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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遊戲:血條歸零,我直接重啟》一十九 昱山X照相館
  摩人活得像松樹曬出的松脂油,隻圖更好的生活,哪怕付之一炬。

  春,和煦春風,晨光正好,摩人在田地裡翻耕播種,研究稻谷與各樣水果的習性,收集山間枯枝與落木,然後將各類樹苗分類後再統一種植在光照不同的土壤中。

  夏,熱浪撲面,烈炎當空,摩人在清理山林溪流,捕魚後再精心養魚苗,然後製造除草工具,研究驅蟲液體保證糧食與水果不被害蟲干擾。

  秋,金風徐徐,秋高氣爽,摩人拉著推車運輸石頭,錘石鑿石建造房屋,再收割糧食,采摘水果,修修補補農具與糧倉,然後聚在一起研究糧食水果儲存的質量問題如何解決。

  冬,雪花飄飄,寒風凜冽,摩人修補房屋圍欄,製作簡易便捷燃料,上山將冬眠野獸一舉拿下,當然也保證幼崽在冰雪中的安全和成長,圈養起來待到春天再放回山林,然後圍坐在暖爐旁邊研究肉類是否能用更常見也更易獲取的糧蟲、樹蟲或果蟲代替。

  於是乎,納人那邊還是簡陋木屋的同時,摩人那邊已是精致的石頭與木頭搭配而成的各類建築。

  可是納人擅長利用野獸毛發及羽雀羽毛製作松軟而保溫的衣物或是被褥,也熱衷於將樹葉野花、漿果根莖或是彩石煥礫研磨,製作各種豔麗染料。

  那麽,當納人需要現成的工具以及搭建建築的現成材料,或是當摩人需要現成的衣物被褥以及可觀的燃料。

  長此以往,納摩之間就靠著以物換物的方法,和諧友愛地相伴相陪,共存在山腳下。

  而向廟裡供奉[地底的石頭]這件事,則是納摩共同承擔。

  但納摩漸漸發現,在供奉中,無論哪種石頭,似乎都不是廟宇需要的。就算由納人提出,乾脆就將這些不起眼的石頭都染上色,可染色後的石頭,也不是廟宇需要的。

  沒有達成獲得庇佑的條件,在狼群又來襲擊時,大夥都只能躲在家中,好在是由石頭搭建的房屋,結實而穩固。

  人們再打開窗戶看向外面時,隻田地、果樹、納人用彩石堆積的觀賞景、摩人沒來得及收起的各類工具遭到狼群的毀滅性打擊,但至少人員無一傷亡。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納人覺得快樂得不到保障,快樂的時間並不充裕,因為狼群的襲擊沒有規律,這讓納人很是難過。摩人覺得勞作得不到積極反饋,勞作的時間並不寬裕,因為狼群的襲擊隻一次就夠摩人整修、恢復一個月之久,這讓摩人很是氣憤。

  於是納摩達成統一,向著更遠處的平原、沙地,亦或是山丘、森林及山野,探索回來更多的石頭。

  但是偏偏有一摩人,大夥喚她為嵐。摩人嵐特立獨行,就是不願意跟著大家一塊。她認為既然[地底的石頭]是那神乎其神的廟宇所需要的,那麽廟宇裡就絕對有這麽些個東西。

  若是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也不知道這東西的模樣,為什麽執意讓大夥供奉呢?

  於是摩人嵐在某個月黑風高之時,獨自摸著野路上山,直直尋到廟宇裡。

  寺門內,空曠開闊,草地平整,但不見一人。木柴整齊地堆放在圍牆根,水井中的木桶懸掛在半空中,正吱嘎吱嘎搖晃。

  摩人嵐背著籃筐,提著蠟火,手舉鎬子,左顧右盼之間,走向正中央的雕像。

  她望著雕像,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伸手輕柔觸碰雕像的犄角——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情,每每跟隨大夥一塊來,廟宇裡的阿咪都不讓任何人——包括廟宇裡的小孩——觸碰雕像。

  但她就覺得,這形狀,怎麽可能是任何一顆石塊能製作出來的?這顏色,怎麽可能是任何一隻野獸的毛發、一隻鳥雀的羽毛或是一片葉、一片花瓣能研磨而成的?

  摩人嵐收回手,就地盤腿而坐。直視雕像,遂閉上眼睛,而抬起手,用手背緊貼自己的額頭,然後保持手背緊貼額頭的同時再輕輕握拳,最後隻伸出食指,食指背觸碰額頭一下,向下平移一點,再第二下,向下平移一點,再第三下,直到第四下,食指就剛好平齊於自己的眉心。

  繼而聽她低聲念語:“昂宓。”

  待摩人嵐再睜眼時,只看雕像底座喀喀裂開一個小縫。

  這時,一旁的羅容才注意到,雕像似是從地底生長出來似的,這底座的大部分可能是都陷在地裡。

  而摩人嵐舉起蠟火,俯身而下,她用鎬子輕輕敲打底座,裂縫向下似根一樣蔓延而開,遂聽劈裡啪啦,碎片接連掉落——

  這底座竟是空心的。

  摩人嵐低頭看去,看得她目瞪口呆,這裡面藏滿了她從未見過的石頭:晶瑩透亮的玉石,閃光奪目的寶石,煥彩絢麗的瑪瑙……

  摩人嵐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因為也不認識這些所謂的[地底的石頭],隻從底座中拿出一顆算一顆,可勁地往自己筐裡放啊。

  還不敢扔,一是剛剛已經有了些聲響,眼下若再發出動靜,可能就被阿咪發現了。二是,怕摔壞了這些石頭,她並不清楚這些石頭結實與否,隻清楚自己高低要帶走一些。

  在摩人嵐偷偷摸摸拿石頭時,羅容穿透過雕像,看見了雕像後面躲著的小孩,愣是給她嚇了一跳。

  但這小孩,應該就是廟宇內的普通小孩,看得出來並沒有避光的意思,只是會時不時偷看一下摩人嵐,而在摩人嵐抬頭查看四周時,這小孩又會將小腦袋縮回來。

  最終摩人嵐將筐裡裝得滿實滿載,就在她背起石頭轉身準備離去時,雕像後面的那個小孩跑出來了,隻問道摩人嵐:

  “你是誰?”

  稚嫩的聲音一出,驚得摩人嵐差點左腿絆右腿,她著急地轉過身去,誒,發現這小孩她沒見過,於是語氣稍顯理直氣壯:

  “你管我是誰。

  “你又是誰?”

  小孩眨了眨眼睛,回應道:“我是昱。”

  摩人嵐聳了聳肩,提了提背後的石筐:“下次再見吧,昱。我現在得下山了。”是啊,確實是離開的時候了,否則等會小孩再把阿咪叫來,這不是被抓個現著。

  未曾想小孩又問了一句:“你需要這些石頭?”

  摩人嵐絲毫沒有猶豫:“當然需要了。”

  小孩昱嘿嘿嘿的傻笑起來,眼睛裡星光流轉:

  “那你怎麽不去山的北部看看?

  “那裡可是有很多這樣的石頭。”

  摩人嵐雖然表面上不屑於相信小孩昱的話,但還是記在了心裡。她一下山,就吆喝起來,惹得納人、摩人都圍觀過來,然後她再將這些玉石啊寶石啊瑪瑙的統統拿出來。

  而這些[地底的石頭]現下在光照之下這麽一晃眼,少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多了一層奇特的瑰麗,多麽的引人注目,大夥看得眼花繚亂,皆紛紛捧在手裡左看看右瞧瞧,甚至有人不敢相信下嘴去咬,咬得自個嘴巴出血卻大笑出聲:

  “原來這才是地底的石頭啊,這才是啊!”

  人們圍著摩人嵐,左問,右問,無非都是問這些石頭的來歷。摩人嵐就將小孩昱的話,告訴了大家,在山的北部啊,就能找到這些石頭。

  大夥背起行囊與籃筐,拿起鎬子,幾乎是唱著歌謠,跳著舞地,都隨摩人嵐前去北部。

  對於旁觀者羅容來說,這場景,實在似曾相識。

  可最後,摩人嵐這一行人,真的在山的北部挖到了這些石頭。摩人嵐將它們與從廟宇拿回來的一一對比,沒有哪裡是不一樣的。

  自那以後,納摩就將這些真正的[地底的石頭]虔誠地供奉給廟宇,而山下的村落,也真的再沒被狼群所襲擊。更神奇的是,在山的北部挖掘而出的這些石頭,幾乎是取之不盡。

  只是對於摩人嵐來說,她再跟隨大夥進入廟宇時,就會頭疼不止,下山後則是大病幾天。大夥看在眼裡,實在是覺得可憐,雖然都不怕感染地與摩人嵐一塊吃飯,也願意紛紛前來照顧摩人嵐,但還是常常勸她去找廟宇的阿咪,讓阿咪幫她治病。

  可是摩人嵐是怎麽都不肯去找阿咪的,至於為什麽,也只有摩人嵐自己知道。

  再後來,不僅僅是摩人嵐的身體每況愈下,還有一件突如其來的情況:同樣的顏料,納人使用,就無事發生。但摩人這邊,染上顏料的工具、衣物或是建築,竟都開始腐化沙化。

  無論納人那邊再怎麽精細地研磨顏料,再怎麽細致地添加配料,或是極大程度保證顏料的乾淨程度,都毫無作用。也無論摩人這邊,再怎麽研究保存顏料,再怎麽定時定量的檢查或是修補,都無濟於事。

  摩人嵐呢,軀體上青一塊紫一塊,化膿的口子遲遲不愈合,總而言之沒一處好的,慢慢開始竟連路都走不了了,現下更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吸氣吐氣。她召集大夥,說有一事必須該坦白了。

  於是,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從頭至尾被一五一十地拋出。

  大夥彼此間面面相覷,而摩人嵐最後說的話是:

  “啊,是昱啊,是昱來了。

  “我要跟昱走了,我走啦。”

  話音一落,一朵花掉落在摩人嵐緊閉的左眼上。

  穿過人群的羅容,撿起了這朵花。

  剛撿起,摩人嵐便瞬時間化作了一灘水,然後從離摩人嵐最近的人開始,這些人接二連三地都化作了一灘水。

  羅容拿著花不知所措時,這些水源融合到一塊,似漩渦般卷走了她眼前的場景。

  眼下,羅容身邊漆黑一片,唯有手中的花發出亮光。再低頭看了一眼花,花居然吐出一顆果實——不像蘋果不像橘,竟是羅容見過並吃下的那一顆圓滾滾的大型葡萄。

  果實啪的一聲,化作了涓涓細流,而細流形成了兩行流水形的文字。

  羅容調出翻譯屏:

  “有關‘昱山’的相關數據如上,已分享完畢。

  “若還有需要得知的數據,請去信息眠樹獲取。”

  再聽嘩啦一聲,文字落雨般淅淅瀝瀝墜落而下,而羅容則是眼下突然蒙了一層水霧似的變得一片模糊。她閉眼睜眼,還是一樣模糊,只能多閉一會,再揉揉眼睛。

  然後睜開,四周是蘑菇書桌、蘑菇餐桌和蘑菇椅,眼前是一本未翻開的書,身下是溫暖而舒適的牽牛花沙發。

  羅容將書拿開放到一邊,然後趕忙起身,這一起來,就踢倒了沙發底下壘得高高的書堆,咚咚幾聲,然後就聽蘑菇床上傳出的鼾聲。

  對此,羅容放松下來,隻深呼一口氣又坐到蘑菇椅上,再從兜裡拿出斷手看了看。然後收起斷手,看向窗外,似是風停了,而晨曦微露。

  最後是從另一個兜裡拿出手機,站起身遂撥通手機號碼。

  電話那端:“羅容?”

  是元瑾弋的聲音:“怎麽樣,潛入還算成功嗎?”

  羅容走到蘑菇床床頭,輕聲說:

  “離成功還差一點。”

  話音未落,她向著睡姿歪七扭八、甚至還流口水的嬈炙伸出了手。

  而正做夢傻笑的嬈炙,隻用手搓了搓鼻子,對此一無所知。

  ……

  一雙手落到了林也的肩上,給她披上一件五光十色的披風時,順帶扶正了她馱著的背——隻扶正了一秒鍾又疲憊地駝了下去。

  一張嘴極其無奈地撇了撇,但又立刻煥然一新地變成笑臉:

  “這位客人怎麽無精打采的呀?是不是渴啦?是不是餓啦?”

  林也歎了口氣,目光一直聚焦在鏡子上顯出的背景,但是只能看見包圍自己的化妝師和服裝師:“只是累了。”

  一雙手各拿著四支彩筆,左勾勒,右拐彎,這一筆,那一劃,大紫大紅,若藍若綠,看似豪無厘頭又十分忙碌地遊畫她的臉。

  一張嘴咧地都要飛到天花板,但又能看出在跟著飛舞彩筆而使勁:

  “哎呀呀,這裡畫得好看,這裡畫得也好看!客人您真的是來對地方了,怎麽畫,怎麽好看啊!”

  林也頂著一張花臉,有些喪眉耷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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