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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志凌雲》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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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飛剛進地牢謁見室,梅就冷笑著對他說:“別白費口舌了,我不會答應你的。”

  肖飛只是聳聳肩,面帶笑容的在她面前坐下,也不急著說話。

  梅沉著臉,她似乎有點搞不懂肖飛的路數,所以也采取了靜觀其變的態度。這兩人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梅終於沉不住氣了,她昂起下巴,對侍立在肖飛身後的心拋出一個輕蔑的笑,用鄙夷的聲音說到:“今天你比上次的態度還要恭敬啊,這麽快就被鐵之民的男人收拾服帖了?看來鐵之民的那活兒是真好啊,連我們中最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都能輕易的摘下,前人果然沒有欺騙我們。”

  心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半點動搖,表情像是石化了一般維持著侍女該有的樣子,似乎完全沒聽到梅的話。

  梅不由得撇了撇嘴。

  這時候肖飛開口了:“你大概不知道昨天你被關進地牢之後發生了些什麽吧?”

  “哼,能有什麽?還不就是你對神木做了些什麽唄,雖然在地牢的結界裡,但依然能感受到波動。不過,就算你把神木直接摧毀了,又與我何乾?”梅的話依然是那麽強硬。

  肖飛笑了笑,他站了起來,轉身對心說道:“帶上她,我們到地牢外面去。”

  “是,大人。”心畢恭畢敬的回應道,完全沒有提出異議的意思。

  這讓梅非常的詫異,她一把推開上前打算把她拉起來的巫女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同時盯著心的臉質問道:“你怎麽了,心?這不像你啊。”

  “給她上腳鐐和拘束具,”心無視了梅的話,向巫女下令道,“通知警備司,按照移送標準準備押解隊……”

  “不用了,就這樣就可以了,有脖子上那個項圈就夠了,其他東西不用給她上。”站在門口的肖飛如此說道。

  心立刻答應道:“明白,遵從您的旨意。”

  梅終於按耐不住了,她衝上去一把抓住心的肩膀:“你到底怎麽了?昨天你不是還堅持要對我用散魂茶嗎?為什麽今天就對那個男人唯命是從了啊!”

  周圍的巫女們一起撲上來要拉開梅,卻被梅用力量從自己身邊彈開,撞到周圍的牆上發出痛苦的聲音。

  幾乎同時心采取行動,雙手製住梅的手腕,一腳踢在她小腿上讓她跪倒在地,然後把她雙手反固定在她背後。因為手臂關節被扭向不正常的方向,梅發出了慘叫。

  這時候,心終於不再是剛剛那副大理石雕像一般的表情了,她在梅耳邊小聲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現在該怎麽樣,我本來和神巫大人一樣,認為對風神的信仰也許並非像我們想象的那樣重要,打算從鐵之民那裡獲得技術,改善神社的人民的生活水平。會和肖飛先生合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實際上這個時候肖飛聽不清心在說什麽,但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讓女孩繼續說下去。

  心調整了一下因為過急的語速而有些紊亂的呼吸,繼續說道:“昨天,我們見證了奇跡,不管是鐵之民還是風之眷屬都不曾見證過的偉大景象就那樣展現在我們面前,除了這是神的偉力之外,似乎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了。你了解這感覺嗎?一直奉為真理的信念在你面前轟然崩塌,

世界突然變成了陌生的模樣。要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實在太困難了,我覺得以我的能力一定想不明白。”  “所以你就放棄了自己思考,完全倒向別人?”梅打斷心的話,她微微側過臉,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在背後壓製著自己的心的表情,她的瞳孔中映出心臉上那透著異樣色彩的微笑,“你……這樣不就和十年前一樣了嗎?十年來你根本就一點改變也沒有!那個時候你也是……”

  “這樣不好嗎?”心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爽朗,可在梅看來,這種爽朗本身就代表著怪異吧,“記得我被賜名‘心’的時候前神巫大人說的話嗎?我就是這樣的人啊,跟隨別人永遠比自己做主張要來得輕松,我原本以為已經找到自己可以堅守的事物和原則了,最後卻發現它是那樣的不堪一擊,我的心早就迷失在隨波逐流之中了,也就只能以‘心’這個名字聊以自慰。”

  梅臉上的表情相當的複雜。

  心繼續說道:“但是你不同,你是‘梅’,你比誰都堅定,比誰都固執,你一定不會迷惘,所以能比我更清楚的看到真相。所以,拜托你了,梅,稍微和肖飛大人合作一下吧。”

  這時候剛剛被彈開的巫女終於緩過勁來,似乎打算上來幫忙,肖飛卻舉起一隻手製止了她們,還做手勢示意她們退下。

  肖飛自己本來就站在較遠的地方,聽她們倆說話就不太清楚,更何況她們的對話在中途就已經換成了風之眷屬的語言,就算肖飛聽到了也聽不懂。但肖飛十分確信心不會背叛自己,便放任心繼續說下去,采取了靜觀其變的策略。

  說不定和忠誠的心深入交流一番之後,自己就能省下一番功夫呢。

  就算不成功,在梅了解到心的內心之後,後面的說服工作也能稍微好辦一些吧——這便是肖飛此時的想法。

  梅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可和你上一次自己來的時候說的不一樣啊,我懂了,這是那個男人的計策,對不對!”

  說著梅惡狠狠的瞥了肖飛一眼,而完全不知道她們倆在說啥的肖飛只是攤了攤手。

  心突然放開反鎖住梅的雙臂的手,從後面抱住了女孩,讓自己的胸膛緊貼上她的後心,然後在幾乎貼著她的耳背的地方輕語:“你對我的了解,就和我對你的了解一樣透徹,感受一下這心跳聲,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梅的表情漸漸的軟了下來。

  心還在繼續:“昨天肖飛大人說要用廄眾對特使的方式對你的時候,我簡直急壞了,當肖飛大人決定不對你用散魂茶,並且只是關押你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麽開心嗎?所以,拜托了,多配合一下吧……”

  “什麽啊,”梅的表情整個軟了下來,“又變回這樣了嗎?這你上次來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了不是嗎?”

  梅歎了口氣,隨後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強硬,她扭頭對肖飛惡狠狠的說道:“你不是要帶我去看什麽東西嗎?還不快帶路?”

  吼完她才發現自己說的是風之眷屬的話,趕忙用鐵之民的通用語再吼了一次。

  肖飛也不惱,而是往旁邊退了一步讓出謁見室的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心小聲對梅說了句“謝謝”,然後首先站了起來。

  出去的路上,肖飛用半開玩笑的語調對心說:“你們兩個,難道是那種關系?”

  心的表情稍微有些動搖,而走在最前面的梅則加快了腳步。

  猶豫了幾秒後,心點點頭:“是的,大人。我們兩個有一段時間交往要比……比一般的風祝姐妹要密切。”

  肖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心在梅的事情上的許多做法都可以理解了,比如昨天反叛的村莊升白旗之後,一向穩重的心竟然那樣衝動的要去和梅“談一談”,再比如在面談的過程中她那樣堅定的相信一定有人在背後指使梅。

  “但是,”心繼續說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我……”

  “比起她來更想和我在一起對嗎?”肖飛果斷貧了一句。

  他這句說完走在他們身後的兩個巫女對視了一眼,如果不是畏懼肖飛身為薇拉希拉代言人的身份,這倆妹子大概已經開始熱烈的討論這新獲得的勁爆情報了吧?

  心表情略微有些窘迫,她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自從神巫大人和先代神巫大人產生分歧之後,我們倆就分道揚鑣了。她很固執,完全不讚同新任神巫大人的理念,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新名詞,說我們是‘修正主義’,是錯誤的,總有一天會自取滅亡。”

  “這樣啊,”肖飛不由得歎了口氣,“所以你們就變得不再親密了?”

  “是。”心點點頭。

  “可是內心深處羈絆還是存在的,對嗎?”肖飛又補了一句。

  這一次心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這時候,地牢的階梯已經走到了盡頭,早就收到命令的兩名看守的侍女啟動了機關,看起來相當古舊的以太機械緩慢運轉,厚重的牢門向兩側開啟。

  一直在前面默默走著的梅一步邁出牢門,站在陽光下,她抬起頭,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接著她向後轉身,對肖飛說:“那麽,你要我看的東西在……”

  梅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她張大嘴巴,抬著頭,訝異的目光指向肖飛他們頭頂。

  肖飛也走出地牢的大門,站到梅身邊,轉身和她一起看著昨天才從雲海深處湧起的巨型湧泉。

  “感想如何?”肖飛有些得意的問梅,“面對這薇拉希拉的神跡,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梅又愣了好幾秒,才緩過神來,她扭頭看著肖飛問道:“你們怎麽做到的?”

  肖飛兩手一攤答道:“實話跟你說,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們只是想去看一看神巫大人冥想的地方,結果發現那裡有棵樹……”

  “你們進入了秘境?”梅高聲打斷了肖飛的話,“你們竟然如此褻瀆風神的聖地?”

  “你眼前看到的奇景,很不幸就是我們褻瀆風神的聖地之後的結果。”肖飛對驚訝的梅笑了笑,繼續說道,“當時我們會進入秘境,是因為我們認為那裡面會有古代文——會有風神的遺物,卻發現那裡面什麽都沒有,只有那棵奇怪的樹。當我和我的搭檔向那棵樹接近的時候,有什麽東西降臨在那棵樹上了,我和我的搭檔,以及在場的心還有蘭都經歷了一段神秘體驗,同時你看到的這股泉湧,就從無盡雲海下面噴了上來。”

  梅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她看了看心——後者對她點點頭——然後她再次把目光投向被彩虹修飾的粗大柱狀天象,最終歎了口氣。

  “不管我有多少疑問,多少懷疑,”她說,“這樣的景象就在眼前,任何質疑在它面前都會不攻自破。”

  “正因為這樣,我才會帶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親眼見識這景象。”肖飛看著梅的臉,“怎麽樣,改變主意了嗎?我不會要求你改變你的信仰,只是希望能在平等條件下和你合作。”

  “哼,平等,”梅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帶著這個東西也叫平等嗎?”

  “等我們互相之間足夠互信的時候,我會解除那個小玩意的。”

  “就從解除這個小玩意開始建立互信如何?”

  “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其實在梅說這話的那一瞬間,肖飛有衝動要大手一揮說“好就這樣吧”,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如果肖飛還是那個剛從預備飛行隊畢業的小毛頭,那估計就下令解除項圈了——飛行員都是這樣的家夥,可現在的肖飛,已經不是單純的飛行員了。

  這樣想著,肖飛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容,心想說不定有一天,我也會像那些老家夥一樣,懷念起只需要考慮飛行的愜意日子。

  梅一直在注意著肖飛臉上的表情,末了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這人蠻有意思的。”

  “看上我了嗎?”肖飛果斷表現出自己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特質。

  結果梅完全不吃他這套,理都沒理他,而是轉向心:“我們大概什麽時候去偵查情況?”

  心看了眼肖飛,獲得肖飛的首肯之後,才答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耽擱的話,我們計劃今天就派出第一批偵查,畢竟神……畢竟鬼船還在繼續行動,滅絕還在繼續,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哼,偉大的薇拉希拉竟然不能一擊消滅神使?明明連這樣的神跡都已經做出來了不是嗎?”梅毫不掩飾的揶揄道。

  而肖飛也異常淡定的回應:“神明大人的意圖,自然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妄自揣度的,不是嗎?我們只能在自己能力允許的范圍內做好該做的事情。”

  “我可不認為拯救戴罪之民是該做的事情呢。”梅說著又看了眼心,才繼續說道,“這次是看在心的面子上。準備好了坐騎我們就立刻出發,你最好派個厲害點的人物過來看著我,肖飛‘大人’。”

  梅的那個“大人”語調明顯透著調侃味兒。

  肖飛撇撇嘴,答道:“這點你放心。首先,我們不會使用龍來進行偵查,你必須要再次搭乘我們的鐵鳥了,梅小姐。其次,我會親自參加這次偵查。”

  肖飛話音落下,心的臉上露出明顯的訝異之色,但她在瞥了肖飛一眼之後,迅速整理好表情,並沒有多說什麽。

  “欸~”梅看著肖飛,“我這麽受重視,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不等肖飛回話,一名神色緊張的巫女出現在地牢所在的院子裡,巫女看見肖飛的刹那立刻刹住腳步,畢恭畢敬的向肖飛行禮,隨後才跑到心身邊,用風之眷屬的語言在心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

  “怎麽了?”肖飛看巫女說完了,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問道。

  心立刻向肖飛報告道:“靜小姐剛剛進入了神嫁所在的幸之間,將那裡面的神嫁悉數斬殺了。”

  肖飛眉頭一皺,剛張嘴,梅就指著遠處的天空,用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叫到:“看那邊,好大的煙啊,看著煙大概整個育幼院都被燒掉了吧!”

  肖飛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濃濃的黑煙正從風之眷屬那古樸的建築群當中緩緩的升騰而起。

  肖飛趕到現場的時候,火勢已經蔚為壯觀。

  圍觀的人一如既往的對著肖飛跪了一地,就連滅火的人都丟下水桶跪在地上,等心下令繼續滅火這才戰戰兢兢的站起來,然後加倍賣力的往火場送水。

  “救火的水泵呢?”肖飛逮住一個穿著騎士團製服的年輕人,“沒有讓母艦調水泵過來嗎?”

  “報告!”年輕啪的一下向肖飛立正敬禮,“山路崎嶇,不好往上送,所以母艦正準備用踏雲機把水泵吊過來,應該快到了。”

  年輕人說完肖飛已經看見遠處正吊著東西往這邊靠攏的踏雲機了,於是他對年輕人點點頭,換了個問題:“靜她人呢?”

  年輕人答道:“就在那邊,請您跟我來。”

  說著年輕人便開始在前面引路,此時火場附近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員,還好他們看到肖飛都會主動讓路,所以一行人沒費什麽力氣就穿過了忙著救火的人群,來到火場東北方的小院子前。

  院子門口警備森嚴,兩名荷槍實彈的衛兵看到肖飛立刻立正敬禮。

  肖飛簡單的回禮之後,邁步跨過院門。

  進入院子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靜。

  女孩又換回了風祝的衣服,潔白的上衣上塗滿了鮮血,手上還拿著殷紅的長刀,她背對著院門,身前散亂的擺著一大堆奶白色的身體殘片,紅色的血水流得到處都是。

  跟著肖飛他們一起進來的巫女立刻就吐了。

  聽到門口的響動,靜轉過頭,看到肖飛之後,她露出笑容,殘留在她臉上的血跡讓這笑容顯得分外妖嬈。

  “前兩天的會議上,”女孩帶著這樣的表情開口道,“一直都沒提要如何處理神嫁們呢。”

  “那是因為神嫁不會出岔子,”肖飛說,“在目前的情況下,優先度不高。”

  “嗯,我知道。我沒有懷疑肖飛大人的判斷啦,但是,我覺得,既然我們是薇拉希拉的信徒,那麽作為薇拉希拉的敵人的風神的神嫁,就沒有必要存在了,不是嗎?所以我讓她們統統解脫了,薇拉希拉大人是仁慈的,讓她們永遠擺脫了這豬狗不如的活法。”

  面對靜的笑容,肖飛一時無言,終於他點了點頭。

  “是的,她們永遠從痛苦中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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