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聽到聲音,一陣惡寒。
看到高衙內進屋竟馬上關起門而且上了門栓,她微微蹙眉:“左右都是人家,你敢亂來,我叫人了。”
高衙內短短粗粗,滿臉肥肉,面目虛浮,盯著林娘子豐腴身子,垂涎欲滴。
“怎叫亂來?你安心做我的人吧。林衝闖入白虎堂,欲行刺太尉,已被拿了,送去開封府衙門,怕要問斬。
那膿包懦夫已是將死之人,你且與我放心大膽的風流快活。”
高衙內跨步伸頭,瞅著林娘子張貞娘淺綠衫子遮掩的風韻身軀,欲望不加掩飾。
見識過許多美人,風月場也玩過無數次,勾走高衙內內魂的還是張貞娘。
“你,你挑唆太尉用計害我家官人,還來欺辱我。陰險惡毒小人,我最是厭惡。”
張貞娘言辭激烈,期望打消高衙內的覬覦。
受到女子厭惡,還恬不知恥湊來,何必呢?
然而她堅決不從,惹得高衙內越發如火。
“我不虧待你,必納你為妾,叫你享受榮華富貴,何必當個寡婦,空守寂寞?”
高衙內肆無忌憚,張開雙臂摟抱過去。
盯著防他的張貞娘扭轉腰身閃避,卻被他左右手臂張開著往廂房趕。
“來吧,我用你家的床。”
高衙內騷包的將張貞娘趕去廂房,又抽出腰間短刀,威脅喝叫:“再亂跑,我不會憐香惜玉了。”
他握住短刀虛空亂劃,逼著張貞娘隻得退到床沿。
他再喜滋滋的撲騰過去,就要把人按倒在床上。
突然,他站在床邊的小腿猛地被踢了下,痛不欲生,若要斷骨!
同時,他身體失去平衡跌倒下去,胳膊碰在床沿又是劇痛,還被踢掉了短刀。
“誰?”
高衙內察覺不對,雙手趴住床沿,腦袋湊向床底。
砰的一聲!
一隻腳硬邦邦的踢上他的額頭。
床底鑽出許松,抄起地上短刀。
若非看到這把刀子,原本許松不想動手。
結仇不是問題,問題是對高衙內出手,去了殿帥府之後就麻煩大了。
屆時高衙內懷恨在心,央求高俅對付自己,怎麽自救便很頭痛。
然而許松也清楚,眼下若不踢掉刀子,高衙內真敢砍人。
“在下王慶。”
許松佯裝憤怒,持刀逼得高衙內連滾帶爬,呵斥道:“哪來的潑皮,大白天的竟敢欺辱良家女子。”
高衙內愕然的看著許松。
俊朗,身板強健,面色剛毅沉穩,端的是大好男兒!
“你,你怎會在娘子的床底下?”
高衙內有點懵。
“我昨夜便在此過了一夜,本想飯後再與娘子快活一番,卻被你這潑皮打擾興致。”許松用輕浮的語調說道。
高衙內目光轉向張貞娘風韻蘊藉的身子,火冒三丈:“竟窩藏了奸夫?我還以為娘子是什麽貞潔純良女子呢!”
張貞娘羞不可耐,白皙若膩的臉蛋兒浮出紅暈,粉面若桃花。
她一時無法接受許松的說辭,腦袋發蒙,心裡亂慌慌的。
不料許松坐到床沿,一把摟住她豐腴腰身,調笑道:“娘子,昨夜把我累著了,你倒是爽快了。待打發了潑皮,我再與你好好親熱。”
“啊,郎君,這位,不是潑皮,而是高衙內。”張貞娘臉蛋若火,只差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到高衙內驚愕,滿臉憤怒的看過來,她忽然醒悟,莫非許松自汙,說和她有染惡心高衙內,令其不再覬覦?
可是,腰身被摟是真。
許松身上的清朗男兒氣息貼近著,也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氣,趕緊穩住心神,嬌嗔的輕輕揮拳打一下許松。
嬌羞嬌嬈的風情動人心魄。
高衙內既眼饞,又嫉妒火起。
他幾次三番,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熟魅女子,竟藏了別的男人在家快活。
“高衙內?”許松故作驚訝。
“正是,乃高俅太尉義子,輕慢不得。”張貞娘歎了口氣。
當即,許松一臉震驚狀,起身朝高衙內行了個叉手禮:“當成潑皮,是在下莽撞了,衙內沒傷著吧?”
高衙內眼珠發直,滿臉惱火,怏怏著站起身,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他冷哼一聲,怒氣不消:“林娘子是我早就看上的,你卻下手得了其身子,該死的東西!”
許松撇撇嘴:“林娘子和我好了很久,隔三差五的和我尋覓機會大肆歡好。每月起碼床上大戰十幾回,也不知多少次了。”
高衙內聽著,一陣惡心,瞪向張貞娘:“沒想到,你如此之汙。”
張貞娘也不爭辯,惡心死高衙內才好。
“她的身子是我的,心也是我的。”許松補充了句,拉起張貞娘,親密摟著。
張貞娘的心跳得厲害,耳根子都紅了,從來沒與外人這麽貼近過。
高衙內滿心窩火的往外走,有種心頭寶貝被搶了的仇視,回頭怒視許松:“你等著,我總能找個罪名抓了你,砍你的腦袋!”
許松笑了笑。
朝著高衙內卑躬屈膝,乞求寬恕,他做不到。
再說了,乞求得到的不一定是寬恕,或許是有恃無恐的欺壓上來。
高衙內的離開,讓張貞娘松了口氣。
但她依然憂慮。
“謝郎君搭救。”
張貞娘神色有些不安。
忸怩,羞澀,夾著感激。
她清楚“王慶”對高衙內說兩人有染的話,是為了惡心高衙內,最好不再覬覦她。
“今日郎君因為我的事惹惱了高衙內, 恐遭報復,我萬分過意不去。”
張貞娘滿眼擔憂。
許松不在乎的擺擺手:“不用放在心上,高衙內想害我,還欠點道行。”
張貞娘幽幽歎息:“可是他不用道行,一句話便能挑唆高太尉差人抓你,扣上罪名下獄。”
弄權便可凌人,何必用什麽手段計謀?
許松還在笑。
他連高衙內的義父高俅都敢去設法構陷,若懼了高衙內,豈不要學梁山好漢,趕緊溜掉上山去?
這個世道已經爛了,按歷史進程幾年就要爛透。
想活下去,活得好,必得握權。
許松的心裡,若有一道光亮閃過。
皇城司不是謀權的好衙門,卻是謀權的好工具!
即便奸細身份洗脫,參加科舉入官場也是行不通的。
首先科舉在崇寧三年被趙佶和蔡京廢了。
沒錯,科舉被廢了!
朝廷取士由學校升貢,這玩意比科舉還不靠譜,學校重音律、金石學、道學,學得再好,對當官和實務沒什麽作用。
許松謀權的方向,只能放在武略兵權方面。
大宋的武將受到輕視,和文官相比毫無地位。
許松看重的,卻正是武略兵權。
因為亂世之中,武將地位和權利總能提升一些。
別人不知亂世將隨著宋軍伐遼拉開,許松當然清楚。
從哪裡謀取武略兵權?
許松將目光投向了高俅的京師禁軍。
這比上梁山香,否則冒險留在東京城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