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抱著的花是什麽?”清辭撥弄著花瓣問道。
啊!經她這麽一說我這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抱著花束。因為沒有決定好這束來路不明的花的好去處,所以我一直抱著,既沒有按照梓銘的原計劃一樣當作出院禮物送到清辭的手裡,也沒有當作莫名其妙的東西扔掉。
“額,花,你要嗎?”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清辭擠眉弄眼地露出豐富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是特地買來給我的,居然問我要不要,說!誰送的?”
不僅是活力無極限,就連那跳脫的思維也回歸了。我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她面前,透過後視鏡跟梓銘對視了一眼後,我還是決定把事情的詳細說了一遍,說是詳細,其實就是簡單概括了一下。
聽到有趣的故事,清辭也不糾結真實性,饒有興致的把花束接了過去,“看著確實是肖叔的手筆,可是為什麽會多一朵?”
多一朵?很有意思的話,一般來說看到這束花的人,第一反應是覺得包花的人這麽做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特殊用意,會以數量做考究的目前看來就清辭一個人,而且她還很明確地用了“多一朵”這樣的說辭。
“什麽意思,為什麽這麽說?”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哦!這是肖叔包花的習慣,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他包的花永遠都是奇數枝的,跟你去店裡的時候,我還特地留意過,不會錯的,而這束花多了這朵玫瑰後,就是偶數枝了。”清辭說完,歪了歪頭,“不對啊,你不是經常在肖叔那裡買花的嗎?你不知道?”
怎麽說呢,確實不知道,或者說從未留意過。一般而言,即便是無心留意的東西,接觸的時間久了,一些細節自然而然地就記在腦海裡了,之後不一定會用得上,但是當真的涉及這個細節的時候,也是能準確地說出口的,至於我為什麽不知道……
我喜歡花,但不是常識定義上的花;我經常買花,但我不在乎花的本身。
我略過花束看著清辭的臉,“沒留意過。”姑且就這麽作答吧。
清辭也不追究這個回答的內涵,而是專心致志地看著花束,“哎!這裡有張賀卡耶,我才發現。”
我往花束上看了一眼,那張賀卡被塞在了包裝紙的縫隙之中,因為顏色差不多,不細看的話的確很容易忽略掉,想來是我和梓銘在看過賀卡後又匆匆放回去,所以才會在那個奇怪的位置,不然它會像那朵傲然挺立的玫瑰一樣惹眼。
“你拿一下,我看看寫了什麽。”
“睡美人……”我接過花後,本能地要回答這個問題,卻在清辭念出內容時,硬是把後面的話噎了回去。
“小澄,你該醒了!”
“嗯?”
“咦?”
我和梓銘聽到這句話都是疑惑出聲,我倆都看過賀卡的內容,在我們眼中是“睡美人,你該醒了”的內容,怎麽到了清辭那裡卻是“小澄,你該醒了”?
我把花束塞給清辭,把賀卡拿了過來,定睛看去:
小澄:
你該醒了!
我的眼睛瞬間瞪大了,賀卡上不止是內容出現了變化,就連書寫格式都跟我和梓銘先前看到的“一行”不一樣,用的是寫信?的格式。
正當我愣神的時候,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也到了,一家冰室。如果是梓銘和我兩個人出來,我們是不會去冰室的,談工作就去咖啡屋,安靜,閑的蛋疼就去清吧,有樂子。
雖然不一定會來,但是梓銘還是兢兢業業地把工作室周遭,或者說市中心商圈的大小店鋪的會員卡搞到手了,不過,冰室這類型的店,會員卡的用處基本就是讓店家知道有你這個VIP和一丟丟打折優惠兩種,而且在這家冰室,這打折還分時間,現在正好不在打折的時間段。
“老板!三個人。”梓銘走在前面,我和清辭則是一邊看著賀卡一邊走。
這家冰室的環境很好,不像別的飲品餐飲店那樣擠在一堆,而是單獨一棟建築立在路邊,室內布置地也很精美,很有港味,就是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地道的香港人。
雖然我和清辭的注意力此前都在賀卡上,但是進到冰室後還是不由得會去期待這裡的水平如何,所以,清辭很快就把賀卡的事拋在一邊了,拿著餐牌就跟服務員交流起來。
“夏澄!給我看看。”梓銘見清辭把點單的“工作”包攬了,覺得無聊,就把手伸向我,勾了勾手指。
他接過賀卡看了幾眼,“還真是,賀卡是一樣的,內容卻變了,真奇怪,是不是其實有兩張賀卡?”
我搖搖頭,“我找過了,只有這一張,而且上面還有你的油印子,你早上吃油條了?”
梓銘一聽,連忙看向自己的手,“我靠,忘記洗手了。早上起晚了,著急忙慌地趕去醫院,路上看見一家早餐店就隨手對付了......啊!!!又要去搓方向盤了。”
我無視梓銘的呻吟,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有沒有關系,你還記得清辭醒來那天,我們在電梯裡看到的那個人嗎?”
他抱著頭說道,“哪個?”
畢竟是將近一個月前的事情了,而且只是一段小插曲,沒印象很正常,不過我想只要稍加提示,梓銘肯定能想起來,我敢如此確信。
“就是擋在電梯門中間的有著一頭白色長發的女人。”
“什麽女人?”清辭點完單就湊了過來,正正好捕捉到了這個有點微妙的詞。
梓銘也不嫌事大,勾著嘴角賤賤地說道:“夏澄排解寂寞的情人。”
話音剛落,我就感受到了一道鋒利的眼神刺在了我的臉上,如果那是一把刀,想必是削鐵如泥吧。
“好啊你,我可是聽媽媽說了,我住院以來,你只在我醒的那天來看我,我還傻傻地替你說話,原來你那樣吊著我就是為了方便趁我不注意去找別的女人。”
我頓時懵了,“不是,他說的話你也信?他就沒一句話是真的。”
“真的?”清辭換了鄙夷的眼神看向我,良久,“也是,諒你也沒那個實力。”
?這種時候不應該說“諒你也沒那個膽量”嗎?怎麽扯到實力上了,我實力也不差吧,也就長得沒楊洋帥,身材沒彭於晏牛X,資產沒馬雲多這幾樣缺點吧......
額……算了,突然有了想die的衝動。
“說回來,說回來。”我瞪了一眼梓銘,後者打著哈哈,“所以你記得嗎?”
梓銘沉吟了一會,“有點印象,啊,你是說那個人很可能跟送花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我點頭,“再自由的公司、工作室,白色長發也是很特立獨行的存在,我是不覺得我們那小小的一棟辦公樓能同時出現臥龍鳳雛。”
“可也不能單憑發色就覺得是同一個人吧?”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清辭問道。
於是,趁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我和梓銘他一言我一語,互為補充地把詳細說給了清辭聽。
“結合你們的說法,那這個人確實很可能有很大問題。”
梓銘對這件事其實沒多大興趣,只是覺得是個談資,所以參與進來,當話題的走向朝動腦子的方向前進的時候,他就默默地喝起了飲料,“這是什麽?”
“不知道,我是看它名字好聽才點的。”清辭回道。
“那你的呢?”
“檸檬水。”
“他的呢?”
“鴛鴦。”
“敢情我是個小白鼠。”梓銘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