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久違的白色空間,再次回響起了詭異的笑聲。
“哥哥們,最後的兩名選手正式對決了。”一直默默關注王檁和陸弘烔的“神”,似乎早已按耐不住了。
“可惜了,我和你三哥選中的家夥前兩輪就出局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白色空間中回蕩。
“是啊,那個金發碧眼的市長我以為能力有多強呢,結果整日就會勾心鬥角,不是猜忌這個,就是打壓那個,最後搞得眾叛親離,被四弟選中的那個家夥一鍋端了。”又一個聲音響起,尖利刺耳,猶如銳利的刀刃,讓人心房緊繃、不寒而栗。
“三哥,你那個還算好的,作威作福二十多年,夠本了。我選的那個呢,孔武有力,打仗確實是一把好手,可就是喜歡身先士卒,這不,才當上皇帝沒兩年,就被流矢扎成了刺蝟。”渾厚低沉的聲音不僅歎息道。
“哈哈,還是大哥和我有先見之明,沒被外表所迷惑啊。”白色空間中傳來“神”爽朗的笑聲。
這時候,一個大氣磅礴的聲音在空間中回響起來,渾厚、有力,似乎能撼動一切:“繼續看下去吧,這兩人的對決想必非常精彩。”
……
靖安六年(1682年)四月,幾乎就在“順天之變”的同時,南吳三十余萬大軍三路北上,並發海州、登州、通州三路水師經齊山半島奔襲北吳河北沿海州縣,南秦也乘勢發兵攻打關中寶鳴、隆昌等地以為牽製,三國分立以來最大規模的會戰正式打響。
議政王、都督淮南諸軍政事、祿王陸弘烔,也就是那個看似文質彬彬、柔柔弱弱的高中生蒯梓睿,親自坐鎮楚州,並命世子陸憲塏親赴登州指揮水師,躊躇滿志,大有一番“不破順天終不還”的氣勢。
作為一名重生者,從呱呱墜地的嬰孩開始新生的他,有著比其他三個人更為坎坷和豐富的經歷。
生於吳哀宗崇寧九年(1636年),是南渡第一代祿王陸宥樋的獨子,準確地說,是唯一在世的子嗣。
陸弘烔出生時,是家中最小的男丁,六歲以前的生活富足且幸福,他本以為會做個太平王爺終了此生,但這一切都被李棠的起義所抹殺了。
崇寧十五年(1642年)正月,李棠的起義軍席卷河南全境,祿州也未能幸免,起義軍進軍速度之快,使得祿王闔府上下根本沒有充足的逃跑時間,除陸宥樋在親衛拚死護衛下突圍南下,府中家眷皆慘遭毒手,或是死於亂軍刀下,或是被變賣為仆,陸弘烔因染上天花,不久前被送到郊外莊子裡休養,有幸躲過一劫。
但當時南北道路阻隔,通訊中斷,陸宥樋下落不明,負責看護陸弘烔的老家丁隻好將其帶回老家譙縣照顧,為了生存吃了不少苦頭。
直到五年後,也就是北吳武興二年、南吳廣德二年(1647年),老家丁從潰退的兵卒口中得知陸宥樋在江南稱帝的消息,這才決定冒險帶陸弘烔前往應天。
次年九月,老家丁攜年僅十二歲的陸弘烔抵達應天城,陸宥樋大喜過望,直接封老家丁為忠順侯,兩個月後,陸弘烔被立為太子。
陸宥樋之所以這麽急迫的立太子,與當時的局勢以及自己的身體狀態有關。
彼時的陸宥樋雖然南面稱帝,錦衣玉食,尊貴無比,但不幸的是,此前流亡過程中長期擔驚受怕、顛沛流離,加之生了一場大病,致使喪失了生育能力。
北吳整軍備戰,來勢洶洶,南吳權臣阮太康希望陸宥樋從流亡宗室中選一人立為太子以安民心,但陸宥樋還是希望立自己親生骨肉為太子,特別是寄希望於自己能有兒子從當年那場變故中幸存下來,因此遲遲不肯立儲,這也讓他和阮太康的關系很是緊張。
陸弘烔的出現,可以說是皆大歡喜的結果,一切準備妥當後,陸弘烔立即被冊立為儲君。而後不久,爆發了天門洲水戰,戰後北吳南吳於應天黃龍閣議和,南吳尊北吳為正朔,陸宥樋去帝號、年號,由北吳冊封為議政王、都督江南六省諸軍政事,雙方罷兵,陸弘烔的尊號也由太子降為世子。
長期的民間生活經歷,造就了陸弘烔體察民情、愛惜民力的賢良品質,他時常微服私訪、查察不法,既能到稻田裡與民同耕,又能在慶典時與民同樂,深受百姓愛戴和擁護,這也讓陸宥樋深感欣慰。
權臣阮太康卻感到了威脅,他本意是想立一個傀儡皇帝,沒成想竟然有這麽優秀的後繼者,心中很是慌張。不僅如此,各地封疆大吏也開始慢慢向這位世子靠攏,皇權日益強化,阮太康的地位受到挑戰,兩者的矛盾也日漸激化。
武興十一年(1656年),阮太康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打算趁陸宥樋父子南巡時發動政變,另立新君。未曾想卻走漏了風聲,一名不願與阮太康為伍的大臣將此事密報陸弘烔親信、太子舍人史邦彥,後者連夜進宮面稟陸宥樋父子。
陸宥樋大驚失措,慌亂不已,陸弘烔卻鎮定自若,他早就防著阮太康這手,準備將計就計,徹底鏟除這股威脅皇權的勢力。
這年十月,天子儀仗行至洪都,阮太康指使自己的親信、羽林左衛指揮使毛鴻賓,在百官夜宴後包圍行宮,弑殺陸宥樋父子,自己則返回應天,擁立旁支宗室即位。
陸弘烔察覺到異樣,決定先發製人。他早已暗中派人向江西節度副使、洪都總兵鮑文通請援,鮑文通乃是忠貞之臣,當即答應依計行事。
宴席當天正午,陸弘烔更改行程,在狩獵返程時,突然決定去城南軍營,打算用獵物犒勞軍士,阮太康和毛鴻賓未察覺異樣,便一同隨行。
誰知一來到營地,營中將士便關閉轅門,陸宥樋父子趁機策馬飛馳至鮑文通帳下,阮太康和毛鴻賓察覺不妙,剛想組織反抗,便被一擁而上的將士卸了武器、五花大綁。
陸宥樋當眾宣讀阮氏一黨的罪狀,並準備將其押送應天問斬。 陸弘烔卻覺得夜長夢多,當天便在洪都城中處決了阮氏一黨三十余人。
為了安撫其余未參與謀逆的阮氏黨羽,避免他們狗急跳牆,陸宥樋聽從陸弘烔的建議,下旨傳詔,除首惡外,其余攀附之人只要肯痛改前非,忠心事主,一概既往不咎。
詔書一下,朝野上下果真沒有起太大波瀾,陸宥樋回京後清除阮氏殘黨的過程也相對順利,一場關系生死存亡的政變就這樣被化解了。
同時,為了平衡朝野各方勢力,防止出現權力真空,陸弘烔還扶植起了史、盧、阮、馬四大士族和若乾小士族,其中既包括南渡的勢力,也包括江南本土的勢力,各個勢力相互牽製,最終為皇權所用。
武興二十一年(1666年)五月,陸宥樋病逝,在國二十一年,享年五十二歲。武興帝贈諡號“端”,陸弘烔被冊封為祿王,承襲議政王、都督淮南六省諸軍政事,屬於他的時代正式開啟。
彼時,南吳雖然佔據江北、江南、江西,湖北、湖南、蒼西六省,但並非南方唯一的割據勢力,盤踞浙水的魯王、福寧的唐王、蒼東的桂王都是勢力雄厚,他們合稱“東南三王”,與陸弘烔並列“四大議政王”,受北吳政權冊封,表面上淮南“四王議政”,實則相互牽製,使得南吳不敢輕易北伐。
陸弘烔深知東南三王乃是肘腋之患、心腹之憂,即便不動北伐的心思,也必須除之而後快,以免夜長夢多。
很快,武興二十三年,後遼和金陽汗國殘部對北吳的反攻,給了陸弘烔一個絕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