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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紀元》第320節 建言
  “我對東帝汶的土著當然沒什麽興趣。不過,那卷獸皮上記錄的內容卻很有意思。”

  “那描述的是土著部族一次盛大婚禮慶典的全過程。不外乎是新娘如何美麗,裝束如何奢華,以及酋長如何英明神武等吹捧讚頌的廢話。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獸皮文書上提到的新郎。”

  “新郎不是當地人,而是一個土著部族長堊老從海灘上救回來的海難幸存者。按照獸皮文書所述,該男子英俊瀟灑,氣質不凡。他自稱來自海洋對面的另外一塊大堊陸。男子所在的家鄉原本很富饒,卻在一夜之間,被從天而降的雷火焚毀。無奈之下,男子及其家人只能急忙逃上船,沿著河流一直向下。由於迷失方向,加之漁船失去控制,小船流入了大海,然後遭遇颶風,這才漂流到了東帝汶。”

  “那男子的文明程度顯然比東帝汶當地土著更高。他擁有高明的狩獵技巧,很快得到當地酋長的重視。酋長女兒也喜歡上他。於是兩個人結婚,這才有了那張記錄婚禮過程的獸皮。”

  “天降雷火之類的記載,使我們跟感興趣。根據獸皮上記錄男子當時所述,在家鄉看到的星座、自然景觀,以及對氣候和溫度、植被等方面的內容,我們把搜尋目標鎖定在柬埔寨吳哥窟附近。最終,找到了一處尚未發掘的皇家陵墓。”

  “整個發掘研究計劃由軍方出面,並且投入大量資金。我們以援助當時最先進戰鬥機和部分退役艦艇為代價,使柬埔寨方面答應了發掘請求。在地宮裡,我們找到了很多已經失去研究價值的飛船碎片,還在國王棺檄裡找到六支藥劑。同時發現的,還有一本與國王同時下葬的黃金卷冊,一塊不知道具體用途的白色碎片。按照卷冊所述:飛船體積很小是那場從天而降的雷火來源。船上沒有搭載乘員。在殘骸裡,只找到一些還算完整的藥劑和那塊碎片。國王把它們看做是上天賜予的寶物,卻不知道具體用途。他至死也不想放棄這些東西,於是下令將其陪葬。”

  “說是六支藥劑,其實只有兩支。另外四支,只是管壁已經破裂,沒有任何內容物的空管。兩支完好無損的藥劑帶有小型保護磁場裝置。這也正是為什麽國王沒能使用藥劑的真正原因。那種磁場能夠抵擋劇烈撞擊,只有用反斥能量逐步消磁的辦法,才能排除外部障礙。拿到藥劑的時候,其中一支明顯被使用過,只剩下實際容量百分之二十左右。經過軍部批準,並且經過安堊全部門嚴格審核後,我們選擇對殘缺藥劑優先進行研究,並且將部分研究成果與另外兩國共享。"

  說著,王啟年臉上顯出感慨的神情:“對於那支完整的藥劑,我們一直視若珍寶,認為可能以此為基礎,研發出全面對抗病毒的免疫藥劑。柬埔寨的挖掘,發生在與亞特蘭蒂斯人接堊觸之前。從那些家夥嘴裡得知病毒爆發真堊相後,也就失去了對發掘藥劑繼續研究的興趣。我們的注意力開始轉向從百慕大三角海底獲得的援助科技,軍方也沒有繼續對柬埔寨地宮項目的撥款。設置在昆明的研究所顯得不再重要,那支完整的藥劑、白色三角形碎片均被封存。倒不是說它們不重要,而是當時情況已經不容許在額外事情上分散研究力量。軍部和科學院必須關注各個基地市的建設,援助科技也包括批量生產免疫藥劑的相關內容。這遠遠要比從發掘藥劑逆推配方快得多,節省時間,也節省資源。”

  “如果你離開未來世界的時候,可以得到更多能量,返回到時間界限更遠的前幾年,一定會發現:在病毒爆發前的那段時間,我們的確是耗盡心力,沒有多余的精力顧及其它事務。當時,所有工作重心都壓在如何提高免疫藥劑方面。你得明白,容易被病毒感染的人群比例為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另一半,整體數量高達幾十億。就算集中全部地球國堊家的力量,也很難生產出足夠的藥劑。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爭分奪秒,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王啟年臉上再次露堊出苦笑:“那個時候,軍部上層與現在的意見截然不同。我們想要救人,而不是現在這樣漠視人命。這也許就是時間和環境對思維的影響。他們並非天生就是惡堊魔,而是現實迫使他們改變了模樣。至於後來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昆明研究所不屬於科學院,那裡的具體事務我也不好插手。就算袁斌的計劃真正成功,把原型藥劑納為己有,我也無法進行干涉。畢竟,軍部是軍部,科學院是科學院。而且,他是袁家的人。”

  停頓了下,王啟年把目光集中到蘇浩身上,目光熱切地問:“你得到了原型藥劑。告訴我,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蘇浩臉上同樣露堊出苦笑。

  老胖子的回答完全出於預料之外。

  在未來世界的時候,他只是憑著本能,從繁雜的資料裡找出關於原型藥劑的線索。蘇浩之所以覺得重要,完全是因為資料旁邊注明的大量問號。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藥劑遺失時間與自己的時空降落點非常接近,可供利用。 一切都那麽偶然。 一切都那麽必然。 “那是一種非常重要,能夠改變人類歷史進程,也可以顛覆整個人類文明的非自然產物。”

  面對王啟年的問題,蘇浩做出了這樣的回答:“這個時空的歷史已經改變,未來的軌跡肯定不會與原來相符。我已經改變了它,也正在改變它。相信我,我的目的和你們一樣,都是想讓更多的人活下來,徹底打贏生物戰爭。”

  說到這裡,蘇浩把目光轉移到站在旁邊的夜影身上,又看看王啟年,淡淡地笑了。

  “在未來世界,你們一直沒有結婚。那是個非常嚴重的錯誤,無法釋懷的遺憾。你們得挽救它,彌補過失。不管誰先開口,面子其實無關緊要,我們只看重結局。別把話都憋在心裡,說出來比永遠悶著好得多。呵呵!我很想參加你們的婚禮。所以,最好盡快把事情辦了。” 王啟年瞪大了眼睛。 夜影臉上飛起兩片潮紅。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老胖子心裡暗自竊喜,卻表現的相當憤怒。他攥起拳頭,惡狠狠衝著蘇浩咆哮:“給老子閉上你的鳥嘴,這種事情輪不到你插嘴。你連雞堊巴毛都沒長全,有什麽資格對老子說三道四?”

  蘇浩平靜地笑著:“就因為你一直說不出口,所以白白浪費了很多機會。面子都是假的,不擇手段把真正喜愛的女人娶到手,才是真的。”

  老胖子臉色陣紅陣白,眼睛裡閃爍著複雜的光,嘴裡依然不肯松口:“怎麽能這樣,真正的愛堊情需要時間來驗證,我還沒有考慮……” “夠了——” 不等胖子院長把話說完,夜影一聲呵斥,直接抓住王啟年的衣服後領,將整個人從座位上揪起。她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視著老胖子,左手扣住胖子的後頸,右手從後腰摸出手堊槍,把槍口對準王啟年的腦袋,長長呼了口氣,用果決狠辣的語調問:“你想不想跟我結婚?”

  這話問得太他堊媽直接,即便是老胖子這種臉皮厚厚的人物,也忍不住陷入沉默,露堊出羞色。

  夜影眼裡掠過一絲煩躁。她用拇指撥開槍機,冷言悶堊哼:“如果你再不說話,我現在就開槍。反正老娘也過膩了,整天不是變異生物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注射什麽免疫藥劑。”

  老胖子眼皮一跳。他很清楚,夜影說得到做得到,絕對不是恐嚇。

  豁出去了:“當然想。”

  “那就先把事情定下來。回頭,我會找個適合辦婚禮的好日子。”

  夜影把槍收起來,左手卻沒有松開王啟年的後頸。她冰冷的臉上露堊出一絲微笑,說出一句令王啟年頓時感到熱血沸騰的話。

  “現在,吻我。”

  新貴陽地區的局勢,比任何時候都要動靜勃發。

  蘇浩以絕對強勢統一了整個區域,將十個新編師團的控制權牢牢掌握在手裡,龐大的基地市也隨之全面運轉起來。

  每天,都有大量單兵武堊器裝備和彈堊藥從車間裡運出,以最快速度分發到繼續它們的士兵手中。聚集在城外的所有難民都被納入管理,經過曹蕊和杜天豪兩大團隊分化以後,從中挑選出最適合的對象充入軍堊隊。有了已經多達三十余萬的龐大“工蜂”為基礎,繼續轉換剩余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困難。

  新兵訓練營隨處可見正在操練的補充兵。他們尚未配備武堊器,卻已經穿上正規軍服。只需要經過兩周的強化訓練,就可以隨著戰鬥部堊隊開進廢棄城市,在生死搏殺中獲取經驗 十個師,只是紙面上的數字。 短短兩個月時間,505集團軍已經擴大了整整一倍。 曹蕊和杜天豪分派出數百個小型團隊,分赴周邊地區。按照蘇浩的命令,他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散落在附近的所有難民集中起來。隨著鞏固區域不斷擴大,這些小型團隊的涵蓋面積還將更廣,輻射到的難民數量更多。

  這是一個非常宏大的計劃。蘇浩要在盡可能短的時間裡,收攏更多可供轉換為“工蜂”的難民。有了集團軍司令的身份,他不再遮遮掩掩,擁有多少全五階強化戰鬥部堊隊的關鍵,只在於獵殺變異生物數量多少?得到多少銀骨?這些問題看似複雜,實際做起來卻很簡單。

  預警機每天都在廢棄城市上空徘徊,每天都能拍攝到大量部堊隊進入城市的圖像,也可以監測到城內劇烈的能量反應值。對此,軍部一直抱以懷疑。他們反覆對505集團軍發函詢問,蘇浩的答覆總是含含糊糊。

  京一號基地的將軍們永遠不會知道,廢棄城市貴陽裡的變異生物基本上已被殺絕。蘇浩已經把半數以上的部堊隊開往昆明方向。在他的計劃當中,該省區范圍內的所有廢棄城市,應該在三至四個月內被清空。銀骨晶石的收獲數量,與實際成長為五階強化士兵的部堊隊數量成正比。殺得越多,自身強大就越快。

  現在的變異生物遠遠不是五階強化人的對手。這種情況在未來幾年內還會繼續持續下去。蘇浩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現在。他要打造一個沒有變異生物的獨立空間,屬於他和“蜂群”的世界。

  有了龐大的穩固基礎,才能真正談得上面對亞特蘭蒂斯人。

  天氣已經變得不再寒冷,再次進入新一年當中逐漸變得溫暖,正朝著炎熱變化的季節。

  植物、土壤、空氣、地形仍然沒有變化,大自然仍然還走過去的舊模樣。尤其是野外,很多植物已經到了開花的季節。缺少了人類的破壞,以及毫無節製的瘋狂索取,植被的恢復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迅速。平原、山谷、田地,到處都是茂密的綠色,黃色和白色的野花漫山遍野。蜜蜂和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蚱蜢和蜻蜒不時在草叢中綻露身姿。在低窪積水的池塘裡,聚集著很多剛剛孵化出來的蝌蚪。旁邊的濕地或者淺水附近,總有一、兩隻呆頭呆腦的癩蛤蟆在曬太陽。它們也許是這些蝌蚪的監護人,也可能是強奸了某隻母青蛙,對自己精蟲上腦的舉動感到後悔,所以蹲在旁邊看管孩子。當然,肚子餓了的時候,它們說不定還會吞下幾隻蝌蚪當點心。反正,兒子閨女太多,以後養活也是大堊麻煩。不如提前吃掉一些,既滿足了腸胃需求,也給自己省下不少養老錢。

  越來越多的難民開始在野外建立定居點。

  進入基地市的代價依然昂貴。沒有晶石銀骨,軍堊隊不會放任難民白白進入。前線戰局的頹靡,對前景的絕望和堪憂,使難民們漸漸失去了對軍人的信心。隨著時間推移,病毒爆發產生的恐懼心理正在緩緩消退。雇傭兵團和獵人經常帶著被殺死的變異生物屍體從廢棄城市出來,運回基地市進行交易。人們可以從近處看到那些怪物的模樣,也可以觸摸到那些代堊表死亡和殺戮的真正實物。

  人類對與變異生物的畏懼心理正在一點點被磨去。

  他們正在熟悉它們。

  最強壯的雇傭兵和富有經驗的獵人,已經成為荒野上各個居民點裡最受歡迎的客人。他們有槍,有子堊彈,還有包括鹽、罐頭、餅乾、維生素藥片、抗生素之類的商品。所有這些,都是荒野居民無法得到的珍物。他們願意拿出大量物資用於交換。畢竟,田地裡可以種出糧食,卻無法播種藥片,更不可能在遇到疾病痛苦的時候,像采收大白菜一樣,從莊稼地裡弄來青霉素。

  漸漸的,獵人和傭兵開始喜歡上野外定居點,不再流連於基地市。他們最多只是在城內賣掉獵物,把晶石、銀骨好各種高檔商品換成武堊器,再到野外定居點消費或生活。那裡的生活水準比基地市要低得多。十幾發子堊彈,或者一把舊槍,就能換來一個長相不錯的處女。而同等的價格,在基地市平民區最多只能得到一瓶烈酒。而且,還是酒精勾兌出來的劣等貨。

  難民和平民,其實都是同一種人。

  唯一不同的,只是各自所在的區域。

  有資格居住在基地市內的,叫做平民。

  流落在城外的, 就叫做難民。

  對於難民,平民已經產生出微妙的優越感。就像和平時期有工資收入的人看待低保戶,或者固定職業者看待臨時工,總有著本能的傲慢和輕視,認為自己比別人強。 難民不再信任軍堊隊。 很多不同論調,正在難民群中悄悄蔓延。 “軍方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嗯想病毒爆發的時候吧!他們都幹了些什麽?他們都在哪兒?沒人幫助我們,沒人告訴我們究竟該怎麽做。我們根本就是在用雙手和喪屍搏鬥。而他們呢?早早就建好了基地市。現在,就連進城也要收取銀骨晶石。”

  “在和平時期,我們都是納稅人。我們養活了幾百萬軍堊隊,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現在——樣,繳納銀骨晶石進入基地市,不過是那些家夥想要從我們身上吸取養分的花招。就算能夠進去,又能得到什麽?配給食品?還是分發武堊器?反正,變異生物不會離開廢棄城市,住在野外也一樣安堊全。"

  聚集在各個基地市外的難民正在散去。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散布在山谷和靠近水源等適宜居住區域附近,大大小小的新建居民點。人們割去了荒野上的雜草,在經過清理的田地裡耕種。在這個臨近夏天的季節,很多地方已經可以看到成片的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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