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沈護衛,有什麽問題麽?”
或許是看出了沈慶臉上的異樣,朱雄英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沒,沒什麽,臣只是有一事不解,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護衛有話但說無妨。”
“長孫殿下若是有意,此去向東不足五十裡處的棲霞山腳便是皇家育馬場,何故要另行圍建一座新馬場呢?”
朱雄英聽了卻嘿嘿一笑,“沈護衛,這你就不懂了吧!那育馬場是用來育馬的,咱們這座新馬場可是用來賺錢的!”
朱雄英雖貴為皇長孫,但這麽大的事,沈慶自然不敢有半點隱瞞,立即就向錦衣衛都指揮使二虎做了匯報。
二虎更是不敢怠慢,連忙將此事報告給了朱元璋。
於是當天下午,新馬場還未動工,朱雄英就被自己的皇爺爺叫進了宮裡。
“皇爺爺,您叫我?”
話音未落,朱元璋便立刻放下了手上的奏折,笑眯眯地衝著朱雄英招了招手,“雄英來啦?快過來讓皇爺爺好好看看!”
其實對朱元璋來說,什麽馬場不馬場的,他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好大孫叫過來看一眼,僅此而已。
毫不誇張地說,只要自己的好大孫高興,別說是一座新馬場,就是專門為他蓋一座新宮殿,估計他老朱連眼睛也都不帶眨一下的。
“雄英啊,最近身子恢復得怎麽樣了?吃的好不好,晚上有沒有失眠啊?”
“皇爺爺放心,孫兒的身子好著呢!吃得好,睡得香,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朱元璋聽了立刻一臉緊張地追問道。
“就是有點想皇爺爺,要是每天都能跟您見上一面就好了。”
此話一出,朱元璋頓時就眼眶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我滴個乖來!咱老朱上輩子到底是積了多大的德,老天竟然給了咱這麽一個體貼懂事的好大孫,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還活不活了?
想到此處,朱元璋不免又擔憂起來,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皇爺爺,您怎麽了?是不是孫兒說錯了什麽,惹您不高興了?”
朱元璋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搖頭說道:“怎麽會?皇爺爺怎麽會生雄英的氣呢?不過雄英啊,這好端端地,你怎麽突然對馬感興趣了呢?”
朱雄英也不隱瞞,於是便將自己無意間撞見那胡大鵬在鬧市縱馬的事說了出來。
朱元璋不聽還好,聽朱雄英這麽一說頓時就把胡子吹得老高,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豈有此理,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目無法紀,真當咱的眼睛是瞎了嗎?二虎!”
話音未落,二虎便慌慌忙忙地跑了進來,“皇爺!”
“胡大鵬昨日在鬧市縱馬的事你知不知道?”
“臣……知道。”
朱元璋聽了聲音頓時又高了幾分,“知道為何不報?”
“臣……”
面對朱元璋的責問,二虎不由得一時語塞,好在一旁的朱雄英急忙開口替他解圍道:“皇爺爺,這您就錯怪二虎叔叔了,是孫兒讓他暫且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的。”
聽到這,朱元璋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下來,但還是不免有些不悅地說道:“雄英,皇爺爺知道你是個心善純良,宅心仁厚的好孩子,但是像胡大鵬這樣囂張跋扈的紈絝行徑,是絕對不能姑息放縱的,那樣只會害了他,更會危害到更多的人,明白嗎?”
“皇爺爺教訓的是,孫兒也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在孫兒看來,教訓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非要靠嚴刑峻法。”
朱元璋聽了頓時就來了興趣,“哦?這麽說,你已經想到更好的辦法來約束那些混帳東西了?”
朱雄英則點了點頭,“是啊,他們不是喜歡縱馬麽?那孫兒索性就建個跑馬場,讓他們跑個夠!”
一座跑馬場就能約束那些日益囂張,整日不學無術無法無天的二世祖?
老實說,這要不是自己好大孫的提議,朱元璋肯定早就已經將提出這個想法的人罵得狗血淋頭了。
“雄英,你可是認真的?”
“當然了!不僅如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所帶來的好處絕對遠遠不止這些。”
聽到這,朱元璋終於坐不住了趕忙對二虎吩咐道:“去!立刻去文華殿把太子給我叫過來!”
二虎趕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不多時,太子朱標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父皇,這麽急著叫兒臣過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說完,朱標這才發現自己的兒子也在,於是便忍不住問道,“雄英,你怎麽到這來了,是不是犯了什麽錯,惹你皇爺爺生氣了?”
不想話音未落,朱元璋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咱大孫可不像你們兄弟幾個, 那麽不省心!”
說著便大手一揮,屏退了左右,然後才把朱雄英打算新建跑馬場的想法說了出來。
“跑馬場……雄英,這個法子真是你想出來的?”朱標沉吟了片刻之後一臉不敢相信地問道。
而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臉上更是寫滿了震驚。
這下可把一旁的朱元璋給急壞了,但礙於自己的皇帝身份和身為長輩的面子又不好直接發問,頓時就急得跟什麽似的。
好在那朱標還算機靈,看出了自己父皇已經心急得不行,於是便趕忙開口解釋道:“父皇,以兒臣所見,雄英此舉可謂是一舉數得,只要利用得當,完全能夠起到約束那些紈絝子弟的效果,甚至還會讓朝廷增加一筆不菲的收入。”
“連你都這麽說嗎?那看來這個法子的確可行啊!”
“是的父皇,只要您降下一道旨意,讓那些二世祖們在跑馬場裡進行比賽,贏的有賞,輸的重罰,強迫他們把精力全都放在比賽上面,這樣他們也就沒有多余的精力四處惹禍,招惹是非了。”
“真的假的?僅憑一場小小的賽馬比賽就能拴住那幫無法無天的惹禍精?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朱標則笑了笑,“僅憑一場比賽自然是不夠的,但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即便萌生退意,也沒辦法退出。”
這下朱元璋算是徹底懵了,“標兒啊,你怎麽越說我越糊塗了?真的可以嗎?”
話音未落,不等朱標開口,朱雄英便已然脫口而出道:“當然可以!只要控制好他們的‘沉沒成本’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