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就在那掌櫃的前倨後恭地想要就將那兩位山東學子請回酒樓的時候,不想卻被開濟給攔了下來,“本官還要麻煩兩位學子一件事。”
那二人連忙齊聲道:“開大人請講,但凡學生能做到的一定辦到!”
“滯留在京城的北方學子們,你們應該都認識吧?”
“都認識,我們已經想出兩個多月了。”
“很好,那本官就令你倆通知他們所有人,立刻遷到此店來居住,並且告訴他們……”說到這,那開濟故意頓了頓,隨即便故意考教一般地問道,“告訴他們什麽?”
“告訴他們,所有滯留京城的北方學子,都是朝廷的客人!一切吃住開銷,都由戶部包了!”
“對,每住進一個人,你們倆就給本官錄下其姓名、籍貫備查,要是少一個人,本官就唯你倆是問!要是多一個人,本官也唯你倆是問!聽明白了嗎?”
此話一出,其中一個學子便忍不住問道:“大人,這學子隻可能少了,怎可能多了呢?”
不想話音未落,那開濟便猛地把臉往下一沉,厲聲呵斥道:“怎麽不可能多?俗話說這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一個便宜,難道就不會有潑皮無賴冒充學子,在這裡白吃白喝嗎?”
一旁的掌櫃的也急忙附和道:“對對對,肯定會有!要說還是開大人想得周到,大人明鑒!”
“好了,本官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阿諛奉承之徒,放心,只要你們用心辦好本官交代給你們的差事,本官自然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是是,小的一定竭盡全力,辦好大人您交代的差事!”
聽到這,那開濟這才微微點了點頭,離開了鳳鳴酒樓。
開濟前腳剛走,那兩個學子就立刻忙活了起來,召集學子的召集學子,登記的登記,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很快第一批收到消息的北方學子們便順利入住了酒樓,然而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潑天富貴,掌櫃的卻始終高興不起來,反而猶如一直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愁得在櫃台裡面來回打轉。
而就在那掌櫃的一籌莫展之際,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喲,孫掌櫃,生意不錯嘛!”
到底是應天頭一號酒樓的掌櫃,哪怕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也能立刻第一時間認出朱雄英的聲音,緊接著便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來招呼道:“哎呀呀,小少爺,您今兒個怎這麽有空,到小店來了?”
“沒什麽,就是閑來無事,就過來轉轉,想不到你這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地紅火呀!”朱雄英笑眯眯地回道。
“馬馬虎虎吧!”
“孫掌櫃過謙了!”說到這,朱雄英便故意頓了頓,隨即才又仿佛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對了孫掌櫃,上次本少爺跟你說的是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這個……小少爺,實不相瞞,本店剛剛收到都府的敕令,受戶部征召,作為北方學子進京赴考的指定招待客棧了,所以之前的那件事情恐怕……”說完,那孫掌櫃還生怕朱雄英不相信,就把剛剛開濟留下的那張敕令拿了出來給朱雄英過目。
然而朱雄英卻只是掃了一眼,便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即便大致環顧了一周,慢悠悠地說道:“孫掌櫃,如果本少爺沒算錯的話,你這酒樓滿打滿算也只能容納下百十個人吧?”
此話一出,那孫掌櫃便是一愣,但還是如實地點頭回道:“小少爺慧眼如炬,小的佩服不已!”
“那你知道即將參加北場恩科的北方學子又有多少人嗎?”朱雄英又問。
“不瞞小少爺,這個小的剛剛已經打聽清楚了,大概差不多有一百二十余人吧!”
不想話音未落,朱雄英就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地搖了搖頭。
孫掌櫃見狀不禁眉頭一皺,“不會吧?據那兩位負責登記的山東學子所說,滯留在京城的北方學子滿打滿算也還不到百人,這還算上了之前在國子監鬧事被抓進刑部大牢的那些,算上那些後續趕來赴考的,再怎麽也不會超過這個數字的吧?”
然而朱雄英聽了卻依舊笑而不語。
這下那孫掌櫃可真有些慌了,因為這可是朝廷交代下來的任務,一旦辦砸了可不是簡簡單單地關門大吉就能了事的,搞不好可是會掉腦袋的。
想到這,那孫掌櫃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急忙對朱雄英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果真如此的話, 那小店可就全完了,還請小少爺出手搭救一二,助小的過了這道坎兒啊!”
“那就要看孫掌櫃你自己了,畢竟這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您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孫掌櫃聽了立刻點頭如搗蒜地說道,緊接著便索性把心一橫,“您放心,只要您肯出手相助,之前的那件事情就按您說的辦,小的絕無二話!”
“喏,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本少爺可沒逼你。”
“那是自然!”
“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幾天以後,朝廷開設恩科北場的聖旨便正式下達,很快便通過剛剛整修過的驛道傳遍了北方諸省。
然而僅僅又過了幾天,一支足足有幾十輛馬車所組成的車隊便浩浩蕩蕩地抵達了京城應天。
“大侄子,大侄子!”
朱雄英正在房間裡擺弄著手上的模型,忽地就聽到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過來,於是便趕忙放下了手裡的活計,走出房門,一臉驚訝地看著來人說道:“二叔!?您怎來了?”
朱樉聽了則故意把臉一板,佯裝生氣地回道:“嘿,你這小子,不是你寫信給咱,叫咱召集屬地的學子們進京赴考的麽?”
此話一出,朱雄英頓時就是一陣無語,“二叔,那信的確是侄兒寫的不假,可侄兒也沒讓您……”
朱樉則大手一揮,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嗨呀,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咱已經把屬地的所有舉員全都送來了,父皇再怎麽也不會因為這個,就治咱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