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不會是想我去和林衝搶張貞娘吧?”
許松嚴肅的呵斥:“你看我像是那種搶別人妻子的人嗎?”
錦兒小聲道:“可娘子僅是林衝前妻,你能搶的,只要你想。”
“為何?”許松一手按門,納悶的問。
“你救了娘子啊。”錦兒看看附近營房,扭身進屋掩門:“你才配得上娘子,除非你嫌棄她。”
許松笑笑:“這不是娘子的意思吧?如果你希望我去阻止林衝和張貞娘複婚,我倒是有辦法。至於其他事,你做不了主。”
錦兒拽起許松的袖子,央求道:“好哥哥,你就去嘛,好歹不能讓林衝再佔住娘子,那便毀了娘子今生呀。”
許松想了想,讓錦兒在營房等會,出去尋找軍中指揮使呼延灼,再有黨世英、黨世雄,請求幫個忙。
這三人身為軍級上官,常和許松踢球,老球友了,聽到安排,興衝衝的和許松一道。
回到營房,許松叫上錦兒,一路出京營,到安業坊。
在進去張貞娘家的巷子口,呼延灼和黨氏兄弟往旁邊躲過去。
許松這才隨著錦兒去張貞娘家。
其實那房子仍然屬於林衝,是林家。
到了門口,許松往門裡看一眼,只見前堂屋裡上方,俏生生的站著一個華貴嬌媚的女子。
她披了長及腿彎的水紅長褙子,配上水紅褶裙,整個人嬌豔如綻放的牡丹花。
看著這個女子的身姿,許松真切的感受到,閉月羞花之貌正在眼前。
張貞娘已然很美。
可眼前的美人,美得令人失神,傾國傾城正該如此。
男人見了會下意識的感覺碰上了女神。
“下官許松,虎翼營指揮,見過帝姬。”
恰到好處的行了個禮,不亢不卑,許松已將目光從趙金福嬌豔欲滴的臉蛋移開,看向了正在和張貞娘說話的男人。
“是你啊,昨日我見過你,記得的。”
趙金福目光柔和的回道。
她是來勸張貞娘和林衝不要複婚徹底分開,只因先前林衝任由高衙內調笑欺負張貞娘而不敢做出半點應對,入獄之後竟然休妻。
她隻當成林衝死要面子,不想張貞娘以其妻子的身份落入他人懷抱。
“原來許松才是你的真名。”
張貞娘沒有因為先前許松報上假名而生氣。
既然受到緝拿,當然用假名。
“許松?”
林衝冷冷的目光盯上許松,估計便是高衙內所說的張貞娘奸夫了。
他並不相信高衙內的話,因為先前沒發現張貞娘有何異常的舉動。
“當初,我以王慶之名,被王瑾帶著來到這裡暫住了兩天,隨後去了京營。”許松面色坦蕩,淡定的踏步上前。
林衝目光更冷:“聽娘子說,你資質一些金子給她辦小報,林某感謝你,但娘子該將小報給你。”
張貞娘道:“你的確應該感謝許郎君。”
她清楚林衝能夠出獄,主要功勞便是許松,只是當著趙金福的面不好說出細節。
“哈哈,你也要我感謝?!”
林衝先前表示感謝,是希望張貞娘割舍小報,她就和許松沒有牽扯。
雖然不相信以前張貞娘和許松私通,但是林衝不敢保證往後兩人不會發生點什麽。
畢竟許松相貌堂堂,英武俊朗,連趙金福看到他都笑靨嫣然呢。
見張貞娘認真的點頭,林衝礙於求她複婚,不想令其不快,對拱手許松道:“林衝多謝許郎君對娘子的照顧和救助。先前我入獄,據說高衙內來欺負娘子,是郎君打了他將其趕走。”
他感謝話是說了,可許松看不出誠意。
察言觀色,細查對方的微表情,判斷內心真正的想法,本就是許松的拿手本事。
“不用你謝,因為你和張貞娘並無關系。我隨手援助一下她,只看我心情,因為我覺得她美得很。”
許松用稍顯露骨的話刺激林衝,好不容易搞定高衙內,這林衝獲得釋放便想著要張貞娘。
“你什麽意思?”林衝踏出一步,雄壯的身體往前壓來,坐牢瘦了些的臉龐卻更有凌厲壓迫的威勢。
“我的意思是,你是個隻想著把命運交在別人手上不敢自主的弱智,卻自以為對張貞娘有支配權,但你要清醒點,她不屬於你了。
如果你以為憑借自己的力量可以支配她,是你想當然了。”許松沒有慣著林衝,也往前跨步。
一身金甲的威武之氣徹底壓住林衝的氣場。
這一刻,張貞娘的心砰砰亂跳起來,面頰發熱發紅。
她既有一股羞澀,又似有幾分期待,唯獨沒有面對林衝的羞愧感。
“娘子,我對你滿腔赤誠,心裡只有你。”林衝儼然化身癡男,眼眸凝視張貞娘,蘊含飽滿深情:“我願為你付出今生所有,答應我,再做我妻。”
張貞娘不說話,看著熟悉的面容,卻很有一種陌生疏離感。
“當日高衙內想要欺凌我,你為何不想法子,讓他不敢再起歹意?”
能不能做到暫且不管,怎麽令高衙內不再欺凌妻子,林衝連想都不敢想。
張貞娘最失望這一點。
本來她也沒多想這些,然而在許松提出要對付高衙內之後,她才想到了林衝的問題。
“高衙內那等權貴子弟,不是我這種低級教頭可以硬碰的。
另有黑暗官府助紂為虐,我能活下來已算幸運,哪裡還有余力去對付高衙內?”
林衝喋喋不休的訴說冤屈和無奈。
“別說了,我現下無意和你扯上乾系。”張貞娘面容冷如冰,心裡想的是,許松和你同樣是個教頭,便有法子將高衙內送入開封府大牢,還判了死罪。
窩囊廢別找借口了。
“屋子本就是你的,還給你,我和錦兒搬去報店那邊住。”
張貞娘看著熟悉的林衝面孔,微微皺起眉頭。
若在以前,興許她心地一軟答應下來。
可如今她看待事務的眼光變了,視野更廣,出發點也不一樣了。
她不用再依靠林衝,依然能夠過活,甚至心情暢快。
“你為了一個才認識不久的許松,對我如此冷漠?”
林衝感受到了張貞娘目光的冷冽,瞬間遍體生寒。
他手指向許松,怒容滿面:“你見此人當著軍官,瞧不上我了?”
趙金福聽著越發的心情不佳,開口道:“莫要錯怪人,張娘子瞧不上你是真,卻不是因為許郎君。”
林衝不敢朝她發火,惡狠狠的對張貞娘喝道:“往日無冤無仇,不曾翻臉,我喜獲釋放,你卻不跟我,是什麽道理,我豈會不知?
但許指揮年輕有為,豈會娶你一個遺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