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子爺又到長孫殿下的房間裡去了。”
就在朱標又一次偷偷溜進自己兒子的房間沒過多久,一個婢女便偷偷跑到了太子側妃呂氏的面前打了個小報告。
呂氏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卻下意識地將椅子的扶手捏得哢哢作響,嚇得那報事的婢女半天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真不知道那常氏母子倆給太子下了什麽迷魂湯,大的小的全都將他栓得死死的。
算算日子,自己這裡太子都快一個月沒來了。
一想到這,呂氏就恨得牙根直癢,論樣貌論才學,自己根本就不比那常氏差,只因她生得比自己好,又給太子生了個嫡長子,這才母憑子貴罷了,要是我們家的允炆早生個幾年……
“劈啪!”
就在那呂氏想得有些入神之際,突然就被暖爐裡發出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
且說那沈慶趕著馬車載著朱雄英剛一來到坊上,就看到了同樣也隻帶了一個下人出門的青兒早已等在了那裡。
於是便趕忙快步走了過去,招呼道:“這麽早啊,青兒?”
“是啊,爺爺說了,要想成為大內第一高手,就不能偷懶,必須早起練功。”
“這麽說,你爺爺同意你練武了?”
“嗯哼,昨天回去之後,爺爺找了幾個人陪我練了會拳,然後就同意讓我練武了,還說過幾天要給青兒找個厲害的師父呢!”
“哎呀,那可真是不錯。”
“好了,不說這個,雄英哥,我們一會兒要去哪呀?”
“不去哪,就在這坊上隨便轉轉,好不好?”
“好呀,只要跟著雄英哥,青兒去哪都行!”
“嗯,走吧!”說完,朱雄英便拉著青兒在坊上閑逛起來。
兩人就這樣東瞅瞅,西望望,左看看,右瞧瞧,一直逛到了正午時分,才找了一家食肆歇起腳來。
盡管只是逛了一個上午,但朱雄英也看得出來,對於這些匯聚於此的工匠,自己的皇爺爺還是做了一番精心的規劃的。
唯一讓他感到有些沮喪的是,即便這些坊上的工匠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已然代表了現階段大明匠藝的最高水平,但距離自己腦海裡已經開始逐漸成型的那個大計劃的啟動標準,還是有著不小的距離的。
“雄英哥,你怎麽不吃啊?是不是這裡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
就在朱雄英默默地在心中盤算,微微有些出神之際,青兒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面前的桌上早已擺滿了各色小吃,青兒則早已左右開弓,左手拿著一隻燒餅右手抱著一碗粉絲湯正吃的不亦樂乎。
朱雄英見狀不免笑著搖頭問道:“那倒不是,只不過……青兒,你這未免也要的太多了吧?吃得完嗎?”
“吃得完呀,雄英哥,你可不要小看了青兒哦!”
“好好好,我們青兒最厲害了!”
“嘻嘻!”
正說著,就聽到食肆裡的食客們突然爆發出了一陣歡呼和掌聲,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說書先生裝扮的中年人已然站在了大堂中央。
只見那說書先生來到一張矮桌前,先是衝著周圍拱了拱手,隨即便將手中的醒木一拍,開口說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一首定場詩念罷,便引來了周圍食客們無數的叫好之聲,就連剛剛還大吃特吃的青兒也不自覺地被吸引了注意力,放慢了手上的動作。
只聽那說書先生又道:“上回書說道:常遇春馬踏貢院牆,黑太歲大鬧武科場。列位看官可能有人要問,這個常遇春是誰啊?此人便是當年馬踏貢院牆,戳槍破炮,摔鬥跳台,扯天子半幅龍袍,揪袍捋帶,酒潑太師,杯砸懷王,單膀力托千斤閘。摔死金頭王,撞死銀頭王,槍挑銅頭王,鞭打鐵頭王,二十七座連營一馬踏為灰燼。懷遠安寧黑太歲,堪稱我大明第一猛將的打虎將軍開平王!”
言罷,便又是一片叫好之聲,青兒更是不免心馳神往,連她最愛的蔥油燒餅都放了下來,津津有味地聽起書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那說書先生所講述的那些人物和故事之中的時候,朱雄英卻已然點手叫來了沈慶,附耳交代了幾句。
很快,一炷香的時間便過去了,今天這段書也說到了尾聲階段,“……列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且聽咱下回分解!”
說完,那說書先生便再次拍了下醒木,便在一眾意猶未盡的感歎中抽身離去。
可就在他即將走出食肆門口的時候, 卻被早就等在那裡的沈慶給攔了下來,不由分說便帶到了朱雄英的面前。
“孫先生是吧?書說的不錯嘛!”
“哪裡哪裡,小公子您過獎了,勉強糊口而已。”
盡管無論怎麽看,眼前的朱雄英都只是個年幼的孩子,但那說書的卻依舊不敢有半點得罪。
畢竟無論是從穿著服飾,還是言談舉止,亦或是身邊的護衛來看,眼前這位都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而自己卻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說書先生,自然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坐吧!”
“誒!”
那說書的趕忙應了一聲,坐了下來,不過坐是坐,卻也隻敢坐下一半,另一半懸著,一臉的誠惶誠恐。
“剛剛那些故事,都是你自己編的麽?”
“這個……”
“這什麽這?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幹嘛這麽吞吞吐吐的?莫非是心中有鬼不成?”
被沈慶這麽一嚇,那說書的便急忙否認了起來,說話也痛快了不少,“沒有沒有,小的只是靠這張嘴混口飯吃而已,怎麽可能心裡有鬼呢?至於那些……那些故事,也都只是小的根據民間傳說稍微改編了一下,僅此而已呀!”
“好,既然你親口承認那些故事都是由你自己改編而來,那我便考考你。”
說著,朱雄英便將一段剛剛寫好的小故事遞了過去,“喏,這是給你的底本,我若是要你將它改編成一段書的話,需要多久?”
不想話音未落,那說書的竟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頓時就把朱雄英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