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隊的三人瞪著天花板上那四肢翻轉的少女,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就在這間隙,黑發的男人趁機行動了。他瞄準伊曼妮頸部、揮出匕首。
後者眼角捕捉到動作,下意識地躬身、往後一躲——這個不自覺的閃避動作救了她一命。刀尖橫向掠過她的左側臉頰,又淺淺劃破了她的鼻梁。
伊曼妮吃痛,卻一聲不吭,只是立刻順勢整個身體下沉、朝那男人小腿肚的位置使出一記鞭腿。
對方卻早已有所預料,只是冷笑著、遊刃有余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伊曼妮的攻勢。兩者重新拉開距離,回到彼此戒備的狀態中。
“可容不得你分神,小貓咪。”男人起哄道,一邊以伊曼妮為中心、緩緩踱步,似乎正一絲不苟地找尋著她的破綻,“你要是再敢看向別處,下一個瞬間,我保準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後者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只是用拇指拭去鼻梁上的血痕,一邊吐出一口氣來,一邊重新擺出防禦態勢。
“他就交給你了,伊曼妮。”幾步開外,鄭敏之對她說道,視線仍舊沒有離開天花板上那個面容姣好的少女,“我們來搞定這頭。”
黑豹一樣的女人點了點頭。
“兩分鍾。”她胸有成竹地答道,繼而打破了僵持、再次與那瘦高的男人開始了近身戰。
“你打算怎麽對付天花板上那個......?”李炘剛剛把話問出口,就看見鄭抄起放在牆角的一根晾衣杆。
“對付蜘蛛,就該用對付蜘蛛的辦法。”他一邊說道,一邊開始朝著蹲伏在天花板上的少女走去。
就在鄭敏之慢慢接近的時候,女孩卻突然露出獰笑。她發出一段嗡鳴一樣的斷續吟唱聲,而李炘立刻感到頭疼欲裂。他忍痛朝前又走了兩步、看向鄭敏之——
可鄭好像一點反應也沒有。他跟個沒事人似的,直接無視了那段頻率。這讓蜘蛛女有所動搖。她停頓了幾秒,繼而以更強的音調吟唱起一段略微變化後的頻率。
鄭仍舊未加理睬。他只是把晾衣架當成了魚叉使、直接朝頭頂一插,整個人閑散得好像在給房間做掃除、正在清理天花板上的蛛網一樣。
衣架扎穿了蜘蛛女的一隻手臂,卻並沒有見血——女孩的那隻手像瓷器一般皸裂開來,露出其下淡粉色的膠質組織,卻不見有任何骨骼和肌肉。她因而失去了重心、終於從天花板上跌落下來。匯聚在她身邊的白色蟹蛛紛紛四散開來、又在她落地的位置重新集結。
“我早已中過一次來自造訪區的詛咒了。”鄭頗耐心地對落到地上的女孩解釋道,好像這足以解釋他為何不受她的吟唱支配一樣。
他在女孩身邊半蹲下、翻轉晾衣架,製住她的後頸,以防她繼續逃竄。
與此同時,伊曼妮也已經撂倒了那個黑發的男人。她把那人的匕首踹到了李炘與鄭敏之身邊、迫使他跪了下來,並用手銬把他的兩手於身後拷牢。在確認那人沒有逃脫的可能之後,伊曼妮轉而走向被綁在椅背的那名女性,去確認她的安危。
即使是在敗局已定的當下,蜘蛛女卻絲毫沒有收斂獰笑。她仍舊在哼唱著同一個頻率,甚至音調有所加強。
她的表現令鄭懷疑地皺起眉頭。他抬頭、正準備環顧四周,確認並沒有別的異常,卻突然感到頸上一涼。
他愣了愣,繼而垂下頭、眯起眼,歎息了一聲。
在他身後,李炘一臉空白、撿起了黑發男人扔下的匕首。此刻,他正遊離地舉起凶器、以刀刃抵住了鄭的一側頸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