沒有來過余輝這裡,不清楚余輝住在哪一間,但是余輝既然是主人,那麽肯定是住在最好的那一間。
借著微弱的星光,司徒影很快找到了這片宅院中最好的一間房。
趴在窗戶上,小心的掏出一個小洞,悄悄的往裡面看了一眼,烏漆嘛黑的,什麽也看不到。
仔細傾聽,卻能夠聽到一個綿長的呼吸聲,裡面確實有人!
只是,司徒影有些奇怪,不是說這余輝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嗎,怎麽聽這呼吸聲,像是個練武之人?
不過隨即,司徒影就打消了這個疑慮。因為他想到,在普通人中,也有一些心肺特別健康的人呼吸綿長,也許余輝就是這樣的人。
疑慮打消,下一步自然是要潛入房間,擒拿余輝,等待後續了。
司徒影可不是只打算殺余輝一人的,被勾起了殺戮欲望的他,隻殺一人,是遠遠不夠的。
甚至就是殺多人,也是不夠的,他要的是舉行獻祭儀式!
只有舉行獻祭儀式,才能夠滿足他心中那莫名出現的殺戮欲望。
就像之前劉記藥鋪那樣。
心中計劃敲定,司徒影立即展開行動。
首先,是使用迷煙。
司徒影拿出身上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竹筒,通過剛剛在窗戶上點開的那個小洞將竹筒放入,打開機關,用力一吹。
沒有反應。
司徒影:“???”
什麽情況?
怎麽會沒有反應?
司徒影拿回小竹筒,仔細查看,然後才發現,也許是天太黑的緣故,他剛剛按機關的時候,按偏了,沒有能夠成功開啟機關。
無語了一下,司徒影將手指放在機關上,再次將小竹筒放入窗戶上的小洞中,用力按下機關,然後……他打了個嗝。
呃!
眾所周知,人在打嗝時,是沒有辦法吹氣的。
眾所周知,迷煙是一種氣體,它是流動的,在沒有其他外力干涉的情況下,氣體是會自動向四面八方擴散的。
所以,司徒影成功的喝了一大口迷煙。
我!!!
司徒影猛然瞪大了眼睛,想要咳嗽,但是又怕驚動房間內熟睡的余輝,而就是這一猶豫,迷煙入肺。
強烈的困意襲來,司徒影還想掙扎的睜開眼睛,維持意識,但是他卻忘了,他這自製的迷煙,威力是何等強大。
哪怕他已經是通脈五層的武道高手,也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因為,司徒影在製作這迷煙時,第一個實驗對象,就是他自己。
反正又不是致命毒藥,拿自己來試藥,反而是最穩妥的,能夠充分知道藥性。
轉眼間,司徒影就軟到在地,呼呼大睡了起來。
……
轉眼間,夜盡天明,余輝難得睡這麽好。
不知道為什麽,昨晚上他睡眠質量特別好,不僅一覺到天明,而且沒做任何夢。
打開窗戶,通通風,迎接新的一天。
我去!!
這人誰啊!?
怎麽睡在我窗戶底下?!
余輝剛剛打開窗, 神了個懶腰,一低頭,就看到了在窗戶下面呼呼大睡的司徒影,頓時嚇了一大跳。
開門,走出,繞到窗戶下,余輝仔細觀察了司徒影一會兒,突然發現了司徒影衣角的血跡,悚然一驚。
“梁伯!梁伯!”余輝沒有多想,立即喊了起來。
“少爺!什麽事?!”梁滿倉正在後門馬廄那裡一邊喂馬一邊抽著旱煙,突然聽到余輝的叫聲,立即就趕了過來。
不止梁滿倉,正在梁滿倉旁邊不遠的空地上練武的葉川,以及在廚房忙活的葉芸也被驚動,全都趕了過來。
“梁伯,你過來看看,這人是怎麽回事,你認識嗎?”余輝道。
“不認識。”梁滿倉仔細的看了看司徒影,搖搖頭,隨後道:“少爺,這人怎麽了?”
“不知道。我剛起來,就看到他趟在這了。剛開始我以為是流浪漢,但是看上去不太像,然後我發現了這個。”
余輝說著,給司徒影翻了個身,露出了他衣角的血跡。
剛剛在梁滿倉來之前,司徒影還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磨了一下牙,又嚇了余輝一跳。
血跡!?
梁滿倉看到血跡,也是一驚,隨即仔細檢查了起來。
片刻後,梁滿倉站起身,面色帶著一股子凝重:“少爺,這人恐怕不是什麽善茬。他不止衣角有血跡,鞋底,袖口,都有血跡。而且血跡很新,很可能是昨天的,甚至是昨天晚上的!”
說到這裡,梁滿倉莫名的想起了昨晚上回來時在路上聞到的那陣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